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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點男公關 文 / 千草

    「剛幹完活,吃起東西來都覺得特別來勁兒。」路邊的大排檔前,方寶兒埋頭猛吃著五塊錢一碗的大排面。

    麵條的實在感就像是給她空乏的胃塞進了東西,總算不會有之前的那種難受感覺了。

    吃到一半,她抬起頭,卻發現坐在她對面的江默雨只是看著她,還沒有碰過碗裡的麵條。

    「怎麼不吃?是不是覺得不合胃口?」她問道。

    「不是。」他搖搖頭,「只是覺得你吃麵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她口中尚未嚥下去的麵條差點噴出,「江默雨,你對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用上『可愛』這個詞,會讓別人笑掉大牙的。」

    「對我而言,二十八歲的你和十八歲的你並沒有什麼區別。」

    轟!

    她的臉猛地一紅。這些類似於甜言蜜語的話,從他嘴裡說出,的確具有一定的殺傷力。

    「吃麵,吃麵,再不吃麵,會糊掉的。」她打著哈哈,繼續埋頭猛吃著面。

    江默雨掰開一次性筷子,吃著碗裡的面。

    他吃得不快,動作優雅,感覺他坐在那裡,整個大排檔都變得不一樣了。

    「對了,你在英國應該不怎麼吃這種東西吧。是在餐廳裡吃牛排?」她的腦袋裡閃現出西方人拿刀叉的模樣。

    「不,我經常是自己做飯菜吃。在國外,很多事情都要靠自己一個人。」

    「這倒是。不過你做菜的手藝很好,一點都不比專業廚師遜色,一想到你以前做過的糕點,還有糖醋魚、紅燒獅子頭、排骨藕湯、水果羹,我就忍不住想流口水。」和他分手最大的壞處,也許就是沒辦法再吃到這些美食了。

    「如果你想吃的話,我可以再給你做。」他大方地表示。

    「真的?」

    「嗯。」

    「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因為我愛你!他在心中喊道。可是,這些話絕對不能現在說出來,否則的話,她會逃,從他的身邊逃開,連默默注視的機會都會被剝奪,「因為我和你是朋友,請朋友吃一頓飯,這很普通吧。」他淡淡地笑著,用著再好不過的借口來掩飾著自己真正的心意。

    「那就說定了,時間就定在這個星期天怎麼樣?」

    「可以。」江默雨同意道,筷子再次夾起麵條,慢慢地吃著碗裡的面。

    方寶兒的臉上霎時迸出了興奮的光芒,「我都迫不及待了。」

    他看著她孩子般的笑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提到吃就有精神。還在買《美食精選》嗎?」

    「有啊有啊!一個月一本,我每個月都有買。」說起來,她可算是忠實讀者了,「要是能讓我吃遍《美食精選》上所列出的食物,那我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是嗎?」他斂下眸子,若有所思,「對我而言,我覺得只要能夠吃下東西就很好了。」

    是的,能吃下東西就是好的,什麼東西都吃不下的感覺,才是可怕的。明明想要吃,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嘔吐……

    XX國際機場

    穿著一襲香奈爾最新季的套裝,宋思銘緩緩地步下了飛機。天空依舊,心情卻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

    為什麼,他非要回國?待在英國不是更好嗎?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途,更好的工作,卻要來當個小小的法醫。難道那麼多年,他還不能夠感受到她對他的愛嗎?愛了整整十年,一個女人又有多少個十年可以耗?

    「默雨,我遲早都會讓你愛上我的。」宋思銘喃喃自語著。既然那個該死的女人已經放棄過他一次了,那麼最好就永遠放棄他,不要再來糾纏他了,只有這樣,他才會屬於她,徹底地屬於她宋思銘。

    週末的菜市場,顯然比平時更加繁忙。

    「我還以為你買菜都會選擇去超市買。」走在江默雨的身邊,方寶兒邊說,邊四下看著。

    「怎麼說?」他挑挑劍眉。

    「你該不會沒照過鏡子吧。」

    「呃?」他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她歎了一口氣,掰著手指頭道:「第一,你看過哪個人是開著寶馬來逛菜市場的嗎?」

    「不可以嗎?」

    「這倒也不是,只不過通常開得起寶馬的人,絕對不會來菜市場買菜,當然,你是一個例外。」她繼續掰著手指頭,「第二,你這一身西裝,太乾淨了,你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你的皮鞋亮得可以當鏡子,總之,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要去參加宴會的人。」

    他哭笑不得,「我只是買菜。」

    「還有第三,你的氣質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

    「和這個菜場完全不搭。」濃濃的書卷氣,和菜場的凌亂擁擠是如此的不協調。

    「唔,是這樣嗎?」

    「你常來這裡?」

    「差不多吧,我不習慣吃外賣,所以常常自己弄些東西,換換口味。」

    江默雨說著,和方寶兒來到了其中一家攤子前,女攤主一見到江默雨,馬上熱情地招呼道:「是江先生啊,今天又想買些什麼?」

    「兩顆花菜。」

    「好!」

    女攤主把花菜稱好了遞給江默雨,同時又塞了一把蔥送給他,「這蔥新鮮著呢,下湯正好。」

    「謝謝。」

    「哪裡,難得看到你這樣的好男人,會親力親為地買菜。誰要是能找到你當她的老公,那是她的福氣。」

    他但笑不語。

    女攤主驀地發現了站在一旁的方寶兒,「哎,剛才都沒注意,你是江先生的女朋友吧。」

    「我?」方寶兒一愣。

    「雖然長得是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好看,不過也算是有活力了,勉強也能配上江先生了。」女攤主上下打量著方寶兒。

    她額頭冒著黑線,開始覺得這裡不是菜市場,而是婚介所,「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其實……」

    女攤主打斷她的話繼續道:「能找到江先生這種男朋友可不容易,你啊可算是瞎貓逮著了死耗子。」

    這……這比喻恰當嗎?方寶兒開始覺得頭大了。

    女攤主還在噴著口水,完全沒有一點想要節約用水的意思,「可得好好把握啊,現在像這種肯自己買菜,又肯下廚的男人可不多了。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可不會放過這樣的好男人!得,再送你們兩個柿子吧,希望你們以後可以甜甜蜜蜜。」兩個柿子塞進了方寶兒的手中。

    還沒等方寶兒反應過來,又一家攤子的攤主喊著:「江先生,要買點什麼?」

    「給我挑一斤活的蝦。」

    「好!」

    片刻之後,一斤蝦打包奉上。

    「你是江先生的女朋友吧?」

    方寶兒眨眨眼。又是一個說她是江默雨女朋友的攤主!

    「你可真是走運,我告訴你啊,我還沒見過像江先生這麼老實不二的男人,記得頭些日子,前面擺攤的老王硬是想把女兒介紹給他,他都不要。老王的女兒,可是我們菜場裡出了名的美女,不比那些電視裡的女明星差。」

    「我……」方寶兒張了張嘴。

    「再多送你們二兩蝦,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

    二兩蝦又塞進了方寶兒的手中。

    這哪兒和哪兒啊!

    「這個菜市場裡的人對你……呃,很熱情。」她嘴角抽搐著道。

    「可能是因為我經常來買菜吧。」江默雨想了想道。

    「不過他們好像誤會我是你的女朋友。」

    「抱歉。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想,可能平時都是我一個人來買菜的緣故。應該不至於每個攤位都這樣。」

    但是接下來的十分鐘,江默雨的話被徹底推翻。

    不管是哪個攤位的人,凡是見到江默雨的,沒有一個不熱情地招呼,而方寶兒,則成了這些人口中「江先生的女朋友」。

    「老王的女兒還沒死心呢,你可要好好抓住江先生的心,不要讓別人趁虛而入。」

    「喏,送你些小黃瓜,女人要抓住男人的心啊,臉上功夫可少不得,這些最適合女人貼在臉上護膚了。」

    天啊!地啊!

    額頭一片黑線,方寶兒一把拉住江默雨,對著眾人吼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什麼?你明明說你是他女朋友,怎麼現在又不是了呢?」

    「……」拜託,她好相沒說過這話吧。

    「就算你長像比不上張柏芝,身材又沒有林志琳好,不過我們都不會介意的。」

    「……」我咧!好吧,她承認,她的確是比不過上述的兩位。

    深吸一口氣,方寶兒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江默雨,語出驚人:「因為——他另有喜歡的人了!」

    走出了菜場,江默雨和方寶兒上了車。

    方寶兒才繫著安全帶,耳邊便傳來了江默雨清悅的聲音:「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知道。」她點點頭,「在警局裡,本來就沒有什麼秘密。你對別的女警們說你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這種事很容易傳開的。」

    「你相信了?」

    「為什麼不相信?」她反問道,特意忽略了心中傳來的那一股煩躁和不爽,「還是你要說,這是假話?你根本沒有喜歡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才慢慢地吐出了一句:「不,是真話。」

    真話?也就是說,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方寶兒只覺得胸口突然被什麼東西壓著似的,悶得很!「那你一定很喜歡她吧,所以才會拒絕警局裡那麼多女的。」

    「是啊,很喜歡,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到不可能會再愛上別人。

    方寶兒垂下眼,看著他正在扣安全帶的修長手指,一股酸酸澀澀的東西在心口中慢慢地湧了出來,曾經,這隻手總是牽著她的手,可是現在,和它相觸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手了。

    她明明可以在老姐的面前說得那麼毫不在乎,為什麼當親耳聽到他開口說很喜歡別的女人的時候,還是會感到難受呢?

    她和江默雨根本不適合談戀愛,這個道理她不是在十年前就明白的嗎?為什麼事到如今,還是看不開呢?他可以去喜歡上別的女人,她根本就沒有權利去阻止!

    「那她喜歡你嗎?」她問。

    「我不知道。」江默雨定定地看著方寶兒,「也許以前她曾喜歡過我,可是後來,我做錯了事,她一直在生我的氣,沒有原諒我。」

    她聽著他的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們吵架了嗎?」

    「差不多吧,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讓她不生氣。」只要她說出來,他可以去做任何的事情,只求她可以原諒他,重新來愛他。

    「你沒有去道歉?」

    「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她才會生氣,如果我以後可以做得更好,對她更好,也許她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自在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手。她是在羨慕嗎?羨慕他可以對另一個女人那麼的全心全意。

    使勁地晃晃頭,她忍不住地開始唾棄自己。方寶兒,你究竟是怎麼了,曾經是你自己把這份溫柔推開的,那如今就不要再去多想什麼了!

    「真好。」她抬起頭,緩緩地吐氣道,「希望這一次,你可以和你喜歡的人……幸福……」原來,她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瀟灑,原來她在過了那麼多年的時間,還是沒辦法徹底忘了以前的那段初戀。

    他俯下身子,用著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凝視著她。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上,她可以看清楚他的睫毛,可以看清楚他的唇紋,可以看清楚自己在他眼中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嗎?」他的聲音像夜風般,吹進了她的耳畔。

    「是誰?」她愣愣地問道。

    他的眼中有著一絲無可奈何,苦笑了一下,他移開身子,「算了,就當我問了一個傻問題吧。」

    不該去問的,明知道即使是問了,也只會讓自己再一次失望,可是他卻還是忍不住……

    多麼希望她可以明白,他最愛的人,最喜歡的人,喜歡得不得了的人——就是她呵……

    一頓美食吃下來,方寶兒卻發現自己滿腦子回憶的不是美食,而是江默雨。

    她所有的心思似乎都在圍繞著江默雨。甚至連他說話、微笑的表情,她都會去注意。

    老天,她的表現,就像一個花癡。

    更頭大的是,她的這份花癡好像只是針對江默雨而已。看著眼前形形色色各種類型的美男,方寶兒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上個星期發現的男公關和女嫖客被殺案件,男公關便是在這家名為「開心」夜總會工作的,重案組的男同事們已經抽空做過了一些調查,而她這個唯一的女同事,便是以「客人」的身份來這裡打聽一下有關於死者一些隱秘的事兒。

    可憐她一身正氣,像是會來消費男色的人嗎?

    「你看,我們這裡可是環肥燕瘦,各種類型的都有啊!」濃妝艷抹的老鴇熱情地介紹著,「這位小姐是喜歡猛男型的,還是儒雅型的,要不就是可愛型的?只要你能夠說得出的,我們夜總會就有這類型的男人。」

    「讓我……想想。」方寶兒承認,這些男人固然長得都不錯,但是她的腦海中卻儘是浮現出江默雨的臉。

    「不用想了,我們這裡的公關啊,服務一流,伺候周到,保證你來了一次,還想要來第二次。」老鴇費盡口舌,遊說方寶兒盡快點公關。

    得!反正她來這裡也是工作的,別想那麼多了!方寶兒清清喉嚨:「我……我要一個長相比較斯文的,要有很濃的書卷氣,眉毛最好偏秀氣些,膚色偏麥色,笑起來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舒心,聲音是好聽的男中音,清雅中帶點低沉,身高最好是180出頭點,不要塗脂抹粉,最好是清清爽爽的。」她說著說著,才發覺她口中根本就是在描述江默雨。

    「這……」老鴇面有難色。

    「沒有嗎?」

    「有,當然有!你等等!」老鴇拍著胸脯保證道,就算沒有,她也馬上要弄出一個,絕對不能砸了夜總會的招牌!

    另一邊,江默雨拿著屍檢報告去重案組。

    「真不好意思,麻煩你親自跑一趟。」宋其煬接過屍檢報告,感激地道。

    「哪裡,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江默雨的視線環視了一下整間重案組,清一色的男人,唯獨沒有見到他最想見的人,「對了,方警員呢,怎麼沒見到她?」他故作隨意地問道。

    「你問寶兒?她出去了。」宋其煬道。

    「出去?就她一個人?」

    「可不是嘛!」另一個重案組的警員插口道,「寶兒今天可真幸福啊,可以一個人去夜總會!」

    「什麼,她去夜總會?!」江默雨震驚地問道。

    「對啊,沒多久前才離開。」

    「你們怎麼可以讓她去夜總會,那裡魚龍混雜,她一個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他氣急敗壞地道。

    「哎,可是她去是……」

    「那家夜總會在哪裡?」江默雨急急地問道,在一拿到地址後,快速地奔出了重案組。

    重案組內的人面面相覷,「剛才那人是江法醫嗎?」

    「應該是。不過真難得,我一直以為他說話的語氣永遠是那麼慢條斯理!」

    「他剛才那樣,應該是在擔心寶兒吧。他和寶兒很熟嗎?」

    「聽說以前是一個高中的。」

    「可是吃虧?寶兒去那家夜總會會吃虧嗎?」男警員搔搔頭,眼帶疑問地看著身旁的同事。

    「你沒對他說,寶兒是去『光顧』以女性為消費對象的夜總會嗎?而且是為了查案嗎?」

    「還沒來得及說。」

    「……」

    方寶兒坐在沙發上,等著老鴇給她帶來的符合她條件的「美男」。而此刻,已經有一個侍應生走到她的桌台上,給她開了一瓶酒。

    「小姐是第一次來嗎?」侍應生問道。

    「對。你們這裡平時生意怎麼樣?」

    「還不錯,我們這裡服務很好,所以有不少老顧客的。」侍應生回答道,一隻手捧起酒瓶,把酒倒進了酒杯中,「這酒可是我們這裡出名的,在別的夜總會可喝不到。」

    「是嗎?」她端起酒杯,打量著這紅色的酒。看起來,和普通的紅酒沒什麼區別。

    「當然了,這酒可得5000塊一瓶。」

    噗!

    含在口中尚未來得及嚥下的酒全部噴在了侍應生的衣服上。

    「小姐……你!」侍應生一臉的敢怒不敢言。

    「你是說,這瓶開封的酒要5000元?!」這家夜總真會宰豬啊!

    「是的。」

    換言之,她剛才噴出的那一口酒,起碼就價值200元以上。方寶兒的心在泣血。都怪剛才沒有看看標價牌,這會兒後悔也來不及了。回去要是把這價格上報給宋SIR的話,準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有折扣可以打嗎?」她「目光炯炯」地盯著侍應生。

    「這……請問你有我們這裡的貴賓卡嗎?」

    「沒有。」

    「那就很抱歉了,不可以打折。」

    「真的沒有?」她扭扭脖子抖抖手,手指關節辟啪作響。

    「這……」侍應生面有難色,顯然要是他說一個不字,很可能有拳頭會招呼上他的腦門。

    「快點,到底能不能打折!」她不耐煩了,論脾氣她方寶兒向來算不上好。

    「我……」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侍應生可以決定的啊!

    眼看著對方的拳頭就要降臨,倏地,一道人影閃在了侍應生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

    這人是上帝!侍應生用著無比崇敬的眼神看著那頎長的背影。拯救他於暴力之下,避免了讓他的身軀有貼上傷筋膏藥的可能。

    哦,神啊!他感謝上天為他派來了這樣的一位英雄。

    然而,下一刻,英雄兼上帝的男人卻突然摟住了這位暴力女,「寶兒,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匡啷!

    侍應生連人帶托盤,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天可憐見!是那個女人要把他給怎麼樣吧。

    「江默雨?」方寶兒呆呆地看著抱著她的人,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怎麼你在這裡當公關?」

    江默雨皺皺眉頭。

    方寶兒的第二句話則是:「警局不允許兼職的,雖然我承認,你來這裡當公關也是蠻有發展前途的,但……」

    他的眉皺得更甚,歎了一口氣,他打斷她的話:「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在這種地方是很危險的,要是有人想對你不利,你怎麼辦?」

    「先生,是這位小姐要對我不利。」侍應生覺得自己有補充的必要。

    「總之你馬上和我離開這裡!」江默雨拉著方寶兒準備離開。

    「等等!」侍應生喊道,「這位小姐的酒錢還沒付。」

    「多少錢?」江默雨問道。

    「5000。」

    他掏出錢包刷卡結賬。

    「等等!」這一次是方寶兒喊了,「老鴇要給我介紹的男公關來沒來哩!」她今天的任務還沒完成。

    「你還打算要認識這裡的男公關?」他臉色不佳。

    「當然。」不和這裡的男公關混熟,她怎麼打聽有利破案的情報啊。

    「不准!」他難得霸道地道。

    她詫異地看著他,這樣的他,讓她有些陌生,「可是我今天在這裡除了這個侍應生,還沒看過別的男人。」更別提打聽消息了。

    「你要看男人嗎?」他的臉色越來越沉。

    「也算是吧。」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申明,她是重案組來調查情報的吧。

    「如果你真的那麼想看男人的話,就看我好了!」平地一聲雷,炸得方寶兒暈頭轉向。

    江默雨說著,開始扯開領帶,解開扣子。

    我咧!有沒有搞錯啊!他是打算要跳脫衣舞還是猛男秀啊!她呆呆地看著他一路脫,直到他把上衣脫完,準備解開褲子皮帶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你……你幹嗎?」她雙手按在他解皮帶的手,眼睛忍不住地往他赤裸的上半身飄去……

    小麥色的肌膚,結識的腹肌,比起十年前白斬雞似的身材明顯是好多了。她開始覺得自己有點熱血沸騰了。

    而周圍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看起了好戲,更有起哄的人喊著:「脫啊!快脫啊!」

    「你不是想看男人嗎?我讓你看,但是你只可以看我一個人!」基本上,他可以說是有些氣瘋了,否則依照他平時的個性,絕對不會在這種場合公開脫衣服。

    「我是說我要看男人,不過……」不行了,要是視線再盯著他露了兩點的上半身,她鐵定會噴鼻血的!方寶兒趕緊把視線往下移,往江默雨的下半身看去……

    五秒鐘後,她發覺這是一個更錯誤的決定。她……她……她……不行了,竟然一看江默雨的下半身,就開始滿腦子的色情想法。

    「你……你穿上衣服,大不了我不看男人了!」她捂著鼻子,蹭蹭蹭地退開了好幾步。

    「你真的不看了?」

    「不看了。」她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得到了方寶兒的保證後,江默雨重新穿上了襯衫,打好領帶,周圍傳來了一陣無限惋惜的唏噓聲,顯然是為這場沒有看完的脫衣秀。

    「走了。」他拉起她,朝著門口走去。

    「再等等,好歹讓我把這瓶5000元的酒喝完啊。」不喝真的太可惜了。

    他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哎,江默雨,你走慢點啦……喂,你聽到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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