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文 / 小妮子
ART2我想走自己的路
至於完美天才金淳熙，即使沒有參加高考，也依然是各名牌大學爭奪的對象，不過他卻拒絕了伯父的建議，也選擇了森永大學，這倒讓我有一點點意外。而且，為了堅定地走自己的路，他搬出了豪華舒適的家，在外面租房自己打工掙錢。為此，伯母可是很心疼過一陣子。
我和秀哲的旅行也因為淳熙的失蹤而取消了，想到這一點，心裡好像鬆了一口氣，潛意識裡的我，好像是不怎麼喜歡這次旅行的吧，甚至還有點害怕，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矛盾的女人體……
雖然新學期已經開始，我也有驚無險地升到了高二，但是生活似乎一點改變也沒有——
叮鈴鈴……叮鈴鈴……哇∼，該死的放學鈴聲終於放聲高歌了！
那個風度翩翩瀟灑無比坐在摩托車上，抬著漂亮的下巴，一頭棕黃的頭髮在風中飛揚的傢伙，不就是我的男朋友李秀哲嗎？
我暈∼，他又來接我了，我剛剛不是在電話裡威脅過他叫他不要來的嗎？這個傢伙，每次都這樣自作主張！
=+萬幸，他只顧盯著我教室的方向，沒有看到一旁的我。
只聽見後面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聲——
「哇∼，快看，是李秀哲耶！」
「哇塞，他好帥哦∼！！」
「是啊∼，帥呆了！！！」
……
對不起啦，秀哲，今天我爸爸回來了，我得趕快回去陪他，我好想他哦！
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因為怕你又吵著鬧著要去見爸爸，我爸爸現在還不是你爸爸，所以還不能讓你見，呵呵。
一到公車站，我就開始焦急地在心裡催促公車快快來。不然被秀哲看到，我不知道又要死多少腦細胞才能哄好他了。
咦∼？等等，旁邊好像有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在等車耶∼？我轉頭一看——
「淳……淳熙？？？」
不會吧？我使勁揉揉眼睛。是不是我看花眼了？亦或，是我的幻覺？他擁有那麼漂亮的豪華轎車，怎麼會坐公車呢？
等等，他不是從家裡搬出來了嗎？他不是要自力更生走自己的路嗎？看來，他爸爸買給他的車子也是堅決不會用的了。好！有骨氣！
嗚嗚∼！可憐的淳熙啊∼，長這麼大，才剛剛開始嘗試坐公車的滋味吧？秀哲更可憐，因為這種坐公車的滋味，他到現在連一次都還沒嘗試到呢∼！改天一定要把他拖到公車上去試試。
「淳熙！」我走到他面前去跟他打招呼。
「嗯。」
討厭！又是一張撲克臉。突然看到我就沒有半點的驚喜嗎？嗚∼哇∼！心痛！……
「你怎麼會在這裡？」
「等人！」
原來不是在等車，虧我剛才還勞神傷肺地可憐了他好一會兒。
可是，能讓這個冷酷高傲的黃金王子金淳熙等的人，該是何等高人呢？不會是秀哲吧？那我就死定了……
不會的不會的，金淳熙是我和秀哲交往的王牌支持者，怎麼可能在我們濃情蜜意的熱戀時候打擾我們呢？
「聽說你在外面租房了？」
「嗯。」
又是一個嗯，他多說一個字會死嗎？
「那……三餐呢？都是自己做嗎？」
「嗯。」
「這代表你在走自己的路？」
「……」
他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ART2師奶殺手
好痛苦……難道是老天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的花心……因為自從那次在公車站遇到淳熙以後，原本想拚命對他死心的我，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而且，跟秀哲的交往好像也越來越敷衍了…………
家裡仍然只有我一個人，爸爸又去出差了。秀哲破天荒地沒有來纏我，打電話來告訴我因為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看望他，所以他們晚上要出去狂歡。他還為不能帶我一起去而道歉了足有一刻鐘，害我的手機很快就沒電了。
看看表，還不到晚上九點。……出去轉轉吧，呼吸一點新鮮空氣說不定鼻子會通暢些。
我骨碌碌從被子裡爬出來，套上厚厚的棉衣，像一隻笨重的企鵝一樣啪嗒啪嗒地出了家門。
走到馬路上，看到雪花們歡快地飄來飄去，嘻嘻哈哈地在相互抓著迷藏，心裡面突然溫暖起來，如果雪花是棉花做的，那就更棒了！呵呵！
走著走著，一間帶有波西米亞風格的酒吧突釄爻魷至恕?
「一棵樹」？好奇怪的酒吧名字哦。裡面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有點好奇耶。不過，這裡進進出出的人怎麼看上去都不像好人呢……
「噢噢噢，兄弟過來看啊，這個MM好漂亮啊，看看她的臉蛋，好嫩哦！嘻嘻。」我還沒回過神來呢，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很沒教養地在旁邊嚷嚷著。
「誰說不是啊，哥們，那小妞的臉蛋都可以擰出水來哩，嘿嘿。」物以類聚，另一個半斤八兩的傢伙在隨聲附和。
「走，讓MM陪哥倆喝酒去。」
真是一群流氓！
「好主意，走，哈哈哈哈。」
碰上這群敗類的姐妹，我為你默哀……
咦？我正在回憶著用聖經裡的哪一段來為這位可憐的姐妹禱告時，四隻粗大得變了形的爪子像癩蛤蟆一樣地攀上了我可憐的胳膊，原來他們說的是我！
「妹妹不要這樣嘛，哥哥我喜歡你啊，陪哥幾個喝幾杯啦，少不了你的好處嘍！」其中一個肥頭大耳的蠢豬恬不知恥地叫囂著。
「哥哥我不怕，哥哥我剛從那出來！小妞，你識相點，哥哥我是瞧得起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兄弟們，上！」
話音剛落，四隻「鉗子」就跟搶東西一樣把我往酒吧拽。
……天啊，我郭羨妮一世清白就要毀在這群癩蛤蟆手裡了，這傳出去我郭羨妮以後可怎麼做人啊，郭羨妮陪一群流氓喝酒！這太可怕啦！嗚嗚嗚嗚嗚……
「放手，你們給我放手！」我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希望「柔」真的可以克「剛」。
……我怎麼這麼倒霉啊！不是被綁架就是被劫持，難道長得漂亮真的是一種過錯嗎？親愛的媽媽呀，你幹嘛把我生得這麼漂亮啊？！
「請放開她！」背後傳來了正義使者的聲音，上帝終於聽到了我呼喊。謝謝您，上帝，謝謝……
大俠的聲音真好聽，嘻嘻，呵呵。等等，咦，好熟悉的聲音啊，依然是那麼酷酷的，音調不高卻絕對不可違抗。是淳熙耶，他又一次受神的指示來拯救我了。淳熙，你真是我的專職護花使者！嘻嘻。
「臭小子，不要你多管閒事！」癩蛤蟆嘴裡噴著臭氣叫囂著。
「對不起，這位客人。我有義務保護這位小姐的安全。」淳熙一邊說，一邊抓住癩蛤蟆的臭爪子，將它慢慢地從我的手臂上掰開。
淳熙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可那個癩蛤蟆的臉上轉眼間就經歷了四季變化，當他的臭爪子終於離開我的手臂時，他的臉已經全白了,抱著手臂在一旁齜牙咧嘴。
「淳熙，謝……」還不等我話說完，淳熙扭頭就走。
氣死我啦，不就是救了我嗎？拽成這樣了？哼！
「白癡，快回去！」從那個冷冷背影的方向飄來一句接近零度的話。
回家就回家，你以為我想見你啊。我不過是碰巧路過這裡，不小心被你救了而已，你以為……
等等，天啊，我看到了什麼？淳熙，他，他居然被一群老女人圍著！！
一群穿著「涼快」、妝化得亂七八糟，尤其是嘴巴塗得跟血一樣的老女人圍著淳熙！她們中的某些人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趁機摸淳熙的手！！
正在調酒的淳熙還是一如往常的酷酷樣，只是眉毛都要擠到一起了，看起來很不高興。
「淳熙，你不喜歡在這裡對不對？那就不要在這裡了。我們走！」
周圍獻媚的女人一個個站在原地，呆若木雞地望著我們。
「不要妨礙我工作。」淳熙甩開我的手，聲音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冷。
「可是，你……」
「早點回家！」淳熙說完，又回到原位繼續調酒。
一走出酒吧，我就後悔了，不行，我不能走！剛才那些女人真討厭，萬一再佔淳熙便宜怎麼辦？
對，就這麼辦，淳熙不讓我進去，我就在外面等。對，在外面等，呵呵。
天氣怎麼好像越來越冷了，風也越來越大，雪花也越飄越大，真的很冷。
我抱住肩膀蹲下來。
為了保護淳熙，感冒也願意！！
淳熙還是沒有出來，可惡！……
嗚嗚嗚，眼皮好燙，好像也越來越沉了……困，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咦，頭好像輕一點了，好像有隻手搭在我的額頭上，冰冰的，好舒服。是誰的手？
「好燙！」
好像是淳熙的聲音。
什麼好燙？明明是好冷才對，好冷……我努力想要站起來，身體卻突然一軟向旁邊倒去……
ART2緊張！緊張！！
「——你是在給我添亂！」
……他突然衝著我大叫，我額頭上的毛巾被他嚇得趕緊逃到地上去了。
真是個惡魔！惡魔！！！惡魔！！！惡魔！！！該死的惡魔！可惡的惡魔！討厭的惡魔！一點兒也不可愛的惡魔！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瞪了我足有一分鐘後，竟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不需要！」我生氣了。誰要他動不動就突然對我爆發他的惡魔本性啊。
「走。」他不由分說地架起我一步步走出餐廳，我居然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淳熙皺著眉頭脫下他的外衣披在我的身上，裹緊。
我掙扎。
「別動！」
淳熙突然衝我吼起來，嚇得我馬上就不敢動了，乖乖地被他扶著一步步向前走去。
「－○－只要走快點，我就不會凍死。」
淳熙又補充了一句，語氣緩和了許多。他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安慰我？他是擔心我心裡不舒服，所以說這句話讓我寬心嗎？淳熙，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嗎？
「先到我住的地方，很近。我再打電話給秀哲，叫他開車來送你回家！」
「……」
為什麼？為什麼要突然提到他呢？淳熙，你是在順便警醒我——思想不要越軌，不要對不起秀哲，不要對你再產生幻想產生情愫對不對？嗚∼嗚∼！！！
我的心一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抖。
淳熙乾脆將整個手臂環繞過我的肩膀，幾乎是夾著我向前走了。
不過，這樣暖和多了，真的，暖和多了……好像風也刮不進來了，雪也飄不進來了……真想就這樣，就這樣，永遠躲在這裡，再也不出去了……
「到了。」
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幻想，我們已經站在了他的房間裡。
「收拾得好乾淨耶……」
「嗯。你到床上坐一會兒，我去看看有沒有體溫計。」
「嗯。」
「回去再要秀哲帶你去看醫生。」
「你不要老是提秀哲好不好？」
空氣中猛地出現一陣難熬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冷冷地吐出了下面的話：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就不提了。」
突然從我嘴裡蹦出的這樣一句話，把我自己都嚇到了，也把淳熙嚇到了。
郭羨妮，你到底是怎麼啦？發燒昏頭了嗎？……
空氣中再度出現一陣沉默，這次不再只是難熬，而是讓人窒息……
「我現在就給秀哲打電話。」他居然殘忍地轉移了話題。
……他在逃避！他到底在逃避什麼？他為什麼要逃避？金淳熙……
……心痛，更甚於頭痛……
……
他開始撥秀哲的電話。
「該死的，無人接聽？」
隨著重撥次數的增加，他變得越來越急躁。
「算了，打給我媽。」
「該死，今天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嗎？」
他把手機摔到床上。
「沒辦法了，你今天晚上就只好先睡這裡了。」
什……什麼？真的嗎？今天晚上……真的……真的……真的要睡在這裡嗎？
「我去洗澡了！」浴室門砰地一聲就關上了。
他洗完澡之後，接下來就要共度一夜了耶∼，就我們兩個人！……
好像，好像我搬入他家之後，就有過類似的情形耶，我怎麼可能忘了，那個週末的獨處，那個我的第二個吻陣亡的日子！……
可是……情形好像又完全不同耶——這兒僅僅只有一間房間！！！而且僅僅只有一張床！……
轉移一下視線吧，轉移一下視線也許就好了，我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本書胡亂地翻起來。
這本書叫什麼名字？《中國民族文化史》？淳熙真是厲害，還研究到外國的文化史去了呢，可我連本國的都還是稀里糊塗一竅不通的，唉∼，慚愧啊∼，身為大韓民國的子民……
ART2今生今世，除了你，永不再愛！！！
「淳熙！今生今世，除了你，我永不再愛！！」我向他一邊走近一邊說。
還是沉默！
「……金淳熙！今生今世，除了你，我郭羨妮永不再愛！！！……」
我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因為他一直低著頭。……
「……你為什麼不敢抬頭？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害怕對不對？你害怕你的眼睛洩露你的真情對不對？你害怕承認你喜歡我對不對？你害怕承認你愛我對不對？……」
「……」
「……是不是這樣的？？？是這樣的對不對？？？你說啊，你為什麼不說？！！！我要你說……」
……我捧起他的臉，把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我流著淚吻他，淚水打濕了我的唇，也打濕了他的唇……
起初，他的唇是冰冷的，甚至還有一點若有若無的閃躲，可是慢慢地慢慢地，開始溫暖，開始溫熱，開始灼熱，開始火熱，然後就是暴風驟雨般瘋狂地壓下來，從來沒有過的瘋狂……
……
他那樣瘋狂地吻我，用他全部的熱情，全部的深情，全部的愛情，全部的真情……
:Kiss……:Kiss……:Kiss……:Kiss……
我相信，我絕對相信，在這一刻，他對我釋放出了所有所有所有的真愛……
:Kiss……:Kiss……:Kiss……:Kiss……
我寧願窒息在他的吻裡，我寧願迷倒在他的吻裡，我寧願醉死在他的吻裡，我寧願用我所有的生命，換取這1分鐘毫無保留的百分百的愛……
:Kiss……:Kiss……:Kiss……:Kiss……
老天！上帝！菩薩！真主！愛神！請將這一刻延長，延長延長延長……
:Kiss……:Kiss……:Kiss……:Kiss……
……如果這只是一場夢，我渴望永遠都不要醒來，永遠都不要，永遠……
……
可是——
這場夢畢竟還是醒來了，而且醒得那麼快，那麼殘忍……
因為，因為——
他突然推開了我！他用力推開了我！！！
……
他痛苦地轉身，背對著我，緩慢而艱難地吐出：
「我……我不能對不起秀哲！」
……
「……你只怕對不起秀哲，……你就不怕對不起我嗎？……」
「……」
「……友情對你而言，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
淳熙說著，拉開門衝了出去。
「金淳熙，到了現在你還要逃避嗎？！」我在後面聲嘶力竭地大喊。
門光的一聲重重地合上，瞬間隔開了兩個世界。
我像靈魂被抽空一樣癱倒在地上。
淳熙，你還要逃避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