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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和陸羽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文 / 安意如

    暑假快結束的時候,鄭穎風決定到跆拳道館辭職,這是他的秘密,他暑假死賴在陸羽家不走也是為了方便自己行事,如果告訴家裡人的話,他那個愛擔心的老媽一定不同意,而且所有打工的工資一定會上交國庫,太不划算了。在陸羽家多好啊,白吃白住,衣服都不用自己洗(當然陸羽也不洗,全自動洗衣機洗),最重要的是陸羽白天為了打籃球,很少在家,他根本不用發現自己的秘密被揭穿,至於電腦啊,DVD啊,應有盡有,任君取用。

    其實鄭穎風明白陸羽是多麼好搞定的人,面冷心軟,很有愛心,內心像一根羽毛一樣溫柔,那副冰山臉不過是用來掩飾內心傷痛的武器罷了。

    陸羽並不是高傲無禮的孔雀,他是那種冷漠溫存的人,因為珍惜,所以不肯把自己的感情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若一旦付出就不會計較。

    現在我們的超級巨懶鄭大公子,非常想借陸羽的車騎一下,不然從這走到徐家匯,腿絕對會走得報廢掉。「不行,我要騎車去學校。」陸羽把籃球往車座後面一塞,一溜煙的走了。

    「哇靠!太沒人性了,帶我幾步也好啊!」鄭穎風非常鬱悶的一路踢著小石頭,走到車站。「

    八月的上海,天氣灼熱。大片的陽光,鋪天蓋地灑在街道上。一絲風都沒有,樹葉彷彿被萬能膠固定在樹枝上了。當鄭穎風趕到健身俱樂部時他的鬱悶可想而知,不過當他從老闆手中拿回一疊厚厚的Money時,他的心情立刻像充了氣的氣球,骨頭都輕飄飄的。

    「太開心啦,勞動真是好啊,一份耕耘一份收穫,偉大的毛爺爺真是先知!」

    「嗯,拿工資了。今天我去買菜吧,讓陸羽做頓好吃的。馬上就要從陸羽家搬走了,真是捨不得啊,唉,我逍遙的日子就要結束嘍!」鄭穎風大聲地歎氣,為自己感到悠長假期即將結束而悲哀。

    陸羽邊聽著Waklman邊騎車,他這樣巨帥的形象再加上帶著個籃球,給人的感覺就是流川楓的真人秀,一路上引起無數美眉驚艷讚歎,回頭率高的驚人。而他根本視若無睹,一臉冷漠的騎車:在這樣的大熱天下,他只想快點趕到學校,

    「籃球隊有必要開一次會了,過幾個月就是校際聯賽。」陸羽滿腦子想的是籃球的事情,風馳電掣拐進校門時,非常不巧的和迎面而來的人撞上了。

    憑著187的身形,陸羽在車禍發生以後很優雅的穩住了自己的身形,沒有難看的摔倒在地,定睛一看,撞倒的居然是一個女孩子,低著頭,長髮遮住了臉。

    陸羽的頭皮一陣發麻,他寧願自己撞上的是垃圾筒。

    這個女孩正是李好好。

    她在學校開完會以後,準備去上海書城看書,走到校門口就被一輛飛馳而來的山地車給撞了個四腳朝天。

    「哦,我今年難道命犯自行車嗎?看來回去要仔細查查皇歷。」好好悲憤不已的想,困難的坐起來,揉揉手臂,幸虧沒破皮,不過腿上覺得很痛,想必是淤青了。

    「痛死啦!」好好火冒三丈的揉著腿。準備罵眼前這個肇事者。

    「你起來吧!」陸羽扶低頭去扶自行車不冷不淡地說。

    「我不,你想讓我站起來你好賴帳嗎?想的美!」好好揉著手臂說,

    「那隨你,你就坐著吧,別讓我看見你的底褲上的凱蒂貓就行。」陸羽微微一笑,隨即恢復冷漠。

    「OO!」好好低頭一看,自己穿著個裙子,毫無儀態的坐在地上,內褲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她羞的臉上冒血,臉跟熟透了的番茄一樣,一時不知所措。

    陸羽看了李好好一眼,心裡有點歉然:自己騎車的速度一向很猛,她好像真的被撞的很痛。「起來吧。」陸羽把手遞給她,好好突然覺得這個情景似曾相識。驚訝抬頭。

    然後是非常非常非常的驚訝,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了。好好忍不住甩甩頭,揉揉眼睛問:「你是誰?言……」

    「我不是言承旭。」因為歉然,陸羽難得的沒有發火只是輕輕地打斷她。

    「那你是誰?」好好傻傻的盯著他,心想:「自行車你真好,撞人都撞的這麼有水平。」她現在困難的抑制著自己的心跳,聲音好大,太難聽了,在帥哥面前好丟臉哦。

    「我說,你沒事吧!」陸羽覺得沒必要回答她的問題,逕自問她。

    「啊!」這麼一說,好好才覺得腿上一陣巨痛,忍不住哎喲一聲,卻不願意在陸羽面前示弱,忍住疼搖手:「我沒事,回去擦點藥水就行了。」

    「嗯。」陸羽點頭,扶起自行車,毫不客氣地走了。

    要是鄭穎風在場一定會感歎:「瞧瞧,這就是長的帥的好處了,要是個醜男,不被罵死才怪!」同理,一般美女犯錯也比較容易讓人原諒,就像學校食堂師傅的勺子,根據長相對人態度都不一樣。

    世界就是這麼現實。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好好一瘸一拐的走向大門口,滿腦子晃動著陸羽和言承旭的影子,這兩個人太像了,就連對自己說的話,做的事都那麼像,真是不可思異。

    「喂!」陸羽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過來,李好好驚訝的轉過頭去。看見陸羽扶著自行車,站在陽光裡,臉上平靜似水。

    「什麼事?」好好歪著頭問。

    「你是這個學校的吧。」

    「嗯。」

    「我是籃球隊的,你的腿好像撞的不輕,要是不趕時間,就等我,我去籃球隊以後送你回家。」陸羽說得理所當然。

    「OO!」李好好心中驚喜,猶豫著:「我還想去上海書城買書。」

    「可以,你上來吧。」陸羽拍拍車座。

    陸羽扶著李好好走進籃球隊時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老馬他們丟下籃球圍上來和陸羽開玩笑:「哇!老大,你什麼時候把到一個這麼漂亮的馬子?」

    陸羽冷冰冰的眼光向四週一梭,空氣的溫度好像瞬間降低了,眾人呼吸一窒,笑容變的僵硬。

    「我在校門口把她撞了。」陸羽簡單的說明,轉身走進醫務室。

    「靠,老大還是煞氣不減啊」

    「這麼大熱的天也沒見把他這座冰山融了」

    「有老大在,隊裡都不用裝空調了」

    大家看著陸羽的背影咋舌,議論紛紛。

    打籃球訓練受傷是常有的事,所以隊裡有常備的藥,陸羽拿出藥水。遞給好好:「你自己塗。」好好乖巧的點頭,心裡很甜蜜,陸羽可沒空理會她,逕自換球衣去了。

    外面這幫臭小子可逮著機會了,爭先恐後的和好好搭訕,反正既然不是老大的女朋友。大家都有機會嘛!「美女,喝水嗎?」搭訕男一號拿著農夫山泉獻慇勤。「美女,你好好漂亮哦,長的很像徐若暄。」搭訕男二號PMP。「美女我幫你擦藥水吧。」搭訕男三號流著口水熱心地說。

    「你丫去死吧。」微笑的李好好還沒來得及回答,搭訕男三號就被大家施以一頓飽拳,排擠出了美女觀賞圈。

    好好決定施展自己的笑容魅力,來獲得更多關於陸羽的情報,古龍不是說過,微笑是一個女人最厲害的武器,聰明的一個女人應該對男人多笑笑。

    好好裝做漫不經心的問:「你們剛才為什麼那麼驚訝啊。」

    「因為老大從來沒有帶女生來過籃球隊,他討厭打籃球時聽到女生咿咿呀呀的大呼小叫。」搭訕男一號搶先回答。

    「嘻,那我不是他的第一個了!」好好心裡竊喜,向提供情報的搭訕男一號送去甜美的笑臉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搭訕男一號大受鼓勵,激動的自報山門:「我叫馬愈,隊裡人叫我老馬。」老馬指著身邊幾個男生說:「他們分別是犀牛羅毅,猴子趙志傑,狒狒曹軍……」

    好好笑得打跌:「你們這是動物園嗎?」又悄悄問:「你們老大叫什麼?」

    「暴龍!」幾隻野獸異口同聲的說,和好好相視莞爾。

    「啪啪!」這時陸羽站在對面拍手,示意隊員集合。大家呼的一下作鳥獸散。

    好好托著腮坐在看台上,看著身穿11號球衣的陸羽一臉認真的和隊友們討論著,偶爾做幾個擦板投籃的動作,館裡很安靜,只有籃球落地的聲音,咚咚咚……此時的陸羽眼睛裡有一種熠熠發光的神采,表情也顯得很生動,完全褪去了平時的冷漠。

    「哇,真是一隻超帥的暴龍啊,打起球來狂像流川楓,嗯,認真的男人,真的很帥。」好好難掩自己的欣賞之情,色瞇瞇的看著陸羽流口水。

    「醒醒,可以走了。」陸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又恢復了冷漠表情。好好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

    「呃?你們不練球了嗎?」好好不好意思地問,其實並不想這麼快離開:「能多和他呆在一起多好啊,多挨一會是一會。」

    「今天不用。」陸羽非常簡潔的說完,把籃球裝進袋子裡,扶著好好走出籃球館。

    陸羽的車騎得很快,路邊法國梧桐從眼前一閃而過,好好感覺到耳邊飄蕩著風的聲音,這種感覺好像村上的書名《且聽風吟》。他的身上淡淡的汗味,不難聞,像青草味的KENZO。好好笑了,輕輕的低下頭去,伏在他背後,貪戀的偷偷感覺這種味道。

    在書城裡,好好選了最近暴火的可愛淘的《那小子真帥》。她是先看了宋承憲演的電影才注意到書的。「智銀聖好帥哦,想著就流口水,不過眼前的這個也不差,呵呵。」好好一邊在心底流口水,一邊偷眼看著陸羽。他很安靜的站在一邊,沒有去催促她,好好心裡安穩下來,靠著翻看起書來。

    當她再次抬起頭時,驚恐的發現陸羽不見了!「難道他等急了,丟下我先走了,好好一陣黯然。可愛淘也不可愛了,智銀聖也不帥了,沒有陸羽,世界索然無味。

    遠遠的陸羽手裡端著兩杯香濃的咖啡走過來,他沒有在意好好的異樣。「ESSPRESSO和CAPPUCIONO隨你選,他說。

    好好笑了笑,把手伸向CAPPUCIONO,看了看陸羽,心想:「如果我喝CAPPUCIONO,他會不會覺得我太嬌氣啊?不行!在帥哥面前要注意細節。」這樣想著,她轉手拿了ESSPRESSO,微笑著抿了一口。

    「哇,好苦!」好好忍不住叫出來,眉毛眼睛鼻子幾乎全皺到一起去。

    陸羽輕輕取過好好手上的紙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給我吧,沒有幾個女孩能受得了ESSPRESSO的苦澀。」

    好好不好意思地笑笑,最終還是乖乖地喝著香甜的CAPPUCIONO,她偷眼看著一臉冷漠的陸羽,心裡很得意的想:「我和他應該算間接接吻了吧,哇哈哈!」

    陸羽在看村上的《且聽風吟》。臉上有安靜沉鬱的表情,好好不忍驚擾,低頭繼續看《那小子真帥》。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當他們出來時,整個城市已是一片燈火荼蘼。陸羽加快了速度,在霓虹繁盛的街頭匆匆而過。

    還是要和他分開,好好忍住心裡的不捨說:「你送我去車站就可以了,我坐18路回家。」

    車緩緩地開了,陸羽的臉在車窗面前一閃,很快隱沒在街頭洶湧的人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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