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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她已經成了他的情人了麼 文 / 托如珍

    不知是哪位哲人說過:家庭生活分為三個方面——物質生活、精神生活和性生活。自從林子峰局長從崗位上退下來後,白玫覺得她的家庭生活越來越沒有了味道,三個方面逐一蒼白下來。

    林局長在位的時候,白玫覺得物質生活是滿足的,精神生活也很豐富,林局長不在位了,物質生活馬上匱乏下來,那些吃不完的美食,喝不光的飲料,一下子全沒有了,用什麼都要花錢去買。白玫是農村出身,她捨不得花錢,日子暗淡下來。林立也總是為了吃得不好和她吵,白玫心裡也不高興,回他一句:"你有本事自己去掙,有錢誰不會花?"

    兩個人經常會為這些事吵起來。漸漸地,林立發現,妻子已經不會主動向他低頭了。

    白玫嫁到林家,是因為林立看上了她。那時候,白玫剛剛工作兩年多,在局裡有很好的口碑,有一天,辦公室主任陳雲德把白玫叫到他辦公室,說要把她介紹給林局長的兒子,白玫想了五分鐘,同意了。

    剛結婚那段時間,林立的媽媽張三妹一定要兒子媳婦和他們老兩口住在一起,林立不高興,覺得不自由,他媽把他叫到一邊說:"傻孩子,管孩兒管娘懷,媳婦管剛來,一定要拿拿她的性子,等你管得住她了,再讓你們搬出去單住,要不然,就你,光剩受氣了。"

    打從白玫第一次邁進林家門口那天起,張三妹就沒有像別人家的沒過門婆婆那樣對她待如貴賓,婆婆就像支使自己的女兒一樣支使她幹這幹那,起初的時候,白玫感覺這樣很好,就像一家人一樣不拘束,而且她也正好要表現一下。

    可是結婚以後白玫才發現,做了一輩子賢妻良母的婆婆,(雖然一輩子像個大姐姐一樣地管著公公。)也要白玫像她一樣勤於家務,她認為她兒子就該是白玫這個小家庭的"戶主"。基於她的過了時的觀念,張三妹認為她兒子像許多年輕人那樣幫妻子刷鍋洗碗是不應該的,她教訓兒子林立說:"你媽做了這麼多年飯,你也不知道飯是怎麼來的,現在也會做飯了,也會洗碗了,長大了。"

    白玫說:"媽,您甭老慣著他,不讓他干他一輩子也不會,學會了他自己難不住,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也能吃上飯。我以前也不會做飯,現在雖然還是做不好吃,但總算是能把飯菜弄熟了。"聽了這些話,老太太一句話沒說,一扭身子回自己屋了。

    當然,這種時候,也有時會趕上林局長正好在家,那他要麼不出聲,要麼會明確地表示他的意志完全以老婆的意志為轉移,為此張三妹取得了婆媳關係中的階段性勝利。

    勝利了的婆婆當然要鞏固戰鬥成果。

    "小白,去把這些菜擇一下。"

    "小白,去把這些煙放到儲藏室第一個櫥子裡。"

    "小白,記得關窗戶啊。"

    從來都是叫她小白,沒有叫過一聲"玫"。

    "小白啊,你看你,這羅漢肚是不能熱的,這是凍子,一熱,全化了,不能要了。"白玫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怪什麼呢?怪自己沒見過世面呀。自己一個農民的女兒,哪裡吃過這些東西呀。

    林立說:"媽,你看你,白玫又沒吃過這東西。她怎麼知道怎麼做呀。"

    張三妹橫了兒子一眼,嫌兒子又向著媳婦說話,真是個媳婦迷,心裡說:"怎麼就和你爹一個樣子?"想著又覺得好笑。但是她沒有說話,她看到兒媳婦的臉紅了,也橫了林立一眼。出身的貧困讓白玫窘迫了。

    張三妹這次沒有責怪兒子,也不再責怪兒媳婦,她忽然覺得自己也許是過分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過窮日子,聽婆婆的話嗎?怎麼一旦當了婆婆就把這些全忘了呢?難道自己也要做個讓人討厭的婆婆嗎?

    "人不能受氣,但是也不能欺負別人。"這是張三妹的信條。她自己去冰箱拿了一個新的羅漢肚到廚房切去了。這羅漢肚是企業局下屬企業食品公司的新產品,是用肉湯裡面放入的熟肉等多種食材凍成的,林局長最愛吃這種食品,所以家裡總是有很多,而且都是很新鮮的。張三妹是個節儉的人,她從不大手大腳。這次,她不再多說,只是把白玫在鍋裡熱過的不能吃的那些湯水倒掉了。

    白玫見婆婆寬容了自己,忙到廚房幫婆婆幹活去了。

    白玫知道,每一個家庭都會有雞毛蒜皮的爭吵。所以,在家庭中的小小爭鬥並不能影響白玫在單位維護公公的光輝形象。林局長對兒媳婦的要求也很嚴,從來不叫白玫搭他的車,沾他的光。白玫懷孕的時候,張三妹說"正直不等於死心眼兒",林子峰才勉強同意兒媳婦搭他的車上下班。白玫知道,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什麼?主要的是,她嫁入林家不久就順利地提拔為人事科副科長。

    早在白玫剛和林立確定關係的時候,主管人事的蔡局長就向林局長提名提拔白玫,林局長表示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等白玫一變成林局長的兒媳婦,蔡局長很快又找到林局長說要關心年輕幹部的成長。

    林局長說:"我不能任人唯親,白玫是我兒媳婦,哪能這麼快就提拔她,過幾年再說吧。"蔡局長說:"這叫什麼話。"他說這話的時候口氣很強硬,一般在這種時候,他說話總是很強硬的,因為他知道,一把手絕對不會這麼小肚雞腸,為這句話惱他的。林局長因此常說:"這老傢伙,只有他敢這麼不分場合地頂我,我還拿他沒辦法。"此刻這可愛的老傢伙又說:"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用人哪能都像你,這叫死心眼,要不拘一格用人才嘛。"

    由於蔡局長的耿直,白玫得以榮任人事科副科長,也由於她公爹大人的頑固不化,她是在結婚半年後才當上副科長的。為此,白玫著實敬重這兩位老人。也認可了自己在林家的地位。

    林局長退下去後,接任的是嚴局長。嚴局長過去當副局長的時候就和林局長不和,嚴局長在任的那段時間,白玫的日子過得寒冷而黑暗。

    好在嚴局長上任後不久,就急於搞政績工程,在拆遷一處房子的時候,負責拆遷的人和一個老太太發生了爭吵,老太太犯了心臟病,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死去了,嚴局長托了很多的關係,企業局賠了大筆的錢,這件事才算平息下來。然後,嚴局長就調走了。很快,遲德瑞就從省城調到了通宜市企業局。

    遲德瑞四十來歲,中等個頭,氣質儒雅,眼睛光閃閃的,透出睿智和堅韌。他單人匹馬來到企業局,既沒有帶秘書,也沒有帶司機。過去侍候嚴局長的司機小侯,就又開著他的桑塔納接送新局長了。

    小侯不是個"嘴欠"的人,不愛多說話,他見領導喜歡他談講單位的事,就把他知道的情況揀可說的介紹給了遲德瑞聽。

    遲德瑞到任的第二天,要去人事局辦事,車子停在局機關的大院裡,他坐在車裡不急於走,跟小侯聊天。

    七月的天,太陽照在汽車上,車身都有點燙手了,遲德瑞坐在空調的冷氣中,心情不錯,他喜歡看他自己的領地。寬敞的大院,泡桐樹綠葉成蔭,月季花嬌艷欲滴,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正在遲德瑞打量著他的闊大的院子的時候,有兩個漂亮的女人從大門口走了過來。這兩個女人都在三十歲上下,準確地說應該是少婦。左邊的一個,個頭稍高,大概有一米七的樣子,穿著洋氣,走路有韻律地扭著細腰,遲德瑞認識這是人事科副科長白玫。右邊一個比白玫矮兩三公分的樣子,穿一身職業裝,樸素大方,走路腰板挺得直直的,氣質很高雅,小侯說這是財務科的林之玉,聽說是全系統唯一的一個註冊會計師,在民主測評中,她是全局得票最多的人。

    看著兩個女人走過去了,遲德瑞才吩咐小侯走。

    企業局居然有這麼兩個大美女。遲德瑞強烈的愛美之心再次被激盪起來了。

    遲德瑞一向對女人比較關注。從見到第一眼他就能把她們的個性揣摩得八九不離十。剛才這兩個人,在他看來,白玫嫵媚溫柔,是個重實際的人,物慾一定很強。林之玉善良耿直,是個注重感情的人。尤其是,從林之玉的氣質中,他看出了一種親切,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為什麼,這個人,讓他想到從小疼愛他的大姐。

    遲德瑞很快就和白玫熟悉起來。

    林局長在位的時候,白玫被提拔為人事科副科長,朱志宇先她一年多被提為業務科副科長,兩個人都是辦公室打字員出身,企業局有規定,新分配來的學生必須先做一年的打字員,便於熟悉各科的業務,然後才能進業務科室。

    嚴局長坐鎮企業局的時候,朱志宇當了人事科長,科裡的事,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白玫沒有權力,工作量卻很大,科員們也不聽她的話,白玫對朱志宇又恨又無奈。

    遲德瑞來了之後,關於人事方面的事情,都要把朱志宇和白玫兩個科長叫過來一起研究,這讓白玫非常知足,非常感激,也讓朱志宇非常不高興。

    有一個發現,讓白玫又驚又喜。她感覺遲局長看她的眼神總是會讓她心裡狂跳,她明白其中的含義,她已經久違了這種目光,林局長在任的時候,沒有人敢於用這樣的目光看局長的兒媳婦,嚴局長在的時候,她得到的更多的是白眼。

    從遲德瑞的目光中,白玫知道,改變現狀的捷徑是什麼,但是,她能夠邁出這一步嗎?不,雖然她是這麼渴望改變她現在的地位,這麼想得到局長的青睞,但是,她不會出賣自己的純潔。

    可是遲德瑞總是會出現在白玫的夢裡,這個人的博學,這個人的睿智,這個人的目光中明顯的愛,這個人時刻表露的呵護,都使白玫心動。她發現她更喜歡換穿新衣服了,她每天都想讓他看見自己最美麗的時候,她願意從他面前走過,體會他欣賞的眼神,願意聽他說話,願意看他的表情,願意在他的屋子裡坐著。這種感情讓她感到害怕,這是她從來不曾體會到的。包括她和林立搞對象的時候。她的那種心頭鹿撞的感覺,她的不見面就坐立不安的心緒,她在他面前興奮而不知所措的慌亂,這些都告訴她,她已經愛上了新來的局長,而這與她的政治目標無關。

    是的,白玫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她不再像少女一樣夢想愛情,她有她的政治目標。她不甘於做一個平庸的人,她並不想名垂千古,但是,至少,她要提高自己的地位,說得直白一些,她現在最迫切的要求就是她要盡快變成正科長,越快越好。過去,她嫁給林立,她不知道能沾上林家多大的光,但是,她知道,嫁到林家就能讓她的身份有了改變,後來,她在公爹的福蔭下很快當上了副科長,她的野心也就大了,她想,她至少可以在公爹在職的時候弄個正科長,然後,她再憑自己的能耐往上陞官,想不到,老爺子這麼快就退了下來,她的如意算盤一下子就落了空。現在,失去了林子峰的庇護,白玫覺得她已經沒有了依靠,她現在其實急需一把保護傘,遲德瑞難道不正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嗎?而且這位局長大人又表現出對她的毫不掩飾的喜愛。

    有了這些想法的時候,白玫真的慶幸自己是個女人。

    當有些人還在抱怨說"做人難,做女人更難"的時候,白玫想,做個女人真是幸運,相比起男人來,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其實你還是擁有巨大的財富。現在,她決定利用她的財富。

    機會來了。

    這天,遲德瑞宴請人事局長,他帶上了朱志宇和白玫。

    宴請的原因很簡單,局裡要提拔一名副科長,人事局挑了毛病,這些小毛病大家都知道屬於可挑可不挑的,人事局的領導們如果高興呢,這就不算什麼事,如果他們不高興,那麼條文還不是在那裡擺著的嗎。好在領導們都不在乎吃上一頓,這本來也是他們溝通感情的機會嘛。

    過去,這種場合一般是不讓白玫參加的,林子峰在職的時候,不願意讓兒媳婦過多地參與他的酒場,免得彼此都彆扭,而嚴局長在職的時候,就是不想帶上林子峰的兒媳婦,人事科的事,他一點也不想讓白玫沾上邊兒。這次,帶上白玫卻是遲德瑞的有心之作。這倒不是因為他對白玫的愛戀。他是一個官場上的老手,善於搞平衡之術。不只是人事科,在全局,他都注重培養自己的勢力。尤其是各科裡,他知道,正科長一概大權獨攬,形成了"一言堂",而這些人又大都是前任局長的親信,科裡人與人之間雖然都有或多或少的摩擦,但是,由於某些共同利益和過去形成的千絲萬縷的聯繫,對外他們可能會表現得像一塊鐵板一樣團結,沒有點猛藥,是不會有人向他這個新來的局長透露什麼情況的。而在這些人中,每個科的副科長是怨氣最大的。所以,遲德瑞重用副科長們也是為了打破他是個外來人的現狀,給正科長們來個下馬威,至於將來以後誰是他的心腹,那要看他的需要了。

    人事局的丁局長可真是個酒簍子,從開始坐上酒桌,他就先約法三章——誰不喝酒也不行,誰要敬他酒就要一連喝仨,而且今天不准提任何理由拒絕喝酒。而他那雙不溫不火的小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白玫,人說秀色可餐,這老傢伙大概真的拿秀色當菜來下酒了吧。

    雖說級別相同,但是,在官場上,地位的高低還要看手中有多大的實權。遲德瑞有求於丁局長,所以丁局長居中而坐,遲德瑞在右手相陪,左邊是他們人事局的幹部科長,其餘的人依次落座。白玫的身份地位最低,坐在最下首,每逢上菜,她就要歪著身子讓地兒。坐在桌子對面的丁局長卻不顧隔著桌子,興致挺濃地對白玫講起了酒文化,也不管白玫是不是能聽清他說的什麼,反正對著白玫演說就是享受。

    "喝酒,不是單純的喝酒,那是要講個酒文化的,"丁局長夾了口菜,把筷子放在筷子架上,"啪"的從煙盒裡彈出一支煙,低頭就著幹部科長點上的火吸著了,等他從鼻孔裡噴出兩股青煙,才又接著說:"喝酒講究三大賞心悅事。第一就是要有可飲之酒,為什麼這麼說呢?喝酒就喝酒唄,有條件喝貴的,沒條件喝便宜的,有什麼好說的。"

    "你老兄什麼時候都是喝最好的酒。什麼時候想喝了,咱們企業局管著四十多家企業,餐飲企業也有十幾家,我請你喝最好的酒。"遲德瑞想打斷丁局長的話。丁局長不為所動,繼續他的演講。兩隻小眼睛盯著白玫,放出的光線不低於四十瓦燈泡。

    "這是一般人的看法,這些人甚至於流行什麼酒就喝什麼酒。其實,這是不會喝酒呢。酒啊,像人一樣,是分脾氣性格的。按照商業上的習慣,酒分為白、啤、果、露、黃幾種,一個人喜歡什麼品種,一般是不會改變的,比如,我喜歡喝白酒,一般不去喝別的酒,因為覺得沒勁兒。"

    "來,丁局長,我敬您一杯。"朱志宇舉著杯子站起來,他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盯著白玫看。這個女人,他可以不看,但是不允許別人色迷迷地看她。

    "好。"丁局長一口飲掉杯中酒,眼睛沒有離開白玫的臉,"可是喝白酒的人還要分許多種。白酒有四大基礎香型:醬香、濃香、清香、米香,還有這幾個香型復合成的香型,像兼香、芝麻香型等,當然,隨著時代進步,復合香型會越來越多的,但是基礎香型就是這麼幾種。這個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白玫沒聽清前面的話,只聽到丁局長問自己,就客氣地笑著回答。

    "唉,你們女孩子怎麼會知道這些呢。每個人根據自己的個性都有適合自己的酒。比如開國大將許世友就只喝茅台,茅台酒就是醬香型酒。我就愛喝五糧液,這是濃香型酒。有的人愛喝汾酒,那是清香型酒,常喝汾酒的人,一般是不適應濃香型酒的,更不用說醬香型了,有的人卻不然,只要有那股子辣味,管它什麼酒呢。所以說,真正懂酒的人,喝酒要喝出興致來,首先要有投合脾性的酒,當然,也要有配得上酒的菜,不能像個農民一樣,拍上兩根黃瓜就下酒了。"

    "來,丁兄,咱們不吃黃瓜,您嘗嘗這魚做得怎麼樣。"穆局長看出來遲德瑞臉色有點沉,給丁局長夾菜,又和他喝酒。

    "這第二個樂事,就是要有可喜之事。喝酒嘛,能助興,也能添愁,大詩人李白曾經說:-舉杯澆愁愁更愁-,只有心中暢快,喝酒才能灑脫,才能不醉。"丁局長說著笑了,"是不是啊,遲局長?我這是瞎說呢,你管著糖酒公司,我可不如你懂。"

    "你這是客氣,我長知識呢。"遲德瑞客氣著。

    "第三,喝酒一定要有可對之人,酒逢知己千杯少,要是你沒有個能引起酒興的朋友坐在對面,那酒還喝個什麼滋味?難不成真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嗎?"丁局長說罷他的酒詞舉杯笑道:"來吧,咱們為今天三大賞心悅事的具備喝一杯吧。"

    酒宴就在這有著酒文化的演說中,大家舉杯飲了"滿堂紅"的最後一杯酒,吃罷了飯,盡興而散。

    送走了客人,自己的人們也都要各自搭車回去了。遲德瑞叫住白玫說:"白科長,今天這個事已經都說妥了,你明天就去人事局,去了之後,你就直接去找丁局長。"說著話,遲德瑞看大家都走了,他也向樓上走去,白玫見他有話沒說完,只好跟在他後邊上了樓。

    其時,白玫不知道,這金江大廈一向都給局長留有一個高級套房的,這是從這座大樓剛建起來的時候就給姜局長留的,後來,一任一任地傳了下來。現在,遲德瑞就是去他的這個房間,他今晚不打算回家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意外收穫。

    "找到丁局長之後,不用跟他客氣,就說是我讓你去的,請他快辦。我們關係不一般呢,他爸是我大爺老部下,"遲德瑞這時已經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我們家是革命家庭,我爺爺和我叔叔都是烈士,為了這雙烈士,解放以後我們家沒受過什麼氣。我大爺這個副省級幹部當得非常安穩。"他看了看白玫,示意她坐下,"你們家是哪兒的呀?"

    白玫趕緊回答領導的問話,可是,她看見,局長好像並沒有聽她說話,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

    遲德瑞自然覺察到了白玫的窘迫,他反倒說:"你這條項鏈很漂亮,是鑲的紅寶石吧?"

    白玫此時反而鎮靜下來,她知道要發生什麼了,接下來的情形全在於她的態度,對這種情況,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項鏈,這是一條18K金鑲紅寶石的,掛在她光潔的脖頸上,映襯得雪肌玉膚更加迷人了。她於是站起來,走到遲德瑞面前,彎下腰讓墜子在遲德瑞的臉前晃著說:"你看這紅寶石是真的嗎?"

    此時白玫穿的是一件低領素花連衣裙,遲德瑞的目光從寶石上看過去,他看到了那兩座高聳的乳峰罩在一件粉紅帶花邊的乳罩裡。

    他沒想到白玫會這麼老辣。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遲德瑞是個會壞的男人,雖然他除了自己的老婆還沒有過別的女人,但是,他是瞭解女人的心理的。多少天來,他自知,白玫的心已經被他俘虜了。但是,眼前的這個細節是他不曾設想到的。

    "真美呀!"遲德瑞伸手捏住了項鏈的墜子,然後,他故意表情非常沉穩地抬起頭,用他那種壞壞的目光看定了白玫,把白玫的心看得咚咚跳個不住,此刻,她真的後悔自己的舉動,羞得滿面通紅,想要站起來卻又不能,一時不知所措,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慌亂得不知看向哪裡,而不管她看向哪裡,遲德瑞的目光總是能逮住她。遲德瑞的那隻手不知什麼時候從項鏈上轉移到了她的胸前,並且這隻手很溫柔地伸展到了她的乳罩裡面,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身子也沒有了力氣,她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這時,遲德瑞的另一隻手從後面抱住了她,同時,遲德瑞把他寬闊的大嘴蓋在了她的紅唇上,她暈頭轉向,被抱到了床上,邁出了她從來不曾想像過的一步。在這個男人孔武而溫情的愛撫中,她想,她已經成了他的情人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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