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章 問答答問答 文 / 劉定堅
「哈哈……很好,他倆終於鬧翻了!」
「對,聖上說得對,本來真的很好。」
「什麼本來不本來,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又怎麼會有本來真的很好,混帳!」
「回稟聖上,奴才說的本來很好,是因為原來一切並非如意料般無異,是計啊!」
「是老天誅與天誅的詭計?」
「對啊,聖上當真非比尋常。」
「啊,是老天誅把天誅當作暗器,射向雲傲四人!」
「只是射向雲傲一人。」
「好陰險的老傢伙。」
「好厲害的雲傲。」
「他能及時閃避過去?」
「雲傲從不喜歡閃避,他衝上前迎向這巨大的暗器。」
「好!」
「只要來個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老天誅也變成死天誅了。」
「所以老天誅一定要救天誅。」
「那太乙真三人就能同時攻向老天誅,就能重創那老傢伙了!」
「跟著如何?」
「大夥兒都小覷兩個天誅了,他倆突然合體。」
「什麼?」
「是『元神出竅』才對,老天誅突然疾闖融入天誅身體,合二為一,變成更邪惡、更狠、更殺力強盛的惡魔。」
「那雲傲四人豈不危乎?」
「還不止,『卦棺』裡的『八焚魔力』又來了!」
「還好,有太乙真的『太乙天罡劍』。」
「還有雲傲的『飛仙』、范太歲的『六壬靈熏』、尼鳩多上人的『有相瑜伽』。」
「唉!」
「聖上請保重龍體!」
「可惜。」
「甚是可惜!」
「四人不聯合起來絕不可能與老天誅拼戰。」
「對!四位門主可都不是泛泛之輩,他們當然也明白個中道理,他們當然也不願被殺啊!」
「太好了,四大門主竟拋開成見,聯手攻殺老天誅,究竟如何聯手?」
「靠的是『請仙』及『飛仙』!」
「什麼?」
「都是雲傲,以『請仙』之法,請出三人魂魄來,再以『飛仙』法融入其身,會四人靈力成法,攻殺老天誅。」
「好,一定殺得難分難解、天昏地暗了!」
「四人戰兩天誅,當真殺得日月無光、天崩地裂。」
「究竟誰的殺力更強?」
「一直鬥個沒完沒了,未分勝負。」
「好精彩啊!」
「但老天誅突然甩出天誅來,以一人魔力,再戰合四人靈力的四門主雲傲真身。」
「啊,對了,四門主並不如『元神出竅』,不能隨意分合,分不了身便讓天誅退了開來。」
「對,這就是關鍵!」
「關鍵?讓我想想,什麼,天誅她要來弒君殺朕?」
「對了!」
「她……在哪裡?」
「就……就在眼前,她……來了,來殺朕了!」
天誅已站在聖上身前,手上拿著的是「八焚天刀」,她要殺李問世,弒君奪位。
天誅與老天誅各安本位,由老天誅對付四大門主,天誅殺李問世,兩人雖有芥蒂,但目標卻始終一致。
可惜,天誅失敗了,她殺不了李問世這狡詐的聖上,因為穿上龍袍,扮作聖上等死的,並非李問世。
「呀,天誅要殺朕了!」
「不一定的,她還在猶豫,因為朕是假的。」
「啊,對了,假的朕可不值得費力去殺啊!」
「這個當然,朕既非朕,只是自說自話、自問自答的——何必,又何苦殺我呢?」
「看來有一線生機啊!」
一直在大殿內自問自答自我敘述一切的,原來就是這個一直深受聖上李問世寵幸的文武雙全大學士何必。
也許今天面對死亡,內心更是恐懼,習慣不停自問自答,今日更問個不停,答個不休,腦海一個疑問仍在問,究竟天誅會殺自己嗎?
何必的修為與天誅相比,相差實在太遠了,只要天誅動手,他便一定死在「八焚天刀」下。
天誅用一個簡單的問題來決定何必的性命,問道:「李問世往哪裡去了?」
何必如何答?答的要是真,便是出賣聖上,罪大惡極,株連九族。答的若是假,恐怕天誅會用最殘忍的方法來殺他,比對付王八雙、張尤烈的虐殺手段,可能還要殘忍十倍。
何必選擇不回答,不發一言。
天誅沒再對付他,回身便走。
何必竟能如此便宜拾回生命?當然不是,他選擇了閉嘴,方法好簡單直接,一刀割斷了咽喉。
一個死了的何必,當然不會作答,也就不再害怕遭天誅殘酷虐殺了!
殺不了李問世,也不必再跟雲傲四人糾纏了!
「這回當真走運了。」
「嘿,也不一定走運的是你啊!」
「放心好了,瞧我氣色多好,紅光滿臉啊。」
「哈……有好多臭汗珠才是呢。」
「別鬧著玩啦,那賤傢伙不知又躲到哪裡去了!」
「放心好了,他一拐一拐的,能逃多遠啊!」
「別小覷這賤種,他從前總算是非凡之輩啊!」
「哈……那又如何,現在還不是如耗子般,任由我們捉拿、玩弄嗎?從前的都過去了啊!」
「當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
「什麼亥卒子,現下真是走投無路,死定了!」
「萬料不到我原來只是『道教』小腳色,卻有機會殺亥卒子立大功,說不定天誅教主會重賞啊!」
「這個當然的了!」
「噓,聽到嗎?」
「什麼?」
「西南方向。」
「對啊,是水滴聲,好微弱。」
「不,不是滴水,是滴血啊!」
「啊,一定是那過街耗子了!」
「小心點。」
「怕什麼,那傢伙武功全廢,嘿……我倒要踢他屁股發洩一下呢。」
「就是那團黑影。」
「那……傢伙在吃什麼?」
「會動的,什麼,是老鼠啊!」
一聲驚呼,正在把老鼠吞下肚裡的亥卒子,也不禁打個冷顫,萬料不到又被追兵貼身追來。
亥卒子輕輕的抹去口角血絲,雙目通紅,看來他已多個晚上沒覺好睡,只見他輕描淡寫的站了起來,一派詭異殺氣隨之隱現。
那兩個為貪功一直追蹤而至的「道教」小道人,名曰丘一東與郝機知,原本只是「道教」門派中最低微的小道士。
從前只能遠遠望見教主,連親近的機會都沒有,要是今天能斬下亥卒子人頭,為「道教」除害,自是聲名大噪。
亥卒子露出他慣常陰冷笑容道:「就憑你倆來殺我?哈……!」
原來是奄奄一息的亥卒子,此刻竟氣定神閒,逼近而來,教兩小道士嚇得心跳加速,如墜冰窖。
亥卒子的神兵「元始天尊劍」,早已落入殺父仇人毛老道手上,赤手空拳,十指微曲,隨時便要殺人。
他,不是已武功盡廢嗎?對了,一定是刻意傳出假消息,教大家都爭先恐後來追殺,其實亥卒子還是沒廢盡武功。
只是,究竟這位前任教主,武功剩下多少?一成還是三、四成?真不該追來啊!
「亥教主誤會了,小的只是在遠處見有人掠過,人影活像是教主,又發現血跡,便與郝機知一同來看個究竟罷了。」狡詐的丘一東,當然不願意犯險,只好胡謅一番。
亥卒子冷冷道:「那現在看個清楚沒有,我身上的小小傷勢,難道能要了我的命嗎?」
雙目怒瞪,殺氣極盛,兩個小道士立時心中冷了半截,也不知怎樣才好,連忙不停向亥卒子鞠躬,腳步向後急退移走。
退了二十步,丘一東突然故意踢起地上一塊小石頭,不偏不倚,竟直射向前方的亥卒子頸下「大椎穴」。
「大椎穴」乃手足三陽督脈之匯,重穴被傷必全身動彈不得,不甘心的丘一東就是要藉故再試一下。
「啪」的一聲,石子打中了極欲閃開的亥卒子,整個人竟被射得拔飛彈退,重重摔在地上。
「哈……亥教主,你倒頗懂得裝模作樣啊,嘻……只不過我的一塊石子便夠你受了!」
奸險小人丘一東藉機一試,亥卒子果然不堪一擊,先前挺胸作勢,為的只是唬嚇二人,可惜功敗垂成。
丘一東盛怒下,一腳又踼向毫無內力反抗的亥卒子臉上,不一會兒已把他踢得臉腫如豬。
丘一東大笑道:「快,向我丘道爺磕頭道歉,向我丘一東哀求,否則就這樣踼爆你一雙眼,再綁你回總壇。」
郝機知也不失良機,在後頭不斷踢向亥卒子的臀部,待他苦苦掙扎而起,便痛踢一下,要他立時應聲仆倒。
「求饒,快求饒,最好給我流點淚,哈……亥卒子向我痛哭求饒,好痛快啊!」郝機知愈見瘋狂道:
虎落平陽,龍游淺水,已是武功全矢的亥卒子,淪落到如斯田地,又有何話可說。
別說什麼報仇雪恨,甚至是偷生下去,恐怕也甚難。從前的風光、威武,已是過眼雲煙,他的內心只有一個希望——死!
他好想這兩個無聊的小道士加點勁力,讓自己痛痛快快的死去,只要一死,什麼恥辱都過去了!
「別踢得太重啊,就這樣要了小子的命,太便宜了。」
「哈,你幹什麼脫褲子啊?」
「尿尿,哈……尿尿!」
「亥卒子吃我威風八面丘一東的神尿,哈……給我舔個乾淨,快,給我舔乾它。」
一腳重重踏在亥卒子臉上,直壓在地上的尿水中,濕得他一臉一頭皆是,又臭又難受。
「別玩了,玩死了可不能立大功。」
「對啊,教主說過要捉活的亥卒子,她要親自虐玩個痛快,手段一定高明多了。」
「臭尿卒子,快給我起來,要趕路下山了!」
「都是你啊,他一身是臭尿,又如何伸手綁他,好臭啊。」
「不怕,有更妙的方法。」
「什麼?」
「先挑斷他的腳筋,豈不就不能走動了嗎?」
「那他又如何下山啊?那麼臭,誰肯背他下去。」
「不,要他自己一步一步爬下山便可以了,活像大臭蟲一條,爬啊爬,教我們又有好怪物沿路欣賞,打發沉悶呢。」
「妙啊!妙啊!」
「大臭蟲,我來挑你腳筋了,不太痛的,放心好了,哈……只痛一陣子,乖,別再動。」
「啊!」
「哇!」
兩聲慘叫,一切便歸於平靜,亥卒子目瞪口呆,難以接受,因為兩個無能小道士被挑斷了腳筋,倒地呻吟,輾轉痛喊。
救自己的,竟然是他——曼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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