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握虹拂雰 第十三節 重理局 文 / 圓太極
【南呂·金字經】
玉錄凶**境,敢來走一遭。
哪裡知寶厄全顛倒,時急找,有算無處渺。
霍然知!構碎相移槽。
五塊骨頭,不是哪一塊蘊含了骨氣,哪一塊又蘊含了屍氣。而是每塊骨頭上都同時蘊含了骨氣。屍氣、毒氣。如果有區別的話,就是它們所蘊含的這三種氣相各不相同。骨氣有枯骨之氣、幼骨之氣、殘骨之氣等等,屍氣有腐屍之氣、活屍之氣、乾屍之氣等等,毒氣的種類就更多了,每塊骨頭上都不下四五種之多。
因為所蘊氣源的不同,所以顯現的氣相也不盡相同。五塊骨頭上騰躍而出的氣相分顯出了青、黃、赤、白、黑五色,這五色氣相一會融合一處,一會又四散流開,悠忽不定。
這樣五塊骨頭會怎樣殺傷?又會造成何種程度的殺傷?問題在那群高手心中是個疑惑,更是個恐懼。
「律,急,行!」隨著三個字響亮的呼喝,胖妮兒手臂一揮。五塊骨頭在廊道中滾散開來。當五塊骨頭在道面上停住時,骨頭之間的位置正好形成「九泉五重關」的局相。
五骨落地,氣相頓時膨脹,翻轉盤旋著往周圍散開。其勢頭行向暗合「九泉五重關」局相佈置,竟然能迂迴潛游,如觸手、如蛇信,極為詭異。而在氣相之中,毒質昭彰,五色爍然,腐臭飄蕩,隱似有鬼魂暗屍掙扎遊走。
朱家一眾高手見此情形,不由地再次同時大幅度地往後退縮了兩步。
胖妮兒撒下骨頭後轉身就走,根本不管背後發生的情況。既沒關心骨頭布成的局相氣勢縱橫的程度和發展,也沒對那些高手驚恐退縮的情形看上一眼。但從她的腳步速度上可以看出,她在刻意避讓散開的氣勢,不讓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裹入五色氣相之中。
朱家高手中有注意著胖妮兒的,這是江湖經驗。對於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佈局,最好是看佈局者的反應。如果連佈局者都避讓其中某種特質現象的話,那麼其他人更應該盡量避開。所以看出胖妮兒行動的一些高手開始快速退避,大幅度、大距離朝後退避。而不知就裡的其他高手,見有人帶頭快速大幅度逃退,便也跟著逃退。因為不知是何緣由,他們心中更為驚恐,逃奔之速、逃避之遠更甚其他領頭先行之人。
其實說朱家人逃退得多快多遠都是有限的。他們畢竟都是江湖上有臉面有身份的,而且都是來自好多不同堂口的。所以逃得再快再遠也都注意著自己的形象,畢竟還沒到命在頃刻的地步。而有一個人卻不是這樣的,那就是胖妮兒。她轉身之後幾乎是踩著坎點在狂奔。她的輕身功夫本來就了得,這一走簡直就是兔躥電閃。也幸得廊中有坎,必須踩著坎點而行。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快到什麼地步。但也正因為有坎點設置,讓她奔逃之中顯得很是跌撞狼狽。
養鬼婢其實才是剛剛才在七十步外站定,還未來得及仔細把背後廊頭處的情形看清。那胖妮兒就已經趕到自己身前,拉著她繼續朝前奔走。
「你慢點,瞧瞧清楚前面有沒有坎局。」養鬼婢自然知道朱家的厲害,於是急急地提醒胖妮兒。
「一棄已經過去,有坎子也會都給破解了。我擺在後面的『五骨行氣迷』其勢雖凶,布行卻緩,他們又都是眼見著我布的,不會讓五氣纏身的。所以是傷不到那些人的,只能用作阻障,而且最多也就兩盞茶的辰光。」
兩盞茶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要看是誰利用這時間做事,又是做的什麼事。
胖妮兒和養鬼婢的身手都是極快的,可要是想利用這樣一個時間段,在這天梯山上找到魯一棄,那多少還是困難的,因為前方不知有何去處,週遭不知有何險阻。可如果只是想盡量將背後的追兵甩開,那這時間還算得上充裕。當然,那還要排除前面有人堵截的可能。
而這兩個丫頭真的很不夠幸運,她們遇上了這樣的可能。就在剛到天梯山下那片有壁畫的平坦石壁處時,石壁上飄然落下一個豐腴身影。這身影是頭下腳上倒掛著落下的,在快著地時候飄然翻轉而立。衣袂如雲,面容如霞,肌膚如雪,真就疑似九天仙姑下到凡塵。
「豹姬娘娘!」養鬼婢一聲驚呼。她自小長在朱家,雖然沒見過豹姬,但其特徵模樣卻是不止一次聽說過。像豹姬娘娘這樣的外形相貌、動作特點,不要說是在朱家,就是這世上恐怕也就僅此一個了。所以養鬼婢一眼就認出擋路的是什麼人。
養鬼婢除了知道攔住去路的是豹姬娘娘,而且還知道這個女人的功力不在自己師傅之下。自己就算與胖妮兒聯手,要想從她手底過去也是件非常艱難的事情。
胖妮兒是個老江湖,養鬼婢卻是個什麼都會表露出來的江湖雛兒。妮兒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從養鬼婢的聲音表情知道遇到了可怕勁敵,比背後那一大群高手還可怕的勁敵。於是暗中蓄勢,隨時準備拼全力一搏。
這勁敵早就看到養鬼婢和胖妮兒。從他們兩個與那群高手對峙時散發出的氣勢,她就已經瞭解到這兩個年輕丫頭不是易於之輩。再從她們用五色氣相阻住那群高手,從而知道這兩人除了身手可以外,還更有其他江湖伎倆。對於這一點豹姬娘娘是最頭痛的,她從不出朱家門庭,對江湖上的伎倆雖然知道很多,實見卻太少太少,特別是如何應付,更是沒有絲毫實際經驗。所以她打心底不願意和這樣的高手對決。可剛剛過去的朱瑱命已經吩咐過了,自己必須將後面繼續進來的魯家幫手阻住。要是再讓什麼人上到天梯之上,打擾了朱瑱命取寶的計劃,他會讓自己生不如死的。那個男人不但說得出做得出,最重要的是他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得出。所以自己就是死都絕不能放這兩個丫頭過去。
於是三個女人呈犄角狀而立,人未動,氣勢已動。三股氣相如雲升空,糾纏翻轉、撕拉撞擊著……
魯一棄一上到天梯山的石階就覺出不對來,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將周圍細節查看清楚,因為前面各種情況的耽擱,讓他的行動速度比計劃中的時間已經滯後了.
不過在上去幾十級石階後,有一點不合理處自然出現了。這幾十級石階走過之後,上面便不再有梯階之路。沒有梯階之路並不是說沒有路。路是有的,是曲折蜿蜒的斜坡路。這種路很難走,一邊是石壁,一邊則是峭崖。魯一棄感到不對倒不是因為這路難走,而是這與名不符呀。不是說此山叫天梯山嗎?有上得天的梯階,怎麼才走幾十級就沒有了。坡路可是算不得天梯的。
心中雖然有疑慮,腳下卻沒有停。這種地界,遇到不清楚的問題應該算是正常的現象,也許繼續往上走就會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再說了,魯一棄現在也只能繼續往上走了,由後面緊緊逼跟過來的氣勢極是灼盛。而且氣相中有一部分是自己熟悉的,那是朱瑱命。朱瑱命親自帶人緊逼其後,這讓魯一棄除了往前走還能有其他什麼選擇嗎?
而此時,活佛卻顯得很是精神,拉扶著魯一棄直往上攀。不知道為什麼,活佛心中的感覺變化很是微妙。從剛開始見到這年輕人時,就為其另一番境界的佛理所折服,心中驚其為真神入世。可當與這年輕人攜手同進時,雖然遇到險阻和危險,而且其中有許多都是自己無法解決的局面,可自己心中卻是無來由地有著一份篤定和平穩。現在走上了這有去無回的天梯,他的感覺又起變化,本來這天梯朱家人都予以告誡,輕易不准上來。因為確實存在無法知曉的危險,所以就連歷代朱家掌教門長都從未有誰上來過。現在自己上來了,拉扶著真神般的年輕人一起上來了。此時他有種從未有過的自在感覺,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愜意輕鬆。莫不是自己正在被引導向佛家自在至境。
與活佛不同,魯一棄便走得很猶豫。因為是被迫走的路徑,所以對周圍環境的變化也便多了一份心。
活佛確不是等閒凡夫,攜著受傷的魯一棄在這樣險惡的山道上還走得如此輕鬆快速。沒多久,就差不多到了山體一半的位置。
從遠處看,天梯山半山位置應該算是整座山體上最為神秘的位置,。此處終年有厚厚雲層覆蓋,看不出掩蓋之下有著怎樣的別樣和奇特。不過當真的到達這位置時,魯一棄看那雲層中的山體也確實沒有特別之處。唯一不同的只是雲層中濕度大,見光弱,所以在此段山體上,下半部分覆蓋了一些枯薄的苔蘚。而上半部分則是覆有薄冰,這些薄冰是山體上端纍纍冰層的開始。
按照魯一棄前些天的觀察,以及對山體風水局相的推算。半山的位置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位置,這是個陰陽凶吉的交匯處,以寶鎮凶的壓點,也是所藏天寶寶氣能覆凶**局相的最遠位。從這個道理上說,那麼這凶**的位置應該離得不遠了。
前面的疑問沒有找到答案,更大的疑問卻隨之接踵而至。魯一棄連續幾次聚氣凝神,身心趨於自然,可是沒有感覺,沒有他要找的那種感覺。是的,疑問就是魯一棄怎麼會沒有到達凶**寶構處的感覺的?是很奇怪,前幾次,不管找沒找到寶構,至少能按玉牌和其他資料所示,感覺到凶**所在。而眼下呢,卻一點凶兆氣相都踅摸不到。就算是墨家所建寶構有變,那凶**也不該蹤跡不見。
「不走了。」魯一棄對活佛輕聲說了一句。
「佛行萬里方為始,此處距佛尚遠。」活佛回道。可話隨雖這樣說,腳步卻是停下了。並將魯一棄順坡放坐下。
魯一棄苦笑了一下,是為他找不到凶**所在,也是為無法給活佛一個交待。
「苦行而來,這裡好像卻沒有我要找的東西。」魯一棄說。
「東西身外物,南北對陽明。不管凡世間還是神佛境,首先應該尋的是地方。地方對了,才會找到需要的東西和道理。」
活佛這句話讓魯一棄腦中猛然靈光一閃,是呀!自己要找得是地方。從天梯山外形上看,其頂上冰雪封體,應該是屬陰極。而且玉牌上也有「顛倒天」的字詞。莫不是凶**還在頂上。可是那「梯起「二字又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魯一棄潛心思考,所以這次沒有注意到周圍情形的變化,也沒有注意到身背後的活佛提起穩步,繼續朝上走去。
朱瑱命離得魯一棄他們不遠,他只帶了十六鋒刀頭。那刀頭解開金幢白塔處的坎面過去,剛好遇到從佛示牆夾道中出來的朱瑱命,便隨之而行。
魯一棄突然停下來後,他們便也停了下來。可接下來出現這樣的情形讓朱瑱命感到迷惑,更感到為難。自己是追上去,還是繼續停下靜觀其變。魯一棄在自己控制之下是沒錯,可他害怕再次中了暗渡陳倉之計。這魯一棄會不會以己為誘,讓那活佛去替他啟寶鎮**。這活佛也真是奇怪,在自家朱門中為尊一方那麼多年,怎麼幾句話的工夫就被魯一棄說得為他所用。是中了什麼蠱惑迷藥?還是中了什麼攝神之術?不過總體來說,這魯家的小子潛力確實無法度量。
也就在朱瑱命對停坐在上方不遠的魯一棄不知如何處理之時,他突然發現上方位置的景像在起著變化。而那變化的中心就是魯一棄。
雲層在逐漸淡化,像一個耀躍的光圈擴展開來。圈的中心就是魯一棄,圈的擴張之力到了一定程度,隨即便再拉成融入整個雲層帶,像融冰的水流逐漸流動活泛起來。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現象?如果此時識寶靈童在的話,他應該能夠看出,這是「寶氣行力」。如果魯一棄現在不是人入寶中,他也應該能感覺出,這是寶破「凶吉持」(凶吉相平衡的格局)。
而其實識寶靈童是看到這情景變化的……只是離得遠,看到的只是雲層有所變化。不過從這樣的現象上他已經看出為「寶氣行力」。但他真的是離得太遠了,就算看出再多,也都於事無補。歸界山仙臍湖那一帶的搜索,識寶靈童和祭魂師只是草草走了個過場,一則因為他總覺得作為手下,不應該離開自己門長太久,那樣就會容易被疏忽和遺忘,從而失掉好多機會。再則他也換位思考了下,從各種條件、道理上講,魯一棄這群人絕不會還窩在歸界山一帶。所以當見到朱家連珠信之時,他兩個駕著馬車已經是在趕往天梯山金頂喇嘛寺的路上了。見信號後,心急慌忙得連乾糧都沒吃,就連夜往金頂寺這邊趕。但直到現在也只是才來到南面連綿山巒中東頭起始處的口子嶺,堪堪能見到天梯山的山形。所以就算能在這裡看出什麼道道來,也對正在天梯山上的朱瑱命沒什麼幫助。
魯一棄倒確實沒有感覺出來,要不是氣流竄行帶起風動,專心思索的他連周圍出現的變化都未曾感覺到。
但他還未來得及將周圍情形是在怎樣變化看的清楚,從上方傳來一聲氣息充足的慘叫,接著「骨碌碌」有物件滾下。一時之間魯一棄嚇得魂飛魄散,這聲慘叫可不要引起天梯山上方冰雪崩塌!
真不知道應該值得慶幸還是不該值得慶幸。滾落下來的不是冰雪塊,叫聲並沒有引起冰雪崩塌。滾下來的是金頂活佛已經殘缺的身體,一具已經無法再扶助魯一棄,也無法被魯一棄扶助的殘缺身體。
魯一棄帶些艱難朝活佛身邊爬走過去。在快接近活佛時,他把速度放得很慢很慢。畢竟不是當初剛入江湖的木瓜了,更不是個瞎踩坎亂撞扣的破瓜,而且冷靜的性情也決定著他不會亂情衝動。雖然與活佛之間有著某種莫名的默契,但在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能力前去救助的情況下,緩慢接近,仔細看清才是正確的做法。再說了,前面不知道是什麼厲害坎扣,連活佛這樣的身手都傷了,自己就更得加上十二分的小心了。
活佛真的傷得很厲害,右胸側一個大洞,已經完全透空了身體。在這大洞的上側,豁開個口子,連同右胳膊右肩都缺掉半邊,只是一點皮肉掛住耷拉在那裡。但這樣巨大的傷口卻沒有流一點血,這大概也是活佛在受到這樣重創後沒有立刻喪命,而且還能保持意識清醒的重要原因。
魯一棄沒爬到活佛身邊,就已經覺出活佛中的要麼是火傷,要麼就是毒傷。因為離得還很遠,就已經可以聞到整個傷面上散發的焦臭味道
「怎麼回事?中了什麼扣?」魯一棄其實心中方寸已然有些亂了,這活佛一傷,他便一點依仗都沒有了。
「不要往前去,有佛光普照。」活佛一口提足,將話快速說出。他現在已經傷沒了半邊胸肺,氣息不足,只能以短促氣息快速吐字。
魯一棄看了一下活佛傷勢,他很快就確定這是自己沒有能力給予救治的傷口,同時他還確定,如果活佛在短時間中得不到很好的西醫外科治療,他的性命將不保。可這藏地深處,哪裡能找到西醫?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活佛嚮往真佛之心漸漸停止跳動。
魯一棄雖然心性冷靜,卻也不是個無情無義之人。至少現在他是不忍眼睜睜看著活佛死去的。不能救,又不忍看,那麼只有將視線投到別處。於是他繼續朝上方爬走幾步,到達坡路轉折處。
轉過去會有什麼?不知道。轉過去後會有怎樣的後果,這是可以知道的,要麼像活佛那樣傷倒在地等待死亡,要麼比活佛更快地死去。
魯一棄當然不會貿然轉過去,他只是在轉折處的石壁邊上露出半隻眼睛。而且還是一探就縮,快得就像是在逃避子彈一樣。
什麼都沒看到,像魯一棄這樣的眼力勁兒,很難在這樣的速度下看出什麼蹊蹺。唯一有感受的就是那裡有劇光閃爍。
也許是眼睛受到劇光刺激,縮回頭的魯一棄將眼睛壁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睜開時,他發現耀眼的太陽光已經落在自己身上。
「不對呀,我們不是在山腰雲層中嗎?太陽光怎麼能照到自己呀。」魯一棄心中在疑惑、在思慮。也就在此時,山腳下呼號聲四起,同時火光噴薄而上,似要與金烏試比高。
發現山下如此大的動靜變化,所有人都探首往下看。包括已經在等死的活佛,也微微挪動了下身體,勾首朝下看。
山下的火光燒旺了起來,這和魯一棄算計好的一樣。每天到這辰光天梯山下會起一陣繞山風,剛好會將蔓延的火苗帶倒草料場、牲口市場。然後在繞山風的作用下,繼續旺燒,並朝東南方向扇形鋪開,這樣就可以將鎮中的百姓都逼趕出這個兩面山巒夾住的鎮子。魯一棄讓炎化雷按一定步驟引火、延火就是這樣的意圖。將那些百姓都驅出此地,自己在山上鎮凶**鬧出什麼大動靜來也不會傷及太多無辜。
可是現在的情形不對了,那些草料場、牲口市場確實是被燃著了,但每天都一樣的繞山風卻跟往日不同了,變成西出東收的圈子風。這樣火勢不但燒成數倍之旺,而且還將鎮中未撤出的百姓、牲口都圈在裡面了。然後在風力作用下,火叢之中還有許多大朵火團朝未被火勢殃及的金頂寺飛來,很快,一直未有火情的金頂寺中也有十幾處焰煙騰空而起。
「不對了!不對了!」魯一棄見此情形心中著實慌亂起來。自己最初的感覺和計劃全亂了,整個天梯山的局相怎麼頓時都變了。
「錯在這麼地方了?前面的一切不都是按局理兒在走,這麼這會兒全不對了?」魯一棄腦海中在快速地尋找、搜索著,他要找到關鍵所在,才能有可能改變眼下局勢,才能有機會完成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