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文 / 千草
作孽啊!好像從她認識何少卿這傢伙起,她的人生就和麻煩二字牽扯不清。
席采綾狂翻著白眼,瞪著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男人。
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還能哭得如此淋漓暢快,我見猶憐,實在不能不讓人佩服。
「嗚……嗚……這次我死定了,總編一定是看我不爽,所以才給了我這麼一個差事!」何少卿哽咽地說道,眼淚鼻涕一塊兒來。
她趕緊遞上紙巾,以防止他的眼淚鼻涕蹭到她身上,污了她這身剛買來的套裝。
「嗚嗚嗚……你說,我那雜誌社的總編是不是和我有仇啊?」何少卿接過紙巾,用力地擦了擦鼻子。
「拜託,不就是讓你去俱樂部參觀參觀,然後再順便寫一篇報道而已嘛。」席采綾揉揉額角。
何少卿說起來,也算是她的青梅竹馬了,兩家比鄰而居,兩個人更是從小學到高中都念同一個學校。一個個性柔弱又愛哭,另一個則精神力強得像打不死的蟑螂,方圓百里之內的小霸王也。好不容易大學分開了四年,畢業之後,一個進了一家大型企業的秘書科成為一個小秘書,而另一個,則在一家銷量還不錯的週刊當記者。
想當初,兩家的大人們還挺看好他們兩個的,不知道多少人巴望著他們能夠從兩小無猜,到結成一段良緣。
只不過,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自小到大,兩人就愣是沒有譜出任何純純的戀曲。不純的戀曲,那是更不必說了。席采綾壓根就沒把何少卿當男人看過,而何少卿則簡直把席采綾看作是自己的守護神——守護他不被欺負,換言之,她在他的眼中,比男人更男人。
要讓兩人談戀愛,簡直就好比讓獅子愛上青菜——永遠不可能!
所以,時間久了,兩家大人們倒也看開了,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
「可是……可是那家俱樂部是男同性戀俱樂部啊!」何少卿抽泣著。
暈!
這個嘛……好像就有點危險了。席采綾發現自己的頭更疼了。
這幾年,自同志文學和一些經典的同志影片大賣後,人們對同性戀開始理解和改觀,而一些同志酒吧、同志俱樂部,更像是雨後春筍似的冒出來。
「小綾,我怎麼想都不敢一個人去那裡。」何少卿期期艾艾地抬起頭,眨巴著那一雙兔子似的紅眼睛看著席采綾。
哦,所以說她最討厭男人哭了,壓根沒有一點男子氣概,「那你想怎麼樣?」她反問道。
「陪我去那家俱樂部,就算有個萬一你也能幫我!」他一臉乞求地道。如果有哪個男人真「看上」他了,小綾也能替他擋住。
絕倒!
「你讓我去男同性戀俱樂部?!」席采綾直覺自己聲音開始走調。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要真進去了,只怕會被裡面的人扁出來。
「你可以化裝的嘛,你個子又高,又是短髮,而且胸又……平。」
「何少卿,你說什麼!」她怒瞪,敢說她胸小,不想活了是不是!
「小綾,陪我去吧,我一個人去會有危險的!」他使出死纏濫磨的下三爛招術,整個人撲在對方的身上,就是一陣細聲細語。
惡!
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然後,她看到他那還掛著殘餘眼淚和鼻涕的臉埋在了她的胸前……
天啊!她的香奈爾套裝,她的三個月工資!
「見鬼!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啊?」
席采綾狂吼著,對著眼前的罪魁禍首——一頓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