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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個男人爭奪一個女人 文 / [英]理查德·伯頓爵士

    在可愛的亞穆納河邊,坐落著一座迪哈瑪斯爾城,這是一個做禮拜的地方。在那裡居住著一位名叫凱莎維的婆羅門人,他是一個非常虔誠的教徒,他習慣不斷地對著亞穆納河懺悔、朝拜。他喜歡自己做一些泥人神像的模型,而不從別人那裡購買;他在光潔的石頭頂上漆上紅色的油彩,給神敬奉上鮮艷的花朵、鮮嫩的水果、清澈的溪水、甜美的糖果和煎炸的豆子。他在後半生成了一名學者,但在年輕時代,即20來歲的時候,他疏於讀書,沉迷於對年輕漂亮的卡瑪-戴瓦(註:愛神。他的妻子拉提是春天擬人化的人物。印度詩人經常把愛情與春天聯繫在一起,也許從色彩方面來說,這是正確的,因為愛情充滿了春天的詩情畫意。)和拉提(他的妻子)的思慕中,每天過著如夢如仙的生活,生活中有布谷鳥清脆的叫聲、蜜蜂嗡嗡的低鳴聲和柔聲細語的清風作陪。

    凱莎維一向不聽管教。一天,他的父母嚴厲地責備了他一通,他就一個人溜到鄰村,藏在一座高大的神像裡,這個神像正好是潘查楠神(註:印度三頭統治神靈中第三個人的化身,還有兩位是破壞王濕婆神和印度酒神。這個神像有五副面孔,每張臉上有三隻眼睛,在孟加拉的許多村中可以見到。婦女們經常警告孩子們不要去碰它,以免招來殺身之禍。)的。一會兒,他突然頓生邪念,他把這個神像扔進了池塘裡。

    第二天早晨,人們發現神像不見了,非常失落。丟失神像的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村子。

    在混亂與嘈雜聲中,凱莎維的父母也正好趕到此地尋找自己的兒子。人群中有一個人聲稱,他看到一個年輕人坐在神像大樹裡,但神像到底是怎麼丟的,他就不知道了。

    最終,凱莎維出現了,全村的人都懷疑是他偷走了潘查楠神像。他公開承認是他幹的,還指出扔神像的地方,並補充說他玷污了神。所有的人都驚愕不已,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之後,所有的人都說潘查楠神一定會來懲罰膽敢侮辱它的人,叫他立即去死。凱莎維這次真的害怕了,從此以後,他每時每刻遵從父母的說教,鑽入書堆中堅持不懈地學習。這樣,他很快便成為全國最有名的學者。

    現在,凱莎維已經是婆羅門階層的人,他有一個女兒,名叫曼胡瑪拉提(甜美的茉莉花)。她非常漂亮,不知道上帝依照誰的原型來塑造了一張如此精緻的臉龐,她的眼睛就像盛開的藍色蓮花,透出親切柔和的光芒,她的胳膊就像嬌嫩的蓮花桿兒。

    當這個可愛的姑娘到了結婚年齡的時候,她的母親、父親和兄弟都為她焦急,因為一位智者曾經說過:"家中如果有一個到了結婚年齡的女兒,可還沒有丈夫,那這個家就會背上奇恥大辱。"還有:"國王、女人和爬行動物都喜愛他們周圍親近的人,"同時,"誰能忍受得了性的慾望?因為一個女人不可能一直被禮物、仁慈、正確的說教、最好的服務、道德倫理或懲罰的恐懼所征服,此時的她辨別不了善與惡。"

    說也湊巧,一天,凱莎維出去參加一個婚禮,兒子去修補他所在的經文學校的教室,在他們二人不在的情況下,一個年輕人來到他家,曼胡瑪拉堤的母親看到這位年輕人相貌堂堂,便認為他是一個品行優秀的人,於是對他說:"我會把女兒許配給你。"其實,她父親凱莎維也對他在僱主家見到的一個年輕人許諾過這樣的話;而她的兄弟同樣也給姐姐訂了一次婚約,許諾把她嫁給他的一個同學。

    幾天之後,父親和兒子回家了,同時帶著那兩個追求者。進到房中一看,第三個竟然已經在座了。第一個名叫特比克拉姆,第二個叫巴曼,第三個叫瑪德胡撒丹。這三個人在智慧、身材、知識和年齡方面都不相上下。

    她的父親看著這三個年輕人,自言自語道:"哦!有一個新娘,可有三個新郎。我該把她許配給誰呢,又不能許配給誰呢?我們三個人都對這三個人有承諾,麻煩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於是他提議,讓他們三個人引用一句智者說過的最好的名言,誰說得最好,誰就當選為他女兒的丈夫。

    特比克拉姆說:"戰爭中勇氣最可嘉;在利益面前,正直最可貴;在珍貴的友誼面前,患難見真情;那麼,一個忠貞的妻子絕不是一個嫌貧愛富之人。"

    巴曼接著說道:"那個被父親關在屋裡,剝奪掉自由的女人,並沒有真正被征服,她可以徜徉在各種宴會與娛樂場合,可以摘下臉上的面紗站在男人面前,可以是一位高貴的客人,她比較喜歡睡覺,她能喝擅飲,喜歡沉醉在遠離丈夫的環境中。"

    "絕不能這樣,"瑪德胡撒丹接著說道,"要信任海洋,不要想著它的任何地方有觸角,或者是帶著致人以死地的武器;一個女人不可以,一個國王也不可以。"

    就在婆羅門遲疑不決,不知道該選哪一個的時候,一隻毒蛇咬了這位漂亮的姑娘,幾個小時後,她便死了。

    大家都被這突然的死亡嚇壞了,父親和三個追求者面無表情地呆坐了一會兒。然後,他們拋開悲痛,站起來,想盡一切辦法想救活她。他們找了各種各樣的巫師、智者和專門解蛇毒的女神婆,他們看了姑娘以後,都說:"她無藥可救了,什麼也救不活她。"第一個人說:"一個在陰曆第五天、第六天、第八天、第九天和第十四天被毒蛇咬了的人都不能醫治。"第二個也聲稱:"一個在週六或週二被毒蛇咬了的人不能存活。"第三個人認為:"毒液進入特定的六宿中,那這個人絕對活不了。"第四個人說:"只要毒蛇咬了人的任何一個感覺器官,如下嘴唇、臉頰、脖子或胃,都不能逃過一死。"第五個人說:"既然這樣,就是婆羅門和人類始祖也不能讓她起死回生啊。總之,我們是沒辦法了,是嗎?你們不要舉行葬禮嗎?我們也該走了。"

    悲慟的父親抬起女兒的屍體,進行了火葬,然後把骨骸埋在墓地,神情黯然地回家了。

    這三個追求者互相說道:"現在,我們還是再去別處尋找幸福吧。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不就是遵從印度神靈和天神的話嗎?你們說呢?"

    "一個不出去旅行的人不是一個幸福的人。一個好人,如果經常待在家裡,也成了一個壞人了。印度神是愛旅行的人的朋友。噢!去旅行!"

    "一個旅行家的腿就像盛開的花朵,他自己就能採集果實與生產果實。他身上所有的壞東西都不見了,都被他在旅行途中的那份堅持不懈所破壞了。去旅行!"

    "一個沉睡不醒的人就像鐵器時代;一個剛睡醒的人像銅器時代;一個精神振奮的人像銀器時代;一個出去旅行的人像金器時代。去旅行!"

    "一位旅行者能夠找到他的愛人;一個旅行者可以找到甜美的無花果。出去感受陽光的照耀,誰去旅行都不會感到辛苦。去旅行!"

    在分別之前,他們向已故的情人表達了自己的心痛,然後,就上路了。

    特比克拉姆拿起自己心愛女人的幾塊屍骨,包裹好便上路了。他成為維捨施卡斯教會的一員,這個教會在當時影響力很大。從此,他莊嚴地和八項禁忌告別了,也就是:在晚上吃飯,殘殺動物,吃汁水豐富的水果、南瓜和嫩竹,吃蜂蜜和肉,搶別人的東西,用武力挾持已婚婦女,吃黃油、奶酪,敬奉其他教派的神靈。他深切地體會到,最高尚的品行就是:不要去傷害那些有感情的生物;不一定要用結束生命來懲罰罪犯;有時,那些國王和司法機構的官員們才是最大的罪人。他還表示遵守五項節欲的誓約:不說謊話,不吃肉或魚,不搶劫,不喝酒和不結婚。他僅帶著一件白色的獅皮衣、一條擦嘴用的毛巾、一個乞丐討飯用的碟子和一把清掃地面上蟲子的毛線刷子。人們告訴他不要為世事操心,不要過分地擔心未來的狀況,可以接受別人的施捨但一天不要超過一次,正視所有的意外,注意食物的供給但不要去殘害動物的生命,不要玷污靈魂,做出丟臉的事,做什麼事情都要充滿熱情。

    他盡量拋棄愛情。他自言自語道:"的確,可能僅是由於我的傲慢與自私,我一直都高看一個能夠為我帶來幸福的女人。我想應該是這樣,哈!哈!你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就像水鳥靈活的尾巴;你紅嘟嘟的嘴唇,就像熟透了的果實;你那微微突起的胸,就像睡蓮的蓓蕾;你的身材令人眼前一亮,就像看到了坩堝中融化的黃金;從側面看你那精緻的臉龐,就像一輪懸在夜空的彎月。你生活在愛神那無比快樂的家園中,幸福的時光永遠伴隨著你,死去的人摸一下你,就會立即起死回生,只要有你,我可以面對所有恐怖的戰爭,可以接受無數支像陣雨般的劍穿身的痛苦,你只要看我一眼,就可以治癒我全身的傷痛……

    "我的思想現在徹底改變了。看到她,我會說:-這就是那個讓男人魂不守舍的女人嗎?這就像一個披著皮膚的籃子,裡面盛著骨頭、血、肉和其他東西。能被這俘虜的人肯定是一個蠢東西——還有比他更愚蠢的人嗎?瞎子,昏頭昏腦的東西!我的職責是去尋找我軀體的靈魂,同時要漠視一切快樂或痛苦的感覺-"

    巴曼,第二個追求者,包裹好心儀女人的骨灰,也上路了。奴摩立法者訓誡道:"當頂樑柱的父親發覺自己已經老不中用,銀髮已上鬢角,他看著他的孩子,心萬般疼痛,他擔心,恐怕沒幾日照顧他了,因而應該讓孩子在自己在世的日子裡,學會獨立和生存,這樣他才能安心地離開。這樣想後,父親就讓他去森林中生活。他讓他的孩子帶著聖火和所有用來祭祀的祭品,離開城鎮,來到孤零零的森林中,讓他長居於此。他們帶了許多種聖品,包括聖賢人常吃的東西,還有綠香草、根和水果,父親演示五大聖禮,給孩子介紹慣有的儀式,讓他穿上一件黑色的羚羊皮或狗皮做的罩袍,讓他早晚淨身;讓他忍受逐漸長長的頭髮、鬍鬚和指甲的煩惱;讓他在地上做前撲後倒的練習;讓他站立一整天;讓他在日出、正午、日落時分去沖澡或淋浴;炎熱季節,讓他坐在五堆熊熊燃燒的柴火堆前,當頭還有日光的照射;在雨天,讓他隻身站在大雨中,經受大雨的衝擊,甚至是最大的暴雨;在嚴寒季節,讓他身穿濕透的衣服,在森林中苦行;然後,讓他像律法中所說的那樣,將聖火復位,在一片沉寂中吃樹根和水果。"

    第三位追求者瑪德胡撒丹帶著一根釣魚帶和圍頸帶,成了一名魔法師,開始四處周遊,除了糠,他沒別的東西可吃,但他從沒有中斷對神靈虔誠的禱告。為了看到梵天,他聆聽神的教誨,冥思苦想,清淨腦根,吸收灌入大腦的東西。他通過履行神的旨意,通過控制他的感覺和節制自己的慾望,不停息地與三個邪惡——永不平靜的心、邪惡的思想和奢侈逸樂的生活作鬥爭。這樣,他除去了所有內心深處的幻覺。他不停地念叨神的名字,直到他感覺到他們以耀眼的強光或榮耀的身形顯現在他面前。當然,人的生命中不可能沒有愛情,但是,這種愛情只屬於一個有血有肉的身軀,只會給予那些瞎子、中風和滿身有缺陷的人,那些滿腦子飢渴、痛苦、糊塗的人以及那些有不良習性,總在淨身前吃水果的人。而他一直都沒想過愛情這回事。他有一隻狗做伴,他給它喂自己吃的食物。他遵守五項禁慾。為了清淨自己的思想,他把視線和思想固定在用鼻子能聞到味道的範圍。他練習84種瑜伽姿勢,把手高高地伸向天空,直到他再感受不到熱與冷、渴與餓的痛苦。他特別喜歡睡蓮的姿勢,左手托著右手。他盤腿而坐,合攏手指,通過冥思或集中精神來控制身體或思想的力量。他心中只有梵天,無其他雜念。他也培養對亞瑪的信奉,也就是說,他信奉七個觀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相信真理,誠實,寬恕世上所有的罪惡,除了供奉以外拒絕接受施捨,無論是繁榮還是災難都要保持一顆快樂的心,即使有多麼的飢餓也不去想它。因而,他被從人體的四大敵人的包圍中拯救出來。他盯著安靜的燈的火苗,集中精神冥思苦想,通過把自己的思想放在太陽、月亮、火或任何其他發光體上或放在他的內心、喉嚨底部、頭骨中央,用這些方法來控制自己。

    一天,瑪德胡撒丹魔法師來到一個人家化齋,房主看到他後就說:"我們今天會好好地招待你。"他坐下來,當吃的都準備好時,主人要他去洗了手和腳,之後,領他坐在飯桌的正上方,主人坐在他身邊,引用經文中的一句話說:"一個房主絕不會打發走夜晚來家的客人:他也許在黎明時分來到你家,或是比較適宜的時候,或是不合適的時候,他不可能在沒有接到款待的情況下逗留在一家人家中。招待無須用多麼可口的飯菜,一個令人滿意的客人應該是肯定能給房主帶來財富、名譽、長壽和神的祝福的人。"

    接著,房主的妻子端出飯菜,擺出大米飯、煮熟的裂豌、黃油和調料,所有的食物都是用純木製成的新鍋做出來的。煮好的飯只端上來一半,另一半還沒準備好,因為女主人的小兒子大聲地哭個不停,還抓著她的衣襟不放。她盡力想甩開孩子,可孩子就是抓著不放,不讓她走開,她越哄,孩子哭得越厲害。這樣,母親一生氣,抱起孩子,便朝火裡扔了進去,孩子很快便化為灰燼。

    瑪德胡撒丹魔法師看到這種情形,起身就走,什麼也沒吃。房主不解地問他:"你為什麼啥也不吃?"他回答說:"我可以接受你家的熱情款待,但我怎麼能夠坦然地坐在一家犯了如此惡魔般行徑的家裡吃飯呢?不是有句話說-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一個人,那不是在世上白活了嗎?-"

    聽到這樣的回答後,房主笑了;他起身離去,帶回一本起死回生術的書。這本珍貴的書是單面印刷,6英吋寬,18英吋長,紙張上塗有雌黃和羅望子種子的汁水以防止蛀蟲。

    房主輕輕地掀起包這本書的布,用手平展了一下書面。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咒語,還用了許多宗教儀式,孩子立刻活過來了,他說:"在所有珍貴的東西中,知識是最有價值的。富人的錢財也許會被偷或搶,或者支出過大而逐漸減少,但是知識是永恆的,你用的越多,它增長的越多;它不能與任何人分享,還不會被小偷偷走。"

    瑪德胡撒丹看到這個奇跡後,在心裡默默地想:如果我能得到這本書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救活我所愛的姑娘,就可以不用擺出這副令人不舒服的姿態,委曲求全了。想完之後,他便坐下來吃飯,在房中來來回回地轉個不停。

    吃完了晚飯,大家都回各自的房間休息。瑪德胡撒丹也回到他的房間,但是,他沒有閉上眼。估計已入深夜,人們都已進入夢鄉了,他悄悄地起床,來到主人的房間,從房梁的對口處取下那本神奇的書,便一走了之。

    瑪德胡撒丹魔法師徑直向焚燒美麗的情人的地方走來。到了以後,他發現兩位情敵正坐在一塊兒談話,對比彼此的經歷。他們立即認出了他,大聲地衝著他吼著:"兄弟!你也去周遊世界了?告訴我們你學到了什麼?有沒有對我們有利的事情?"他回答說:"我學到了起死回生術。"聽到以後,他們都非常高興地說:"如果你已經學到了這種知識,快把我們的愛人救活啊。"

    瑪德胡撒丹開始施法唸咒,四周不時傳來各種凶殘動物,像豺狼、貓頭鷹、烏鴉、貓、驢、禿鷹、狗和豹的咆哮聲,還有人的憤怒聲,像亞瑪的信史(普魯投——陰間之神)、惡魔、精靈、小鬼、天神和其他的神魔鬼怪。這三個年輕的戀人為了救活自己鍾愛的少女,都心甘情願地從自己身上抽血奉送給禪迪女神。施法的人嘴裡不斷地重複著下列這些咒語:"歡呼!至高無上的幻覺。歡呼!女神的世界!歡呼!實現所有願望的你!我可以獻給你我身上的血,你屈尊接受了它,就可以給我帶來吉利。"

    接著,他們做了一次焚燒他們血肉之軀的儀式,每一個人都真誠地祈禱道:"哦!女神,請允許我看到我的少女獲得新生,我衷心地為你獻上我的血肉之軀,期盼你帶給我吉利。我一遍一遍地為你歡呼,歡呼!"

    接著,他們將一堆屍骨與骨灰放在一起,這些都是特比克拉姆和巴曼一直小心保留的東西。當瑪德胡撒丹施法的時候,一股白色的蒸氣從地面上緩緩升起,漸漸地凝固成一個人形——液體軀殼。這三個年輕人頓時感到他們渾身的血冰冷,同時,他們看到骨灰與屍骨正在漸漸地被吸入先前那個軀殼。少女曼胡瑪拉提甦醒很久,請求帶她回家見她母親的時候,他們才恢復了身上的元氣。

    三個人為誰應該擁有這個美麗的少女而激烈地爭吵。每一個人都想讓她成為他們惟一的女主人。特比克拉姆說屍骨是特別重要的東西;巴曼用骨灰髮誓;瑪德胡撒丹輕蔑地不屑一顧。沒有一個人可以解決這場爭論,最聰明的神學家也沒有過人的方法,至於國王——好的!我們不需再去努力尋找智慧了。我在想,偉大的維克拉姆國王能不能決定這個女人應該屬於哪一個男人?

    "應該屬於巴曼,保留了她骨灰的那個人,小子!"這位英雄國王不愉快地大聲吼道。

    "然而,"貝塔爾無禮地爭辯道,"如果沒有特比克拉姆保留她的屍骨,她怎麼能夠重獲生命?還有,如果瑪德胡撒丹沒有去努力學習起死回生術,她又怎麼能夠活過來?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也許你也有自己的理由。"

    "你這個魔鬼!"國王生氣地說,"特比克拉姆保留了她的屍骨,他的行為就像兒子一樣,因此,他不能娶她;瑪德胡撒丹讓她起死回生,賦予她新的生命,顯然是一個父親的角色,所以,他不能成為她的丈夫。於是,她就成為了巴曼的妻子,那個保留她骨灰的人。"

    "哦!國王!我很高興看到這樣的結局,"吸血鬼說道,"不過我預感,我們現在在一起只不過僅僅是暫時的同伴而已。我所講的這些小故事就像情人間的爭吵,都是先分後合。如果你同意,我還想到樹上掛一會兒。"

    這樣說著,貝塔爾又爬上了樹,倒掛在那兒。

    "這種走法好像不太好。"在擒住這個不老實的逃跑者後,國王想著,"是因為我這次坐下聽這個傢伙的故事的緣故?還是這種邊走邊思考的行為把我弄糊塗了?"

    這樣想後,維克拉姆就把袋子擱在地上,用頭巾和腰帶死死地紮緊了口。然後,他翹著二郎腿,坐在口袋前,並吩咐兒子也這樣做。

    吸血鬼強烈反對國王這樣做,因為它聲稱,這樣做違反了它和國王之間的盟約。維克拉姆立即引用協議的每一句話證明,在盟約中沒有提及走或坐。

    貝塔爾生氣了,慍怒地陰沉著臉,發誓說它不會再吐出一個字。但是,它控制不了自己多嘴多舌的性格。一會兒,它便又張開嘴,如先前那樣,開始講述另一個真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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