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飛越奧地利 文 / 娜奧米·諾維克
他們就這麼不顧一切地飛著,一直飛到了奧地利的邊境。所有人都心情陰鬱,只是形勢緊急,他們才沒有放縱自己悲傷的情緒。泰米艾爾在夜空中飛行著,一句話都不說,也沒有對勞倫斯溫柔的喊聲進行回應,只是沉湎於痛苦中。在他們身後,是熊熊燃燒的憤怒的大火,喀裡克龍的憤怒在空中瀰漫著,竭盡全力地四處找尋著他們。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除了雲層中的星星外,沒有一絲光線,偶爾有燈光時,他們會冒險去看一看指南針。泰米艾爾在半夜裡的隱藏幾乎沒有什麼破綻,龍翅膀揮動的聲音刺痛了他的耳朵。有三次,他像送快信的龍一樣,快速地衝向一邊或者另一邊,不斷地拖離險境:所有的邊境都傳來了警報。但是他們始終向前衝著,泰米艾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行著,杯狀的翅膀揮動著,像閃光的槳一樣劃過夜空,推動著他們不斷前進。
勞倫斯並沒有嘗試著去阻止他,現在,沒有什麼快樂的事情或者戰爭的興奮之情,在其它的場合中,這些情況可能驅使泰米艾爾超過自己耐力的極限。根本不可能確定他們飛得有多快,因為下面,除了一閃而過的煙囪的微弱光芒外,一片漆黑。他們都靜靜地聚攏在一起,緊緊kao在泰米艾爾的身體上,抵禦擦身而去的疾風。
下面,夜晚已經快要過去了,東邊開始顯出黯淡的光芒。星星漸漸消逝。根本不用勸說泰米艾爾速度再快一點,如果他們不能在黎明前到達邊境地話,就不得不藏起來,等到第二天晚上再開始飛行。在白天根本不可能穿越邊境。
「先生,我看到那邊有光,」艾倫打破了沉默,指向北方說道。他的聲音有點乾澀。仍然淚水漣漣。一個接一個的火把的光輝映入眼簾:沿著邊境,有一條像細項鏈一樣的光線。還傳來了龍低沉而憤怒的咆哮聲,挫敗地互相呼喊著。他們成小隊型沿著邊界飛行,像候鳥一樣不斷往返,所有的龍都朝黑暗中尋覓著。
「他們沒有任何夜間龍,只是在黑暗中亂開槍,」格蘭比手成杯狀放在嘴上,壓住嗓音柔和地向勞倫斯說道。勞倫斯點了點頭。
土耳其龍地激動也驚醒了奧地利的邊界。在多瑙河遠處地河岸上,勞倫斯看到了不遠處的設置在山上的防禦工事正燈火通明。他撫摸了一下泰米艾爾的身體,泰米艾爾向四周看時,水汪汪的大眼睛在黑夜中發出熠熠的光芒,勞倫斯無聲地向他指了指防禦工事。
泰米艾爾點了點頭,他沒有直接飛向邊界,而是與防禦工事平行地飛了一會兒,看了看飛行中的土耳其龍。隊員們不時地向黑暗中發射幾槍。可能是為了製造一點噪音,而不是真地希望射中目標。他們偶爾發出信號燈,但邊界綿延幾英里,這點光亮根本無濟於事。
泰米艾爾突然肌肉收緊,提醒他們一下,勞倫斯把艾倫、其他瞭望員和哈克利拉了下來。然後自己坐在了泰米艾爾脖子下面。接著泰米艾爾短促而快速地划動翅膀,速度突然快速提高,推動著向前飛去。到達離邊界還有10條龍的長度時,他不再揮動翅膀,而是把翅膀打開,深吸了一口氣,讓身體膨脹起來。他向兩個前哨中間的黑暗處滑翔過去,兩邊的火把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他並沒有盡己所能再揮動翅膀,而是貼著地面飛行,勞倫斯甚至聞到了新鮮的松針氣息。泰米艾爾又冒險再次划動了一下。又划動了另一下。然後飛到了松樹上方。衝向奧地利邊界的北部一英里多的地方,他再次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天空漸漸微亮。土耳其邊界現在更是清晰可見了,很明顯,他們地這次穿越並沒有引起注意,龍仍然繼續在在空中飛行,繼續搜索他們的蹤影。
在光亮面前,他們仍然不得不隱藏自己,泰米艾爾太大了,不容易在鄉村藏身。「升起彩旗,把旁邊掛上一面白旗,艾倫先生,」勞倫斯說,「泰米艾爾,飛到裡面,以你最快的速度減速。最好讓他們在牆裡面吵吵嚷嚷,而不是在我們的路上叫喊。」
泰米艾爾把頭放低,這比他以前任何時候的飛行難度都大,尤其是在經歷了剛才的全力飛行和巨大悲痛之後。現在,翅膀揮動地速度很慢,並不是為了謹慎,而是因為精疲力竭。但他沒有抱怨,只是捨身進行最後一次衝刺。他迅速向前線衝去,然後使勁全身力氣,躍過牆頭,重重地在場院裡落下,臀部支地搖擺著坐下來。一隊騎兵馬被驚得逃到一邊,一隊步兵被推到另一邊,所有的人和馬都瘋狂叫喊著四處逃散。
「不要開火!」勞倫斯通過大喇叭喊道,接著用法語重複了一邊,然後勇敢地舉起了英國國旗。奧地利人猶豫了一下,在這個停頓中,泰米艾爾歎息著,用臀部支地,將自己安頓好,把腦袋垂到了胸前,說道:「噢,我真是太累了。」
艾格上校給他們送來了咖啡,又給他們安排了休息的地方,還為泰米艾爾提供了一隻在狂亂中斷了一條腿的馬。剩下的人都被安排到堡壘的牆外,留在小牧場裡進行警戒。勞倫斯一直睡到了下午,直到從床上爬起來,他仍然昏昏沉沉,沒有完全醒過來。而外面,泰米艾爾繼續打著鼾,聲音巨大,如果他不蜷縮著身體,待在堡壘厚厚的木質牆後的話,恐怕鼾聲可以傳到半英里外的邊界處的土耳其人耳朵裡。
「他們是想跟在拿破侖身後,亦步亦趨吧?」勞倫斯思維清晰後。全面地給他們介紹了昨天晚上地經歷和冒險,聽了之後,艾格發出了這樣地疑問。很自然,當前,他的國家可能希望她地鄰居有這種關係,「攀上他,他們會很高興。」
他為勞倫斯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正餐。也表示了某種同情,但他也無能為力。「我將把你送到維也納。」他又倒了一杯葡萄酒說,「但上帝,可能我正讓你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這讓我感到羞恥,但有一些動物正叫嚷著,把你送給波拿巴,然後向他屈膝稱臣。」
勞倫斯平靜地說:「非常感謝你為我們提供了庇護,先生。我不想為你或你的國家帶來麻煩,我知道你們和法國處於和平狀態。」
「和平狀態,」艾格苦澀地說,「我們正向他們俯首稱臣,你可以這樣說,事實上確實如此。」
快要吃完時,他喝了幾乎三瓶酒,酒勁已經上來了。他是一位紳士。但沒有很多財產,這使得他的進步受到局限,勞倫斯猜想,他無法憑能力提升到自己能力所及地位置上。但並不是怨恨驅使他喝酒,夜晚降臨時,在白蘭地和加深的友誼地共同作用下。艾格的聲音漸漸變得悲傷,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奧斯德立茲是他的魔鬼,在這場一決生死的戰役中,他在朗熱隆將軍手下服役。「這個魔鬼給了我們普拉曾高地,」他說,「和城鎮,他故意讓他的人從最好的戰場上撤退,假裝撤退,為什麼?這樣我們可以打他,他有五萬士兵。我們有九萬。還有俄羅斯人,他引誘我們發動戰爭。」他一點兒也不幽默地笑道:「為什麼不把他們給我們?幾天後。他輕鬆地收回。」他在地圖桌上揮著手,上面展現了一個戰爭地戲劇性場面:由於他已經完全醉了,這個任務幾乎花了他十分鐘。
勞倫斯沒有喝那麼多酒,因此幾乎無法掩飾自己震驚的情緒。在去中國的路上,還在海上時,他已經聽說了奧斯德立茲的巨大災難,但只是一個很模糊的印象,具體情況並不是特別清楚。其間的幾個月中,他們得到了更詳細的信息,有那麼幾次,他一直認為這個勝利被誇大了。當上校把莊嚴地排列成隊的錫士兵和木質龍挪來挪去時,甚至它們地臉也lou出了不快的表情。
「不久,他讓我們不斷擴張,打擊他的權力,直到我們把中心地帶騰空,」艾格說,「接著,他們出現了:十五條龍和兩萬個人。他奏著行軍曲到達這裡,而不是按照我們預想的悄悄進入。我們又堅持了幾個小時,俄羅斯皇家護衛隊讓他們流了點血,但還是結束了。」
他伸出手,用一根指揮官的棒子將一個安在馬上的假人打了下來,然後退到椅子上,合上了眼睛。勞倫斯拿起了一個小龍模型,在手裡反覆把玩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第二天,弗朗西斯皇帝前往求和,」一會兒,艾格說,「神聖羅馬帝國國王向攫取自己皇冠地科西嘉人俯首稱臣。」他的聲音厚重,但慢慢昏迷過去,不再說話了。
艾格睡著了,勞倫斯離開,走到外面去看泰米艾爾。他現在仍然醒著,還是那樣不開心。「迪格比的遭遇太慘了,」泰米艾爾說,「但我們還殺了那條小龍,它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它無法選擇賣給我們還是留給土耳其人,它無法逃走。」
他把自己緊緊地纏繞起來,讓兩個剩餘的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身上,繼續孵化它們。也許出於本能,他不時伸出長長的分叉的舌頭去身tiantian蛋殼。甚至當勞倫斯和凱恩斯檢查它們時,他還是不情願地緊緊地抱著,外科醫生不耐煩地說:「把你那該死的腦袋拿開,行嗎?你擋住了光線,我什麼也看不到。」
凱恩斯輕輕地敲了敲蛋殼,把耳朵貼到表面上傾聽著,然後弄濕一個手指,擦了擦蛋殼,又把蛋放到嘴邊。完成檢查後,他又離開了,泰米艾爾緊緊地把身子貼在蛋上,焦急地聽聽他的結論。
「嗯,它們的形狀很好,沒有寒冷地侵害,」凱恩斯說。「我們最好把它們包在絲綢裡,而且,」他用拇指戳了戳泰米艾爾,「讓他充當育嬰女傭不會有什麼壞處。中等體重地龍不會馬上出生,從聲音來判斷,我覺著小龍還沒有成形,可能還要等上幾個月時間。但喀裡克龍快要孵化出來了。不會超過八周,不少於六周。我們不能浪費時間了,必須馬上把它送回家。」
「奧地利不安全,德國也不安全,到處都是法國地部隊,」勞倫斯說,「我想咱們向北走,穿過普魯士。十天後。我們就可以到達海岸了,從那裡,再飛幾天就可以到達蘇格蘭。」
「不論走哪條路,你們都要快點,我將盡量延長向維也納匯報地時間,因此,在那些該死的政客們想出他們如何利用你讓奧地利更加蒙羞之前,你們已經出了這個國家。」那天晚上,勞倫斯再次跟艾格說起時,他說,「我可以把你們安全送達邊界,但你們為什麼不通過海洋飛?」
「繞過直布羅陀海峽,那樣至少還要花費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不得不沿著意大利海岸花費力氣尋找庇護的地方,」勞倫斯說,「我知道,直到現在,普魯士人還在尋求同波拿巴和解,但你認為他們會走那麼遠,讓我們向他投降嗎?」
「讓你們投降?不,」艾格說,「他們將要打仗。」
「反對拿破侖?」勞倫斯驚叫道。這是他從來沒有期待過的一條好消息。普魯士人一直是歐洲最有戰鬥力的力量,如果他們及時參加了早期地聯盟。結果肯定與現在完全不同。在他看來,他們現在加入這場戰爭對拿破侖的敵人來說是一個巨大地勝利。但很明顯。艾格對於這種聰明才智看上去一點也不高興。
「是的,當他已經把他們踐踏到塵土中,還有普魯士人,最終,在歐洲,將沒有人能夠對他形成威脅了,」上校說。
勞倫斯沒有受到這種悲觀主義觀點的影響,這個消息讓他的內心升起了一絲快樂,但一個奧地利軍官,無論他是多麼憎恨拿破侖,也不希望看到普魯士軍隊在自己失利的地方取得成功。「至少他們沒有原因再延誤我們的行動了,」他機智地回答道。
「趕快走,趕在戰爭前,或者波拿巴能夠阻止你們之前,」艾格說。
第二天晚上,在夜幕的掩蓋下,他們再次出發了。勞倫斯留給艾格幾封信,讓他轉交給維也納,再交給倫敦。儘管他希望自己能夠快點回家,但還是要預防萬一,畢竟他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以及和土耳其地情況,應該讓政府知道。
他用經年使用的密碼費力地編碼,向上將進行匯報,用比平時更加木訥的口吻寫著這封信。這並不是負疚,他非常相信自己頭腦中對他的行動的正義的判斷,但他意識到整個行動在敵方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一次魯莽、不計後果的冒險,未得到比他職銜高的任何權威地批准,沒有哪怕最微小的證據。這次行動非常容易讓土耳其人的情感產生變化,因為他們看重的更多的是這次行動的結果,而不是這次偷竊地原因。
這不是職責問題所能夠保護的,沒有人會把在與外國如此錯綜複雜關係下,沒有得到命令就如此野蠻和絕望地執行一項任務稱為職責,這種行動甚至可能會被稱作背叛。他也不是那種詭辯家,能夠赤裸裸地指出自己是根據蘭頓的命令把龍蛋帶回家,並覺著自己行為正當。事實上,除了緊急的情形外,沒有人要求這麼做。不論以何種可能的方式,更加明智的回應就是趕快回到家鄉,把這件錯綜複雜的事情交給政府部門來處理。
他不太確信經過不切實際的傳言之後,他是否能夠證明自己的行為,這種世界上能夠想像得到的飛行員地瘋狂地行為。他不知道如果為海軍服役的話,是否會冒這麼多地風險。如果經過深思熟慮,這將是不足取的謹慎。但不是,他從來沒有有意識地選擇這種政治進程。這只是成為一名龍上校之後某種本能的東西,這條龍完全進入了他的事業和生活,不會根據其他人的意願給予或拿走。勞倫斯不安地逼迫自己考慮他是否冒險讓自己站在了當局之上。
「我自己,從來沒有看到當局有什麼出色之處,」當那天早上,他們停下來休息時,勞倫斯冒險向泰米艾爾透lou自己的焦慮時,泰米艾爾說。他們在一個山坡的下風向一面的一個高處空曠地安營紮寨,這裡除了一些羊之外,沒有什麼引起注意的地方。現在這些羊已經被蘇剛小心翼翼地在篝火上燒烤,沒有太多煙,也不會引起注意。
「在我看來,它只是逼迫人們做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威脅人們做通過勸說無法做成的事情,」他繼續說,「我很高興我們不用聽它的命令行事。如果有人把你從我身邊帶走,讓我像一隻羊一樣擁有另一個上校,我一點也不會高興。」
勞倫斯幾乎無法和他爭辯,同時,他可能已經就當局的問題辯解過,但這種辯解讓他感覺很虛偽,他不能這樣做。很明顯,他至少喜歡這樣拖離限制的情形,如果他為此感到羞愧,他至少不能就此事撒謊。「嗯,我想確實如果能夠的話,任何人都會成為一名暴君,」他悲傷地說,「最好的理由就是不要給波拿巴比現在已經擁有的權力還要多的權力。」
「勞倫斯,」泰米艾爾若有所思地說,「為什麼他是一個這麼不受歡迎的人,人們還是按照他說的話行事?所有的龍也是如此。」
「噢,嗯,就他為人來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個令人不快的人,」勞倫斯承認道。「至少他地士兵熱愛他,他總是讓他們保持戰爭的勝利,他一定有一些過人之處,所有才擁有這麼高的聲望。」
「那麼如果有人必須擁有當局的話,為什麼他成為統治者就是那麼可怕的事情啊,」泰米艾爾問道,「畢竟我還沒有聽說過國王曾經贏得任何戰爭。」
「國王的權威和這個不一樣。」勞倫斯回答道,「他是國家的首領。但他並沒有絕對地權力,在英國沒有人有絕對的權力。波拿巴沒有限制,可以按自己願望行事,他擁有這樣地天才,只是為自己服務。國王和他的政府部門首先是我們國家的僕人,其次才是他們自己。無論如何,他們中最好的人都是如此。」
泰米艾爾歎息著。沒有進一步和他討論,只是再次無精打采地將身子蜷縮起來,護在龍蛋上,勞倫斯焦慮地盯著他。這不只是不快樂的損失,任何隊員的死去都會讓泰米艾爾哀傷,但在平時,泰米艾爾表現出來的更多地是遭到挫敗的憤怒,而不是這種長久不逝的毫無生氣。勞倫斯擔心真正的理由遠不是他們在龍的問題上的意見不一。可能是更加深切的失望。
他嘗試著向泰米艾爾講述一些緩慢的政治進程。多年以來,威爾伯福斯一直致力於採取實際行動,而另外一個人則把事情推向議會,他們現在仍然如何地費盡周折地向目標推進。但他明白,自己提供地這些可憐的安慰不如一個例子有用:如此緩慢的、有計劃的進程從來不會滿足泰米艾爾渴望進步的精神,即便如此。當他們還致力於自己的職責時,他們沒有時間去追求政治。
但他突然日益感覺到,不知何故,他必須去發現某種希望。因為他非常確信戰爭應該放在首位,他不能對這一職責置之不理,他無法忍受泰米艾爾如此消沉下去。
奧地利地鄉村一片綠色,到處都是金黃的稻穀,現在是收穫的季節了。羊群肥壯,悠閒自在,至少泰米艾爾用爪子抓到它們時是這種感覺。他們沒有看到其他的龍。也沒有碰到什麼挑戰。他們穿過薩克森。平穩地向北又飛行了兩天,仍然沒有任何部隊的跡象。直到最後。他們穿過厄爾士山脈最後一段山脊上的最後一片起伏的丘陵,到達德累斯頓城鎮外時,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營地,有七萬多人,在旁邊的山谷中,有大約兩打的龍趴在那裡休息。
勞倫斯有點延誤地發出命令,展開旗子。警報發出後,隊員們開始拿起槍,爬到他們地龍上。不過,對方一看到英國旗子,勞倫斯他們就受到了完全不同地接待。泰米艾爾揮動翅膀,在臨時營地上迅速清理出來的一個地方著陸。
「讓隊員繼續留在上面,」勞倫斯告訴格蘭比,「我希望我們不需要待太久,今天我們還要再飛一百英里。」他搖擺著從鞍具上滑到地面,精心地用法語編著自己地解釋和咨詢的問題。
「嗯,真是一段該死的時光,」一聲清脆的英語傳了過來,「現在,你們其餘的人在哪裡?」
勞倫斯轉過身去,茫然而吃驚,一個英國軍官正悶悶不樂地站在他面前,在腿上搓著穀物。在同樣的環境下,即使是遇到一個皮卡迪利大街上的魚販,他幾乎也不會比現在更吃驚。「上帝,我們也動員起來了嗎?」他問道,「請原諒,」他有點恍惚地收回思緒,補充道,「威廉姆※#8226;勞倫斯上校,泰米艾爾的騎士,很樂意為您效勞,先生。」
「噢,理查德※#8226;桑戴克團長,聯絡軍官,」團長回答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一直在這裡等你。」
「先生,」勞倫斯更加迷茫地說,「我想你誤把我當作另外一支隊伍了,你不可能正在等我們。我們從中國來,取道伊斯坦布爾,我接到的最近的命令已經過去幾個月了。」
「什麼?」現在輪到桑戴克吃驚了,他的沮喪又加重了,「你是告訴我你們單獨來的?」
「就像你看到的,」勞倫斯說,「我們只是停下來詢問安全的通道,我們正要去蘇格蘭,空軍有緊急的任務。」
「嗯,比軍團當前進行的該死的戰爭還緊急的任務,我倒是很想知道!」桑戴克說。
「在我看來,先生,」勞倫斯生氣地說,「我想知道什麼場合能夠證明我的服役是正當的。」
「場合!」桑戴克大叫道,「波拿巴的軍隊就在地平線上,你問我是什麼場合!我正在等待應該兩個月前到達這裡的二十條龍,那就是該死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