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吼雷攀雲 第十節 封沙行 文 / 圓太極
爾虞易寶愧先祖,
我詐相攜不虛行。
流沙填石天水定,
累世白骨放光明。
一道刺眼的閃電亮起,電光中魯一棄和朱瑱命兩人在相視微笑。也就在此時,蛋卵大的雨滴打將了下來。
說到下到洞裡去,朱瑱命只是使了個眼色,手下人立刻動作,眨眼間便在已經挖掘出的洞口上架起一個油布棚,在洞口周圍圈起一道土埂。雨水倒灌之慮基本解決。
至於洞中毒蟲,只要有朱家人下去,應該也不存在問題。需要解決的只有流沙填石和其他可能的坎面,這就完全在於下去人的能耐了。
魯一棄帶下去兩個人,一個聶小指,另一個卻是個大帥府侍衛。就在他們三個做準備的時候,朱瑱命再一次發現自己走眼了,就這個穿著不合身軍裝的白胖侍衛,雖然看著像個不會笑的彌勒佛,動作也顯得慵懶緩慢,但每次舉手投足間,都帶有一種鋒芒之氣。這是個高手,這一點朱瑱命能感覺出來,這是怎樣的高手?有何過人之處?朱瑱命卻無從知曉。
朱家的另幾個高手大概也都在此刻意識到有所疏忽,幾乎是同時利用各自的能力在魯家所帶的那些侍衛中踅摸,不過他們再沒有從那群侍衛中發現異常的人色來。
朱家也很快確定人手,朱瑱命是要親自跟下去的,因為他覺得除了自己,恐怕沒有一個手下能將魯一棄看牢盯死。另外帶下去的也是兩個人,一個是那個花白鬚發的老者,他是那群破土高手的頭兒,到下面肯定有所作用。另外一個就是那個紅眼睛怪人,這傢伙看來是朱瑱命的絕對親信,而且他還會驅使毒蟲,擺弄屍骨。這樣的話,人數上雖然看起來很公平,但朱家這邊卻多出毒蟲的力量,有可能的話,還可以利用下面死人和屍骨的力量,這對朱家就更加有利了。
聶小指頭個下去,下去前,將朱家手下圍起的土埂掏開個缺口:「這裡別堵住,讓水流下去,有用處。」
朱家的手下看了朱瑱命一眼,朱瑱命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是朱家那個花白鬚發的老者下去了。再下面是魯一棄和那個白胖的侍衛,白胖侍衛此時已經脫個光膀子,露出渾身的白肉,圓滾滾地,更像彌勒佛了。
朱瑱命和紅眼睛怪人在最後面,他們的樣子有點像押著一群犯人的衙役。
倪老七和朱家那些破土高手挖出的洞很壩實,夯拍牢固的洞壁雖然有水流下,卻未帶松一點泥土,反倒是將地面上的泥漿帶下許多掛在洞壁上。
聶小指沒有下到最下面,而是在有排木封土的地方就停下,然後抬頭問上面那老者:「可不可以從此處另開一道渠兒(海邊討生活的人把通道叫渠兒)」
老者回說可以,看來他要不是聽懂了聶小指獨有的言詞就是看出聶小指的意圖了。
這老者雖然是朱門中人,其原來出身卻是盜墓四大家的「獾行宗」。
盜墓大家中,「只手派」是人不入墓,開小洞以器取物,雖然輕鬆安全,獲寶卻不豐,這一派與四大家中還有一家「獸兒索」招數很接近,「獸兒索」是開啟小洞,然後利用的馴獸取物。而「獾行宗」與「移山斷嶺」兩家卻是相近的,都是以人力挖掘而入。不同的是「獾行宗」掘洞而入,「移山斷嶺」卻是大幅度開挖,挖功上是不如「移山斷嶺」的,而他們卻也有獨到之技,最擅長的就是打洞直貫墓底,這樣不但具備極好的掘挖功力,而且對所挖洞**的加固防塌也特別在行。
要「獾行宗」的高手在此處另開一條路徑絕對是小菜一碟,那老者三下五除二在旁邊橫切斜下新開一個洞,並且在再次挖掘到嵌竹排木時,按聶小指的要求,用鎢鋼月頭尺條鏟小心翼翼撬開排木。當一切都處理妥當後,聶小指與老者交換了位置。
「能保證這沙子裡面沒有毒蟲嗎?」聶小指沒動手就先將顧忌說出。
沒人回答聶小指的問題,因為後面人都覺得這種問題多餘,連毒蟲的主人都下來了,就是有蟲子,也會是有驚無險。
不過也難怪聶小指會顧忌毒蟲,因為他不用任何工具,做所有的事只靠一雙空手。雖然沒有得到後面肯定的回答,他卻是說歸說,手中的操作在嫻熟地進行著。先是用手掊開腐碎木屑,露出沙面,手指在沙中插抽了幾下,這幾下是要測試一下沙子的潮濕度。然後又將整個手臂慢慢探入沙中,這是在尋探沙中填石的所在。
「放些泥水過來,再讓上面接些碎石下來。」聶小指回頭嚷嚷著。
聶小指雖然也是海邊販賣水產的檔頭,卻也只是個單身檔,沒什麼人聽從他的話,跟沒有人對他惟命是從,可是今天他卻可以過足發號施令的癮。
他才提出要求,背後的那個老者短鏟飛舞,一條水槽蜿蜒而下,沿洞壁將上面流下的水送到橫切斜下新開洞的最裡面。
而後面的白胖子侍衛抬頭朝洞口高聲吆喝一聲:「接些碎石下來——」。白胖子的聲音很是脆亮悠揚,吆喝的調子也和市場上做買賣的很相像,看來這人做個販子要比當侍衛更合適。
有了泥水,有了碎石,聶小指便開始大展手段了。
流沙填石,是許多古墓外圍常採用的機括,它簡單實用,在一定深度範圍中鋪上細沙,沙中夾藏大石,這樣盜墓的在挖洞入墓時,挖空沙層就會導致沙中大石坍塌,盜者瞬間被埋。魯一棄是知道這坎面原理的,同時他還知道聶小指雖然不是盜墓行家,卻曾經是黃海灘涂上的挖貝魁首,最熟悉的東西可能就是泥沙了。所以在上面和他單獨商量的事情就是有沒有法子安全通過流沙填石段。
灘涂上的沙土泡足水後就非常堅實,需要不斷踩踏,讓其中水分滲出後才變得鬆散。所以朱家所說是用糯米湯封流沙雖然是好辦法,卻不是唯一的辦法,除了糯米湯外,泥水也可以封固住流沙。
在上面商量時,聶小指還查看了此處的泥土質地,此土丘上的聚土都很有粘性,再加上下面還有大段的黏土層,和水之後是很好的封沙材料。只要先讓流沙吸足水,這樣就可以將其拍實,拍實後的流沙不但可以大塊地挖取,而且不會續落。再加上挖沙前,摸準填石位置,用碎石塞補其虛落處;挖沙後用稀泥糊封壁面,這樣通過流沙填石的斷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做到這些事情必須有個重要的前提,就是要有水,足夠那個通道周圍流沙吸飽的水,將黏土和和成泥漿的水。也真是天照應,大雨適時而至,這就保證了水的可靠來源。
當有一部分流沙吸飽水份後,聶小指再次將手壁探到沙裡。不過此時他沒再空著手,而是拿著碎石。在剛才已經摸準了的填石虛落位置,把碎石一塊塊塞進去。當填石被支撐穩當了,他便雙手將濕沙輕輕拍實,然後五指齊插,大塊地將濕沙挖出。
背後的老者是行家,他一眼就瞧出聶小指用的方法是極為穩妥的挖沙方法,只有用手去挖,才能感覺出沙子中藏有的東西,才能感覺出填石的存在位置,也才不會帶動一些不穩固的填石動作,這是任何工具無法代替的。而且濕沙雖然被拍實了,要不是雙手手掌、手指上帶著極大虛捧懸提的力道,那大捧的沙子仍是無法掏出的,這說明這雙手掌指力已經到達一個難以想像的境界。
沙子被連續接出,沙子上出現的洞口洞壁隨即就被用水澆濕,再拍實表面並用濕泥抹糊在上面。如此反覆,流沙填石中的洞口越來越深。
往下走是不能直接踩在洞壁上的,也不能借助旁邊的填石做落腳點,所以只好在上面土洞中撐起一根橫木,然後用繩子將人慢慢放下。
聶小指挖出的洞要比上面土洞小許多,他不是「獾行宗」的人,他的目標只是要進到最裡面,不需要也不知道遵循洞口為棺槨可行大小的準則。不過即使這樣,他挖的洞還是有些曲折,因為要通過流沙填石的坎面,就必須躲、撐大石,除去小石。其實余小刺已經是作出很大努力了,好多不算小的石頭他都盡量移用來支撐大石,這才使得下去的通徑能保持目前的狀況。
「看樣子是見頂了!下面是大面子,而且沒沙了。」余小刺雖然是挖掘流沙的高手,卻不是盜墓的高手。
朱家的老者想和聶小指換個位置下去看看,可那要將聶小指從洞中拉出,然後自己才能下去,很是麻煩。聶小指看來是怕麻煩,他不肯上來。聶小指可能也是怕最後的功勞被別人得了,所以也不肯上來。也許他還怕將最早進到暗構中了的機會讓給人家,因為最早進入,獲得好處當然最多,也須一個物件就讓自己幾輩子舒坦了,所以更加堅決地不肯上來。
「那你說說是怎個情形。」老者見聶小指不讓位,只好在上面問。
「底下的大面子材料有點像木頭,可是沒有紋理,水洗後白中透黃,」
「咦?」上面的老者表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好怪哦。」跟在魯一棄背後的白胖子聽余小次喊上來的話,也表現出疑惑。
「摸著有滑有糙,指擊如破竹,拳敲似悶鼓。」聶小指繼續將發現傳話上來。
朱家的老者到底是「獾行宗」高手,一聽這現象就知道結果了:「拳敲如鼓說明下面為空,這東西也許真的就是室頂,指擊如破竹,說明你敲擊的附近有裂紋,或者就是交疊連縫的位置。」
不過讓人遺憾的是這個盜墓的高手卻沒說下面那材料是什麼,也或許他知道卻不告訴別人。
白胖子卻是說了,趴在魯一棄的耳邊說了。
「骨頭!?未見墓頂先見骨,不會吧。」說這話的是朱瑱命,他是在白胖子剛將「骨頭」兩字在魯一棄耳邊吐出後做出的反應,就像那白胖子的耳語是對他說的一樣。
魯一棄首先意識到的是朱瑱命能聽到他們說的話,這樣的低聲耳語都能聽到,那麼他的聽覺已經可以和瞎子相提並論了。但隨即他又意識到,這還是和在洞中有很大關係,洞壁攏音傳聲效果好。不過即便是這樣,朱瑱命聽風辨音之術也絕對非同小可。
朱瑱命一語道破對家耳語內容是有用意的,他要給對發一點震懾,讓他們不要在自己面前玩花樣兒。還有他這也是一種試探,因為魯一棄的表現讓他感覺越來越詭秘,從進到洞中來的行動和表現來看,這個年輕人動作遲緩臃腫,根本就不像是個練家子,甚至連年輕後生該有的靈巧敏捷都沒有,身上背著的樹皮布包袱和那身垂麻杭綢褂子都顯得礙手礙腳。朱瑱命心中真的有些忐忑,他覺得自己完全摸不清對方的底料兒,更不知道對方是要作何計劃和打算,自己對手下那種見情了心、見行知果的方法在這年輕人身上完全行不通。所以他要用一些表現來逼迫對方顯出本性來。
「不會是以骨為頂吧?那要用多少骨頭,那該用多大的骨頭?」魯一棄馬上回應了朱瑱命的話,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耳語的問題,並且顯得很懵懂好奇。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朱瑱命說話弦外有音。
「是的,林子一大,什麼鳥兒都有,人頭一雜,什麼招兒都會。」魯一棄說這話似乎也是弦外有音,不過除去一個門長該有的氣概外,朱瑱命沒有在他身上體會到高手該有的氣相。怎麼回事,洞裡洞外像換了個人。
魯一棄的確是沒有顯現出盛騰的氣相,因為此時他無法進入到自然的狀態。人都是這樣,心中存在著某種強烈的**時,就再難靜心凝氣趨於自然了。
「是的,是兩塊片子的連接,我摳開它了。」沒有人阻止聶小指的行為,雖然這樣的行為是有危險的。朱家的高手不阻止還情有可原,可甚至連謹慎周全的魯一棄都沒有阻止,這是因為他也太迫切想知道下面的情況了?
「下面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落個亮盞子下來吧。」聶小指很安全地摳開了兩個片子。
一盞盜墓家常用的死風琉璃盞用馬鬃弦子線放了下去,這是「獾行宗」的那個老者隨身帶的物件。
「下面是空的,挺高的。」余小刺說著話,將手旁一塊碗大的石塊扔了下去,石塊在下面跳滾了幾下,空洞的聲響從下面傳來,上面的幾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
「聽動靜底下的面兒挺實,能下。」朱瑱命判斷道。
「那我就下去,老頭,給我再放些繩子下來。」聶小指有些迫不及待地興奮。
依舊沒有人加以阻止,朱家的老者也迅速將吊繩放了些下去。
魯一棄所在的位置和朱家的老者本來都可以看到聶小指部分的身影,但隨著吊繩一緊一晃,聶小指不見了,只有隨著他一同往下的死風琉璃盞的光亮還能看見些。
那光亮沒下去多少,就聽見下面一聲驚駭的「哎呀!」聲。與此同時,死風琉璃盞的光亮直墜而下,遠遠傳來一陣破碎聲響。
也許朱家的老者已經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形了,所以反應很是迅速,一把抓緊挽在橫樑上的吊繩,往上用力拉扯。
老者的力量很大,可是卻一把拉空了,擺起的手臂將旁邊的黏土層擊出一個深坑,洞壁上的流水也被擊得水花四濺。
「快下!」朱瑱命雖然隔著兩個人,卻把下面情況看得很是清楚。下面有危險!下面有怪異!但朱家的人與別人不同的是他們不會驚慌,他們也不會退縮,他們需要的是知道危險是什麼,怪異是如何的,並且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老者聞言將繩頭在橫木上一甩纏繞成一個盤花扣,然後單手順著繩子直滑下去,下去的過程中,另一隻從懷中掏出明火筒,單手捻晃點燃。
「當心,不要用明火!」魯一棄雖然不知道盜墓一行的道道,但久封的地下構室很可能有沼氣積聚,明火會導致燃爆。
沒有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沙層下那朵搖曳的火苗上。
也許是魯一棄多慮了,也許是他們一行很幸運,也許那老者早就嗅聞出下面沒有沼氣味道。沒有爆燃,火苗也沒有熄滅,那老者更沒有遇到絲毫危險。
「他不再下面!他不見了!」這是老者在許久之後發出的叫聲,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他將很大一個看見尋查清楚了。
「有其他通道嗎?」魯一棄感覺事情很蹊蹺。
「有一個,卻未開啟。」
「那有什麼,打開,人走了再關上,這也叫未開啟。」這是那白胖子侍衛第一次大聲說話,可以聽出話裡帶著濃重的陝西味兒。
朱家人和魯一棄都知道那老者一句未開啟意味著什麼,所以沒人搭理這個胖侍衛,因為他的話在這些行家聽來很有些胡攪蠻纏的意思。
見大家都不理自己,胖子便又說:「還是我下去瞧瞧吧,他那麼大年紀老眼昏花的,別『褲襠上長眼——蒙筒子裡』,看不到。」說完他一側身,從魯一棄旁邊就擠了過去,然後攀住繩子也直滑了下去。
後面的朱瑱命和紅眼睛怪人明顯愣了一下,因為胖子剛才瞬間的動作讓他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魯一棄站立的位置是在洞**中間,所以他旁邊的空隙位置很小,就是瞎子那樣的身軀才能順利通過。可這白胖子侍衛不但過去了,而且連魯一棄的衣襟碰都沒碰。這還在其次,那流沙填石中的洞**余小刺挖得極小,而且還有曲折之處,老者下去時還稍稍碰觸了些地方,可這胖侍衛也是一滑而下,竟然連一粒沙子都沒有碰掉。
「是縮骨功?不像,縮骨之術轉換沒那麼快」朱瑱命在自言自語。
「呵呵!他還縮骨,我瞧他是肥肉功還差不多。」魯一棄在嘲笑那胖子,嘲笑得有些得意。
「喂,你們也下來吧,這鳥褲襠我是著實看不懂。」那胖子侍衛剛下去就在叫,大概連下面的面兒是石是土都沒查清。
「哎!你們等等、等等,瞧我這一隻手的殘缺之人,你們可得想法子把我放下去,要不然我可呆著不走了。」魯一棄說話有些無賴,不過他也是說的事實,這麼垂直的窄小洞**,他就一隻左手,又不是什麼練家子,叫他怎麼下得去?
朱瑱命眼中有冷峻閃過,這讓魯一棄感覺自己的斷腕在隱隱作痛。也難怪,在別人的眼中、感覺中明明是個絕頂高手,偏偏還自賤與殘缺之人等位,要人家門中門長和絕頂高手弄他下去,這不但是無賴,還是對別人的戲弄。
紅眼睛的眼睛更紅了,他一步從朱瑱命旁邊竄過,雙手直抓向魯一棄。
「幫魯門長拴掛好,小心放下去。」隨著朱瑱命的一句話,紅眼睛的手只好停在魯一棄的右肩上,怔怔地瞧著魯一棄。
瞧著紅眼睛的窘樣,魯一棄開心地笑著。
「急了,急了不是,不要這樣,我和你家門長可是拴在一個繩扣上。」魯一棄保持著開心的笑容的同時,讓開右肩,然後主動將自己的斷臂送到紅眼睛停在那裡手中「動手吧。」
紅眼睛怪人麻利地動手了。他用繩子繫在魯一棄的右臂肩彎下面,將他慢慢滑放下去。
魯一棄下去後,紅眼睛怪人回頭看著朱瑱命,嘴唇無聲地動了幾下。
朱瑱命眉頭微微一皺:「早已料其心起叵測,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只管盯死他。」
紅眼睛怪人點了點頭,往後一個退翻,身形便消失在洞口。
當朱瑱命也下到下面時,花白鬍子的老者已經燃起一個火堆,這火堆能看出已經在此熄滅了許多年了,但依然可以燃著是因為燃料中加注了特殊的東西。火很旺,照亮了整個空間,一個封閉很嚴密的空間。
三面是土,一面為牆,牆上有一個方形開闔子(通道的門),頂子是以不知何種材料的片板搭接為拱。而他們下來時在頂上破開的洞,影響了拱形的穩固性,在流沙填石的重壓下,顯得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塌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