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因接吻而快被咬死的人 文 / 千草
人如同在騰雲駕霧,自己的週身被柔軟所包圍。好舒服……彷彿像是回到了家一般,回家……
慢慢地睜開了眼簾,映入眼簾的卻不是熟悉的房間。
歎了一口氣,方晴兒接受了自己所不想接受的事實。好吧,她因為奇怪氣流的影響,而掉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更倒霉的是,她碰上了一個擁有奇怪思維和強大超能力的男人。
搔搔一頭因睡覺而濃亂的頭髮,她坐起身子,卻又隨即擺出了警備的姿態,看向了那不知何時站在自己床邊的人。
那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並沒有像這裡的大多數女人那樣穿著女僕裝,而是穿著一身碎花的連身裙,五官很深邃,麥色的肌膚,有種野性的美麗。換成平時,方晴兒一定會很欣賞地看著此類美女,不過這會兒,美女正用著「惡狠狠」的目光盯著她,所以她也沒啥心思來欣賞美女的這份美了。
「你就是伊利斯帶回來的女人吧。」對方開口道,語氣是絕對稱不上友善的。
「你是誰?」方晴兒奇怪地問道。
「哼,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想待在這裡,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我勸你最好馬上離開這裡!」美女逕自說道,壓根不管方晴兒的問話。
「離開?」她眼睛一亮,「有方法可以離開這裡?」
「當然可以了,只要穿過……」
「蘇桑亞!」一道沉厚的男聲,呵斷了美女接下去的話。穿著一身黑色管家制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了房間,臉上面無表情,兩撇小鬍子使得他看上去更加嚴肅,「這些話是你可以說的嗎?」
被喚做蘇桑亞的女人面色一僵,「父親,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蘇桑亞咬了咬下唇,看了眼剛睡醒的方晴兒,「這個女人根本不該待在這裡,如果讓她發現了……」
「閉嘴,她待不待在這裡,不是你我可以作決定的!」戴維冷冷道。在他眼神的示意下,蘇桑亞不甘地跺了跺腳,離開了房間。
蘇桑亞,這名字有點熟……方晴兒努力地想著,對了,就是之前兩個女僕口中所說的那個總管所收養的孤女嘛,而且這個蘇桑亞似乎還很喜歡伊利斯那男人。
戴維轉過身來,看到的就是一臉沉思的方晴兒,「是方小姐吧,我是這裡的總管戴維,以後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麼不便,都可以來找我。」
「好……啊!」她猛然回神,「你怎麼知道我姓方?」
「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已經檢查了你所攜帶的包,並且發現了一些你的證件。」
她的包……方晴兒這才發現,她自從在這個地方醒來後,壓根就忘了去想她的包。怪只怪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她把重要的事反倒忘了。
「那我包裡的東西沒損壞吧。」她擔心地問道。
「是的,包裡的東西並沒有什麼損壞,過幾天我會派人把包還有證件拿來給您。」
「唔……謝謝。」
「那麼請您梳洗好後,下來用餐。」戴維說著,就要走出房間。
「等等!」方晴兒喊道。
「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電話,可以借我用一下電話嗎?」她問道。
「對不起,這一點需要徵求主人的同意。」戴維彎腰,行了個優雅的禮,退出了房間。
啥時候,打個電話居然也變成了一件必須要經過允許才能幹的事情?
坐在玩具房裡,方晴兒雙手撐著下頜,無聊地看著正在拼著模板的伊利斯。5000塊小碎片的模板,卻在他的手中迅速組成著圖案。這傢伙,根本就是怪物。她在心中如是評價著。
「好了。」最後的一片碎片嵌進,一幅美麗的拼圖就此完成。伊利斯回過頭來,望向方晴兒,「好看嗎?」「還好。」她撇撇嘴,沒啥興趣地回答道。
他面色一沉,大手揮了揮,那拼圖瞬間又成了5000塊小碎片。
她訥訥地睜大眼睛,一時反應不過來,「你這是幹嗎?」
「你根本就不喜歡這個。」他說著,抱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晴,你喜歡玩什麼?」
玩?她又不是小孩子!方晴兒頭一偏,拒絕回答這種幼稚問題。
「說啊。」他的手開始不安分地撩著她的發。
「別亂摸我的頭髮。」被他抓過,等會兒她又得重新梳頭了。
他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鬆開了她的髮辮,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細細地摩擦著,「是軟的。」
廢話,哪個人的頭髮不是軟的。方晴兒翻翻白眼。
伊利斯著迷地捧著她的一搓黑髮,放在自己的臉頰邊細細摩擦,「有點癢癢的,卻很舒服,晴,亞洲人的頭髮都像你這樣嗎?」
伊利斯,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根本就是性騷擾!如果是在中國,她早就可以按照法定程序,把他逮回警局了。方晴兒在心中如是想著。
「你去玩你的吧,你書房有電話吧,借我打一下。」她掙扎著想從他的膝蓋上跳下來。
他一把擒住了她的腰,「你要打電話?打給誰?」
「秘魯警方。」方晴兒皺皺眉,不習慣腰被勒住的感覺,「我需要告訴他們我還活著,如果可以的話,請他們派一架直升飛機過來接我。」
「不准!」他負氣地弄疼了她的腰,「你是我的玩具,不可以離開這裡。」
「喂,你有沒有人權啊,我又不是這個島上的人,更何況,我是中國人,遲早得回國啊!」她雙手使勁地掰開他纏在她腰上的手。
「人權?我不懂!」
老天,他的手勁可真大。方晴兒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腰鐵定已經被勒出了淤青。
「那……你總得讓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威爾是不是平安無事吧。」她退一步道。
「威爾是誰?」他瞇起眸子問道。不喜歡從她的口中聽到陌生男人的名字。
「他?」方晴兒想了想,「也算是我的同行,人很好。哎,如果不是威爾當時當機立斷,決定跳機,而且還死死地抓住我的手的話,恐怕我早就被捲進海裡了。」而不是命大地趴在島上。算下來,威爾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伊利斯悶悶地看著眼前的人。很討厭,他真的很討厭從她口中說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尤其是她還是用那種戀戀不捨的口氣說著她與那男人的事。
幾乎是本能的,他低下頭,一把攫住了那張半開的唇,嚥下了她所有未說出口的話。
怎麼回事?方晴兒身子一僵,這種行為,應該稱之為吻吧。她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腦海中一片空白。直到唇上傳來的痛感,才拉回了她的神志。
他……他在吻她?
哦,不!或者不應該把這稱之為吻,而應該稱之為他在咬她,或者是啃她。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唇,他的牙齒在一口一口地咬著她的唇瓣,從上唇到下唇,甚至連舌尖他都不放過。
暈,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她會成為第一個因為接吻而被咬死的人。
方晴兒奮力地舉起雙手,努力地捶打著那個吻功完全不到家的男人。
而伊利斯,則沉浸在了對方的雙唇中。好軟,好甜,好像無論怎麼舔,怎麼咬,都不夠似的。她的雙唇,像有魔力似的,吸引著他的采搠。
「你好甜。」一吻結束,他微喘著氣,凝望著她的唇,「女人的唇都是這樣甜美的嗎?」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唇角,最後流連在她那腫脹的紅唇上,方晴兒猛喘著氣,使勁地瞪著他,難以置信自己那八百年沒丟過的初吻,居然就這麼簡單地報銷了。
「晴,好像怎麼吻你,都吻不夠呢。」他說著,低下了頭。
她趕緊用雙手摀住唇,拒絕他的第二次吻。
他沒費多大力度地掰開她的手。
「不要!」方晴兒抗議掙扎,「伊利斯,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
「我會溫柔一點對你的。」他再次擄住她的唇,進行起了啃咬行為。
唇齒上的疼痛,伴隨著他那不知節制的進攻,她只能節節敗退。這個接吻完全沒有技術可言的男人根本就不懂得所謂的溫柔,更何況她……
就在他的唇準備進一步攻城掠地時,方晴兒猛地張開貝齒,對著伊利斯的下唇狠咬一口。
霎時之間,血的味道充斥著兩人的唇齒之間。
一絲殷紅從他的唇上緩緩地流了下來。
伊利斯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卻更用力地使勁吻著方晴兒,直到她的唾液之間沾滿了血腥的味道,直到她嚥下了含有他血的唾液。
好難受,這樣的吻,帶著血味的吻!
方晴兒的秀眉皺成了一團,直到伊利斯鬆開了她的唇,她才拚命地想要把自己口中那些有著血腥氣味的唾液吐掉。
一隻大手卻先她一步地摀住了她的唇,然後,她看到了那張英俊,融合著男性的狂野與優雅的面龐在輕輕地笑著,那沙啞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如是道:「這是你第二次在我的身上留下了記號。」
第一次是手……
第二次是唇。
秘魯警局——
威爾正站在秘魯特別營救隊指揮中心的首腦蒙西面前,仔細觀察著對方臉上的表情。
「你的報告我已經看過了。」蒙西合上了手中的報告書,雙手交疊地放在桌上,「對於你和晴兒·方警員在秘魯的遭遇,我深表歉疚。這一帶海峽沿岸的奇怪氣流,我們國家的氣象學家亦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蒙西長官!」威爾打斷了對方的話,「我現在要的並不是貴國的什麼解釋,而是想要知道,你們究竟何時可以派特別營救隊的人和我去那一帶的島上尋找晴兒·方警員。」
「這……」蒙西略一沉吟,眼神中帶著一抹歉疚,「很抱歉,威爾,在這海域附近一帶的島嶼,大部分我可以派隊員去進行搜索,但是有一部分島嶼是屬於私人島嶼,就算是秘魯的警方,也無能為力。要登陸島上找人,就必須得到島嶼所有者的同意。」
「一定要得到島嶼所有者的同意才能登島?」
「是的,如果你私闖的話,就算死在島上,也得不到任何法律的保護。」
威爾倒抽一口氣,「那晴兒……」
「如果最後我們實在找不到晴兒·方警員的話,我們會在人口失蹤名單中,加入她的名字。」蒙西攤攤雙手,一臉的無可奈何。
威爾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就這樣消失了嗎?那個笑容燦爛,率性而為的俏麗女子,甚至在幾天前,他還和她愉快地攀談著呢。
如果不是他提議開什麼飛機的話,如果跳機的時候,他可以握得她更緊一點的話……那麼她……她也許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威爾平緩著自己胸口的不安,「蒙西長官,我需要秘魯警方的協助,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她,就算只是……屍體,我也要找到。」他萬分艱難地說出「屍體」這兩個他幾乎不願意說出口的字眼。
已經好幾天了,他都已經回到了秘魯警局本部,那麼作為晴兒,自然也該回來了。可是她卻像人間蒸發似的,沒有任何的音訊。
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幾天沿海一帶並沒有報告說發現無名女屍。
晴兒,是生?是死?
他只希望,她平安!
方晴兒幾乎沒有過多的心情來哀悼她失去的初吻,比起初吻,她更在意的是如何與外界聯繫上。
既然伊利斯不准她打電話,那麼只有偷著干了。不過首先要知道的,則是書房究竟在哪裡。
奈何這島上的傭人們訓練實在有素,任憑她吹拉吼罵,都絕對不告訴她書房的位置。
暈啊!方晴兒揉著額頭,第27次渴盼地望著正在整理房間的可莉,「告訴我吧,書房到底在哪裡!」
「這……」可莉一臉的為難,「總管交代過,不可以把這告訴你。」
這個總管,果然是未卜先知。方晴兒在心中嘀咕著:「那你可以給我一點提示的,例如,在幾樓啦,靠左邊的還是靠右邊的……」
「晴兒,你不喜歡待在這裡嗎?」可莉問道。
「沒什麼喜不喜歡的,我又不是這裡的人,當然要想辦法回去了。」方晴兒無聊地玩著床上的狗型布偶的那兩隻狗耳朵。
「也是。」可莉認同地點點頭,「不過你不知道,島上的女孩子們都很羨慕你呢。」
嗄?「咳咳!羨慕我?」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因為主人很喜歡你啊。」從可莉的表情看來,似乎這是一種莫大的榮耀,「雖然他的脾氣不太好,要是一個不小心惹他發怒的話,後果會很嚴重。但是他也是很少會喜歡女孩子的,在你之前,只有蘇桑亞一個而已。」
她該感到榮幸嗎?扯著狗耳朵,方晴兒想著。
「伊利斯很喜歡蘇桑亞?」她問。
「大概吧。」可莉的話頓了一下,「我來的時間也不長,這些事情我也是聽別的女孩們說的。我只知道,主人常常和蘇桑亞在一起就是了。」
蘇桑亞嗎?一個喜歡著伊利斯的女人。方晴兒沉思著,又向可莉打聽了一些關於蘇桑亞的事情,便推說困了,打發對方離開。
直到確定自己的房間周圍沒有腳步聲後,方晴兒才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開始向著附近的房間一間間地探查起來。
「老天,好多房間。」在搜索行動進行了半個小時候,方晴兒渾身是汗地抱怨起來。在這麼多的房間裡,要找出書房,這任務似乎是艱巨了點。
而且,她不僅僅是要找書房,在找的過程中,更要留意附近的腳步聲,不能讓人給發現了。
再推開一間房間,依舊不是她想要找的房間。方晴兒失望地歎了一口氣。不過,這間房間卻是一個很奇怪的房間。四周圍都是牆壁,沒有任何的傢俱,僅僅只是在正對著門的那面牆壁上,掛著五幅人像畫。五個男人,或長相平凡,或英俊,或秀美,穿著不同時期的服裝,畫像看上去古樸而悠久,而這五幅畫像,又像是隔了不同的年代。唯一相同的,則是畫像中的五個男人,左手的尾指,無一例外地戴著一枚碩大的綠寶石戒指。
這枚戒指,她在伊利斯的手上也曾看到過。
這戒指有什麼象徵意義嗎?又或者伊利斯和這畫像中的五個男人有什麼關係?
方晴兒走到了畫像跟前,瞇起眼眸盯著畫像下所標識的五個人名:羅伯·帕克南、勞倫斯·帕克南、格萊·帕克南、韋恩·帕克南、迪特·帕克南。
全都是帕克南家族的人嗎?
一直到她走進牆邊,她才發現,這牆似乎連接著另一個房間,因為牆角邊開著一扇半人高的小門,而門,被鎖著。
喀!一陣開門的聲音響起,房間的大門被推開,蘇桑亞正拿著清潔工具走了進來,一看到方晴兒,顯然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你怎麼在這裡?」
「隨便走走,無意中就……呃,走到這裡來了。」方晴兒搔搔頭,找著爛借口。
蘇桑亞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放下清潔工具,走到她面前,「那麼你最好趕快離開這個房間,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怎麼說,這個房間有很多秘密嗎?」方晴兒好笑地看著蘇桑亞那敵視的表情。
「你懂什麼,這個房間是供奉著歷代帕克南家族首領畫像的房間,像你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根本不配待在這裡!」
原來如此,方晴兒瞭然地點點頭,這倒有點像是中國的祠堂,「那這個小門後的房間又是起什麼作用的?」
蘇桑亞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臉色鐵青地抿著唇,「這個房間,是除了主人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打開的房間。」
「……」一瞬間,方晴兒想到了藍鬍子的故事。
「你也沒打開過?」
「沒有。」儘管她知道裡面的是什麼樣的情景,因為一時的好奇而窺探到了讓人無法想像的一幕。
想到此,蘇桑亞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蘇桑亞,你很喜歡伊利斯吧。」方晴兒突然問道。
「是又怎麼樣?」她全身防備似的盯著她。
「那麼告訴我書房的位置在哪裡!」她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以表示自己沒有任何的敵意。
「書房?」
「對,我只想去書房,借用一下電話,讓秘魯警方知道我現在所在的位置。如果你是喜歡伊利斯的,你一定希望我這個不相干的女人早早走吧。」方晴兒開始覺得自己像是在哄騙著白雪公主的惡毒皇后。
當然,她絕對沒有任何歹毒的意念,她只不過是想盡快離開這裡罷了。
蘇桑亞垂下頭,思考了片刻,「你真的肯離開這裡。」
「那當然,比起這裡,我更希望回到我熟悉的地方。」
「我怎麼相信你?」
「這……」方晴兒衝著對方眨眨眼,「你好像只能相信我吧。」
沉默良久,蘇桑亞的嘴裡總算迸出了一句話:「書房……在三樓靠左的第二個房間,主人在晚上不會待在書房裡。」
知道地點再來找書房,就容易得多了。深夜,方晴兒穿著一身的睡衣,輕手輕腳地直奔三樓的書房。咕嚕!
胃在哀嚎。她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因為想著今天晚上進書房打電話的事,以至於她晚飯根本就沒吃下多少東西。
推開書房的門,裡面漆黑一片。
方晴兒閉了閉眼,讓雙眼適應眼前的黑暗。然後才慢慢摸索著挪到了窗邊,打開窗簾,借助著月光看清室內。之所以沒有開燈,是怕被人發現。
電話機就擺放在書桌上,因為月光的關係,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話機上的數字按鈕。
太好了!
方晴兒急急地撲向電話機,按下了一連串的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兩聲後,便被接起。
「是秘魯警方嗎?我是中國的晴兒·方警員。因為秘魯海峽一帶奇怪的氣流,我與法國的威爾警官跳機逃生。我現在處於附近沿岸的一座小島上,但是經緯度不明確,希望你們警方現在能夠根據電話來源追蹤地理位置。」方晴兒急急地和對方道。
秘魯警方的接線員在方晴兒報出了自己的基本資料和警員編號後,開口道:「好的,晴兒·方警員,電話追蹤需要五分鐘,請五分鐘內不要掛機。」
五分鐘嗎?
方晴兒握著話筒,瞥了眼話機上的時間顯示。五分鐘,可以是一眨眼的時間,但是在這種沉默而昏暗的空間中,卻又顯得很漫長。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方晴兒開始覺得自己的手心中已經佈滿了汗,眼皮在使勁地跳著,似乎在預告著某種不祥。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房間外響起,然後她聽到了蘇桑亞的聲音:「主人,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方小姐進入了書房,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那麼黑暗的情況下躲藏進書房,不過我想我有必要告訴您!」一聽到這聲音,方晴兒的唇角不自覺地溢出了一抹苦笑。
書房的門被大力推開,伊利斯披著睡衣,一臉怒氣地站在門口,而蘇桑亞,則站在他的身後,有些幸災樂禍地看向了正一手握著話筒的方晴兒。
老天,女人的嫉妒果然是最莫名其妙的產物!看來警察的生涯依舊沒有把她鍛煉得心細如髮,如果換成警局別的同僚,大多都會做得比她好吧。
記得以前高SIR評價她的工作,總是說她夠努力,夠拚命,不怕危險,但是卻謀略不足,行事有時候太衝動。而此刻,她總算又有了一個深刻的體會。
方晴兒在心中哀歎著,再次瞥了一眼話機上的時間,三分鐘了!
「嗨!」她努力地扯出微笑,強裝輕鬆地打著招呼,「晚上好。」
「你打電話給誰?秘魯警方還是威爾?」伊利斯一步一步地向她走來,銀輝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奇異地使得他的整張臉呈現著明暗交錯。棕色的發有些凌亂,他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她無話可答。
現在的他,渾身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如果不是手中還握著話筒,她實在很想奪門而出。
「晴,我並沒有允許你使用電話。」他的聲音很低沉,一字一句地敲擊在她的耳膜上。
她的手緊緊地捏著話筒,「我只是想回去而已。」再堅持一下吧,只有一分四十七秒了。只要再過一會兒,一會兒的時間……
「我說過,你應該留在這裡!」他朝著她冷冷地伸出了手,「把電話給我。」
「不!」她搖頭,把話機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我從來都不喜歡重複我說過的話,把電話給我。」他整個人欺上前來,嬌小的她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方晴兒咬著下唇,雙手只是死死地護著話筒。還剩下一分二十五秒的時間了!
伊利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道:「放手!」
「我不會放的。」
「真的不放嗎?」
「對。」她不想把離開這裡的機會輕易放棄。
他的眼倏地閃現過一抹紅光,方晴兒詫異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鬆開,然後,話筒跌落到了伊利斯的手中。
超能力嗎?就像第一次見面,她不由自主地從樹上跌下來一樣的道理!
方晴兒怔怔地看著自己鬆開的手,以及他的手握著話筒,然後——捏碎。
咯!卡卡!
碎裂的聲音,刺痛著方晴兒的耳膜。四分三十八秒,她的電話,始終沒有捱到五分鐘。
「伊利斯,你混賬!」她火了,逃生的希望被他破滅,就像從天堂被人拉入了地獄。
「我混賬,那麼你呢?你明明是我的玩具,為什麼拚命地想要離開這裡?」他晃動著她的身子,怒氣無處可發。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的玩具!」胃本來已經夠難受的了,被他一晃,更難受了。
「你是!」他吼道。
「不……」她努力地想要擺脫他的鉗制,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對你不夠好嗎?甚至我有能力給你別人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他的臉逼近著她,那雙眸子,似要把她吞噬了一般。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那種純男性的,狂野而剛陽的氣息,使得她的身子顫了顫,「那我要離開!」方晴兒努力地瞪著伊利斯道。
他面色一變,使勁地拖著她走出書房,向著他的臥室走去。
砰!
還沒等到方晴兒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已經被對方甩在了床上。
「聽說,東方的女人都很在意自己的貞潔。」伊利斯的身子壓上了她,在她的耳邊喃喃道。
方晴兒頭皮一陣發麻,該……該不會是她想像的那樣吧。
「晴,只要讓你成為我的,你就不會離開了……」他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你……你這話從哪裡聽來的啊,根本就沒這回……唔……」她的唇被他堵住,他的吻像是排山倒海般地湧來。他瘋狂地啃咬著她的唇,雙手則撕扯著她身上柔軟的睡衣。
嘶啦!
睡衣被撕成了碎片。柔嫩的肌膚一接觸到冷空氣,立即引來了一陣顫立。
方晴兒身上的雞皮疙瘩不停地冒著。她想推開他,但是他的身子卻死死地壓著她。自胃部湧上來的感覺更加明顯,難受得她想要……
「不,你不可以!」她叫道。這算什麼,強暴嗎?
「我可以!」他流連忘返地吮吸著她的唇,直到把那雙唇吸得又紅又腫。
「晴,馬上你就是我的了,真正屬於我的!」伊利斯突然笑了笑,唇漸漸地離開了方晴兒那柔嫩的嘴唇,而轉向了她的脖頸,她的鎖骨,她那片雪白的胸脯……
哦!不行了,她快要……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方晴兒一把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伊利斯,蜷縮起身子趴在床上使勁地乾嘔著。
「嘔……唔嘔……」
伊利斯蹙著眉,面色一片鐵青,雙手死死地握著拳,「你就那麼討厭我碰你嗎?」
「嘔……」方晴兒還在嘔著。
「就算你真的討厭我碰你,我也不會停手的。」
他抓著她,重新吻上了她的身子。
方晴兒身子猛顫著,面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手上的青筋更是痛得爆出來。
「晴?」伊利斯總算注意到了對方的不對勁,緊張地看著她,「你怎麼了?」
「伊利斯……」方晴兒雙手捂著胃,艱難地道,「麻煩,幫我叫個醫生吧,我的胃……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