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八章 (2) 文 / 劉誌慶
「揚子江頭，淮河之濱，任我們縱橫的馳騁」。鍾國楚引吭高歌，N4A的臂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眉宇間顯示出一股戰鬥豪情，這位老資格的革命家，一九二八年就冒著生命危險，參加了農會組織，一九三零年八月便成為中共黨員，並參加了在福州汀州舉行的共青團第一次代表大會，見過毛澤東、朱德同志，在閩西三年游擊戰爭時，率部接連在龍巖的溪口、梅村、永安縣的小陶地區，打了幾個漂亮仗。抗戰後，任三團政治處主任，在粟裕、羅忠毅指揮下，參加了水陽、官陡門之戰，後任新四軍副團長，率部在金陵城與敵血戰，前不久指揮四十六團參加黃金山戰鬥，負傷作戰，三戰三捷，現在和團長黃玉庭一道率部在塘馬整訓，為建設正規化黨軍嘔心瀝血，不久他將奉旅部之命西進溧水，展開戰略攻勢。
「深入敵後，百戰百勝，洶湧著殺敵的呼聲」。王直的心海也隨著歌聲節律時起時伏，目光堅定沉著，充滿了必勝的信念，這位年僅二十五歲的政治部組織科長早已挑起了政治部全面工作的重擔，成為廖海濤的得力助手，他的英俊瀟灑的外表下，那一顆火熱的心贏得了同志們的愛戴，從上杭才溪鄉「紅小鬼」，到瑞金城下獨立第十師的政治宣傳隊的組長，從轉戰永定金豐到句容赤山之戰，從率隊與敵血戰到為部隊建設從事組織建設工作，無不留下光輝的印記，他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微笑，目視如此矯健的戰士，耳聽如此雄壯的歌聲，抗日的前景光明一片。
「要英勇衝鋒，殲滅敵寇，要大聲吶喊，喚起人民」。樂時鳴每當唱起這支新四軍軍歌都會緊緊地握緊拳頭，今天面對如此雄壯的場面，那份壯懷激烈之情自不必說，這位知識分子出身的軍中秀才，在一九四零年一月的教導九隊學習完畢，服從分配，毅然奔赴前線，來到江南指揮部，從事副官處人事工作。十六旅成立後任管理科科長，為了抗戰，他既要從事自己的本職工作，又要發揮自己特長從事宣傳工作，他既是羅忠毅的重要助手，又是廖海濤的得力幫手。火線劇社的成立，他在廖海濤領導下，把劇團搞得有聲有色，這種形象生動的宣傳方式起到了極大的鼓舞作用……現在，他戴著寬大的眼鏡，在展望著美好的未來，構思著新的工作藍圖。
「為了社會幸福，為了民族的生存，一貫堅持我們的鬥爭」。李堅真、潘吟秋、徐若冰、史毅、陸容、田文、李英、駱靜美、牟桂芳、夏希平高唱著，秋風挽起了她們的秀髮，她們嬌美的面容上顯示出一種莊嚴之色，無所畏懼的英雄氣概從她們的胸膛噴湧而出。
「八省健兒匯成一道抗日的鐵流，八省健兒匯成一道抗日的鐵流」，陳輝和幾個小戰士高唱著，陽光照在他的前額上，青春的氣息充溢於臉面，戰火的洗禮使這股青春氣息充滿了成熟的韻味，美好憧憬，神聖的信念，不屈不撓的鬥志，剎那間匯於歌聲中，充盈於會場上。
「東進，東進，我們是鐵的新四軍」。壯懷激揚的聲浪從主席台向外擴散，「東進，東進，我們是鐵的的新四軍」。寬闊的聲浪從戰士們站立的操場上向四周漫溢，「東進，東進，我們是鐵的新四軍」。整個會場的聲浪在升騰升騰，情感、意志、信念伴隨旋律，通過聲浪充塞於天地間……
「同志們，今天我們聚集一起，紀念本軍成立四週年」。在短短的三天中，廖海濤的聲音第二次在會場的上空響起，「四年抗戰，我新四軍以大無畏的精神轉戰大江南北，恢復華中大片國土，開闢創立了數個抗日根據地，任憑敵偽瘋狂進攻，********派妖氛重壓，終不能屈服我們堅強的抗日意志，在中共中央毛澤東同志的英明領導下，我們新四軍始終貫徹一致地高舉堅持抗戰、團結進步的正義大旗，以堅定的步伐，邁向輝煌勝利，今天，我們新四軍和八路軍一樣，已成為中國人民團結的模範和抗戰的中流砥柱」。
廖海濤以其濃重的福建口音，讀著手中的文稿，聲音之洪亮，話語之堅定，深深地撞擊著戰士們的心扉。「本軍四年來，取得了輝煌的戰果，首先從戰略戰役上，我們配合了正規****保衛大後方的任務，我們在敵據點交通網之間，穿插游擊，積極行動，在新四軍活動範圍內共牽制了敵人六個師團，除敵偽軍外，佔全國敵兵力的六分之一；其二，游擊區的擴大與抗日政權的建立，我軍不斷發展壯大，在我軍勝利影響下的民眾已達三千餘萬，我軍游擊隊逐步在一百七十餘縣境，已經建立起抗日政權的地方將達九十餘縣，並且真正實行了民選，建立了縣區的參議會，建立了抗日的地方武裝……」
「我們的部隊，比過去是增長髮展了十六倍，而且初步改換了武器裝備，從戰鬥中得到鍛煉，提高了我們的戰鬥力，由小游擊隊成長為大的正規兵團……」
「自皖南事變後，我們戰果纍纍，一月至六月，我們對敵作戰三百七十二次，斃傷敵偽二萬六千九百二十八名，俘敵偽官兵九千八百四十三名，這些勝利是我新四軍全體軍人從半年苦鬥中付出了相當大的傷亡代價取得的，讓那些恬不知恥的造謠專家們胡說吧！我新四軍是否如此輩所謂『游而不擊』，有良心的正義人士自有公論，讓那些頑固派睜開眼看看我們新四軍吧。」廖海濤虎眼圓睜，揮動著右臂，面對廣大的官兵，慷慨陳詞，擲地有聲。
他拿起稿紙，掃視著全場，略作停頓後，又讀起稿件來，「同志們，我們十六旅自今年成立後，轉戰太滆、長滆、茅山地區，本旅將士同心同德，粉碎了敵偽的進攻，也粉碎了頑固派的進攻，西暘、高莊、大蒲乾等據點被拔，黃金山三戰三捷，我們基本恢復了皖南事變前茅山根據地的局面，現在在塘馬整訓，迎接新的戰鬥的到來。」
戰士們席地而坐，長槍置於身旁，頭戴軍帽，小腿扎上綁帶，腰束皮帶，肩背子彈袋，精神飽滿，鬥志十足，他們黝黑的臉上顯示著樂觀、鎮定，雙眼充滿了戰鬥的渴望，目視著主席台，聆聽著廖司令的講話。
「我們根據蘇南人民的意志，實行我們武裝抗日的神聖權利，在政治上、文化上實行建設新民主主義的權利，並與千萬以上抗日人民共同執行我們這種抗戰建國的權利和義務……」他放下稿，用拳頭猛地敲擊了一下桌子，聲音提到了最高點，「我們相信，新四軍會在抗戰中繼續不斷地發展壯大，成為不可戰勝的力——量！」那「量」字的餘音在空中久久迴盪，震撼著與會者的心靈，引得掌聲一片。
「同志們，蘇德戰爭已經爆發，世界政治進入新時期，戰爭呈現新面貌，中國抗戰，是世界反法西斯陣線的一部分，我們堅信日本法西斯必將滅亡，中國抗戰必將取得勝利，我們應當努力作戰，迎接新時代的到來……」
完畢，掌聲一片，戰士們舉起鋼槍，高呼「抗戰必勝，抗戰必勝」的口號，呼喊聲猶如山呼海嘯般震盪環宇，茅山戰慄，長蕩湖搖晃，塘馬河激盪。
接著部隊進行拉歌比賽，四十六團一部與四十七團一部，四十八團一個班與四十六團、四十七團間，戰地服務團的陸容、駱靜美、洪桃及政治部組織科的徐若冰，機要科的潘吟秋，宣傳部的史毅、夏希平等人則穿插其間，雄壯的男聲和清脆的女聲交替飛響，戰士的呼喊，群眾的叫好，混雜迸發。拍掌聲，助興聲，鼓勵聲，叫好聲，隨情景迸發，笑語聲伴隨著飛揚的神情、歡樂的笑臉、勃發的喜悅、忘情的歡樂和戰爭條件下中規中矩的輕歌曼舞，相融——相合，激盪迴旋……
羅、廖備感欣慰，兩人臉上露出了從沒有過的喜悅與歡樂……
大會結束時，許彧青宣佈明日起召開全旅運動大會，羅忠毅任總指揮，廖海濤任副總指揮，隨即攝影師對著會場拍起照片來，羅、廖與十六旅的主要幹部及四縣代表和塘馬部分群眾合影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