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技驚四座(1) 文 / 蕭玄武
不久以後秦慕白取來了藥酒與酒具等,自然是秦叔寶親自為皇帝把盞。那酒剛倒出來,李世民就驚咦了一聲:「叔寶,這是什麼酒泡製的藥酒,剛一出壺就滿室溢香啊!」
「陛下何不嘗之?」秦叔寶微笑著,還賣起了關子。
李世民甚為好奇的拿起杯盞,先湊到鼻間細細的嗅聞,笑道:「看來是朕孤陋寡聞了,居然聞不出這是什麼酒?也罷,嘗過就知道了。」
說罷,就啜了一口。
既然是天子,自然見識不凡,李世民一手品酒的技術非比尋常。那酒水方才入口,李世民捲起舌頭細細品味,驀然睜大了眼睛臉也有些泛紅了,看似想要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礙於體統只好頗有些狼狽的將酒水強吞下去。
「咳、咳!」李世民連連咳嗽,「好烈的酒!烈!烈!」
一連說了三個「烈」,嚇壞了座下的李恪:「父皇,您沒事吧!」
秦叔寶倒是淡定不忙,撫著長鬚還呵呵的笑了:「陛下,此酒如何?」
李世民連連擺手,長吸幾口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放聲哈哈的大笑:「好酒!朕生平從未喝過此等勁烈的好酒!這要是早個十幾二十年,陣前衝殺時喝上一杯,定然渾身熱血沸騰,全然無懼殺人如麻,哈哈!」
「陛下果然不輸當年的英雄豪氣!」秦叔寶也哈哈的大笑。兩個在戰場並肩浴血過的男人,彷彿就回到了當年一樣。
「此等烈酒,誰還敢說豪飲一鬥?叔寶,你我的酒量在眾人當中一向都算是頂尖的了,但這種酒只需喝下半壺估計也要翻倒在地快告訴朕,這是什麼酒?如此奇特!」李世民煞感興趣的看著秦叔寶,問道。
秦叔寶呵呵一笑,抬手指向秦慕白:「陛下還是問犬子吧,這酒是他弄來的。」
「嗯?」李世民異訝的挑了一下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秦慕白,說道,「秦三郎,你這酒從何而來?」
秦慕白心中一亮,心忖看來父親有意讓我在皇帝面前出個彩……這樣的事情,顯然是可遇不可求。
於是,秦慕白不慌不忙的拱手拜道:「小人不敢欺瞞陛下。此酒的製作方式在我大唐絕無僅有,是小人偶然之間得一修道有成的世外高人所授的密法釀製的。」
「有這等事情?」李世民略顯驚訝濃眉輕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是得道高人的秘法,如此說來倒是道家仙酒了?既然是聞所未聞的仙酒,又出自於你們秦府上,朕就賜此酒名為……秦仙酒!叔寶啊,別嫌朕嘴饞,今日喝個痛快了,朕還要帶些回宮和嬪妃們慢慢品嚐,你不會小氣吧?哈哈!」
秦叔寶笑道:「陛下,如此一來微臣家裡的這村醪苦酒豈不是還成了御酒?呵呵!微臣哪敢小氣,就奉送半壇給陛下吧剩下的半壇,可是犬子拿來孝敬微臣治那風濕寒腿的,可不能一下全給了陛下吧?哈哈!」
「你這秦老二,還當真跟朕小氣上了!」李世民爽朗的大笑,轉頭對秦慕白道,「秦三郎,你不是會制這酒麼?朕給你一道御旨,以後每次給你父親泡酒的時候順便給朕也泡上一壇,朕願以重金相購。」
「小人遵旨。能為陛下效勞,乃是小人的榮幸。」秦慕白拱手微笑,心忖李世民這皇帝還算厚道而且懂得尊重「知識產權」,沒有強令我告訴他制酒的方法。
既然他喜歡,我以後挑個機會主動獻上,說不定就是一條圖出身的路子呢?就算不能以此飛黃騰達,把皇帝當成活廣告來使一使,那也是商機無限財源滾滾。
既然是機會,就沒有放過的理由!
今日這秦府之中就如同家宴一般,君臣同室對座同飲。秦慕白不時在想,李世民對待臣子如同親人的傳聞,看來並非是虛妄的美化。
「看來朕今天真是來對了,不虛此行啊!」李世民心情大好的笑道,「來來,秦三郎你也不必拘禮了,就坐到恪兒身邊與他把盞,共享這秦仙美酒!」
「有酒無肉不成宴。」秦叔寶將手一拍,「來人,擺宴!」
「叔寶,朕知你一向不喜聲色,但有酒有肉若無曲樂,也不成宴,朕卻是好這一口。」說罷,李世民搖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說道,「至從皇后仙逝後,朕倒是有些日子沒有如此放鬆和痛快過了。你不介意給朕獻上一點音樂,讓朕盡一回興吧?」
「既然是陛下有旨,微臣安敢不遵?但微臣的確是沒有家養的曲伎優伶。」秦叔寶自然知道李世民的愛好,笑道,「來人,速去西市……」
「慢著。」李世民神秘的呵呵一笑打斷秦叔寶的話,說道,「叔寶你自家府上就有個絕頂的樂師,還到外面請什麼人?」
坐在下座的秦慕白心中一動:皇帝這話什麼意思?彷彿有點衝著我來啊!
秦叔寶卻是愕然,眨著眼睛尋思了片刻,茫然的搖頭:「陛下這話,微臣就不懂了。微臣一家老小包括僕人丫環,就沒半個精通音律的。」
「所以朕說,你這當爹的當真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李世民神秘的呵呵一笑,「父飲宴,子相侍,獻曲藝,作旋舞。既是人倫之樂又合孝悌之道。」說罷,他將手指向秦慕白:「秦三郎,你還等什麼?」
秦慕白心中略驚:奇怪,皇帝怎麼突然演這一出了?
秦叔寶更加驚訝:「陛下何出此言?亮兒自幼不曉音律不習舞蹈,還是讓微臣派人去請曲伎優伶來吧!」
「不用不用!」李世民連連擺手,呵呵直笑的看著秦慕白。
秦慕白只好站了起來拱手而道:「不知陛下,要小人演奏哪樣樂器?」
李世民呵呵的笑,饒有興味的說道:「當然是琵琶。」
秦慕白心中一動:怪哉!皇帝怎麼會知道我會彈琵琶,難道他聽昭陵的人說過,或者是親自去昭陵時聽到了?
再一聯想到那一紙莫名其妙的調令,秦慕白心中斷定:很有可能!
「亮兒……你這,會彈琵琶麼?」秦叔寶有些忐忑的問道。雖然皇帝禮賢下士寬大仁懷,但欺君之罪也不是那麼好扛的。
「父親放心。」秦慕白倒是坦然,起身微然一笑拱手道,「既然陛下有旨,那小人只好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