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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二分之一 文 / 艾西恩

    接到報警而趕來的是兩位巡邏警官,他們正在執行份內的八小時工作。醫院不是個惹人喜愛的場所,警官卻比普通人對這裡更為熟悉。

    警官班克斯正在做著筆錄,他是個很壯實的黑人,大約35歲。身邊是他的搭檔,蘇珊?瑪利亞警官,一個個子很矮的白種女人,不少人懷疑她是鄉下來的,僅限於懷疑。班克斯的個子比她高些,同樣算不上高個子。

    那個饒舌計程車司機不必為自己開脫罪責,他只是不得不詳細地陳述發生在眼前的這場車禍而已,但對於他天生活躍頑皮的性格而言,這也挺痛苦的。

    阿爾?格蘭特站在三個人的邊上,等待問話。年輕司機找到了簡手機上的電話簿,第一個撥打的是威廉的公司,接電話的人不是威廉,答應幫忙傳達這一噩耗;第二個是賽斯?沃勒的手機,他正和文森特一起趕向這兒;第三個接到通知的人就是阿爾?格蘭特,這個簡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快到達醫院的一個。這中間還夾雜絡依絲的手機,不過沒有人接……

    賽斯兩人到了,緊接著是威廉。

    兩位警官看看他們,絲毫提不起興趣,好像他們是貼在汽車擋風玻璃上的一張張罰單。在筆錄結束後,巡邏警官還是走過來例行公事地詢問了一些問題,都是關於簡生活的一些瑣碎問題。

    警官離開後,這裡還剩下四個大男人,他們不被允許進入病房的更深處。手術還在繼續,他們心神不寧。賽斯和阿爾很久未見了,但在這個時候噓寒問暖顯然不合時宜。

    威廉。洛維加發狂了,大部分出於對簡的深深擔憂,一小部分源自他的工作和性格,還有一些是最近一段時間積累的壓力爆發。文森特從後面死死地扣住他的雙臂,如果讓他衝上去,那個可憐的瘦小司機一定會被搖成碎片的。

    「我希望你能夠原諒他的無力,」賽斯說,「在這個時候,誰都難免……」

    「噢,算了吧,夥計,我不是為了錢才做這事兒的,至少你們得相信我,是我救了那女孩兒的命,我更不是肇事司機,他他媽的老早就跑得遠遠的了。媽的,我他媽為什麼要淌這混水,我只是想幫助那女孩兒罷了。你可以打電話問問那裡的報刊廳,它被撞得活像個內凹的油桶,那真的不是我!」司機的語速好像說唱隱約的明星。

    「是的,當然,不然你也不會來這兒。我還是懇請你的原諒,威廉和簡就快結婚了,這樣的事故……」

    「噢,他他媽的……他就像一隻熊……嗯……」司機愣了兩秒鐘,「我真的,呃,我也不希望那女孩兒有什麼三長兩短,真的,我不希望這演化成一場悲劇,主啊,我們得為她祈禱。」

    「謝謝你,」賽斯是這個時候最平靜的人,這源於他人格的缺陷,也在這個時候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噢,剛才那些混蛋警官問了我兩遍,現在又要……啊,等等,夥計,你是什麼人,警察嗎?」

    「不是,我看起來像嗎?我只是簡的朋友,一個心理學者。」

    「也對,你是誰並不重要,任何親友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呃,你需要我從哪兒講起。」

    賽斯差點兒想說,就像你對警官說的那樣,他猶豫了一下,改變了這種說法。

    「好吧,夥計,你是個不錯的傢伙,嗯,我想,嗯,那可能不是意外,啊,你知道,什麼叫做蓄意吧,看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賽斯沉默,期待他把話說完。這是心理咨詢過程中的一個慣用伎倆,當然,效果不好說,大多數來訪者不會像這個司機那麼正常。

    「啊,我喜歡搭載年輕女孩兒,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的工作也不允許我這麼做,不過,我上午就呆在那個報刊廳邊上,買了一本雜誌在看。」

    「確切點兒說,我在報刊廳和街角的中間位置,它們的異側路邊。嗯,該怎麼說呢,我看見她了,也就是你說的簡,她很迷人,不過,我沒有別的意思。」他聲音很想,不想被後面的威廉聽見,邊上只有賽斯和阿爾。

    「呃,她去了超市買東西,那正好在我的對面,我是說,在我車子的對面,」他肯定地點了一下頭,不是對別人,而是更讓自己確定,「對,就是那樣!」

    「接著,她走到報刊廳看著什麼,具體的我不能確定,那時候,我覺得她準備走了。啊,對了,之前,我看她下了一輛計程車,但並沒有叫司機等著,我猜她離目的地不遠了。後來我就繼續盯著自己的雜誌。」

    「那是在哪兒?」

    「啊,我忘記說了,博盧克7號街區。」

    那確實離簡的家很近。

    「也許我的音響開了太大聲音,反正我沒有注意那混蛋是什麼時候開過來的。那好像是一輛銀色大眾,不過我當時注意力不集中,他從我的面前開過了。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那混蛋差不多是筆直對著女姑娘撞過去了。我嚇得手足無措,等我明白過來,拉開車門,一切都已經晚了。車子從她的右後側面撞上了,她就像這樣飛了出去。」他用兩隻手比劃著,「如果力道再他媽的猛一下,她一定會像子彈般翻著個兒飛出去,啊……情原諒,我不是有意做這個比喻的。」

    「不,沒什麼,然後你馬上下車搭救了她,對嗎?」

    「滾開,你這個金髮混蛋,你想挨揍嗎!」賽斯沒有聽到司機的回答,威廉的怒吼差不多就貫穿了每個人的鼓膜。

    賽斯跑過去的時候,威廉睜對著文森特揮動拳頭。

    「夠了!」賽斯抓住威廉的右腕,他竟然不能動彈了,「你在鬧什麼,這裡是醫院!你打算幹嘛?簡正在搶救中,我們還不知道結果,你就打算用拳頭來面對她嗎?還是你想對同樣關心她的朋友武力相向?坐在這裡,威廉,衝動對誰都沒有好處。」賽斯的聲音不很響亮,但威懾力足夠了。

    威廉頹然地倒向座椅,他一定愛她愛得發了瘋,文森特這樣想。

    沃勒的制止雖然及時,但還是引來了護士,「你們在這裡吵嚷什麼!」她在斥責。

    「啊,親愛的小姐,你知道,這是任何人都感到心酸的……」文森特展開了他的魅力攻勢,倒使得賽斯感到輕鬆了不少。

    「嘿,那傢伙可真夠凶狠的!」年輕司機口吻叫人摸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啊,但是誰都會寬恕他的,好了,你能否繼續。」

    「當然,呃……我說到哪兒了?」

    「你說你立刻下去救她。」

    「啊,對,那輛車馬上就開走了,他倒了車,然後一溜煙兒跑了,就是這樣的。噢,對了,主保佑了你和我還有那女孩兒的幸運,我記下了它的車號。」

    賽斯聞言眼睛一亮。

    「嗯,是,M,A,S,-,B,O,5,7,3,9,2。」

    賽斯用腦子重複了兩遍,「你確定?」

    「啊……我想應該是……嗯,反正……我可能記錯了順序,我是說,也許5和9的順序有錯,也許,啊,可能還記錯了什麼。你不能怪我,我當時只想先救人。」

    賽斯沒有怪他,也不能怪他,任何人都可能犯錯,更何況是那樣的緊急狀態。一個既定事實是,至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以最快的速度幫助了簡,這比一般人的默然要好得多。他又重複了幾遍這個號碼,總覺得自己都有種想把它們打亂次序的想法。

    當賽斯提到他是否需要一定的物質報酬的時候,司機謝絕了,談不上婉言,就像他最開始說的那樣,「我可不是為了這個。」

    「如果沒有什麼要幫忙的,我得回去了,今天還沒有賺到錢。」一般人這樣說的時候,往往會暗示錢,但他沒有這個意思。

    「等等,先生,」賽斯在後面叫住了他,「可否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

    「這是個陰謀!」司機走後,阿爾這麼說,他是個自由撰稿人,寫一些推理與科幻的文章,「陰謀」這個詞是經常掛在嘴邊的。賽斯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也不願意多想。

    等待,令人坐立不安。

    C?密斯醫生終於出來了,她是一個矮胖的女人,上身肥沃。文森特盯著她胸前的卡片,我的天,她的全名居然是考麗娜。密斯,他盯著她的一臉餓相,傾聽著她咄咄逼人的話語,真是女人中的超級敗類,他這樣想。

    C?密斯醫生一副強硬的姿態,那樣子彷彿中國的大部分老師在對自己的學生說教。不過,她帶來的消息卻是好的,簡的生命並無大礙,只是右大腿骨折斷了,還伴有輕微的腦震盪,她的脾也有些損傷。總的來說,這可憐的女孩兒需要靜養,直到她能夠自己站立行走,那個時候,腦震盪也會痊癒,她的脾臟,則需要更長時間的療養。女醫生還提到剛才聽到的殺豬一般的嚎叫,好在威廉因為簡的消息心情轉好,並沒有計較什麼。

    如果說威廉的心情全部轉好,那一定是不確當的。他發誓要殺了那個傷害心上人的傢伙,並把拳頭攥得「咯咯」響。

    四個男人並沒有獲准進去探望,他們坐在外面等待她甦醒,臉色比剛才看起來好多了。

    賽斯?沃勒緊張地考慮著一些事,一個東西忽然跳進他的腦子裡。婚期推遲……是的,婚期推遲,他想到了這件事,因為簡的骨折(這是最耽誤時間的了),她和威廉的婚禮一定要拖後幾個月了。在這之前,賽斯想起來,他也聽到簡說過這件事。「如果絡依絲不回來,我就不舉辦婚禮了。」沒錯,當時她是這麼說的,現在是第二次面臨這個問題。他思索了半天,不覺得這和眼前的事件有什麼必然聯繫。在這個危急關頭胡思亂想是不合適的,賽斯努力把這個想法驅逐出去。

    「這到底是因為什麼!」阿爾開口了。

    賽斯沒有組織好語言,文森特先說話了,「這可能與絡依絲的失蹤有關。」儘管他無法洞悉這之間的微妙關係。

    阿爾的驚訝表情說明他尚不知道此事,因為他的工作不定時,催稿人又經常那麼瘋狂。他很有一段時間沒有和他們一起出去玩兒了。

    賽斯不得不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一遍,這多少有些麻煩。這個時候,文森特在一旁安慰威廉。

    差不多講完了,醫生也批准了他們的探望。

    「這女孩兒沒有死,真算得上一個奇跡。」密斯醫生用不祥的字眼傳達著令人喜悅的訊息,文森特對她的厭惡不免又要增加幾分了。

    簡被白色的被單包裹著,右腿從下面伸出掉了起來,她的頭髮凌亂,嘴唇蒼白,兩眼無神、茫然地看向遠方,也許還隱藏著悲哀。

    一霎時,賽斯想起了那個司機之前說的話:「我剛扶起她的時候,擔心得要死,她渾身那麼白,沒有一點兒血色,特別是她的那雙蒼白的眼睛。主啊,我以為遇到了活死人。」

    ……

    這一次,帕特羅偵探也不禁對助手的果敢而刮目相待了,在自己還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就已經撥打了巡邏警的電話,正巧他們也有些事情要報告給他。

    「猜猜看,那起車禍的受害人是誰?簡。方達!絡依絲失蹤案件主要人物之一。」助手回來的時候,臉上掛著一抹得意,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在偵探二人組驅車前往中央醫院的途中,他們談到了柯露娜的事情。

    「他們找了她,為了一些關於電話號碼的事。她告訴我,在姐姐失蹤的這段時間裡,總是有電話打到自己租住的地方。」助手說。

    「這個你已經說過了。」帕特羅又在閉目養神。

    「她還說昨天把那些電話號碼??應該說是公用電話號碼告訴賽斯了。」

    「她有這個權力這樣做,她信任姐姐的朋友,我倒是很想知道賽斯都掌握了些什麼。」偵探猛地睜開眼睛,射出洞察線索的光芒。

    中央醫院離警局並不是很遠,還沒有警局公文鋪成的道路那麼長(一支軍隊偶爾可以靠著胸部趴在地上前進,但是,一個警局則必須依靠冗長而繁瑣的公文前進)。

    偵探到達醫院的時候,探視結束了,但是賽斯和文森特仍沒有離開,他們在商量值班的時間。

    問題的嚴重性在於,他們根本分不清這只是意外還是一起惡性陰謀,至少在四個人的頭腦裡,後者所佔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如果真的是這樣,簡遭受襲擊的原因可以先放在一邊不管,她之後的安全不免令人擔憂。儘管C?密斯醫生措詞強硬的信誓旦旦(這聽上去有些矛盾),但不會有人真的相信這家醫院真的有那麼完美的保安措施。

    陪床的重任落在了賽斯和文森特身上,這得益於他們可以自由安排的研究時間。阿爾最近在趕稿子,編輯像稿費一樣對人不對事,他無法抽出時間。威廉當然希望整天陪在簡的身邊,但他的老闆可不會允許。考慮到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加上賽斯和他的朋友值得放心,威廉還是同意了這一決定。

    另一個任務顯得更為重要,這種敵暗我明的消極防守永遠不能稱之為完善。那個司機說出的並不很準確肇事車牌號碼被告知給每個人,他們將竭盡所能配合著車型查找肇事者。如果能證實這只是一起意外事故,賠償金都顯得無足輕重了,至少賽斯?沃勒是這麼認為的。

    帕特羅走進來的時候,賽斯他們正打算離開。偵探更要感謝助手對時間的非凡把握了,哪怕它確實只是巧合。

    「沃勒先生,真的很高興又見到你了。」偵探用嗓子的後部發聲,聽起來很深厚,同樣,令人難以捉摸。

    「我也一樣,帕特羅先生。」賽斯在他一上樓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有些奇怪他是怎麼做到這麼快趕過來的。

    「在樓下的時候,我向護士打聽了,很慶幸方達小姐沒有大礙,不然,我們都會於心不忍的。」

    於心不忍?這話的弦外之音……

    「那是一定的,偵探先生一定有什麼要問的吧。」

    帕特羅也沒能理解賽斯口中的「一定」具體指些什麼,「當然了,沃勒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他們兩人走到樓梯的拐角處,賽斯清楚對方知道的東西,他很可能先去問了管理員。

    「你是無處不在的,沃勒先生。」

    「這一點和您一樣。」

    「但是,那天您對我撒了謊,您說您從沒有去過菲爾小姐的家,但這不是實情。」

    「是喬告訴您的吧,但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剛到美國,還沒有安頓下來,我想不出這和案件有什麼關係。」

    這個人猜出了我的信息便和盤托出嗎?他覺得沒有裝傻的必要,也依然保持著鎮靜。如果他真的是兇手,那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一個,帕特羅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不,沃勒先生,您沒理解我的意思,」既然對方已經承認,又確實不是問題的重點,偵探便轉換了問題,「我指的並不是過去啊,前天,也就是7號,您和方達小姐也到過菲爾小姐的家,不是嗎?」帕特羅靜候著對方的回復,他在剛才的問話裡面耍了一個小手腕兒。

    「是的。」賽斯簡練乾脆的說道。

    「那麼,您為什麼要欺騙我?」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可以回憶昨天的問話,您並沒有具體問到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可是,您對管理員也沒說實話,」偵探在「也」這個字眼上加了重音。

    「是的,那是因為我發現那不是喬。」

    「作為菲爾小姐的密友,您有必要這麼說嗎?你剛才的說法無法解釋您的不誠實,請您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偽裝您的身份?」

    賽斯好像對那些令人不快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他繼續操著他平靜合適的語氣,「是的,我偽裝了,因為我不想過多地解釋什麼,絡依絲沒有回家,管理員可能不會讓我們在樓上呆很久。」

    「但是,您仍然呆了很久,不是嗎?」

    「您沒有必要耍這種手段,我相信管理員可以證實,我上了樓馬上就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

    「真的嗎?那麼,出了什麼事兒呢。」

    「這我不想說。」

    帕特羅簡單地掐算了一下時間,如果從簡後來一個人離開的時間來計算,眼前的這個傢伙很可能潛入了絡依絲的房間。

    「那麼,我還有一個問題,沃勒先生,你剛才說菲爾小姐不在家,那時候,您還沒有問過管理員,但您好像還是很確定;如果您問過了管理員,那麼您就沒有編造謊言了。」

    「事實上,」賽斯居然笑了,「我根本就沒有對管理員提及絡依絲的問題,我會用自己的眼睛確定真相。關於您的那個問題,請您換作是我,設身處地地想一想,絡依絲失蹤了,但是作為最好的朋友,不管出了什麼事兒,她回來總應該通知我們一聲吧,除非她自己刻意要躲開我們。好了,偵探先生,如果您的問題結束了,我想我可以離開了。」

    「哦,這個悉聽尊便,不過,沃勒先生,關於你的這番陳述,我事後會與方達小姐進行確認的。」帕特羅對這個沒有信心,從他見到他們的第一次就感覺出,這兩人都很聰明。即使他們沒有串供,至少也早已討論過了,偵探本人也不指望能找出什麼漏洞。

    「那是您的工作,我沒有異議,不過,您要等一會兒了,我希望您不要打擾簡的休息,」賽斯衝著樓道那邊喊道,「文森特,我們該走了。」

    「那麼,沃勒先生,我們可以說再見了……不過,請您這一段時間不要離開這個城市,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帕特羅不冷不熱地說。

    「當然,我不喜歡逃避。」

    偵探盯著兩人的背影,忽然對賽斯身邊那個金髮夥伴喊道:「那位先生,我可以知道你的姓名嗎?」

    「文森特。弗朗西絲。」文森特回頭淺淺地一笑,而後跟著賽斯消失了。

    文森特?帕特羅嘴裡小聲地念道著,這名字他在哪兒聽過……對了,是那個普利茅斯的混混老大……賽斯。沃勒,這個人就像一顆恆星,吸引著他身邊看似毫無關聯的各類人,當然,偵探意識到,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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