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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部 第03章 文 / 簡·奧斯汀

    愛瑪不能原諒她。但是,由於奈特裡先生跟她們在一起時,既沒有看出激越的情緒,也沒有看出憎恨的心情,兩方面表現出的僅僅是恰當的關注和愉快的舉止,於是,他第二天上午再次到哈特費爾德宅子與伍德豪斯先生談事務的時候,儘管她的嘉許沒有像她父親不在場時那麼坦率,但是他的意思愛瑪完全能夠理解。在這之前,他認為愛瑪對簡的看法有時公允,現在,他看到她的態度大為改善感到極為喜悅。

    他與伍德豪斯先生談過正事,伍德豪斯先生表示已經明白,文件一被收拾起來,她便開口說:"那真是個非常令人愉快的夜晚,格外令人愉快。你和費爾法克斯小姐演奏的音樂非常好聽。舒舒服服坐在這裡,與兩位這麼好的年輕女子娛樂整整一個晚上,事兒演奏音樂,時而侃侃而談,真實莫大的享受。愛瑪,我能保證,費爾法克斯小姐一定認為那是個非常愉快的夜晚。一切都淋漓盡致。我跟高興你讓她彈奏了那麼多,她外婆家沒有琴,在這裡她一定感到非常盡興。」

    「能得到你的讚許,我感到很高興,"愛瑪微笑道。"不過我希望不會常常對拜訪哈特費爾德宅子的客人欠下人情債。」

    「不,我親愛的,"她父親立刻開口道,"我肯定你不會。沒有哪個人的周到和禮貌抵的上你的一半。如果說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就是過分周到了。昨晚的小鬆餅——假如僅僅輪著請大家吃一圈,我覺得也就足夠了。」

    「不,"奈特裡先生幾乎是同時搶著說,"你並不常常欠人情,並不常常在禮貌方面或者理解別人方面欠人情。所以,我認為你也能理解我。」

    愛瑪露出詭異的表情:"我很理解你,"然後她只是說了句,"費爾法克斯小姐有些保守。」

    「我從來就對你說,她是有那麼一點兒。不過你很快就能克服她的保守,哪不過是羞怯而已。慎重的舉止應當受到禮遇。」

    「你認為她羞怯。可我看不出。」

    「愛親愛的愛瑪,"他挪到一個離她近些的椅子上,"我希望你不會對我說,你過了個不愉快的夜晚吧。」

    「啊!不。我對我自己提問時的堅韌精神感到高興,也為得到的回答內容如此之少兒感到滑稽。」

    「我感到失望,"他僅僅這麼回答道。

    「希望大家都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伍德豪斯先生以他慣有的平靜說。"我過得很愉快。有一陣子,我覺得火燒得太旺,便略微向後移動了一點兒,只是很少的一點兒,便不再覺得有什麼不舒服了。貝茨小姐非常健談,態度和藹,她總那樣,只是話有點兒太快。不過,她非常令人愉快,貝茨太太也是一樣,當然是另外一種風格。我喜歡老朋友。簡-費爾法克斯小姐屬於非常漂亮的類型,真是個非常漂亮,舉止高雅的年輕女子。奈特裡先生,她一定覺得那是個愉快的夜晚,因為她能跟愛瑪在一起。」

    「對極了,先生。而且愛瑪也一定覺得愉快,因為她跟費爾法克斯小姐在一起。」

    愛瑪發覺了他的焦慮,便希望讓他緩和下來,至少目前應當得到緩和,便以不容任何人質疑的誠懇態度說:

    「她是個誰也不願將目光移往別處的漂亮姑娘。我總是用羨慕的眼光盯著她看。我打心底對她表示同情。」

    奈特裡先生的表情顯得極其滿意,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回答,伍德豪斯先生已經將話題轉向貝茨一家,說道:

    「實在太可惜了,她們家的經濟竟然那麼拮据!實在太可惜了!我常常懷有這樣的希望——但是我們又不敢貿然走的太遠——給她們一些小小的饋贈,送點稀罕東西——我們剛剛殺了頭小豬,愛瑪考慮送給她們一塊五花肉或一條腿。豬非常小,但是味道鮮美。哈特費爾德的豬不像其他地方的豬,不過仍然是豬。我親愛的愛瑪,我認為我們最好送條腿,要是送其他部位,除非她們能精心炸成豬排,就像我們家炸的那樣,一點兒豬油也不留;絕對不能烤。誰的胃口也受不了烤豬肉的。你同意我的意思嗎,親愛的?」

    「親愛的爸爸,我已經將整個後半扇送去了。我知道這正是你的希望。你知道,腿能臃來吃,味道好極了,五花肉她們可以隨意烹飪。」

    「對,親愛的,對極了。我原先沒有考慮過,不過那真是最佳方式。她們可不要把腿臃的太鹹了。假如臃的不過分,而且燉得很軟,就像塞勒為我們燉得那麼軟,吃的時候根頓蘿蔔、紅蘿蔔或防風根一道吃,只要別吃太多,我看沒有什麼不利於健康的。」

    (防風根:一種歐洲差的作物,塊莖可食用——譯注。)

    「愛瑪"奈特裡先生很快便說道,"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你喜歡聽的消息,我是在到這兒來的路上聽說的,我想你會感興趣的。」

    「消息!啊!當然,我從來都喜歡聽消息!是什麼消息?你幹嗎笑得那麼怪?從什麼地方聽來的?從朗道斯宅子?」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個說話的機會,說:

    「不,我沒有去朗道斯宅子,我連朗道斯宅子附近都沒有去過,"剛說到這裡,門突然打開了,貝茨小姐和費爾法克斯小姐走進屋來。貝茨小姐滿口道謝,聲稱有消息要通報,都不知講那個好了。奈特裡先生很快便發現自己的機會已經失去了,一個字也休想插進去了。

    「啊!我親愛的先生,你今天上午好嗎?我親愛的伍德豪斯小姐,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好。那麼漂亮的後半扇豬肉!你們真是太慷慨了!你們聽到消息了嗎?埃爾頓先生要結婚了。」

    愛瑪在這之前甚至連想一下埃爾頓先生都沒有功夫,她聽到這話徹底驚呆了,不禁稍稍顫動了一下,臉頰稍稍漲紅了一點。

    「那正是我要講的消息——我想你會感興趣的,"奈特裡先生說完微微一笑,暗示兩人之間的某種默契。

    「你是從哪兒聽來的?"貝茨嚷道。"你怎麼會聽到這消息呢,奈特裡先生?我收到科爾太太的便條還不到五分鐘呢——對,不可能超過五分鐘——要不就是十分鐘——因為我當時帶上帽子,穿好短大衣,正準備出門——我剛剛到樓下根帕蒂說那豬肉的事情——簡就站在走廊裡——對不對。簡?我母親害怕我們沒有足夠大的肉盆子。所以我就說要下去看看。簡就說:-我替你去好嗎?你有點感冒,帕蒂正在清洗廚房-啊!我就說:-我親愛的-正在這時,有人送來個便條。說是一位霍金斯小姐。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是巴斯的一位霍金斯小姐。可是,奈特裡先生,你怎麼會得知這消息的,是巴斯的一位霍先生告訴科爾太太的,她立刻就坐下來給我寫便條,一位霍金斯小姐」

    「一個半小時前,我跟科爾先生談了些事務,他剛剛讀過埃爾頓先生寫來的信,便遞給我,讓我看。」

    「哎呀!這可真——我猜哪,沒有那條消息筆者消息更讓大家感興趣了。我親愛的先生,你實在太慷慨了,我母親要我帶她向你們表示最良好的致意和問候。向你們表示一千個感謝,說是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好。」

    伍德豪斯先生答道:"我們認為。我們哈特費爾德的豬肉實際上比其他的豬肉好得多,所以愛瑪和我的最大樂趣就是""啊!親愛的先生,我母親說啦,我們的朋友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假如真有不富有的人卻得到了盼望的一切,我想,那準是我們。我們可以自豪地說:-我們的運氣貫穿在好的家世中-話說回來,奈特裡先生,這麼說你親眼看過那封信了,那麼」

    「信很短,僅僅是個公開宣佈——當然口氣歡樂,興奮。"他朝愛瑪詭異的瞅了一眼。"他真是太幸運了——我忘記他的原話是怎麼說的——誰會記那些話呢。內容跟你說的一樣,他要跟一位霍金斯小姐結婚,從他那封新的措辭上看,我看這事已經訂了。」

    「埃爾頓先生要結婚!"愛瑪一找到講話的機會便開口說。"每個人都會向他祝福的。」

    「他現在就定下了終身大事未免太年輕了"伍德豪斯先生評論說。"他最好別那麼匆忙,我覺得他的經濟狀況似乎像以前一樣寬裕。我們從來都歡迎他到哈特費爾德宅子來。」

    「伍德豪斯小姐,大家要有個新鄰居了!」貝茨小姐歡樂的說。「我母親真是太高興了。她說她是在受不了可憐的老郊區牧師宅子裡沒有一位女主人。這真是個重大新聞,簡,你從來沒見過埃爾頓先生!難怪你特別想見他。」

    簡的好奇心並不顯得很強,她的個性不屬於那種興致特別高的類型。

    「是啊!,我從來沒見過埃爾頓先生,」她回答道,接著問道:「他是……他的個子很高嗎?」

    「誰來回答這個問題?」愛瑪嚷道。「我父親會說『是的』,奈特裡先生可能說『不高』,貝茨小姐和我的回答是他的個頭適中。都你在這兒住些日子,費爾法克斯小姐,你便會理解埃爾頓先生在個性和思維兩方面都是海伯裡完美的標準。」

    (實在對不起各位文友,此處有一段,我沒有打,這一段寫的是的碎嘴的貝茨小姐的一段廢話,其間邏輯混亂,把我都看暈了,主要的意思是說埃爾頓先生怎麼好,佩裡先生怎麼好,坎貝爾一家人怎麼好,最後提到豬肉,和伍德豪斯一家人的鄰里關係如何好。我怕各位文有也讀暈了,所以我就沒有打,請各位見諒。)

    「至於霍金斯小姐的身份、長相、以及他們倆認識有多久,」愛瑪說道,「我看根本沒法瞭解。好像他們的關係並不長。他離去才不過四個星期。」

    誰也沒有進一步的消息,遲疑片刻,愛瑪說道:

    「費爾法克斯小姐,你一直沒有說話,可我希望你對這個消息是感興趣的。關於這類話題,你最近聽到看到那麼多,在坎貝爾小姐的婚事上一定有頗深的經驗。要是你對埃爾頓先生和霍金斯小姐的事情表示冷漠,我們可不能原諒你。」

    「等我見到埃爾頓先生,」簡回答道,「我敢說。我會感興趣的。可是我相信我缺乏親身感受。再說,坎貝爾小姐結婚已經有好幾個月了,那種印象已經有些淡化了。」

    「不錯,伍德豪斯小姐,正如你說的他走了才四個星期,」貝茨小姐說,「是四個星期前的昨天走的——認識了這麼個霍金斯小姐——可是,我們還一直以為他會愛上本地的一位小姐,我倒不是——科爾太太又一次跟我咬耳朵說過——可是我立刻就回答道:『不會的,埃爾頓先生是個最高貴的年輕人,不過……』簡而言之,我在發現這種問題方面不是特別敏銳。我也不假裝。我只能看到眼前的東西。與此同時。假如說埃爾頓先生有此志氣,誰也不會感到奇怪。伍德豪斯小姐允許我繼續說下去真是太好心了。她知道我不會冒犯任何人。史密斯小姐現在怎麼樣了?她現在似乎完全恢復了。你們最近有約翰-奈特裡太太的消息嗎?啊!那些可愛的小娃娃們。簡,你知道嗎?我總是把荻克遜先生想像成約翰-奈特裡先生。我是說比較他倆的外貌——高高的個子,那種面孔——不很健談。」

    「錯了,我親愛姨媽。他們根本不像。」

    「太奇怪了!誰也不可能事前形成合理的看法。人們都是形成一個觀念,便以此為定式。你說過,嚴格的說,荻克遜先生並不漂亮。」

    「漂亮!啊!根本談不上——當然非常一般。我告訴過你他長的一般。」

    「我親愛的,你說過坎貝爾小姐不准大家說他長的一般,而且你自己……」

    「至於我嘛。我的判斷無足輕重,要問我的意見,我從來都認為任何人都是值得一看的。我相信,大家都認為他長相一般。」

    「啊呀,我親愛的簡,我看咱們非得趕快走不可啦。天氣看來不妙,外祖母會感到不安的。我親愛的伍德豪斯小姐,你真是太好心了,可我們真的非走不可了。這真是個最令人愉快的消息。我要到克爾太太家去一趟,不過最多只能在哪兒停留三分鐘。簡,你最好直接回家去,我可不能讓你在外面淋雨。我們認為她在海伯裡已經好得多了。感謝你,我們真的這麼認為。我不去戈達德太太那兒去了,我看她除了燉豬肉之外,什麼都不會關心,當我們吃豬肉的時候,那就是另一回事。親愛的先生,祝你晨安。啊!奈特裡先生也要一道去,那可太好了!我相信,如果簡覺得疲憊的話,你會讓她扶住你的一條胳膊。埃爾頓先生和霍金斯小姐,祝他們晨安。」

    愛瑪與她父親單獨留在家裡,她的一半注意力集中在父親身上。他哀歎年輕人都那麼急著要結婚——而且還是跟陌生人結婚——她的另外一半心思在自己考慮這件事。在她看來,這是件不但滑稽而且最受歡迎的消息。他證明埃爾頓先生不會難受多久。但是她卻為哈里特感到難過。哈里特肯定會感到難過。她現在所希望的不過是由她自己把這消息告訴她,免得她猛然間從別人那裡聽到。此刻正好到了她可能來訪的時候了。要是她在路上見到貝茨小姐就糟了!考慮到馬上要下雨,愛瑪便希望天氣會把她阻止在戈達德太太的那裡,在那兒,這消息無疑會趁她毫無戒備之際朝她撲過去。

    陣雨下的很急,不過時間短暫,不到五分鐘後,哈里特走進門來,只見她面部表情焦慮激動,只有滿懷心事匆匆趕來才會產生這種表情。她一見愛瑪立刻張口喊道:「啊!伍德豪斯小姐,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聲音裡充分顯出心中的驚慌。既然她已經遭到打擊,愛瑪便認為此刻除了傾聽沒什麼更好的辦法對她表示好意。哈里特毫不保留的傾訴出來:「我半小時前從戈達德太太哪兒出來,我恐怕天要下雨,每時每刻都可能來一場傾盆大雨,不過我認為先跑到哈特費爾德宅子還來得及,於是我就盡快趕路。途徑一所房子,那兒一位年輕女子正在為我縫製一件外套,我便決定進去看看進展如何。我在裡面之停留了片刻,剛出來就開始下雨,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開始拚命奔跑,後來在福特商店避雨,」福特商店是家兼營毛、麻織品和縫紉用品的大商店,在規模和時髦方面都是本地第一流的。「我在那兒等了足足一分鐘,腦子裡一切全部考慮。突然間,你知道誰近店來了——真是太奇怪了!可是他們經常在福特商店買東西的——你知道是誰?是伊麗莎白-馬丁和她哥哥!親愛的伍德豪斯小姐!想像看。我想我當時要暈過去了。我不知道怪怎麼辦。我就坐在靠近門的位置上,伊麗莎白一眼便看見了我,可他沒看見。他當時正忙著收雨傘。我肯定她看見我了,可是她立刻將目光移向別處故意不看我。他們倆朝商店另外一頭走去。而我還坐在門口!啊!親愛的,我覺得多悲慘啊!因為外面還在下雨,可我真希望能多到什麼地方去,就是別待在那兒,啊!親愛的伍德豪斯小姐,最後,我猜想,他朝周圍望了一圈,看見了我。因為他們不買東西,卻停下來竊竊私語。我肯定他們談論的是我。我不禁認為他是在說服她跟我談談。你認為是不是這樣?因為她很快便走上前來,到了我跟前,問我怎麼樣,看上去要是我願意,她隨時準備跟我握手。她的這些舉動跟以前不大相同了。我看得出她變了,不過,好在她努力表現出友好的樣子,我們便握了握手,站在一起交談了一陣子。不過我記不得當時說些什麼,當時我渾身顫抖的厲害!我記得她說,很遺憾這麼久沒見面了。我覺得她對我真是太好心了!親愛的伍德豪斯小姐,我當時真難挨呀!當時,路上已經不能走了,可我下了決心,什麼也不能阻止我離開。這時候,你想想吧!我發覺他也在朝我走來,你知道嗎,她走的後緩慢,彷彿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他終於走了過來,開口說話,我就回答。我真了一會兒,感覺可怕極了,你知道嗎,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然後我有了勇氣,就說,不下雨了,我該走了。我就走出來。我離開門沒有走出三碼遠,他突然朝我追來,只是告訴我說,如果我要去哈特費爾德宅子,他認為最好繞過科爾先生的馬廄,因為這場雨把近路淹沒了。啊!我親愛的,我覺得我難受得簡直要死了!我就說我非常感謝他。你知道,我不能不那麼說。然後,我走回到伊麗莎白身邊,繞過馬廄——我相信我是那麼走的——可我幾乎不知道我在那兒,也不知道我作了些什麼。啊!伍德豪斯小姐,我寧願作任何事情也不願意發生這事。然而,你知道,看到他那麼善意愉快的舉止,讓人心裡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滿足。看到伊麗莎白也是這樣。啊!伍德豪斯小姐,跟我說說話,安慰安慰我吧。」

    愛瑪真心希望能安慰她,可是要她馬上就這麼做,卻是她力所不能及的。她不得不稍事思索。她自己此時的感覺不是太舒坦。那年輕人和他妹妹的舉止看來是出自真實的感情,她對他們只有感到同情,照哈里特描述,他們的行動是一種有趣的混合物,其中揉和了收到傷害的愛情和真正的柔情,她以前也認為他們是些善意而值得交往的人,但是這能改變與她聯姻的害處嘛?受到表面現象的干擾簡直是犯傻。當然啦,他失去她一定感到遺憾——他們一定都感到遺憾。除了愛情之外,他們的抱負也受到了屈辱。他們或許都希望通過與哈里特結親而提高自己的地位。另外,哈里特的描述有什麼價值?那麼容易獲得樂趣,沒什麼識別,她讚揚有什麼意義?

    她竭力把過去的一切都看作不足掛齒的瑣事,不值得費心去應付,希望以這個想法安慰自己。

    「當時或許有點讓人尷尬,」她說,「不過看來你應付的好極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或許永遠——實在永遠不可能再次發生,不能像第一次見面那樣。所以,你也不必多想。」

    哈里特說:「對極了,」還說,「不想了。」可是她仍然繼續談論這事,仍然不能談起其他事情。最後,愛瑪為了把馬丁一家從她腦子裡趕出去,便趕緊向她通報那消息。她本來打算小心翼翼的講給她聽,可是在可憐的哈里特目前的心境下,她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表示氣憤,是該感到羞愧還是可笑。埃爾頓先生對她的重要性竟如此終結了!

    然而,對愛爾頓先生享有的權力根絕逐漸消失了。雖然她並沒有產生昨天或者片刻之前聽到那消息時可能產生的感覺,但是她對這消息的興趣很快便增強起來。他們最初的交談剛剛結束,她便投入對那位幸運的霍金斯小姐表示出的好奇、遺憾、痛苦和愉快的感情之中,在她的想像中,馬丁一家人立刻便被置於從屬地位了。

    愛瑪為哈里特有過那麼一次巧遇而感到頗為高興。它有效的緩衝了第一場震動,而沒有保留多少驚慌的影響。考慮哈里特現在的地位,馬丁一家不可能不加探索便來找她,他們既缺乏勇氣,也有礙於尊嚴。自從她拒絕那兄長後,妹妹們再也不到戈達德太太那裡上學。可能在十二個月中他們沒有一次機會湊在一起,甚至連一次交談的機會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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