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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沙塵暴來了(4) 文 / 許開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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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世幫扯上嗓子罵了一圈,六個村支書乖乖地帶上群眾到渠裡挑沙去了,回來的路上,王樹林不安地說:"老朱,你這個罵法,真讓人受不了,謝大鬍子年齡比你我都大,你罵得他抬不起頭來,他兒媳婦在院子裡直拿娃娃出氣哩,你沒看見?"

    "不罵,不罵他能聽你的?樹林,往後你那性子得改改,對付這些爺,面情太軟不行,他不尿你。還有,罵人要會罵,就說謝大鬍子,你要是避過人罵,罵死他也嘿嘿地笑,不接你的招,就得當著他兒媳婦面罵。"

    "行,我服你了,這方面我不行,我是真罵不出來。"王樹林訕笑著道。

    "你那兩招,對付有素質的人行,對付這些爺,軟了。樹林啊,往後當了書記,首先得學會罵人,不會罵人,鄉上這碗飯,你吃不久長。"朱世幫語重心長地說。

    王樹林好不感動,剛到胡楊鄉時,他對朱世幫的工作方法很不理解,甚至有過牴觸,覺得一下隊就喝神斷鬼,罵得雞飛狗上牆,不像個有素質的鄉領導。久了,才發現,這招靈,很靈,那些村幹部,彷彿就吃他這套,越罵越順頭,越罵跑得越快。他想過這個問題,也悟出了些道理,暗暗地,也嘗試著罵過幾次。可不頂用,同樣的話,朱世幫罵出來,不但親切,而且容不得你還嘴,更容不得你在行動上遲緩或是牴觸。他罵了,卻是另番樣子,不但人家一點不怕,反而當著他的面,能笑得前仰後翻,笑完,還怪聲怪氣逗他:"王鄉長,你這是罵人哩還是給人撓癢癢呢?不過癮,一點不過癮。比起朱大炮,差遠了。"

    就說今天罵一棵樹的謝大鬍子,朱世幫進門就喝:"老謝,別人尥蹶子,那是勁大,牙口輕,你跟著尥,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歲?"謝大鬍子剛應了一聲,朱世幫立刻就接上茬,"我說你還有理了,你個老不正經的,剛把兒媳婦娶進門,就想不幹正事了?不干行,今兒個我給你批,但往後你敢賭博,賭一次我讓人抓你一次,抓進去就罰你五千。"

    "我哪賭過麼,我哪賭過麼?"一聽朱世幫揭短,謝大鬍子立刻急了,生怕朱世幫當著兒媳婦的面,把他那些丟人事全給說出來。

    "沒賭過?上次王三寡婦家,誰拉的場子?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是怕你丟不起這人,才沒讓派出所抓。還有,上次喝醉酒跟楊七打架的事,鄉上還給你記著帳呢。你老小伙子敢撂挑子,我老帳新帳跟你一道算,看你狠還是我狠。"

    一提楊七,謝大鬍子更急了,村上早就傳閒話,說他跟楊七老婆有一腿,每次喝酒都想把楊七放醉,然後沾人家老婆的便宜。謝大鬍子哪吃得消這些,當著兒媳婦的面,這不是把他往死裡羞麼?當下就表態:"你少嚼幾句,我干還不行麼,我撂挑子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為了我就給王書記出難題?你個老鬼,心裡想的啥當我不知?說,是不是又嫌工錢少了,想讓王書記給你加錢?我可把醜話說前頭,我干時咋樣,樹林干還是咋樣,你要敢帶頭起哄,小心我把你的老底子揭穿。"

    謝大鬍子臉一陣赤白,其實他撂挑子,真是想給王樹林來個下馬威,藉機也想讓鄉上再加幾個補貼,至少一個月能給他管一兩頓酒。哪知這點陰謀還是讓朱世幫給識破了,當下紅了臉道:"你說的話,誰個敢不從?這胡楊鄉的風,都讓你調成一手貨了,你說刮就刮,你說停它就得停,我們這些跑堂的,哪個跟你拗勁兒?"

    "少拿米湯灌我,去,抓隻雞,幾天沒見肉,饞了。"

    謝大鬍子一聽他要吃雞,樂得屁顛屁顛的,跑雞窩裡抓雞去了。王樹林偷睨了一眼朱世幫,低聲問:"真要吃啊?"

    "吃!咋個不吃?不吃便宜他了,害得我大老遠跑來,這半天的工錢,得跟他要。"

    於是就吃雞,謝大鬍子嚷著要喝酒,朱世幫道:"酒先留著,等把這輪水澆完,我喝死你個老不正經的。"

    就這樣,把人家罵了,吃了,還讓人家服服帖帖,領著群眾去幹活了。這種工作方法,也只有他朱世幫才有!

    王樹林本還想就這次調整,跟朱世幫說些什麼,畢竟,讓他取代一個自己尊重的人,心裡實在難受。一看朱世幫這副勁兒,知道說也是白說,弄不好,又要招罵。算了,反正縣上也不敢虧待他,這胡楊鄉,也不能讓他再蹲了,再蹲,怕是把他的前程真就給蹲沒了。這麼想著,就試探性地說:"有啥想法,你先跟林縣長談談,林縣這個人,我看像個幹事的。"

    "幹你的工作,少談論領導!"朱世幫丟下這句話,腳步急急地朝前面走了,前面一夥人站在渠沿上,不挑沙,指指劃劃說著什麼。等趕過去,才知是村民們在議論公安抓人的事,說是陳喜娃把啥都攬了,說人是他一個人打的,要殺要剮,衝他來。大家都說陳喜娃有種。

    朱世幫想阻止,又一想,啥也沒說,掉頭走開了。

    王樹林打後面追上來,心虛地說:"這事得找關係說說啊,不能讓喜娃一個人把黑鍋背了。"

    朱世幫仍然沒有吭聲。

    林雅雯本打算要多待幾天,村支書的事雖是解決了,但能不能按時把水灌到地裡,還很難說。她想多轉幾個村,挨個看看,心裡也踏實點。沙塵暴後,全縣的農業形勢一下緊起來,如果春水不能灌足,莊稼就很難成活,"豐收"兩個字,也就無從談起,做為一縣之長,農業豐收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事。這天她的步子剛邁進一棵樹村,還沒來得及跟謝大鬍子說話,電話就響了起來,強光景說:"林縣,市委宣傳部來人了,商量宣傳治沙的事。"

    "讓秦風陪不就行了,材料都是現成的,該怎麼宣傳就怎麼宣傳。"林雅雯說。

    "宋部長說市上有新想法,要跟你交換意見。"

    "老宋親自來了?"林雅雯驚訝地問。強光景在那頭剛一"嗯",林雅雯就怪起來:"你怎麼做工作的,老宋來了,咋不早說清楚?"

    合上電話,林雅雯將春灌的事匆匆做了安排,再三叮囑王樹林,眼下是特殊時期,一定要鄉上的幹部拿出點緊迫感來,幫農民把春灌的事落實好,絕不能旱掉一棵苗。王樹林說:"林縣你就放心,我會盡力的。"

    "不是盡力,是要百分之百完成任務。遇到困難,多跟世幫商量,他那兒辦法多,你要多向他討主意。"

    王樹林點頭,並表示一定把工作做好,林雅雯這才轉身上車,匆匆往縣城趕。

    老宋叫宋漢文,市裡的一大筆桿子,目前是市委宣傳部第一副部長,還兼著《河西日報》總編輯。此人做事認真負責,有很好的敬業精神,這些年河西市的對外宣傳,他功不可沒。林雅雯跟他是在黨校學習班上認識的,到沙湖縣後,跟老宋的接觸多起來,總體印象是,這人值得深交,也值得尊重。司馬古風也再三叮囑她,要多跟老宋溝通,多找他出主意。

    "此人正直,有良好的素養,而且深諳官場規則,在他身上,有很多優點值得你學習。"司馬古風語重心長地說。

    回到縣城,林雅雯沒顧上回政府,直接就往賓館去。宋漢文一行三人已被安排在騰格裡大酒店,這是一民營企業家修建的星級飯店,設施一流,裝修豪華,在沙湖縣,這裡的條件算是最好。

    見了面,宋漢文笑著說:"你總是風塵僕僕,下鄉下出癮來了。"

    林雅雯說:"誰愛下鄉?事情一撥一撥的,不下去能解決?"兩人客套幾句,宋漢文向林雅雯介紹了同來的兩位,一位是《河西日報》新聞部主任胡蘭笑,一位是市委宣傳部的銀科長,兩位在河西市,都算是響噹噹的人物。打過招呼,林雅雯客氣道:"三位屈尊到沙湖,慢待了,不到之處,請多諒解。"

    一聽她也學會了這種客套話,宋漢文笑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林縣長向來是出污泥而不染的,怎麼也跟凡夫俗子一樣,變得肉麻起來?"

    "不肉麻沒辦法,肉麻了人家還嫌不熱情呢,不肉麻,怕是我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沒人來了。"

    說笑幾句,宋漢文言歸正傳,談起這次來的目的。

    南湖血鬥事件後,河西市委對此高度重視,關於流管處與胡楊鄉農民的深層次矛盾,市委已召開專題會議進行研究,並就流管處改革引發的一系列問題,以專項報告向省委做了匯報。眼下,除了陳喜娃幾個按正常的司法程序進行調查外,南湖事件的處理,暫時停了下來,等候省委做進一步批示。

    市委這樣做,多少也透出對流管處的不滿,特別是流管處連續毀林,製造不安定因素,弄得市委很被動。宋漢文明確說,市委眼下是站在縣上這邊的,但畢竟流管處是省級單位,加上別的因素,市委也不敢把態度表得太強硬。"你就理解點吧,市委也有市委的難處。"宋漢文說。

    林雅雯當然理解,宋漢文說的那些因素,除了站在洪光大後面的那個人,還能是啥?

    其實林雅雯明白,市上縣上對馮廳長的怕,並不僅僅是因為他要當副省長這個傳聞,關鍵,馮的後面,還有更強硬的力量。要不然,馮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

    林雅雯也是到縣上後才明白,有些力量,看似不存在,但它卻時時刻刻壓迫著你,威逼著你,讓你不得不對自己的行動三思。你要是輕率地邁出去一步,就有可能踩上雷區。

    而在官場,這樣的雷區真是太多,有時你幾乎寸步難行。

    林雅雯深深歎了一口氣,表示對宋漢文一番話的理解。宋漢文見她面色沉重,勸道:"你也別把事情想那麼壞,任何矛盾,要想解決都得有個過程,凡事哪有一蹴而就的,這點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樣吧,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把眼下的宣傳工作做好。"

    宣傳工作,是市委針對流域提出的新要求,"121"事件加上南湖血鬥,使得沙湖縣和河西市的形象一落千丈,媒體從各種角度報道,指責遠大於同情,批評聲鋪天蓋地,巨大的輿論壓力面前,市委決定從正面宣傳做起,一方面從整體上造勢,另一方面,市委要求將沙湖縣治沙英雄陳家聲的典型事跡再做深挖,一定要把這個典型樹起來,讓典型說話,讓正面宣傳佔領陣地。

    "市委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充分考慮了你的意見,你寫給孫濤書記的信,孫濤書記很重視,常委們傳閱後,批轉到了宣傳部。部裡認為,你提的意見很好,很切實際,我們在陳家聲的宣傳上,是缺少力度,也缺少高度。這次來,就是想跟縣上一道,把陳家聲同志的典型事跡重新整理一番,力求做到全面、客觀、真實,而且要有代表性。"宋漢文說。

    林雅雯說了聲"謝謝"。給市委孫濤書記寫信,還是在南湖血鬥發生前,強光景將陳家聲的材料整理好後,她曾想帶上材料去找孫濤書記,後來一想,這樣是不是太過唐突?正好司馬古風打來電話,跟她聊起下一步的打算,她將心中的疑惑還有猶豫說了,司馬古風給她出主意,何不寫封信給老孫,寫信比當面匯報更能談得深,也好把你的意思充分表達出來。她這才伏案疾書,寫了足足一萬字。信送到孫濤書記手裡後,一直沒有音信,她還以為孫濤書記沒顧上看呢。

    關於治沙英雄陳家聲,縣上以前宣傳過,市上也宣傳過,市縣兩級都給他發了獎,都將他命名為治沙英雄。可這些,遠不夠。林雅雯總感覺,以前的宣傳過於走形式,過於簡單化,表層化,沒觸及到核心問題。陳家聲等八老漢,憑啥能一輩子堅守在沙窩裡,一輩子守著沙漠,守著那一大片林子?不只是記者們簡單描述的那樣,說他們對沙漠有感情不假,說他們對植樹有感情也不假,但根本的,是他們能切身體會到沙漠的殘暴,能體會到沙進人退的那種殘酷。沙漠裡活命,不容易啊。他們對樹,對綠色,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一份感情……

    幾個人簡單議了一陣,便到了晚飯時間,林雅雯正在考慮晚飯怎麼安排,秦風帶著幾個人從鄉下趕來,說是要給宋部長一行接風。林雅雯笑著說:"好啊,今天這機會就讓給你,我還正愁沒人埋單呢。不過你得弄幾瓶好酒,幫宋部長過過酒癮。"

    秦風一聽縣長髮了話,立馬喜得,當下就提議去大漠汗宮吃羊排,說吃了羊排喝酒才過癮。一行人正要出門,飯店老闆沙湖縣最大的民營企業家王生發走了進來,一看林雅雯也在,臉上堆出一大塊笑,說哪能讓縣長請客,今兒這東,說啥也得讓他做。

    林雅雯便再次做個順水人情,將這頓酒宴的埋單權交給了王生發。

    喝酒中間,發生了一點不愉快。林雅雯並不知道秦風是個不勝酒力的人,以前只聽說他能喝,愛喝,老跟一幫搞文字的喝酒,誰知……

    一開始,秦風還搶著給她代酒,說不能把縣長喝醉,要醉也是他先醉,林雅雯也就讓他代了。喝了不到兩瓶,別人都還沒感覺,秦風倒給先暈暈乎乎了。等發現他說話不大對勁,就有點遲了。秦風拉著宋漢文的手,左一聲宋老師右一聲宋老師,非要跟宋漢文訴訴師徒之情。林雅雯並不清楚秦風跟宋漢文還有這層關係,聽了好一陣,才明白,秦風所說的師徒之情,也就是早年他學著寫新聞稿時,拜過宋漢文。當時宋漢文是《河西日報》的編輯部主任,手裡握有審稿大權,下面各縣的通訊員要想上稿,拜他為師是必然的。林雅雯見秦風面紅耳赤,說話高一句低一句,知道他喝多了,正要示意宣傳部兩位幹事,將他攙扶出去,秦風突然摟住宋漢文脖子,喊了聲宋老師,就眼淚汪汪訴起苦來。

    這一個舉動,直把林雅雯驚得,傻了眼地望住秦風。他怎麼能失態到這程度啊?秦風卻渾然不覺,他完全進入了妄想狀態,或者到了自己所謂的境界,一邊抹著淚一邊說,自己這些年多麼辛苦,多麼不容易,侍候了縣長侍候書記,到頭來,還是摘不了頭上這個副字。"虧啊,宋老師,你現在是大紅人,座上客,學生呢,屁一個!"說著,他抓起酒杯,又灌了一杯。

    宣傳部兩位幹事大眼瞪小眼,既不敢阻攔秦風也不敢看林雅雯,坐在邊上直犯楚。宋漢文臉上雖是掛著笑,但明顯,對秦風的失態很為不滿。林雅雯喊了幾聲秦部長,秦風居然沒聽見,還在一口一個老師叫著,說自己為啥不能扶正,不就是林縣長對他有成見?今天一定要宋老師當面跟林縣長說說,他秦風到底配不配當個部長?

    "把他給我請出去!"林雅雯猛地放下茶杯,沖邊上犯楚的兩位幹事喝道。兩位幹事一聽縣長髮了火,這才一人一條胳膊夾著秦風往外走。秦風居然不走,猛地甩開兩位幹事:"我還要喝,我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喝個痛快啊。"說完,一頭栽在了飯桌上。

    愉快的氣氛一掃而光。林雅雯抱歉地望了眼宋漢文,宋漢文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忙說:"不要緊,文人都這樣子,喝點酒,性情就出來了。"

    "可他是宣傳部副部長!"林雅雯恨鐵不成鋼地道。

    "算了算了,別為這點小事發火,讓他先休息一會,我們接著熱鬧。"宋漢文忙替林雅雯打圓場。林雅雯哪還有心境再喝,本來她是想借酒活躍一下氣氛,也讓自己放鬆一下,這些日子真是太緊張,她的內分泌都要失調了,哪知……

    兩位幹事弄走秦風後,王生發才走進來,他這天是好幾處應酬,隔壁包房裡,縣財政局接待客人,另一間包房,城建局長請客,還有一桌,是縣委一位副書記陪省總工會的領導。哪一桌不應酬也說不過去。他瞅了一眼,不見秦風,笑呵呵說:"秦部長呢,剛才不是還要跟我划拳麼?"

    "他去國務院了!"林雅雯沒好氣地甩給王生發一句。王生發眨了眨眼,宋漢文笑著解釋:"小秦貪了幾杯,先回去了。"王生發一聽,知道秦風定是闖了禍。秦風的酒性他知道,此人真是見酒必沾,沾酒必醉,醉酒必要出洋相。看來,今天這洋相,沒出到地方上。大約他也覺得自己在這裡作陪會招人不高興,藉故去看秦風,溜了出來。

    重新剩下林雅雯跟市委宣傳部的三位同志後,林雅雯長歎一聲,跟宋漢文道:"你都看見了,這就是我現在的處境。"

    宋漢文略一思索,道:"雅雯你別那麼悲觀,不就醉了酒說了幾句過頭話麼,看把你深刻的,幹嘛要上綱上線。"

    林雅雯苦笑一聲:"我的宋大部長,他這哪是醉話,分明是借酒發牢騷,在你面前故意出我醜。他當部長,我是反對過,祁書記找我私下交換意見,我也沒同意。就這樣子,宣傳部長他能勝任?"

    "不談他,不談他,典型的文人惡習,這人我瞭解,不用你多說,他的情況我都清楚。"宋漢文是真不想提這個秦風,他今天來,還有另一個目的,受司馬古風之托,給林雅雯鼓鼓勁。司馬古風聞知沙湖縣一連串的惡性事件後,很是不安,生怕林雅雯頂不住壓力,喪失掉信心,要他無論如何找林雅雯談談。還有,司馬古風向他透露,上面可能要讓祁茂林退二線,沙湖一把手的人選,孫濤書記是傾向林雅雯的,也向司馬古風透露過這意思,難題在於,省上好像對林雅雯不是太滿意,也有一種意見,想把她調回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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