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庭審出現轉機 文 / 熊學義
黃篤瀆妻子叫劉文梅,是幼兒園的教師。由於相貌平平,李唯一幾次到黃篤瀆家玩時都沒有在意她。可是有一天,劉文梅乘黃篤瀆不注意,竟主動向在自家做客的李唯一拋媚眼,還用手搭他的肩。李唯一此時已是風月裡手,哪有看不懂的道理,只是礙於對方是朋友之妻,只好裝聾作啞。但想不到的是,那劉文梅並不死心,幾次藉機在李唯一面前搔首弄姿,讓李唯一不禁也有些心旌搖曳。劉文梅儘管長相一般,但那身材卻是出奇的好,一點也不像生過小孩的婦人,乍一看那身形,倒和十八九歲姑娘家似的。李唯一想,儘管是朋友之妻,可人家硬要送上門來,就這樣視而不見確實是浪費,不如成全人家一片好意。因此,兩人心領神會地偷偷摸摸幽會了幾回。
李唯一摟著劉文梅□的肉身,才真正領略了那腰如風前柳、身似
湧浪舟的妙處,尤其是她騷態百出的那股浪勁,遠勝與甘於蓮的交合之歡,因此對甘於蓮愈發冷淡了。
蔡芬溺水身亡的那天晚上,李唯一正與劉文梅在一家酒店開房私會。李唯一還曾問她:「你與我在一起,不怕黃篤瀆知道嗎?」
劉文梅說:「你是不是怕了?」
李唯一點點頭,「我這麼做,是極不道義的,他畢竟是我的下屬兼朋友。」
「我何曾想這麼做,只是……」劉文梅頓了頓,「只是他何曾把我當妻子看待,成天在外嫖賭逍遙,毫不顧及我的感受。」
李唯一沉默不語。
「你們男人啊,總是以玩弄女人為樂,殊不知,女人也有自尊,也會有反抗的時候。」
「你這算不算反抗呢?」
劉文梅笑而不答。
李唯一突然想到,男人們真是太自以為聰明了,總認為玩了別人的妻女便是佔了便宜得了好處,卻不知自己的妻女也有被別人佔有的可能。正如黃篤瀆一樣,此時也許正壓著別人的妻子或女兒偷著樂個不停,卻不知自己的妻子已躺倒在別人的懷裡。
李唯一越想越覺得真情的可貴,只有真心實意的愛著對方,才不至於在濁濁塵世墜入□的苦海。他想到了趙晶晶,如果當初能與她結合,相信不會有今天愈陷愈深的荒唐之旅。就像《神雕俠侶》中的楊過和小龍女,真心愛一個人,就很難容下第二個人,那是一種怎樣的幸福人生啊!何至於像這樣越是因為空虛去尋歡,越是陷入更大的空虛之中,如此惡性循環,除了感官的一時刺激之外,真正伴隨的還是苦澀和寂寞。
確認這一點後,李唯一對劉文梅說:「我們就此打住吧,我認為這種無愛的苟合於你於我都不會快樂。」
「你怎麼這樣說話呢?用詞那麼難聽。」劉文梅面露不悅之色。
「這是事實,難道你敢說因為愛我才想和我在一起?」
「我……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李唯一微微一笑,「談不上便宜誰吧,我只是想做回我自己。」
「唉!」劉文梅歎息了一聲,「真希望黃篤瀆也能和你一樣。」
李唯一說:「看來,你還是愛著他的。」
劉文梅點點頭,「如果不是他視我如無物,我怎會背叛他。」
李唯一也歎息了一聲,「但願他能夠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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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後,李唯一與劉文梅再未相見。他當沒發生任何事一樣,準備將那一切都忘記,誰知,蔡芬的猝死竟將他牽扯進去。
李唯一十分清楚,只要說出案發當晚與劉文梅在一起,自己很快就會脫離嫌疑。但他並不想這樣做,因為□一旦公開必將給劉文梅帶來無盡的羞辱和麻煩。李唯一想,自己已經害苦了甘於蓮,無論如何不能再去傷害別人了。
但面對老領導蔡學良的追問,李唯一又不得以說出了與劉文梅的那段孽緣。蔡學良明白李唯一的心思,也認同他不想再使別人受到傷害的做法。但如何處置呢?儘管自己是一縣的最高領導,但也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啊,如果不能證明李唯一案發時不在場,他很難脫離殺人的嫌疑。
蔡學良將這一情況通報給了公安局長蔡未安,要他親自找劉文梅談談,看能不能秘密取證,只要劉文梅的供訴與李唯一所說的相吻合,作個筆錄,就把李唯一先放回去。
可劉文梅死活不承認與李唯一的□,還指責李唯一胡攀亂咬。這讓蔡未安感到很為難,在徵求蔡學良的意見時,他說:「李唯一的話無法得到證實,我們難道能憑一面之辭就把他放了嗎?」
蔡學良閉目沉思了一會,歎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不過,一定要做到依法辦案,不能放過壞人,更不可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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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一最終被送上了審判席。在上法庭之前,他的下屬黃篤瀆為他請了一位很好的律師。
幾場辯下來,由於沒有李唯一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明,法院始終不能認定他無罪,但判決有罪又顯得證據不足,因此此案一拖再拖,鬧得高峰上下沸沸揚揚。
時間一天天過去,李唯一昔日帥氣的面容已寫滿憔悴,曾經多情的心早被現實擊得粉碎。妻子吳慧賢出於道義只看過他一次,有過幾夜風流的甘於蓮竟像人間蒸發了一般,一次也沒有來,更別說生怕暴露□的劉文梅了。
但李唯一一點也不怪她們,他知道這樣的結局是自己應得的。自己早已背叛了妻子,且斷送了與她的唯一的孩子,她能原諒自己嗎?對甘於蓮也無非是垂涎其美貌,且不惜葬送其家庭,她能對自己真心嗎?至於劉文梅,李唯一想來更覺荒唐透頂,自己充其量只是當了她幾回空虛寂寞時的□器,或者是她用來報復男人的一枚棋子,但不管怎樣,他沒有理由怪她,更不想拉她下水毀壞她還想極力掩飾的所謂清白。
李唯一就這樣耗著,他已不知道是第幾次開庭了,但他打定了主意,在這次開庭的時候,他仍不會用劉文梅來解脫自己。他對自己說:這就算我對女性做最後一點也是唯一一點好事吧。
但讓李唯一萬萬想不到的事,竟有一位女子願意主動出庭作證,來證明李唯一在蔡芬墜河的當晚不在案發現場。
當他的律師請求審判長允許將這位證人出庭作證時,連李唯一都感到突然,因為他事先根本沒有聽到律師說起此事。
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律師也是在開庭之前幾分鐘才接到一個陌生女子的電話,對方主動要為李唯一作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律師當然不肯錯過這樣的機會,當即請她馬上趕到法院來。
李唯一想到了甘於蓮。因為他與甘於蓮有婚外情的事已不是什麼秘密,她出面作證說那晚與自己一直睡在一起,也算不得辱沒了名節。看來她對自己還有那麼一絲情義,想到這,李唯一心頭不禁一熱。
然而,李唯一完全會錯了意。甘於蓮此時非但沒有想著怎麼為李唯一脫罪,反而正躲在出租屋裡暗罵他終得到了自己應有的下場。因為甘於蓮始終對李唯一心存怨恨,恨他奪去了自己的清白,恨他破壞了自己的家庭。後來之所以讓李唯一得逞,完全是因為自己處境堪憂。她當時想,既然事與至此,怨恨已是無濟於事,不如牢牢將李唯一抓住,以改變自己的現狀。誰知李唯一竟然被抓進公安局,後又轉至法院,一下子自身難保了,甘於蓮所寄予的厚望頓時落空,因此對他怨恨更甚,
「這種人害人終將害己,不會有好下場的。」甘於蓮作出了自己的判斷,因此一次也沒有去看望李唯一。
但李唯一卻不這麼認為,他眼巴巴地望著法庭的大門,盼著那扇希望之門立即打開,美麗動人的甘於蓮走上台來大聲說:「審判長,那天晚上,李唯一就躺在我的床上,一步也沒有離開。」
咚、咚、咚……
一個年輕女子進入法庭後,大步向證人席走來,吸引了所有旁聽者的目光。身為被告的李唯一從她進門後,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與她四目相對,竟有說不出的酸甜苦辣。「怎麼是她?她怎麼會來?」李唯一喃喃自語,又悲又喜。
審判長問:「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工作?」
年輕女子一一作了回答。
審判長又說:「作為證人,你必須保證你所提供的證詞句句屬實,如有虛假,將承擔法律後果。」
年輕女子當場在法庭發誓:「我今天面對莊嚴的法庭,所提供證詞完全屬實,如有半句假話,願承擔法律責任。」
此時的李唯一如同墜入夢境,實在想不出她能說出什麼,他所能做的唯有瞪大自己的雙眼,一刻也不要錯過這個充滿戲劇性的世界正在發生怎樣的戲劇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