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御駕親臨(2) 文 / 蕭玄武
這個李恪,沒有想像中皇族子弟特有的大架子和盛氣凌人的姿態,反而有點臨家兄弟的平易近人。相處之下,給人的感覺還算不錯。
「喂,改日有時間,帶著霜兒到我府上來小聚一回?」李恪低聲笑道,「我雖是被謫貶回京的,但也沒忘帶了一些上好的特產茶葉回來。霜兒一向最喜歡喝茶吃點心,定會高興。」
「你怎麼不問問我最喜歡什麼?無好處,不辦事。」秦慕白笑道。
「你嘛……」李恪眉梢輕揚戲謔的壞笑,「安排兩個漂亮的姑娘洗澡給你看,中間拉上一席薄薄的乳紗。於朦朧處賞春色,人生一大享受啊!怎麼樣?」
秦慕白鬱悶的苦笑搖了搖頭無語以對。看來那段自己都記不太清楚的光輝事跡,已是如此的深入人心。
二人天南地北海七胡八的聊得正起勁,一名府中下僕慌忙跑來拜道:「殿下恕罪小人失禮了……三少爺,老爺讓你速去前府,整裝迎駕。」
「迎駕?」秦慕白和李恪同時驚疑一聲。
「是!」下僕快語說道,「皇帝陛下御駕親臨,已到府上,指名道姓要見三少爺!」
「什麼,真是皇帝來了?」秦慕白和李恪一起吃了一驚,面面相覷。
「殿下,你是否迴避一下?」秦慕白說道。
「我光明正大的來探望恩師,何須躲藏羞於見人?」李恪濃眉微擰擺了擺手,「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迎駕。」
二人放下弓箭整理好衣裝,來到前堂。
前院門口已有兩排御林軍衛士擺開架式,威勢赫然。前堂大廳裡,正位主座居然是兩個人對席而坐。其中一人自然是秦叔寶。
另一人秦慕白不太認得,只見他的五官與李恪有幾分相似,一身黑紗頭金白錦衣,玉帶履靴雲紋繡袍,雖是常見的官宦人家裝扮,舉手投足間卻透出雍榮貴氣和無限威儀。
相比之下,平常不怒而威的一家之主秦叔寶,此刻也收神斂息舉止略顯拘謹,連坐姿也不似當初那樣的大馬金刀捨我其誰了。
「看這架式,想必這位陌生人就是貞觀大唐的皇帝李世民了吧?早就聽聞李世民待臣子親如家人,與歷朝歷代的皇帝都不相同。現在他居然與我父親對席的平起平坐,看來的確是個禮賢下士的人。」秦慕白心中暗忖時,李恪已然走了過去,一抖前袍正拜於地:「兒臣拜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李恪禮成,秦慕白也過去見了禮。
李世民賜二人免了禮,面無表情卻不無威嚴的看著李恪說道:「恪兒,你不在府裡反省自躬,緣何跑到秦府來滋擾?」
李恪拱手立於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俯首恭聲回道:「父皇容稟。兒臣自知罪孽深重無時不在痛心反省。今日特意前來拜訪一下翼國公,只是略進師徒孝道聽蒙教誨。翼國公與兒臣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早年曾教習過兒臣箭術,因此……」
「唔,尊師重道,不算你做錯。翼國公德行高尚,也的確是有許多值得你虛心學習的地方。」李世民擺了擺手,「既然來了,就與朕一起做一回客吧。這秦府的酒,可不是那麼好討喝的。」
「呵呵,陛下乃是天下之主,何來『做客』之說,這莫非是在取笑微臣小氣吝嗇麼?」秦叔寶呵呵的笑道,「陛下來得好不巧,近日微臣得了一壇可治風疾寒腿的藥酒,異常濃香前所未見。今日斗膽,可拿來獻與陛下一飲。」
「哈哈,以叔寶的見識還能如此誇讚的好酒,定然不差,那我們父子今日可要飽個口福了。」李世民輕鬆自如的笑道,「開國立邦行軍打仗數十年,誰沒有一點風寒濕骨,朕今日可要討個大便宜了。」
「陛下這是說哪裡話?微臣可要把醜話說到前頭:陛下在宮中喝慣了天下瑰珍宮廷御釀,可別讓微臣府中的村醪苦酒壞了胃口。」秦叔寶笑道,「亮兒,還不去取酒?」
「是。」秦慕白拱手應了一聲,出去取酒。心中不禁笑道:老爹還真是有意思,要拿我泡的藥酒在皇帝面前來顯擺。
待秦慕白走後,李世民撫著頜下的些許黑鬚呵呵笑道:「虎父無犬子。叔寶,你家這三郎,可是個難得的人才啊!」
「陛下何出此言?」秦叔寶不禁有些驚疑,「犬子亮兒,從小就性情頑劣不聽教化,只有疏懶紈褲之名為人詬病,微臣一直深以為恥恨鐵不成鋼。」
「哈哈,這就是你這個當爹的不是了,居然這麼不瞭解自己的兒子。」李世民爽朗的笑道,「實話跟你說了吧,朕今日來你府上有兩個意圖。一來當然是探望你的病情把盞敘舊;第二麼,就是專為你家這三郎而來!」
「什麼?」秦叔寶不禁有些聳然動容,正色道,「陛下,可是這不肖逆子在外面犯了什麼過錯?若是如此不勞陛下開口,微臣頃刻之間將他立斃於掌下!」
「叔寶你這是幹什麼?」李世民表情不變依舊笑呵呵的,還伸過手在秦叔寶的肩膀上拍了拍,「放輕鬆我的秦二哥。咱們血裡來火裡去同生共死數十年,上殿為君臣,下殿是兄弟。你的兒子,莫不是朕的侄兒?放心,朕絕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用不著你大義滅親。相反,朕可是來向你家這三郎拜師學藝的。」
「什麼!」秦叔寶頓時愕然,丹鳳眼睜得極大,惶惑的看著李世民,整個人彷彿都有些呆了。
立於下座的李恪也愕然吃驚的呆住了,滿頭霧水。
「哈哈,就讓朕賣個關子嘛,稍後你就知道了!恪兒,你也取座坐下,今日讓你開個眼界!」李世民心情大好的笑道。
「謝父皇。」李恪走到下座的一副坐幾邊,跪坐在了坐榻上,心中兀自驚疑不休的想道:奇了怪了,父皇居然要向秦慕白拜師學藝。學什麼?莫非是如何爬牆窺看人家大姑娘沐浴……造孽,我怎麼能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