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神奇銀幣國(2) 文 / 顧工 顧鄉

    人們還想接著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那股出奇的誘人的香味越來越強烈，以至於讓他們的肚裡翻江倒海、口裡唾液橫流起來，他們的嘴巴不再敢張開，只顧著把唾液一個勁兒地往肚裡咽，然後聽肚子咕嚕嚕地響。幸運兒想起母羚羊的話，看著這些銀幣國的人一個個鐵灰的臉色，知道他們是太餓了，她想起她和倒霉蛋背在口袋裡的芝麻烙餅來，可是這麼多人，該給他們怎麼分呢？

    正在這時，嗚嗚嗚，響起了奇怪的喇叭聲，人們頓時有秩序地站到馬路兩邊，有人嚥著唾液說了句：「國王出巡了！」幸運兒看見兩隻銀幣鑄成的長喇叭，伸在銀幣蓋成的高大宮殿牆外，吹了兩下，銀幣打製的宮殿大門便轟轟隆隆張開，一輛銀幣鑄就的敞篷車開出，上面直直地站著個披銀盔戴銀甲的人，幸運兒想，這必就是銀幣國的國王了。

    國王很快就來到了幸運兒、倒霉蛋跟前，他板著銀灰的面孔，盡量鄭重地說：「聽說你們是從有吃有喝的國家來的，還帶著好聞的味道，並且一定還帶著好吃……」國王一說到「吃」，忽然就說不下去了，口水差點兒流到盔甲上。

    幸運兒趕緊回答：「是的，尊敬的陛下，我們這裡還有六塊芝麻烙餅！」

    「嗚哇！」人群一片騷動，嚥口水聲和流口水聲驚天動地，倒霉蛋簡直以為發生了地震。他想那也不能跑，得先想好怎麼裝走銀幣……

    國王努力把口水嚥下去，保持住國王的尊嚴。他問幸運兒怎麼才能買下這些芝麻烙餅。他非常滿意自己成功地說出了「芝麻烙餅」幾個字，並且沒有讓唾液流出來。

    幸運兒很禮貌地說：「尊敬的陛下，我希望能用這些餅，換一些你們的龍鳳草。」

    沒想到這一說竟說得所有人都沒了聲音。國王問身邊的內政大臣說：「我們還有這種草嗎？」

    內政大臣回答道：「以前有很多，現在只在陛下的御花園裡的植物保護園裡有六棵了。」

    國王想了想，對幸運兒說：「能把你們的……」國王打算只簡略地說一個「餅」字來代替說「芝麻烙餅」，但是發覺仍然很困難，於是他跳過說這個字，直接說下去：「拿出來看看嗎？」

    幸運兒懂了國王的意思，立即把六塊芝麻烙餅全都拿了出來。所有發不出光的眼睛，頓時都銀光閃閃！國王緊緊地咬住牙關，閉住嘴；全體人都學習國王，有的人咬斷了牙齒，還把血也咽進肚子；只是孩子們不夠爭氣，他們想衝上去咬烙餅，被大人死死捉住，便哇哇大叫大哭起來。

    國王控制住自己，對幸運兒說，同意把六棵龍鳳草都給她；又叫統計部長計算一下，如何分配這六個不可思議的美味和美麗的烙餅。

    統計部長是個意志超級堅強的人。他十分鎮定又嚴肅地計算了餅上一共有多少芝麻，和可以分解成多少麵包渣，然後他向全體人民宣佈道：「托國王盛恩，每一個銀幣國的國民，將都可以分得，三粒芝麻，和，六個麵包渣！國民們，享受一輩子只可能享受一次的幸福吧！」

    「萬歲！」人們不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任憑鼻涕、眼淚、唾沫流成一片。

    國王叫內政部長去取龍鳳草。倒霉蛋這時猛然醒悟到，這是真正的發財好機會，決不可以放過去，他一定要搬走所有的銀幣！於是他大聲對國王說：「除了龍鳳草，我還要所有的銀幣！」

    人們的歡呼聲忽然間變成了一片噓噓聲，誰都擔心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這個倒霉蛋說錯了，怎麼可能有人想要那麼沒用的銀幣呢？國王立即答應，他想，這不就跟來給他的國家打掃垃圾一樣嗎？

    倒霉蛋十分高興，又說：「借給我一架飛機，讓我運銀幣好嗎？」

    聰明的外貿部長一下有了主意，就說，可以，倒霉蛋可以用飛機把銀幣運走，再把好吃的運來，再運銀幣走，再運吃的來，直到把銀幣全運光。倒霉蛋一聽，真是喜出望外，當然連連答應。他想，我就不斷地給他們烙餅，然後所有的銀幣就都運給我了！我可再不會讓銀幣掉進沙土了，我每天都可以拿銀幣買好多好多的巧克力了！

    幸運兒拿到了龍鳳草，想著母羚羊，就要趕緊走。倒霉蛋就讓幸運兒先走，他說他要把一飛機銀幣直接開回到家裡去。

    幸運兒很快就又回到了母羚羊身邊，母羚羊吃了龍鳳草，一切就都好了起來。

    這時天上轟轟隆隆，搖搖晃晃地開過一架飛機來，幸運兒正想著這是倒霉蛋在運銀幣，飛機就翻了幾個跟頭，然後直衝著地面就摔了下來，跟著一個爆炸，炸出了好大一片銀幣雨。等一切沉寂下來，倒霉蛋慢慢地鑽出沙土堆，他看見幸運兒和母羚羊就忍不住大哭起來，他說他把飛機上裝滿了銀幣，連他的座位底下和靠背後面都給塞得滿滿的。教他開飛機的銀幣國飛行員說，裝這麼滿飛機是要掉下來的，可是他實在捨不得取下哪怕一塊銀幣來，再加上他也沒聽清飛機到底怎麼開，並且這個飛機大概本來就質量不好，所以，飛機剛一開起來，就又搖又晃……現在他再也不能去銀幣國了，因為銀幣國只有這一架飛機，一定要他賠的。

    幸運兒看倒霉蛋摔得胳膊、腿都不能動了，就讓他咬了兩口龍鳳草。

    母羚羊願意看看幸運兒、倒霉蛋住的地方，就和他們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