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十一節 文 / 石鍾山

    陳波和他的小戀人正依偎在湖畔的長椅上。夕陽西下，湖中波光粼粼，湖邊綠柳婆娑，這是大學校園獨有的浪漫。

    陳波一隻手摟著女孩的肩頭，另一隻手緊握女孩的手，眼中充滿激動，身體傾過去，就要接吻，女孩也笑著閉上眼睛，抿起嘴唇。可她的嘴唇接觸到的竟是涼絲絲的硬硬的東西，她感覺不對，睜開眼睛，嚇得叫了一聲，站了起來。那是一張陳波的舊照片，正被李嵐拿著，擋在他們兩個之間。

    陳波也跟著站了起來，很不自在地看著李嵐。

    「別害怕，小妹妹，我是來給陳波送照片來的。這張照片，就是陳波當年送給我的定情禮物，那時候人多單純啊，一張照片就定終身了。」她又將照片的背面給女孩看，「哈！這背面還寫著他的海誓山盟呢！『海枯石爛永不變心』！多動聽啊！」女孩不知說什麼：「你、你……」陳波氣憤地：「你……這是大學校園，你不要來這兒胡攪蠻纏！」李嵐抬頭掃視著大學校園，像欣賞著自然美景：「這大學校園多美啊，多美啊！為了能讓你考進這大學校園，我到處去給你找複習資料，有的資料人家根本不借，我就抄，一筆一筆地抄，一共抄了二十多本！陳波，你把我抄的那些資料都給扔了吧？」陳波臉漲得有點紅，大聲說：「我……我和你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以為我是來纏著你？哈！」李嵐將陳波那張舊照片慢慢撕碎，扔在了他的臉上，「我是來告訴你，我每天都在詛咒你，詛咒你永遠與幸福無緣！」李嵐拍了拍那女孩的臉蛋，道：「小妹妹，你真像當年的我，純得像個傻瓜！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李嵐說完瀟灑地走去了。她沒有走遠，站在一棵樹後面，想看看兩個人下面的戲怎樣上演……

    那女孩聽了李嵐的一席話之後，怔怔地站著不動。陳波推了推眼鏡，狠狠地向李嵐走去的方向罵了一句什麼，然後拉著女孩要離開。女孩甩掉他的手，用充滿怨恨和憤怒的眼神瞪著他。陳波再次要抓女孩的手，女孩猛然推開他，轉身跑開了……

    李嵐看到，陳波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正踩在湖邊低矮的柵欄上，竟由於慣性向後一倒，掉進湖裡。他不會游泳，撲騰著，掙扎著……

    李嵐扭頭走了。她眼中的淚水終於湧了出來。她高興嗎？解恨嗎？恐怕不完全是這樣。讓女人忘記過去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她否定那個男人的同時，也在否定她自己。她今天真正地與自己告別，與曾經的地自己告別。

    她又來到於大路家裡。一進門，就一下子跌了進來，抱住了於大路。於大路剛要推開她，李嵐卻抱得更緊了，道：「別動……讓我靠一會兒……」於大路看見她的眼角慢慢、慢慢有兩滴淚水流淌了下來，說：「你……怎麼了？」「沒事，來的路上風大，迷眼了……」李嵐擦去了淚水，又問，「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飯去！」於大路已經不太反抗，任她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