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文 / 馬裡奧·普佐
科裡正在制定最後計劃來免去郭魯尼伏特的職務,他並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叛徒的行為,況且他也準備給曾經對大酒店做出傑出貢獻的郭魯尼伏特以最好的照顧,給他一大筆錢,還允許他保留在酒店裡的套問。到時候,郭魯尼伏特除了不再掌握實權,其餘的一切都照舊。當然,他還永遠擁有他那支「鉛筆」,仍然可以招待他的那些朋友到桑那都大酒店來賭博,因為凡是郭魯尼伏特願意為之好客地做東的善舉,都是有利可圖的。
科裡想,如果郭魯尼伏特不曾中風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準備這麼安排的。自從郭魯尼伏特中風以後,桑那都大酒店的收入就在滑坡,病魔使他再也不能迅速拿出應變的措施,不能在關鍵的時刻定出正確的決策。
然而科裡仍然對自己的這個計劃感到有點內疚,郭魯尼伏特待他情同父子,幫他登上了權力的寶座,科裡忘不了和他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的歲月——聆聽他講故事,陪他到賭場去巡視,這都是些多麼值得懷念的快樂時光。科裡為了郭魯尼伏特甚至忍痛割愛,甘願讓他首先享受卡羅的青春,那個美麗的「查理-布朗」。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他極想知道查理-布朗現在人在何處,為什麼她會和奧薩諾私奔。他回憶起自己如何碰上了她。
科裡一直都很喜歡陪郭魯尼伏特到賭場巡視。郭魯尼伏特通常都是在子夜時分和朋友或某位女郎共進晚餐後再下樓到賭場去巡視他的王國。在那裡他用那雙能夠洞察一切的眼睛尋找背叛行為的蛛絲馬跡,剔出內奸或是外面來的騙子。這些壞蛋全在企圖摧毀他的上帝——百分比。
科裡總是緊緊地跟在郭魯尼伏特的身旁,留意著他如何在賭場那厚厚的地毯上走過時吸取能量。他似乎每走一步都變得更加強壯,更加挺拔,連臉上的氣色也隨著邁出的每一步而變得更好。
有一天晚上,郭魯尼伏特在骰子檔聽見一個賭客問一個莊家現在幾點了,那個莊家看了看手錶說:「不知道,我的表停了。」
郭魯尼伏特馬上警惕起來,盯住那個莊家,看見他的手錶是個黑面的非常巨大的男裝表,上面還刻有天文鐘,郭魯尼伏特對這個莊家說:「讓我看看你的表。」
那個莊家在最初的一剎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然後伸出手臂。郭魯尼伏特握住這人的手,仔細地瞧那塊表,接著又用極其靈巧的手指把那人的手錶摘了下來,還微笑著對這位莊家說:「我拿到辦公室替你保存著,過一個小時後你可以上來取表。你也可以不取表就離開賭場。如果你上來取表,我會向你道歉,並且給你500美元。」說完,郭魯尼伏特就拿著手錶轉身走開了。
郭魯尼伏特一上到他的套間,就給科裡示範這只表是用來幹什麼的。原來它是空心的,上面有個入口的機關,可以把籌碼從那裡塞進去。郭魯尼伏特拿出放在桌上抽屜裡的小工具,輕而易舉地把這塊表打開了,裡面有一個黑色的金斑百元籌碼。
郭魯尼伏特饒有興趣地說:「不知道他只是自己使用這塊表呢還是從其他班次的工作人員那裡租來的?這個辦法倒真不錯,可是充其量也只是個小兒科,他當一次班能偷得了多少?300還是400?」郭魯尼伏特搖搖頭感歎了一句:「如果人人都只像他這麼幹,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科裡重新下到賭場,檔口的老闆告訴他那個作莊的僱員已經辭職離開了酒店。
就是在那個晚上科裡認識了查理-布朗——他轉身離開骰子檔口時看見她在輪盤賭檔碰運氣。她是一個美麗苗條的金髮少女,那張天真幼稚的臉使他疑惑她是否到了可以賭博的合法年齡。她那身華麗性感的打扮也表示出她還沒有多少生活閱歷。他因此一下子就猜出她不是來自紐約或洛杉磯,只可能是從中西部的某個城鎮來的。
科裡密切地注視著這位在輪盤賭檔碰運氣的少女,看見她過了一會兒又轉到21點賭檔,便也跟著走進檔口,站在發牌員的身後。他一眼就看出她在這個賭檔中一點都不會運用百分比的訣竅,於是就上前去和她聊起來,並指點她何時出擊,何時繼續押同一點。她因而開始贏錢了,面前的籌碼越堆越高。當科裡問她在城裡是否獨自一人時,她開心地給了他很多的鼓勵和暗示,還告訴科裡她不是一人獨居,和她住在一起的是個女伴。
科裡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印有「桑那都大酒店副總裁」的頭銜。他熱情地對她說:「如果你需要幫忙,就打個電話找我。你想不想看今晚的演出?肯不肯賞臉和我共進晚餐?」
少女說:「這實在太好了,我能否把女友一起帶來?」
科裡答應她說可以,又在名片上寫了幾個字後再交給她,還吩咐她道:「在晚餐演出前,將這個名片遞給酒店經理看。如果你還需要什麼,儘管給我打電話!」說完他就走開了。
晚餐演出後,他接到有人用傳呼機傳遞給他的信息,他一拿起電話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高興地說:「我是卡羅。」
科裡微微一笑,說:「我聽出你的聲音了,卡羅,你就是在21點賭檔的那位少女。」
「是我!我打電話是想感謝你,我們玩得痛快極了!」
「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你什麼時候到城裡來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將樂意為你效勞。如果你訂不到房間,打電話給我,我一定會為你辦妥的。」
「謝謝你!」卡羅說。她的聲音裡明顯地流露出失望。
「等等,」科裡趕緊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維加斯?」
「明天早上。」
「讓我請你和你的女友喝一杯,好嗎?我將會很高興再見到你們。」
「那太好了!」
「就這麼定了,我在21點賭檔和你們碰頭。」
卡羅的女友也是個漂亮的少女,長著一頭黑髮和一對姣好的乳房。和卡羅比起來,她的衣著打扮略顯保守一些。科裡的舉止得體,他在酒店的大廳請她們喝酒,閒聊中得知她們來自鹽湖市,還沒有工作的經歷,兩人的夢想都是當模特。
「也許我能幫你們的忙,」科裡說,「我在洛杉磯的服裝界有朋友,或許能為你們兩位找到工作。下星期三左右打電話給我,我肯定能在這裡或洛杉磯給你們安排到工作。」他們當晚就到此分了手。
第二周,卡羅給科裡打電話,他把洛杉磯一家模特代理公司的電話號碼給了她,告訴她他在該公司有個朋友,幾乎可以肯定會給她安排工作。她也告訴他自己打算再下一個週末來拉斯維加斯。科裡說:「你可以到我們的酒店來住,我為你提供免費食宿。」卡羅表示她很樂意這麼做。
那個週末一切都照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當卡羅住進來時,服務員打電話到科裡的辦公室,他吩咐給她的房間擺上鮮花和水果,然後他就打電話問她是否願意和他一起吃晚飯,她馬上愉快地接受了邀請。晚飯後他陪她在街上其他地方看演出,還到其他賭場去賭博。他向她解釋說他不能在桑那都大酒店裡賭,因為他的名字寫在酒店的營業執照上。他給了她100美元,讓她在21點和大轉盤那裡碰運氣。她興奮地尖叫著,他則密切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沒有把籌碼偷偷地塞進手提袋,看來她確實是一個誠實的姑娘。他很有把握其他賭場的經理及賭檔老闆熱情地跟他打招呼的情景已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這天晚上的夜生活結束時,已經足以讓她意識到他在維加斯是個非同小可的重要人物。回到桑那都後,他對她說:「你想見識一下副總裁的套間是個什麼樣子嗎?」
她天真地對他笑著說:「那當然了。」等他們上到他的套間後,她點頭驚歎的程度恰到好處,還十分誇張地撲倒在沙發上,顯出非常疲倦的樣子說:「啊,維加斯和鹽湖市實在太不一樣了!」
「你考慮過在這裡住下去嗎?」科裡問,「像你這麼漂亮的少女能在這裡過上神仙般的日子,我可以把所有的社會名流都介紹給你認識。」
「你真的會這樣做嗎?」卡羅問。
「肯定會的,」科裡向她打保票說,「人人都喜歡認識像你這樣的漂亮少女。」
「哪兒的話,我一點都不漂亮。」
「你當然漂亮了,這一點你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
此時的科裡已坐到了她的那張沙發上,彎下身來在她的嘴上親吻。她很甜,對科裡的撫摸毫不反抗,只顧著和他熱烈地接吻。科裡此時突然想到別弄髒了自己那昂貴的沙發套,於是對她說:「我們到臥室裡去吧!」
「好吧。」她說著就和他手拉手走進了臥室。她的身體是他所見過的最完美中的一個:純乳白色的肌膚襯上一頭濃密的金髮,真是艷麗無比。
他們瘋狂地造愛之後,她把臉貼在他的頸部,雙手摟著他,心滿意足地歎了一口氣。他們休息了一會兒,科裡默默地品嚐和估價著她的美色——不錯,她的確很美,他還得好好調教她。科裡忍不住馬上就搜腸刮肚地盤算如何調教她的方案。她實在是他所見過的最美麗的一個少女,她臉上那天真的表情再加上那苗條的身段更增加了她無與倫比的魅力。她穿著衣服時顯得窈窕,全裸的時候更讓人神魂顛倒。科裡認為她有古典美,那是一種非同一般的完美。不過,她儘管已不是處女,卻仍然經驗不足,加上對人過分輕信,就更顯得太嫩了點。想到這裡,科裡一下子有了靈感:他完全可以把這個少女當做武器,把她當做向上爬的工具!維加斯漂亮的少女多得很,但她們要麼太蠢,要麼太生硬,況且她們也缺乏忠實的品質。他將把她訓練成特別的姑娘,當然不是妓女,他也不屑於去當個拉皮條的人。他絕對不會從她那裡收取一分錢,他的目的是要讓她的夢想——所有到維加斯來賭博的少女都擁有的夢想得以成真。首先,他必須做的是愛上她,也讓她愛上他,等這一關過了以後,他們就可以談正經事了。
卡羅再也沒有回到鹽湖市去,她成了科裡的情婦。雖然她在酒店附近有套公寓,但她更經常在科裡的套間裡出入。科裡安排她去上網球課和舞蹈課,還請了桑那都最有品味的一個女子來教她如何使用化妝品及如何著裝打扮。他為她在洛杉磯找到了一份當模特的工作,同時還假裝妒忌她,如果她自作主張在洛杉磯過夜,他就會喋喋不休地盤問她是如何度過良宵的,而且經常追問她和代理公司的攝影師等男人的關係如何。
卡羅總是用親吻來阻止他的盤問,誠懇地對他說:「親愛的,除了你,我真的不可能和任何人造愛。」
據他的觀察,她對他的確真心實意。他原本可以派人監視她,可是看來不但沒這個必要,反而可能弄巧成拙,因此也就沒採取這一步措施。他讓他們之間的愛情持續了三個月,然後在一天晚上她到他的套間裡來的時候,他對她說:「郭魯尼伏特今晚聽到了壞消息,情緒低落。我曾設法請他出來和我們喝一杯,但他卻一個人悶在房間裡不肯出來。」卡羅在酒店的進進出出中不止一次見到過郭魯尼伏特,還曾在一個晚上跟科裡和他一起吃過飯。郭魯尼伏特待她既嚴肅又客氣,給卡羅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啊,他真慘!」卡羅同情地歎息道。
科裡微笑著說:「我知道每當他見到你時就感到振奮。你真美麗,你的臉蛋實在太可愛了,男人就喜歡天真無邪的臉蛋。」他說得不錯,她那張漂亮的臉上有一個小小的雀斑,兩眼的距離稍微寬了些,那頭蓬鬆的黃褐色的金髮使她更像個大娃娃,整個看起來就如同一塊引人口涎的糖。
「你看起來和電視連續劇中的那個名叫查理-布朗的小孩太相似了。」想不到科裡提到的這個名字從此以後就成了她在維加斯的代號,她本人對此也好不得意。
查裡-布朗說:「年長的男人總是很喜歡我,連我父親的一些朋友都會向我做媚眼。」
科裡說:「他們當然會這麼干啦!你自己的感覺又如何呢?」
「我不但不生氣,還有點受寵若驚呢。但是我從來也沒告訴父親,他們都是好人,總會送些禮物給我,而且也沒有什麼越軌的行為。」
「我有個主意,」科裡微笑著說,「我給郭魯尼伏特打個電話,然後你上去陪他。我在賭場還有些事要辦,只好靠你想方設法使他高興起來了。」
她陰沉地望著他,小聲地說:「好吧。」
科裡像父親般地吻了吻她,對她說:「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她依然小聲地回答道:「我明白。」
看著她那天使般的臉,科裡有短暫的一陣子覺得自己是在犯罪。
但是她對他甜甜一笑,說:「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況且我還挺喜歡他。不過你敢肯定他需要我嗎?」
科裡當即就心安理得了。「寶貝,」他說,「別擔心。你儘管上去好了,我會打電話給他的。他將在那裡恭候你的到來。你只要像平時那樣表現就行了,他絕對會喜愛你的。相信我吧!」
他打電話到郭魯尼伏特的套間,聽見郭魯尼伏特用喜悅的聲音說:「如果你能肯定她願意上來,就讓她上來吧,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科裡放下電話對卡羅說:「來吧,寶貝!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他們走進了郭魯尼伏特的套間,科裡把她稱為查裡-布朗,給他做了介紹,看得出郭魯尼伏特對這個名字也很感興趣。科裡讓大家喝酒,又和他們倆一起坐下來聊了一會兒天,然後借口必須下到賭場巡視而離開了,把卡羅留在了那裡。
當晚他沒有再見到查裡-布朗,明白她留在郭魯尼伏特那裡過夜了。第二天見到郭魯尼伏特的時候,科裡問他:「怎麼樣,她還不錯吧?」
郭魯尼伏特回答:「她很好,是個很可愛很甜美的女孩子。我試圖給她一些錢,但她拒絕接受。」
科裡說:「她畢竟還是個年輕的姑娘,對這一行還感到陌生,但在你面前的表現還可以吧?」
郭魯尼伏特說:「很好。」
「要不要我安排一下,以後你需要她的時候,讓她隨叫隨到?」
「哦,不,」郭魯尼伏特說,「她對於我來說年齡太小了。和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在一起,我總是有點不太舒服,特別是她們拒絕收錢時我就更不習慣。你能否代我在珠寶店給她買件禮物?」
科裡回到辦公室後就給查理-布朗的住所打了個電話,問她昨晚玩得痛不痛快。
「他棒極了,」查理-布朗說,「他是一位十足的紳士。」
科裡開始有點擔心,追問她:「你說他是一位十足的紳士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們什麼事都沒幹?」
「我們當然干了,」查裡-布朗會意地說,「他實在太棒了,很難想像他這麼大年紀的人精力還那麼旺盛。當他需要我的時候,我隨時都願意奉陪。」
科裡和她約好當晚一起吃飯之後,就放下電話靠在椅子上,想把這件事的頭緒理清楚。他原來指望郭魯尼伏特會迷戀上她,那麼他就可以利用她來作為反對郭魯尼伏特的武器了,但不知怎的,郭魯尼伏特似乎對他的計劃有所察覺,看來通過女色搞挎郭魯尼伏特的打算行不通。郭魯尼伏特擁有的女人實在多得數不勝數,他親眼看見她們當中的許多人腐化墮落,這使得他更加不知道美女的標準是什麼,因而再也無法真正愛上一個女人。他不迷戀女色的另一個原因是:女人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唾手可得之物。
「和婦女作對你是沒有任何百分比的,你所佔的上風永遠都不應該放棄!」這就是郭魯尼伏特的名言。
看來女色這一招對郭魯尼伏特不靈,但是城裡還有不少闊佬,查理還大有用武之地。當初,科裡認為她缺乏技巧,僅僅是個初出茅廬的雛兒,離行家裡手差得遠了,於是在過去的幾個月裡,教會了她幾手絕活,現在她的技巧比起他第一次和她幹那種事時可強多了。這次的失敗沒什麼,他只是暫時無法讓郭魯尼伏特上鉤——其實倘若他能上鉤,對大家都有好處。現在科裡準備繼續把她作為武器使用在其他的戰場,所以在此後的幾個月裡,他將逐步地「把她推出來」。
每逢週末,科裡都安排查理和那些來維加斯揮金如土的闊佬約會,並教她千萬別拿他們的錢,也別輕易就答應和他們上床,他還把這樣做的理由詳細地分析給她聽:「你接觸的全是些真正有錢的人,你要尋找的應該是某個真正愛上你的,願意在你身上花大量金錢和給你買昂貴禮物的人。要是他們發現在你身上只要花幾百美元就可以達到玩弄你的目的,他們就不可能這麼大把地為你甩錢。你一定要學會玩這種遊戲的本事,做一個溫柔的騙子。事實上,你在第一個晚上最好不要和他們造愛,就像從前那樣,但是如果你答應了,也要表現出被他們征服的樣子。」
查理對他面授的機宜全盤接受,他對此也不感到驚奇,因為在第一個晚上他就發覺她和許多女人一樣,都有逆來順受的本能。女人的這一特性,他太瞭如指掌了。她們缺乏自身的價值觀,願意為她們覺得是真正關心她們的人奉獻一切。當然了,這也是拉皮條者所慣用的伎倆,他們把自己裝扮成唯一關心這些婦女的人來騙取她們的血汗錢,但科裡不是拉皮條的,他沒有要她的錢,他這樣做完全是為了她的利益。
查理-布朗還有一個特長,那就是她的胃口比科裡所認識的任何人都要大。她第一次在科裡面前放開肚皮吃飯時就令他驚歎不已:她吃了一份牛排,一隻烤白薯,一隻龍蝦和一堆炸土豆條以及蛋糕和冰淇淋,然後還把科裡盤子內的東西一掃而光。所以科裡往往在一些花錢如流水的大款面前展示她的這一驚人的飲食絕技,而這些大款也總是被她如此好的胃口鎮住,樂意帶她出去吃飯,以便觀賞她輕鬆自如地吞下大量食物後仍然神采飛揚,沒有任何硬撐感的「壯舉」。同時更令人驚訝的是她的身材始終都不會因此而胖一厘一毫。
查理很快就得到了一輛汽車和幾匹專供她騎著玩的馬,她還購買了一幢連棟式的洋樓,並把其中的一個套間租了出去。她把自己的錢都交給科裡,讓他幫她存入銀行,科裡就特意為她開了一個特別的監護人的賬號,又讓自己的稅務師為她處理稅務上的事情。他還在大酒店賭場的工作人員花名冊上為她佔了一個位置,表明她有正常的收入來源。他從不向她要一分錢。在幾年的時間裡,她和維加斯的全部有權有勢的賭場經理和酒店老闆上過床,還和紐約、德克薩斯、加利福尼亞等地來的闊佬們睡過覺。科裡本來還打算把她介紹給文郎,但當他向郭魯尼伏特建議此事時,「不行,不能把她介紹給文郎!」郭魯尼伏特態度非常鮮明地否決了他的這個建議。
科裡問他為什麼不能,郭魯尼伏特對他說:「我總覺得那個女孩子有些命薄,不能拿她來和真正的闊佬冒險。」科裡只好接受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裁決。
科裡對此裁決的最大反叛是安排了查理-布朗和另一個真正的闊佬——大法官布萊恩的幽會。這可是拉斯維加斯赫赫有名的聯邦大法官,科裡給他們安排了約會的地點。查理在酒店的某個客房等候,大法官則從科裡套間的後門進來,然後到查理所在的房間去。大法官布萊恩每週必來,當科裡開始要他幫忙時,他們兩人都心照不宣這是一種交易,也明白各自的比分是多少。
科裡把這一手又照搬到一個賭博委員會成員的身上。這一切都應該歸功於查理的特殊才能,否則他的計劃也不可能得以實現。她那可愛的天真和麗質,再加上無與倫比的身材和妙趣橫生的談吐,令大法官布萊因卡在度假時情不自禁要帶上她一起去釣魚和玩耍,令一些銀行家在外出公幹時非帶上她不可,以便在空閒時能和她享受雲雨之歡。當這些社會中堅忙於工作時,她就去逛商店,到他們感到性飢餓時,她就去滿足他們。她從不需要別人用花言巧語來追求她,也從不向他們提出什麼要求,而且僅僅在購物時才接受別人的錢財,卻總有辦法讓這些人相信她真正地愛上了他們,相信她和他們在一起時真的很愉快,特別是和他們造愛時很開心。他們需要她時,只要打個電話給她或科裡就行。
查理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把房間收抬得像她本人那麼可愛。當時她的朋友莎拉已從鹽湖搬到了她的公寓裡來住,而且經過科裡一段時間的用心調教之後,也被「推向市場」。科裡有時到她們的公寓去,對她們住所裡的雜亂無章非常反感。有一天早上,他查看了廚房後,忍不住大發雷霆,把她們從床上拖起來,強迫她們把洗滌池裡的污垢全擦乾淨,更換了那些髒兮兮的舊窗簾。她們極不情願地把這些活幹完,彷彿是在被人謀害,但當科裡帶她們出去吃晚飯時,她們又馬上神采奕奕,情緒高漲,結果當天晚上他們三人一起在科裡的套間裡過夜。
查理-布朗成了維加斯的貴人們夢寐以求的少女,然而就在科裡把她捧為掌上明珠時,她卻和奧薩諾私奔了!科裡怎麼也弄不清其中的奧妙。她回來後,似乎不把這個當一回事,表現也一如既往,但科裡知道從此以後只要奧薩諾一打電話要她,她就會毫不猶豫地立刻離開維加斯。
在相當長的日子裡,科裡都是郭魯尼伏特最忠實的左右手,之後他就開始考慮取代郭魯尼伏特。
就在他購買了桑那都大酒店和賭場的百分之十股份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從此播下了反叛的種子。
那天,他被召到郭魯尼伏特的套間去參加會議,在那裡他認識了莊尼-桑塔迪奧。桑塔迪奧是一個40歲上下的漢子,衣著是嚴肅而又考究的英國風格。他的身材筆挺,表現出軍人的風度。桑塔迪奧在西點軍校呆過四年,他的父親是紐約黑手黨的一個重要首領,正是這位老桑塔迪奧運用自己在政界的關係,為兒子莊尼在西點軍校謀到了一個位置。
父子倆都是愛國人士,直到有一天,做父親的為了避免收到國會的傳票而被迫躲藏起來,不肯罷休的聯邦調查局於是拿他的兒子莊尼當做人質,還放出空氣說除非當父親的自首,否則兒子就將不斷地受到騷擾,愛子如命的老桑塔迪奧不得不就範,出現在國會的某一個委員會的面前,其實這時候的莊尼已從西點軍校退役了。
莊尼-桑塔迪奧既沒有被定罪,也沒有被判處犯有任何罪名,他甚至從未被逮捕過,僅僅由於他父親的原因,那維達賭博委員會不允許他繼續擁有桑那都大酒店的股份。
莊尼-桑塔迪奧留給科裡的印象很深刻。此人話不多,談吐文雅,就算他謊稱畢業於美國東北部八所著名大學中的一所,而且出身於一個地道的美國家庭,都會讓人深信不疑。他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是個意大利黑手黨首領的後裔。此刻的房間裡只有他們三個人,郭魯尼伏特先開口對科裡說:「你想不想擁有酒店的部分股權?」
「當然想,」科裡說,「我可以用籌碼來購買。」
莊尼-桑塔迪奧微微一笑,可以說是溫柔甜美的一笑。他對科裡說:「從郭魯尼伏特向我介紹的情況來看,你的優秀品質足以使我放心借錢給你購買股份。」
科裡馬上就明白了:他擁有股份只不過是為桑塔迪奧打掩護而已。「我沒意見。」科裡知道此時該怎麼辦。
桑塔迪奧問他:「你夠清白嗎?賭博委員會肯發股權證給你嗎?」
「那當然,」科裡回答他,「除非他們制定一條不許玩女人的法律。」
桑塔迪奧對這個玩笑沒有表態,他等科裡把話說完後開口道:「我將借錢給你買股份,你則寫張借據給我,註明所借款項的數目以及付給我六厘的利息,而且你是真的要付這些利息,不過我也向你保證,在你付利息時絕對不會吃虧。這一切你聽明白了嗎?」
「當然明白啦。」科裡回答他。
郭魯尼伏特接過去說:「我們現在做的這些都符合法律程序,科裡,我要把這一點講清楚。這裡面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就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桑塔迪奧手裡有你的借據,要是賭博委員會知道了這一真相,他們憑借自己的力量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否決發給你股權證。」
「我明白了,」科裡說,「但萬一我出了事怎麼辦?比如我被車撞了,或者我坐飛機失事了,這些你們考慮過沒有?這樣一來桑塔迪奧怎麼能得到他的股份呢?」
郭魯尼伏特微笑著拍拍他的背說:「這些年來我待你是否情同父子?」
科裡動情地說:「那還用說!」當時他的心裡確實這麼想,也看出來他說這句話時的真誠還得到了桑塔迪奧的讚賞。
郭魯尼伏特又說:「那麼你就立一個遺囑,把股份留給我。如果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將擁有桑塔迪奧的股份,或者他可以拿回自己的錢。莊尼,你覺得這個辦法是否行得通呢?」
莊尼-桑塔迪奧點點頭,然後以好像是漫不經心地樣子問科裡:「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重新擁有股權證嗎?賭博委員會有沒有可能不追究我父親的事而把股權證發回給我呢?」
科裡意識到一定是郭魯尼伏特把賭博委員會中的一個委員已經被他掌握的事對桑塔迪奧說了,因此他回答道:「這件事辦起來會很艱難,將是一件既費時又費錢的事。」
「要花多長時間呢?」桑塔迪奧追問。
「恐怕起碼得好幾年。你的意思是最終你要直接得到股權證?」科裡反問他。
「是的!」桑塔迪奧說。
「要是賭博委員會調查你的話,你有什麼把柄可能給他們抓住嗎?」科裡又問。
「什麼也沒有,除了我是我父親的兒子這一點。」桑塔迪奧自信地說,「當然,聯邦調查局和紐約警察局的檔案裡會有許多關於我的報告和謠言,但那些都是原始材料,不可能證明任何東西。」
科裡說:「這些就足以使賭博委員會拒絕你的要求了。」
「我知道,這也正是我需要你幫忙的原因。」桑塔迪奧說。
「我試試看吧!」科裡答應他。
「那就好。」郭魯尼伏特說,「科裡,你可以去找我的律師立遺囑,這樣我就能得到副本了。我和桑塔迪奧先生會把其他細節辦妥的。」
桑塔迪奧和科裡握過手後,科裡就離開了他們。
這件事過了一年之後,郭魯尼伏特就中風了。當他住院留醫時,桑塔迪奧專程到維加斯來和科裡會面。科裡向桑塔迪奧保證郭魯尼伏特很快就會康復,而且還會繼續保留在賭博委員會裡的位置。
當時桑塔迪奧說:「你應該知道你手中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並不是我在這個賭場的唯一的財產,我還有別的朋友也佔有和幫我佔有桑那都的部分股份,我們都很擔心郭魯尼伏特中風以後是否還有能力掌管大酒店。現在我希望你能正確地理解我說這些話的含義,我非常尊重郭魯尼伏特,要是他能掌管好大酒店,那是再好不過的,但是萬一他不能夠了,萬一這地方開始滑坡了,我要求你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就在那一刻,科裡必須當即做出決定:到底是對郭魯尼伏特保持忠誠呢,還是考慮一下為自己的將來找條出路?他靠本能行事。「好的,我會把真相告訴你,」他對桑塔迪奧說,「我這樣做不光是為了你我的利益,也是為了郭魯尼伏特先生的利益。」
桑塔迪奧微笑著說:「郭魯尼伏特是位偉人,如果他有什麼事需要我為他效勞,我都將盡力而為,這我們大家都清楚,但是如果酒店出現虧損,這可對誰都沒有好處。」
「說得對,我會及時通知你。」科裡向他保證。
郭魯尼伏特出院後,他的身體似乎已經康復,科裡像從前那樣直接向他報告酒店的情況,但是六個月後,他看出郭魯尼伏特其實已沒有真正的力量來管理酒店和賭場,就把這一情況向莊尼-桑塔迪奧做了匯報。
桑塔迪奧坐飛機趕來和郭魯尼伏特開會研究,問郭魯尼伏特是否打算出售他在酒店的股份和放棄對這裡的控制權。
郭魯尼伏特比以前更虛弱了,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望著科裡和桑塔迪奧。「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對桑塔迪奧說,「可是我認為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可以做好自己的工作。讓我這麼對你說吧,如果六個月以後情況還沒有好轉,我將照你的建議去做,到時候,你完全可以認購我的股份。這樣的條件你能接受嗎,莊尼?」
「當然可以,」桑塔迪奧說,「你知道你從來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更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說再過六個月你能做好自己的工作,我相信你;如果你說六個月後你還做不好自己的工作就將退休,我也相信你。這件事就由你自己全權處理吧!」
會議就這樣結束了,但是當晚科裡送準備回紐約的桑塔迪奧到機場時,桑塔迪奧對他說:「密切注視事態的發展,把情況隨時通知我。如果他的健康狀況發生惡化,我們可不能坐以待斃。」
科裡的背叛行徑本應不久就停下來,因為在接下來的六個月中,郭魯尼伏特的身體奇跡般地好轉了,可以控制的範圍也擴大了,但科裡在給桑塔迪奧的報告中卻沒有提及這些情況,這樣造成的結論自然是應該把郭魯尼伏特替換下來。
過了一個月後,桑塔迪奧的侄兒——在這條街上某個酒店開設的賭場中的一個賭檔老闆,被大陪審團判有逃稅和欺騙行為罪。桑塔迪奧飛來維加斯和郭魯尼伏特會晤,表面上為的是來幫他的侄兒,實際上桑塔迪奧另有打算。
他對郭魯尼伏特說:「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你有沒有考慮過把自己的股份讓給我?」
科裡看見郭魯尼伏特的臉上帶著悲哀和疲倦的表情,他望了科裡一會兒,然後轉身對桑塔迪奧說:「你怎麼看?」
桑塔迪奧說:「我更關心的是你的健康和酒店,我真的認為這些公務你的身體承受不了。」
郭魯尼伏特歎了一口氣說:「也許你是對的,讓我好好想想,我下周得去看醫生,不管我的主觀願望如何,醫生的檢驗報告都是鐵面無私的,也許將會是最嚴峻的。對了,你的侄兒怎麼樣了?」他轉了個話題,「有什麼事情我們能夠幫得上忙嗎?」
科裡自從認識桑塔迪奧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怒容和聽到他的粗話:「這只蠢驢,愚蠢透了,他根本沒必要這麼幹!他如果入獄,我才不管他呢,但是如果他被定罪,肯定又會給我的臉上抹黑,人人都會以為我是他的後台,或者一定和我有什麼瓜葛。我來這裡是想幫他,只是還拿不出什麼辦法去幫。」
郭魯尼伏特同情地說:「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的,科裡和審判這個案子的聯邦法官有些交情。是不是啊,科裡?你還控制著布萊恩大法官嗎?」
此事很大,科裡迅速地權衡了其中的利弊,看看對於自己到底有多少利益可圖。說實在的,向一個大法官施壓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法官肯否就範本身就是個未知數,而且天曉得會不會弄得個法官和自己都處於危險之中的結局。這件事的風險很大,但是如果科裡非要做此事的話,他有足夠的把握逼迫法官鋌而走險。對於科裡來說,值不值得一試的關鍵在於報酬是否豐厚。此時的科裡心裡盤算道:如果自己這次幫了桑塔迪奧的忙,在郭魯尼伏特賣掉股份之後,桑塔迪奧肯定會讓他總管大酒店,幫這個忙將會鞏固他的地位,使他成為桑那都的第一把手。
科裡一面極其謹慎地注視著桑塔迪奧,一面盡量使自己聲音顯得既嚴肅又誠懇地說:「這件事很難辦,得花大錢,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幹的話,桑塔迪奧先生,我答應你,你的侄兒不必入獄。」
「你的意思是說將會宣佈他無罪?」桑塔迪奧問。
「不,我不能做這個承諾,」科裡說,「也許走不到這一步。我可以答應你的是,如果他被判決有罪,他將得到緩刑的宣判,運氣好的話,法官還會親自處理判決和給陪審團下達命令,這樣你的侄兒也許能獲得無罪釋放。」
「那就太好了!」桑塔迪奧高興地和科裡熱烈地握手,還慷慨地承諾:「你要是能幫我這個忙,你以後要我做什麼都行!」
郭魯尼伏特突然插在他們兩人中間,用手握住他們兩人的手,像是表示祝福,也高興地說:「那太好了,我們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現在我們出去痛快地吃頓晚飯,好好慶祝一下。」
過了一個星期,郭魯尼伏特把科裡叫到他的辦公室,對他說:「我已拿到醫生的檢驗報告,他勸我退休。我走之前想做個實驗,我已叫銀行從我的定期存款中存入100萬美元,準備用來讓我到城裡的其他賭場去碰碰運氣。我要你始終陪著我,直到我賭光或贏得100萬美元為止。」
科裡對他的話實在難以置信:「打算違反百分比去幹?」
郭魯尼伏特說:「我想再試一次。我小時候就精於賭博,如果有能戰勝百分比的人,那就肯定非我莫屬。如果我都不能戰勝百分比,那就誰也幹不了!我們瀟灑走一回,100萬美元我還輸得起。」
科裡感到震驚——這麼些年來,他所認識的郭魯尼伏特一直對百分比的信念毫不動搖。科裡記憶猶新的是在桑那都大酒店的歷史中,有一次這裡的骰子檔連續三個月天天輸錢,令那裡的賭客腰包大脹。科裡認定其中有鬼,於是把骰子檔的職員全部解雇了。郭魯尼伏特讓實驗室把骰子欄裡所有的東西都拿去化驗分析,仍然找不出輸錢的原因。科裡和賭場的經理都肯定是有人用新式的科學裝置控制了骰子的轉動,此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解釋,唯獨郭魯尼伏特堅持自己的百分比概念。他對科裡他們說:「別擔心,百分比會起作用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三個月以後,骰子轉動的方向就徹底換過來了,每天晚上骰子檔都成了酒店贏錢的風水寶地,一連贏了三個多月,年底時就把輸掉的錢全部贏了回來。郭魯尼伏特和科裡喝酒慶賀時對他說:「你可以對一切事物失去信念,不管是宗教和上帝,還是女人和愛情,不管是善與惡,還是戰爭與和平,或者其他一切你能提出來的東西,只有百分比的規律永恆不變!」
科裡直到陪著郭魯尼伏特在城裡的其他賭檔碰運氣時,仍牢牢記著這番話。郭魯尼伏特比科裡所見過的所有人都賭得精明:在擲雙骰子賭檔,他全入賭注,減少了賭場的百分比;他還似乎極好地運用了運氣好壞的轉換,當骰子倒運時,他轉變方向,當骰子轉熱時,他把賭注下到最大的限度;在紙牌賭檔,他幾乎能嗅得出牌架何時對莊家有利,何時使賭客成功,然後他才見機在哪方押賭注;在21點賭檔,當發牌員走運時,他就把賭注降到五美元,而到了發牌員倒霉時,他馬上把賭注加到最大限度。
到週三時,郭魯尼伏特贏了50萬美元,到了週末他已贏了60萬。他一直賭下去,科裡也一直陪著他。他們總是一起吃過晚飯後,賭到半夜就停止,郭魯尼伏特說賭博時身體狀況一定要好,千萬不能操之過急,晚上必須有充足的睡眠,此外還要注意飲食,性生活也要有節制,以隔三四個晚上才近一次女色為好。
到了第二周的中間,儘管郭魯尼伏特擁有高超的賭技,也開始走下坡路了,百分比的規律把他的運氣碾成了粉末——兩個星期結束的時候,他已把那100萬美元輸了個精光。當把最後一堆籌碼押上並輸掉以後,郭魯尼伏特轉過身來向科裡微笑,他似乎很高興。而科裡則覺得這是個不祥之兆。「這是唯一的辦法,」他對科裡說:「你必須依照百分比的規律生活下去,要不然生存就失去了意義。希望你永遠記住這一點:在生活中你無論做任何事,都要把百分比當做你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