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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66章 文 / 玉笙涼

    第六十五章

    「湛墨青,想好了沒有?你選哪個?」

    ……

    湛墨青抿嘴不語。

    鍾敘敘的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火:「把女人當做東西來選,你們真是渣!」

    意大利男人臉色一變,正要發作時,曾曄盈緩緩發聲:「Cino,你想怎麼樣?」

    她已經自己站穩,只是蒼白的臉色配上削瘦的身材,看上去有些病態的孱弱,眼中映著水光。

    叫做Cino的意大利男人魅惑一笑,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聲線從容:「親愛的,我這是在給你逃脫的機會。只不過麼——」他瞇了瞇深黑的眼睛:「你走了,湛夫人就得留下來。你不是經常對我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麼?」

    鍾敘敘一陣頭昏,禽獸她見過,但是這麼光明大膽渣到極致的禽獸她還真沒見過,她伸出手指:「你……」真TM不要臉。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曾曄盈恍惚一笑,襯著屋外的大好春光,憔悴的臉上居然有種堅定的神情,閃現出動人心魄的光彩:「你讓他們走。」

    「小盈。」湛墨青雙眉蹙成緊聚的山峰:「……今天我可以帶你走。」

    「不必!」曾曄盈聲音響亮地拒絕,隨即轉臉對他溫柔一笑:「墨青,我很感激你,真的。給你帶來的麻煩真是抱歉,我祝你和鍾小姐,不,是湛夫人白頭偕老。」

    她又看向鍾敘敘:「湛夫人,墨青很愛你,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我祝你們幸福。」

    「小盈……」湛墨青遲疑地叫她的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的神色。

    曾曄盈猛然轉過頭,閉上眼。

    這個眼神叫她羞憤欲死,她不要他的同情和憐憫,死也不要。

    熏風陣陣,夾雜著草木的香氣從大開的落地窗襲入,庭院中一株大樹亭亭如蓋,上面有黃鸝在聲聲鳴叫。

    「你不是逼他,你是在逼我。」曾曄盈輕輕道。

    意大利男人眼中閃過精光。

    「如果你要逼死我,也行。」曾曄盈慢慢地揚起手臂,手掌中一枚銀光閃閃的刀刺傷了在場人的雙眼。

    她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喉嚨。

    鍾敘敘不由得一聲驚呼。

    「不要做傻事!」湛墨青急急阻止:「我今天可以帶你走,我保證!」

    「可是我不想走!今天你可以帶我走,明天呢?後天呢?你能不顧家庭不顧你妻子護我一輩子?」曾曄盈慘淡一笑,聲音微啞:「你有你的生活,我本就不該打攪你,之前是我不好,對不起。」

    「呵呵——」意大利男人輕笑起來,手指在曾曄盈肩膀上彈鋼琴似的點了點,曾曄盈只覺得肩上一陣發麻,寒意衝上頭腦:「你這是威脅我?」

    「不是威脅你。」她撇過頭不看他,任由皮膚上的小戰慄滋生:「你逼我的,你到底讓不讓他們走?」

    「讓,當然讓,只是你確定不後悔?」

    「不後悔。」

    意大利男人神情自得嘴角含笑,居然慢慢踱步到一旁的酒櫃,打開櫃子拿出一瓶紅酒:「不後悔就好,否則我怎麼忍心?不過真遺憾,我本來還打算請老朋友喝杯酒。」

    「好。不過我要同湛夫人說幾句話,你給我個方便。」曾曄盈手裡的刀還沒有放下,人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

    意大利男人拎著酒的手停頓了一刻,臉上笑意漸濃:「寶貝的話,我怎麼能不答應?」

    二樓臥室。

    曾曄盈帶著鍾敘敘進入的這房間不是主臥,倒像是兒童的臥房,牆壁刷成了淺淺的藍綠色,牆面上有一幅稚趣的畫,一隻憨態可掬的小熊貓在扭身子,十分可愛。

    「這應該是我侄兒的房間,只不過他現在已經不住這兒了。」曾曄盈笑笑,走到兒童床邊上坐下,伸手撫摩著床邊的一張塗鴉,鍾敘敘定睛看過去,上面是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拉著一個小孩,沒有女人。

    她正疑惑間,曾曄盈緩緩道:「這個故事有點長,鍾小姐你要耐心聽我說。」

    「哦對不起!」曾曄盈帶著歉意:「我叫你鍾小姐習慣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鍾敘敘帶著滿心的問題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十年前,我和墨青一起在英國留學,Cino是我們的師兄,想必你也知道了,他有黑道背景,只是那時我們都不知情,只是看他很神秘。」

    「我與墨青從前是情侶,我猜你也早就知道,在十年前,我家裡出了一場變故,我們就分開了。」曾曄盈仰頭看著天花板,聲音十分平靜。

    鍾敘敘轉頭看她:「因為你的父親?」

    「你知道了?」曾曄盈漂亮的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鍾敘敘聳聳肩:「知道一點。」

    「當年我的父親因為走私被抓,逮捕他的人就是湛墨青的二叔。」曾曄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啊?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鍾敘敘呆了呆。

    「我父親鋃鐺入獄,我得知了消息非常焦急,就跑去拜託湛墨青幫忙走關係。其實走私這種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因為我父親當時走私的東西並不多,數額算不上十分巨大大,我以為還是有希望的,可是誰知道左等右等,等來的卻是我父親被判死刑的通知。」曾曄盈的語氣沒有波瀾,但是鍾敘敘用小腳趾也能想到她當年的心情。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曾曄盈雖然問了她,但是並沒有等她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因為他們從我父親走私的貨物中搜出了毒品,很多很多的毒品,販毒,罪無可恕。」

    「後來呢?」鍾敘敘問,她可是知道曾曄盈的父親現在混得風生水起。

    「後來Cino幫了我,他替我父親找了一個替死鬼,聲稱是那人把毒品偷偷放到我父親的貨物裡面,而我父親並不知情,這個大罪一減,就只剩走私的罪行,我父親最後被判了三年徒刑。再加上其它的疏通,一年之後就被放了出來。」

    鍾敘敘若有所思:「你和湛墨青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分的手?」任何一個女人,看到一個男人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不可能不動心。

    「是,也不全是。」曾曄盈的笑容此刻看起來有些勉強:「最初的時候我苦苦哀求他救我的父親,他沒有答應。我的母親死得早,父親是我唯一的親人,得知他被捕,我內心的無助與焦灼你可想而知,但是墨青他沒有幫我。」

    「他出身於軍人世家,可謂根正苗紅,最看不慣的就是這類犯罪,何況親手抓捕我父親,搜出毒品的是他二叔,他們家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所以我只好失望而歸。」

    其實曾曄盈不知道的是,當年湛墨青並沒有袖手旁觀。

    只是他實在無能為力。

    找替罪羊這種事,他是死活做不出來的。

    但是他也因為這件事與家裡人鬧翻,差點讓湛老爺子動用家規,在他多方奔走後,得到的結果是——救人,不可能,除了死緩和保外就醫,沒門!

    人人都有自己的無奈。

    ……

    鍾敘敘睜大了眼睛。

    「幸好Cino幫了我,」曾曄盈又笑笑:「但是他的條件就是,要我做他情人。」

    「不是女朋友不是妻子,而是情人。情人的意思,就是見不得光的女人。」

    「要不要喝一杯?」某人輕搖手中的高腳酒杯,裡面暗紅色的液體晃了晃。

    「不必。」另一位面無表情。

    樓下兩位男人此刻並肩坐在沙發上,只是氣氛難免尷尬。

    「多年不見,你的性情怎麼還這樣死板?」Cino不以為杵,勾勾嘴角坐下。

    「我不明白,你對小盈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湛墨青放鬆地躺在沙發上,盡量忽略胃部的不適:「我一直以為你很愛她。」

    「愛,她是我的寶貝,我當然愛她。」Cino一仰頭把紅酒飲盡。

    「愛?那你為什麼不對她好一點?」湛墨青的唇角飛快掠過一絲嘲諷。

    Cino把空空的紅酒杯舉到眼前,瞇起一隻眼睛答非所問:「從杯子裡看過去,世界是變形的。」

    湛墨青目光搖爍,語氣薄涼:「哦?我以為這是常識。」

    「常識應該是,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真實的東西。」Cino默默盯住酒杯:「就像你們常說的,眼見不一定為實。」

    ……

    許久,湛墨青隨意伸伸腿:「給我來一杯。」

    「呵呵,有覺悟!面對著這麼好的酒不喝,簡直就是浪費。」Cino拿過桌上另一隻杯子,緩緩注入紅酒:「對了,有句話我一直想說,你的妻子很可愛。」

    湛墨青臉上的線條漸漸柔和:「嗯。」

    「還有,派人打傷你不是我的意思,那個傢伙我處置過他了。」

    「……是麼。」

    Cino攤攤手:「還是這麼惜字如金,好吧,乾杯。」

    「乾杯。」

    作者有話要說:哈,誰說女配一定是惡毒的壞銀?小涼我偏不這麼設定!咩哈哈!

    還有啊,誰說湛湛和小曾是主角敘敘才是配角?小涼表示,本文不是苦情劇,女主唯一不動搖!

    再來,補上昨天的請假條,幫朋友錄歌去了,所以沒碼成字,嗚嗚

    還有再遞上明天的請假條,因為要學車……沒法了,大家一定要淡定……

    我想想,除了爬走飄走還有什麼瀟灑一點的走法呢?

    嗯,俺駕雲飛走!

    第六十六章

    「情人的意思,就是見不得光的女人。」

    「Cino的組織,要求成員必須是純正血統的意裔,如果他與我結婚,首先便是我得不到認同;其次,我們的後代處境必定尷尬萬分。」曾曄盈喟然一歎,輕輕起身,走到窗前背對著鍾敘敘:「黑手黨,你應該聽說過的。」

    鍾敘敘心中百轉千回,她點頭:「聽說過。

    曾曄盈默然不語。

    她想起與Cino相處的初期,他還沒有結婚,儘管她並不十分情願,還是很感激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盡力地想要取悅他。

    有一年夏天,Cino神秘地說要帶著她去東南亞一個好地方度假,她懵懵然隨行。

    一路行程十分隱秘,轉了好幾次機,從私人飛機轉到直升飛機,最後還要坐上大軍綠色越野車在山間奔波好幾個鐘頭,旅途實在太累,儘管車裡十分顛簸,她還是昏昏欲睡。

    等到最終到達目的地,她迷迷濛濛從車上下來,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一大片絢爛華美花海呈現在眼前,在金黃的晚霞中閃爍著奪目的光彩,如夢如幻,如詩如醉。花朵顏色不一,粉的可愛,紫的動人,黃的鮮艷,藍的亮麗……其間還有許多圓圓的小果,上面長著絨絨的細毛,十分可愛。

    花田間散散落落有一些穿著長裙膚色黝黑的婦女,佝僂著腰拿著小刀在小果上輕輕一割,立即就有乳白的汁液淌落下來,她們便忙不迭地用手上的容器接住。

    「你知道這是什麼?」Cino把唇貼在她耳邊輕輕地問。

    她茫然搖搖頭.

    「這是傳說中的『魔鬼之花『,罌粟。」

    緊接著,視線裡面出現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當地人。

    她才恍然,原來他此行是與與一位大毒梟談生意,他們眼前是一個極大的罌粟種植園。

    ……

    那是她第一次與罪惡離得如此之近。

    可怕的是晚上。

    大毒梟專門為他們舉辦一個聚會。

    這是一個個子不高但是身材很碩實的中年人,臉上有一撮小鬍子,皮膚油量,頭髮如同春草一樣蓬勃,嘴唇厚實眼神冷冽,見到曾曄盈的時候,臉上的神情輕薄而放蕩。

    聚會在當地一個類似於夜總會的地方,有不少東南亞的舞女在為他們助興,這些舞女談不上嬌艷,但是十分性感火辣別有一番風味。

    這是曾曄盈從來沒有見過的另一個世界。她緊張,害怕,甚至還有一點噁心。

    聚會進行到一半,有位風情萬種的少女來為他們邊跳舞邊斟酒,眉目之間挑逗意味很濃。可是不知為何,正在她要為毒梟斟酒的時候,突然被長長的裙子絆了一下,於是合身朝著大毒梟撲去,手上的酒結結實實從毒梟頭頂潑下!

    後面的事情一片混亂,曾曄盈記得的是,毒梟狠狠打了少女一巴掌,隨後拿出槍要斃了她,少女哀哀地跪在地上求情,不知毒梟身後的人附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毒梟把槍收了回去,對著下面的人笑著說了一句什麼,所有的男人都歡呼起來。

    曾曄盈心一沉,正疑惑間,已經有一個長相粗獷的大漢走上前來,刷地一聲撕碎了少女的衣服,竟然當場強,暴起少女來!

    周圍的男人紅了眼在旁邊起哄,而不遠處在搖曳著舞蹈的女人們居然熟視無睹,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Cino摀住了她的眼睛。

    但是她聽得到也猜得到,第一個男人發洩完畢,緊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少女起初還在拚命掙扎慘叫,後來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化作了針尖上的一滴水,消失無垠。

    那個晚上,她一直在顫抖,回到酒店嘔了大半小時,膽汁都吐光。

    她記得當時她低低求Cino救救那個少女,但是Cino搖搖頭不做聲。

    那是別人的地盤。

    她還記得,那晚月光很亮,窗外是東南亞連綿的起伏的群山,好像一隻隻靜默的野獸,她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青春年少時,她在學校漂亮的櫻花樹下面,仰頭看見那個臉龐冷峻但是眼神清亮的少年,溫柔地把花瓣從她的身上拂去的情景。

    她躲在衛生間角落裡淚如泉湧。

    這才叫做,年少單純,再也回不去。

    第二天清晨,毒梟帶著他們參觀部分種植區,她看到已經死去的少女被人拖到山裡,而幾個男人正要把她丟到山谷中去,其中有昨晚第一個凌虐她的粗獷男人。

    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

    Cino在她耳邊輕輕歎——

    曾曄盈沒有想到少女的遭遇會在自己身上重演。

    第十年。

    她與Cino相處第十年。憑心而論,Cino是一個好情人,對她的確不錯。就這樣吧,她想。

    可是命運偏偏與她開了一個驚悚的玩笑。

    Cino有一個妻子.

    在認識她之前,兩人就訂了婚。

    她做了他的情人兩年後,他與那個女孩結婚。

    曾曄盈依稀見過她一面,唯一的映像是,很高傲的一個女人。

    「Cino有一個妻子。」曾曄盈站在窗前,微風吹得她的頭髮有點亂,她伸手理了理,鍾敘敘看到她光,裸的手腕上上深深的傷痕。

    「妻子對情人應該採取什麼態度呢?鍾小姐,你可以想像得出。」

    「去年年底,Cino飛去美國處理事情,我一個人待在意大利。」

    「他的妻子找上門來,想要殺我。」

    那個午後挺冷,她午睡過後不想起床,就賴在臥室裡面躺著看書,突然聽見一聲槍響,她大叫一聲從床上爬起來,已經有人推開臥房的門進來了。

    Cino的妻子抱著雙手站在門口,一支冰冷的槍口對準了她。

    「她本想殺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於是,」曾曄盈吞了吞口水,很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被強,暴了。」

    鍾敘敘看著她的身影,她凌亂的長髮,她削瘦的肩膀,還有她□光潔的小腿……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動了動嘴唇沒有語言。

    「幸好那個女人並不是特別惡趣味,所以我只受了一次苦,旁邊也沒有人圍觀。」曾曄盈的嗓音有點沙啞,帶著顫抖,但是她的語氣卻帶著一種輕鬆的自嘲。

    「也正因為這樣,才拖延了一點時間,Cino的手下聽到風聲趕過來救了我。」她又笑笑:「不得不說意大利男人對待女人真是紳士,當時我想,死也要死得稍微有點尊嚴。於是我懇求他讓我沐浴更衣,他居然答應了。所以我被救出來的時候,誰也看不出來前一刻鐘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長舒了一口氣打電話向Cino報告說,我毫髮無傷。」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湛墨青。」

    「可是大年二十九,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引起了滑胎大出血。當時只有潘雯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給墨青打了電話。」

    「如果不是墨青,我想我也許就死了。」

    「其實死了也好,死了也就解脫了。」聲音漸漸低下去。

    鍾敘敘渾身一個激靈。

    「曾小姐……」

    「所以你不要怪墨青,無論是給人當小三還是懷孕,對一個女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是我求他不要告訴別人。」儘管他就是我最不想告訴的人。

    「我也沒想到,這輩子會當了兩次小三。」曾曄盈回過頭來,衝著鍾敘敘微笑。莫名地,鍾敘敘覺得她的笑十分地飄渺。

    「與Cino是我情非得已,但是破壞了你和墨青之間的感情,是我的錯。」

    「墨青對我只是愧疚和同情,他以為,如果不是他的二叔,我就不會做Cino的情人,如果他當初能幫助我,我也不會到今天的地步,所以他想盡辦法要彌補我,如果我的出現造成你們婚姻出現裂痕,鍾小姐,我要向你說聲對不起。」曾曄盈眼中波光瀲灩,直直對視上鍾敘敘的眼睛,透出一股真誠。

    鍾敘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把頭撇開:「曾小姐……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墨青是真的愛你。」曾曄盈嘴唇微抿,眼裡有晶瑩的液體在滾動:「你也不必對我說對不起。」

    她低下頭動了動腳,淺藍色的裙擺微微蕩了蕩:「我剛回來的時候,還真的想過與墨青破鏡重圓。」

    「我曾經找過很多借口找他出來,把他留到很晚,可是不管多晚,他一定要趕回家。」曾曄盈伸手摸摸臉龐:「我是個壞人,所以老天才要懲罰我。」

    她記得有個晚上,她故意喝了很多酒,後來湛墨青送她回了酒店,在醉眼朦朧的時候,他幫她脫掉鞋子和外衣,她那時真以為他心裡還有自己,主動吻了他。

    但是湛墨青只是很冷靜地推開她,說,小盈,你喝醉了。然後動作輕柔地幫她蓋上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他的眼神清澈無波,她在裡面看不到一點兒矛盾和猶豫。

    她瞬間酒醒。

    十年不見,他的心中已經悄悄駐進了別人的身影,他們之間那一頁,早已翻過。

    他對她依舊溫柔,依舊無微不至,但已經不是出於愛,她應該知道。

    「墨青為什麼在你們蜜月的時候選擇去意大利,我還真的不清楚,似乎是Cino邀請他過去的,但是鍾小姐,你相信我,墨青是真的愛你,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是真心。」他絕對不是為了與Cino爭奪我,儘管我曾經自作多情地這麼以為。

    「我該說的都說了,鍾小姐,祝你和墨青幸福,再見。」曾曄盈站在鍾敘敘面前,眼睛閃爍如星辰,長髮飄揚,臉龐白淨,美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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