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六篇·國家利益 (5) 文 / 胡寧
就到此吧。限於篇幅，其他的，胡寧就不描述了，因為這一戰役，成為扭轉勝敗局勢的拐點。兩個月後，劉濞逃到東甌國，本來還一直與劉濞親如兄弟的東甌同志，割下了他老人家的頭顱，獻給了大漢政府。
目的只有一個——別打我，我與大漢是朋友。
呵呵，請朋友們記住一句話，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友誼，唯有永遠的利益。
利益攸關，東甌的同志，當然就顧不得貌似的「朋友」。
楚王劉戊沒有逃，他自殺謝罪。
逃也是「犧牲」，何苦枉費苦心。
其他的叛軍殘餘，當然也很快被消滅。匈奴的同志，也在大漢王朝獻上了糧鹽美女之後，歡歡喜喜打道回府。沒了匈奴同志的支持，趙王也是自殺收場。
七國之亂，落下帷幕。
大漢王朝完勝。
真正的集權
到了這個時候，大漢王朝才走上了真正的集權之路。因為漢景帝劉啟，也乘著平叛七國之亂的勝利，順帶把分封給那些貌似可以「挺我」的同姓諸侯王的權力，收了回來。因為「挺我」的同志，一旦實力膨脹，他就要「干我」了。
呵呵，都是權力惹的禍。
權力這個東西，還真的不能亂分封。
分出去容易，一句話就可以做成。
但要收回來，那就要傷筋動骨。
這教訓，太深刻。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實力為老大，沒有實力，什麼都別談。
漢景帝徹底明白過來了。
前面就說過了，在此之前，大漢王朝中央政府，不過就是眾多諸侯國中最大的一個。漢景帝劉啟，就趁著這次偉大的勝利，對所有的諸侯國伺機打壓。對參加叛亂的諸侯同志，通通給予嚴懲；對那些曾經與劉濞、劉戊眉來眼去的諸侯同志、那些在平叛過程中坐山觀虎鬥的諸侯同志，也通通給予追查，並給予清算。
如此一來，除了楚國給予保留，另立楚王之外，其他叛亂的諸侯地界兒，劉啟同志也順手把它們改為中央直接管轄的地域。在平叛過程中，給予觀望態度的諸侯同志，也順帶按照晁錯朋友的削藩政策，削去大片土地。
即使得到保留的諸侯國，其實力也不可同日而語。因為晁錯同志的削藩政策，劉啟同學也就乘著勝利，公然地推而廣之。
到這個時候，可就沒有任何同志，敢於公然反對。
原來諸侯同志們所擁有的軍權，收歸中央政府；原來諸侯同志們享受的地方賦稅，由中央政府派駐的官員掌管；原來各諸侯同志們所擁有的「治民權」，不好意思，也由中央政府收回；俸祿四百石以上的官員的任免，全由中央政府掌管；各諸侯國負責行政事務的丞相，也改由中央政府直接委派。從此之後，各諸侯國治下的人民、土地，也通通掌握在大漢中央政府手中。
一個晁錯倒下了，千萬個晁錯站了起來。
當然，還是為各諸侯同志保留了一定的特權：可以收取少量的租稅，維持基本生活。
當然，他們的這個基本生活，與普通老百姓比較，肯定就是豪華奢侈的生活。
也就是說，諸侯同志們，你們當富翁，中央領導還是熱烈歡迎的。
至此，中央政府正式確立了對諸侯國的絕對優勢地位。
到這個時候，以漢景帝為首的中央政府，才可以自豪地告訴大家：真正擁有了絕對的集權。
到這個時候，一個統一的中央集權的大漢帝國，才算真正建立起來。
非常遺憾的是，晁錯同志在這個過程中，不得不成為了西漢政府中央集權的殉道者。
讓我們記住他吧，他是位好同志。
所謂國家的利益，歸納起來，不過就是兩個方面的事情：第一，領土完整；第二，繁榮昌盛。國家的任何政策、法令和手段，其實都是圍繞這兩個方面運轉的。
當大漢王朝真正成為統一的中央集權政府的時候，它其實就具備了抗擊匈奴入侵的底氣。
這倒不是經濟強悍之後腰桿兒硬了，而是因為各諸侯國的勢力被削弱，各自小集團的利益，已經無法與國家利益相抗衡，心和勁都可以朝著同一個方向使了。
當心和勁都可以朝著同一個方向使的時候，我們其實就明白了漢景帝瞄準了什麼？
從劉邦開始，大漢王朝對待匈奴的政策，其實就是屈辱的政策。用美女加糧食換和平，這無論對什麼樣的政府來說，都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也是非常難堪的事情。
漢景帝想要改變過來。
他能改變嗎？
請朋友們耐心一點兒，跟著胡寧，一步一步慢慢瞭解。
三個女人一台戲
三個女人一台戲，顯然是一句貶義詞。它的意思就是，女人在一起，就會唧唧喳喳，東家長西家短，人生的如意和隱含的失意，也就這在唧唧喳喳之間，傳得滿世界都是，並以此滿足一種無法言喻的陰暗心理。
同理，表面的春風與暗地的較勁，也在這相互往來之時，如同戲台上的表演一般，展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女人多的地方，人們就會說：三個女人一台戲。
在我中華洋洋灑灑上下五千年的人文歷史中，後宮這個地方，是非從來就沒有斷過，沒有硝煙，卻永遠都有戰爭。
因為，這個地方，是女人扎堆的地方。
漢景帝的後宮，自然也不會例外。因為他除了有一大堆女人之外，他還有媽媽，那位權謀心計無人能敵的竇太后；更有甚者，他還有奶奶——漢文帝極盡孝心的那個恭儉謹良的薄太皇太后。
我的天啊，他的後宮又是怎樣的一台戲呢？
無可厚非的是，皇帝只有一個。非常不幸的是，漢景帝之後，准皇帝卻有一大推。因為他的女人太多，生下的兒子，當然也不少。但是，能夠接替他老人家皇位的，顯然只有一個。那麼，誰是那個幸運的孩子呢？
這當然就是這一台戲的焦點。
誰的兒子，可以在這一場博弈之中，脫穎而出，成為下一任皇帝，誰就可以成為最有權勢的女人。
哇，弄到後面，原來大家真正追逐的，其實還是權力。
權力這個東西，不僅僅對男人有誘惑，對女人依然有誘惑。而且，同樣的是，通通都是不可抑制的巨大誘惑。
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誘惑下，止步不前。
兒子，其實已經成為這一群追逐權力的女人們，不可或缺的砝碼。
那個時候，有一個叫王娡的女子，走進了當時還是太子的劉啟的宮中。
如果按照封建理學的說法，王娡是沒有資格進宮的，因為她當時根本就是有夫之婦，而且，早就生育一女。王妹妹非常幸運的是，漢代的那個時候，理學根本就沒有形成，甚至，連儒學都還沒有得到「獨尊」。因為，我中華民族提出「獨尊儒術」的同志，正是這王妹妹生下的兒子。
在王妹妹進宮的時候，劉啟其實已經擁有了五位女人。當然，這五位女人是擁有了名分的女人，其中有四位女人已經先後為漢景帝育有兒子。再加上之後的王兒姁生育的孩子，漢景帝已經是十個兒子的父親了。
唯一沒有生下孩子的，恰恰就是這一堆女人之中居於正主地位的薄皇后。
從姓氏上看，我們多少就可以明白，這位薄皇后，多半就與那位薄太皇太后有點兒關聯。是的，她是薄太皇太后的親侄女。我們不知，薄太皇太后是否受呂後控制劉氏子弟做法的影響？當然，也不知道是否薄皇后的相貌，的確讓人不敢恭維，影響觀瞻？或者，根本就是無法使漢景帝提起男人的興致？
總之，還是血氣方剛的漢景帝，就是不到抑或很少到薄皇后的房間裡睡覺。
這使得薄皇后非常鬱悶，因為她的肚子無法膨脹起來。
當然，還有另一個可能，薄皇后自身的生育機能有問題。究竟是哪一種原因，兩千多年過去了，我們肯定沒法仔細論證。總之，她沒有為漢景帝生下一男半女。
這就注定了她的悲劇。
因為，在漢景帝繼位不久，薄太皇太后就到閻王爺衙門裡，打牌聊天去了。薄皇后也就無可奈何地失去了靠山。在那個沒有靠山的後宮中，在那個「母以子貴」的時代裡，既失去靠山又沒有孩子的薄皇后，很快就變成了孤家寡人。
她的致命一環，就是沒有兒子。
那個時候，漢景帝最喜歡的女人，是栗姬。
這位栗姐姐是否傾國傾城，同樣我們依然無法考證，但栗姬的肚子非常爭氣，卻是不爭的事實，因為她如同下豬崽兒一般，接二連三地為漢景帝生育了三個兒子。
據說，當時還是太子的劉啟，就曾經多次在與栗姬酣暢淋漓的嬉戲之後，信誓旦旦：等自己當上皇帝之後，一定立栗姐姐的兒子劉榮為太子。
俗話說得好，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話。
因為，劉啟在說這話的時候，王娡還沒有進宮。
很不幸，王娡進宮了，而且，很得漢景帝喜愛。同樣我們仍然無法考證，這位王妹妹是否就有沉魚落雁之貌，但她的相貌包括性情，多半很對漢景帝胃口。道理非常簡單，因為漢景帝總在她的房間裡流連忘返。
據說，當時還是太子的劉啟，一見這位妹妹，就愛不釋手，幾乎天天「幸」她。
是否就是醉生夢死，我們當然不會知道，那個時候受科技限制，攝像技術也沒有開發出來，自不會瞭解他們在房間的情形。
只是，據史料記載，漢景帝喜歡這位王妹妹，多半是不爭的事實。不過，王妹妹的生育機能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她也接二連三地為漢景帝生下了三個女兒。
這同樣也是一件鬱悶的事情。
因為，母以子貴。
她恰恰沒有。有的，通通都是女兒。
在古代那個時候，沒有兒子的母親，一點兒也不「貴」。
不過，對王娡來說，應該是老天開眼，就在老皇上漢文帝掛掉的那一年，她懷上了第四胎。
她的這一胎，會是兒子嗎？答案是肯定的。
隨著兒子的落地，王妹妹也開始「貴」起來了。
王娡生下這個兒子的時候，漢景帝已經登基。也就是說，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有機會成為大漢王朝的下一任主人。
別高興得太早，他的上面還有十個哥哥，他們都有機會成為太子。按照周公同志定下的規矩，唯有正房長子，才能被立為太子。但是，漢景帝的情況特殊，當時的正房薄同學，沒有孩子。也就是說，在他的兒子堆裡，有很大一部分孩子都有機會成為正房長子。
因為不遠的將來，漢景帝的正房薄皇后就變成了「廢後」。那麼，其他的妻妾就有頂缺的機會。花落誰家，我們現在肯定不知道，因為這個時候，薄太皇太后還活著。
薄太皇太后活著的時候，漢景帝是沒有膽量把薄皇后變成「廢後」的。
那麼，在薄皇后被廢之後，這太子之位就能夠飛躍前面的十位皇兄，直接落在王娡生下的這個兒子頭上嗎？
我們拭目以待。
神豬投胎
按說，已經是十個兒子、N多個女兒的漢景帝，不會因為又添加了一個兒子而激動不已。該激動的勁，早就過了。但是，讓人無法理解的是，當漢景帝聽說王娡生了兒子的時候，他居然興奮得手舞足蹈。
他已經有成堆的兒子了，煩都煩死了，還用得著如此誇張嗎？
其實，他誇張的，不是因為添加了一個兒子，他誇張的是，老天爺為他送來了一頭神豬。因為他頭天夜裡，做了一個夢。這夢，居然栩栩如生，如同真實出現的一般。在他的夢境中，一隻活靈活現紅色的豬從天而降，直接就降落在他的宮中。
正在驚疑之間，王妹妹就生了，而且，的確就是一個胖乎乎的兒子。
這豈不是天蓬元帥下凡？
朋友們肯定知道天蓬元帥，《西遊記》中，那個長鼻子大耳朵的豬八戒，其真身，就是天蓬元帥。那個時候，《西遊記》還沒有寫出來，我們當然不知道，王娡生下的這個兒子，是否真是天蓬元帥下凡？因為的確沒有專家的論證。
但他是神豬投胎，卻不可爭議地，白紙黑字，記載於史冊。
高興吧？
順著漢景帝的高興，王妹妹當然就要為最高領導助助興，因為她在懷上這頭神豬的過程中，也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一輪紅日正在從西山隕落，而且，不偏不倚，正好就落入自己的懷中。
呵呵，神人啊，她那肚子，居然也是浩大無邊，竟然就裝下了太陽！
在古代的時候，這王妹妹的那個忘乎所以的想像功能，就超級發達。
呵呵，老天爺都嘻嘻笑，這恐怕是王妹妹籠絡領導的神經超級靈敏吧？
漢景帝一高興，隨口就賜予這位剛剛出生的兒子，一個美妙的名字——彘。
劉彘。
前面我們就說過了，彘，就是豬。
劉彘，就是他們老劉家的一頭神豬。
事實上，我倒不認為這頭「神豬」與漢景帝的夢境，有什麼必然的關聯。到今天，在我們廣袤的農村地界兒裡，都還留存著為孩子，特別是男孩子取「賤」名的習慣。在古代的時候，由於醫學科技不夠發達，孩子，特別是男孩子的夭折狀況讓人觸目驚心。
取一個「賤」名，好養。
所以，在我們農村的地界兒，狗蛋、狗崽、狗娃、傻根、傻妞……比比皆是。其目的，就是一個美好的願望，希望孩子可以健康成長。
如此，漢景帝為自己的兒子取名劉彘，其實與廣大人民群眾的願望，沒有多少區別，就是一個美好的願望。但是，總有那麼一些個御用文人，把一個父親的美好願望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