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6節 文 / 劉猛
一大早，劇組就開始在遠山鎮街上擺攤子。穿著「《最後一顆子彈留給我》攝制組」的T恤衫的男女們在忙活著，佈置拍攝現場。
邵胖子拿著高音喇叭喊：「嘿嘿嘿！說你們呢——美工，胡弄日本人呢？那是要的顏色嗎？」
整條街上一片忙碌。
房間裡，丫頭穿著武警迷彩服，套著老下士肩章，瞪大眼看著一身特種兵打扮的小莊：「你真帥！這是我見過你最帥的打扮！」
小莊笑笑：「在房間等我，別出去亂跑。收工我就回來，我走了。」
丫頭點點頭。
滿身迷彩滿臉迷彩的小莊大步走出去，他的軍靴敲擊著地面，落地有聲。
旅館門口。打扮好的特種兵演員們或坐或站地在車邊等待，他們都手持武器，談笑風生。
耿繼輝笑著看往門口，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寶驚喜地喊：「小莊哥哥——」
特種兵打扮的小莊矯捷地跑出大門，利索地**階。他跑到隊員們跟前。耿繼輝看著他：「我等你這一天，好久了……」
馬達起身，遞給他一把56－1衝鋒鎗。
小莊接過來，檢查槍支，他抬頭：「我的槍？」
馬達笑：「你的槍——這把也是你的！」他又遞給小莊一把92手槍，「你的槍，一直給你保管著。沒有人用過，每個月都拿出來擦。」
小莊看著他，動作利索地披掛上自己的武器。
「你是我的偶像！偶像！」大寶激動地說，「你不知道，我就是想著成為你長大的！你是我的偶像！是我們朗德山寨所有孩子的偶像！」
小莊看著他：「我讓你失望了……」
「沒有！因為你站起來了，沒有被苦難**！你是最棒的特種兵！最棒的！無論什麼樣的苦難，都不能把你**！你是我的偶像！」
小莊擁抱大寶。大寶擁抱著小莊，喜極而泣：「我好高興看見你這樣，小莊哥哥！」
小莊沒有眼淚：「別哭了，你還是小孩子嗎？」
馬達笑著跟耿繼輝對視。耿繼輝喊：「西伯利亞狼，準備好去戰鬥了嗎？」
小莊抬頭，目光堅毅：「準備好了！」
「讓我們去戰鬥吧！」
幾個特種兵演員全副武裝，跟著小莊徑直穿過人群，跑向拍攝現場……
馬家別墅。車輛魚貫而入。老炮站在門口，戴著墨鏡，看著不遠處的拍攝現場。
一個老大下車：「那邊在幹嗎？」
老大愣了一下。
老炮笑笑：「電視劇。」
老大放心了：「哦，拍戲啊！」他轉身進去了。
老炮帶著笑容轉身進去了。
拍攝現場。小莊和特種兵演員們持槍在鏡頭後準備。
邵胖子舉著喇叭嚷嚷：「注意了注意了！準備實拍了！」
各個部門都在報告準備情況。錄音小妹戴著耳機：「錄音好——等等！有車聲！場工攔一下，是什麼車！」
一輛陸地巡洋艦開來，不管阻攔，逕直闖入現場。
邵胖子嚷嚷：「嘿嘿嘿嘿！怎麼回事啊那是？那是誰的車！——我操！大校！」
全副武裝手持武器的高大隊下車，也是滿身迷彩滿臉迷彩，後面跟著幾個隊員，一樣的裝束。其中一個戴著綠色的面罩，精明幹練。
小莊驚喜地喊：「高中隊！」
高大隊笑：「兔崽子！攔我的車？你的譜子越來越大了啊？」
「你怎麼來了？」
「你小子拍戲，請他們來不請我？我不請自到！服裝道具傢伙我都自備了，還帶來幾個群眾演員！」
「啊？你要來演戲？」
高大隊瞪眼：「不行嗎？我一個堂堂的解放軍大校，給你當群眾演員，你覺得不夠格？」
「不是不是，這戲……也太好，太強大了！」
特種兵們哄堂大笑。高大隊拍拍小莊的肩膀：「我就喜歡看見你這打扮！來吧，我跟你混了！考慮到你現在特種兵人不夠，不真實！我親自帶著幾個兵，來給你做群眾演員了！走，跟西伯利亞狼拍戲去！」
攝影看得咋舌：「乖乖？牛得一塌！導演，可以開始了嗎？」
小莊抬起只手：「可以開始！」
隊員們站好了各自的位置。
旅館門口，一輛寶馬X5越野車開來，穿著獵裝的卷髮女人戴著墨鏡下車，低頭走入旅館，進了一間房間。
刷——女人拉開窗簾，陽光射進來。她看著外面，嘴唇翕動：「遠山鎮，我又回來了……」
她摘下墨鏡，是馬玲。她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那邊的拍攝現場。她默默地看著，眼淚慢慢落下：「小莊，十一年了……當年任性的小姑娘馬玲，現在已經是個婦人了……你還能認出來我嗎？」
馬家別墅大廳，老大們已濟濟一堂。老炮走進來。老大甲問：「小馬呢？怎麼不見小馬？我們這幫老傢伙都給面子，他怎麼不出現？跟我們玩什麼譜啊？」
老大乙也說：「是啊！我專門從境外驅車趕來，放下手頭的一切生意！小馬難道跟我們唱空城計嗎？」
老大們紛紛附和。
老炮笑：「各位老大，各位前輩，小馬先生臨時辦點事情，一會就會來給各位老大賠罪！」
老大們還是不滿意，紛紛叫嚷著。
老炮在安慰勸解，也眉生疑雲……
拍攝現場。特種兵們在等待著。小莊回頭看耿繼輝。耿繼輝笑笑：「別著急，我們要進入狀態才能演好戲麼！」
攝影抬頭：「導演，到底拍不拍啊！我這邊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邵胖子跑過來：「導演，你看這到底什麼時候開機呢？」
小莊說：「等著！軍事導演還沒做好準備！」
邵胖子看看耿繼輝，笑：「耿導，你看這？」
耿繼輝笑笑：「我的人不是專業演員，需要入戲。」
邵胖子看看如狼似虎的特種兵，賠笑：「是是是！入戲，入戲！我們再等等！」他轉身去做攝影的工作。
旅館的房間裡，苗連皺眉：「老炮怎麼還不發信號？」
陳排搖頭：「不知道。」
苗連看看時間：「再不發信號，我們直接動手！等不了了，這麼多人在待命！馬雲飛早晚會看出破綻的！」
馬家門外。老炮走出來，他咬牙：「開弓沒有回頭箭！干！」
他把胸前的白花掛在了門上。
拍攝現場。耿繼輝點點頭：「好！注意了！——準備實拍！」
特種兵們做好了出擊準備。
小莊抬手：「準備實拍——」
邵胖子拿著大喇叭嚷：「安靜了安靜了——準備實拍了——」
現場安靜下來。
劇組做好了準備拍攝。
小莊目視前面空無一人的街道，深呼吸：「準備——開始！」
攝影開機，錄音助理吊著麥克。小莊帶著隊員們刺蝟戰術隊形快速衝向前方。不同地方的炸點開始爆炸了，十多名特戰隊員排成兩個刺蝟戰術組，快速穿越炸點，小莊沖在第一個，他不時地對著跳出來的假想敵演員射擊。特種兵們緊跟其後，在快速穿越街區。
槍聲連連。
馬家別墅客廳裡，老大們大驚失色，保鏢們都拔出了手槍。
老炮笑：「不用怕！不用怕！這是在拍電視劇，圍剿遠山鎮！」
老大們還是議論紛紛。
老炮說：「小馬先生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街上。小莊帶著隊伍穿越硝煙，來到道路盡頭。邵胖子在後面拿著高音喇叭喊：「好！」
小莊長出一口氣，起身看著戰友們：「謝謝你們！」
耿繼輝看著他，沒有說話。戰友們也默默看著他。小莊正納悶，大家突然一起開始換彈匣，嘩啦啦非常迅猛。
「拍完這條了啊？」
高大隊冷峻地喊：「孤狼特別突擊隊——出擊！」
耿繼輝舉起衝鋒鎗：「我們上——」
小莊目瞪口呆。
戰友們如同迷彩色的利劍一樣，衝向幾十米外的馬家別墅。
劇組目瞪口呆。攝影嚷嚷：「嘿嘿嘿！告訴他們出畫了！」
邵胖子舉起喇叭：「你們出畫了！回來回來！」
突擊隊徑直撲向馬家別墅。小莊轉臉看他們，一臉震驚，他耳麥裡突然傳來耿繼輝的聲音：「西伯利亞狼！如果你不願意袖手旁觀，看看你自己的備用彈匣。完畢。」
小莊拔出備用彈匣一看，裡面全是金燦燦的實彈。他看著隊伍，明白過來。隨即邁開腿開始追趕隊伍，邊跑邊拆掉槍上的彈匣，插入實彈彈匣。嘩啦——他拉開槍栓，金燦燦的實彈上膛。
場工們一起站起來，嘩啦撕開衣服脫掉，露出黑色的防彈背心，後面寫著「緝毒警察」四個大字。他們從工具箱裡拿出衝鋒鎗，甩給自己的兄弟，又跑到劇組外圍站好。
劇組工作人員看著他們都傻眼了。錄音助理丟掉麥克，撕掉長髮的發套，接著撕開外衣，「緝毒警察」四個字露出來，他拔出手槍上膛，拿起高音喇叭喊：「不要亂！我們是警察！我們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到車上去！——保護劇組，撤離現場！」
邵胖子一臉驚恐：「打仗了——快閃人——」
緝毒警察們保護著劇組井然有序地撤到車上。
錄音助理對著耳麥：「貓頭鷹！貓頭鷹！我們正在撤離現場！完畢。」
馬家牆外。隊員們貼在牆根，射擊不時跳出的保鏢。
年輕的爆破手在安裝炸藥。小莊飛奔過來，靠在耿繼輝身邊。耿繼輝回頭：「西伯利亞狼！準備好戰鬥了嗎？」
「準備好了！」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老炮是臥底！」
「什麼？」
「老炮是臥底！所以不要向他開槍。」
「那強子呢！」
「我在你後面！」
小莊回頭，強子笑笑摘去綠色面罩，露出自己的迷彩臉：「是活的！」
「傘兵呢？」
強子笑笑：「戰略狙擊手——當然佔領了戰略高度！」
話音未落，一聲巨大的槍響，樓頂的狙擊手半截身體被打斷了。
馬家客廳裡的老大們驚了：「這不是演戲！是真的！小馬出賣我們！」
老炮拔出手槍：「來了——就別想走了！」
一個保鏢拔出手槍，老炮搶先射擊。
槍戰開始了！
爆破手引爆了炸藥。轟！牆被炸開個大洞。高大隊揮揮手：「進！」
小莊一躍而起，帶著強子再次衝入馬家，隊員們陸續跟進。
高大隊果斷地指揮：「A組，清場！B組，抓捕！快——」
小莊一躍而起，帶著B組隊員們衝向熟悉的別墅大門。
客廳裡，老炮翻騰滾躍，正與保鏢們槍戰，小莊一個箭步衝進來：「中國陸軍——」
啪啪！一個保鏢被他射倒。
更多的特種兵們衝進來，老大們紛紛跪下丟槍：「我們投降……投降……」
小莊跟弟兄們衝過去，怒吼著：「趴下！手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特種兵們迅速控制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