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5節 文 / 劉猛

    夜。

    小莊房間裡研究拍攝方案。丫頭穿著睡裙過來：「你還不睡覺？」

    「那我更不用睡了，我陪著你。」

    「那你幫我分一下這堆劇本，明天是戰鬥場面。」

    「怎麼一上來就是戰鬥場面？不能是簡單點的嗎？情感戲之類的？」

    「我的兄弟們擬定的拍攝計劃。」

    「怎麼，你這個導演不作數啊？他們是導演啊？」

    「他們是現役軍人，不能待時間太長。我們把戰鬥場面集中拍攝完畢，他們就可以歸隊了。再說，這麼多的武器彈藥，出事了不得了。」

    丫頭點點頭，撫摸小莊的和尚頭：「看見你振作起來，真好。」

    小莊笑笑，繼續工作。

    地下室。

    子彈箱嘩啦撬開。耿繼輝拿起一包油紙包，打開，金燦燦的子彈嘩啦啦落下來。「做戰鬥準備！」他冷峻地說，「明天早上，一定要穩！準！狠！記住，現場會有劇組的無關人等。所以特別要注意安全，我們行動開始以後，貓頭鷹會安排他們離開現場，我們一往無前！」

    馬達、土狼和大寶、兩個新人一邊聽一邊嘩啦嘩啦往各種彈匣裡安裝實彈。大寶看看他：「小莊哥哥裝實彈還是空包彈？」

    「跟我們一樣，第一個彈匣給他裝空包彈。」

    「其餘的呢？」

    「也是跟我們一樣，備用彈匣都是實彈。這小子難說會不會頭腦一熱，跟我們行動！練他一個月，就為了防著這手！要是沒做準備，上去就是送死！」

    馬達笑：「可惜了小莊的第一次導演夢。」

    耿繼輝笑笑：「一天是狼牙，終身是狼牙——不用說他都能理解！」

    土狼愁眉苦臉地在整理武器。耿繼輝看看他：「你怎麼了？這麼不高興？」

    「可惜了我的第一次演員夢！」

    大家哈哈大笑。耿繼輝笑著說：「你是我們陸特的狼牙影帝！」

    大家笑著，繼續做戰鬥準備。實彈，一顆一顆裝入彈匣……

    叢林。一個三人野戰小組在穿越。最後的一個扛著巴雷特狙擊步槍罵罵咧咧：「我現在操心的是，到底誰演我！」

    前面的衝鋒**嘿嘿笑：「黃鼠狼，一定沒跑！」

    鄧振華震驚地說：「天啊！衛生員，他難道能扮演好我嗎？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多麼的高大英武，多麼的驍勇善戰！」

    史大凡嘿嘿笑：「你也就是黃鼠狼扮演了！」

    強子回頭笑：「我看老傘操心的不是他媽的誰演自己，是誰演夏嵐！」

    鄧振華更震驚了：「你怎麼知道？」

    「我還猜不出來？你就惦記著拍朗德戰鬥結束，你趴在擔架上強吻夏嵐的鏡頭！惦記了好些日子了吧？」

    「那是我強吻她嗎？明明是她強吻我——對了，難道你監視我？」

    史大凡嘿嘿笑：「還用監視？你那本小說乾乾淨淨，就那兩張翻爛了！」

    「衛生員，難道你不後悔沒有安排**戲給你嗎？」

    史大凡嘿嘿笑：「不後悔，只要小莊送我一套新的《七龍珠》就得！」

    史大凡嘿嘿笑：「演戲用力過猛，都是血漿了！」

    強子回頭笑：「明天早上就實拍了！影帝們！」

    鄧振華又嚷：「影帝們？等等惡狼，狼牙電影節只有一個影帝，那就是我！」

    史大凡嘿嘿笑：「是，明天電視劇一開機，你就上電視了。鴕鳥狙擊手名揚天下，回頭就有好多小姑娘找你簽名了。」

    鄧振華更震驚了：「你怎麼知道我內心的想法？」

    史大凡嘿嘿笑：「因為我跟夏嵐溝通過。」

    鄧振華痛心疾首：「天那，難道你真的想看見一個**割的傘兵嗎？」

    「別貧嘴了！」強子回頭，「我們要快速進入陣地。」

    兩人終於住了嘴。

    破舊的馬家別墅。馬雲飛在上香。老炮站在他的身後。

    馬雲飛注視著親人們的遺照，對老炮說：「明天早上，所有的老大都會過來開會，包括金三角的幾位老大。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那個電視劇組怎麼樣？有什麼疑點沒有？」

    「沒有，都是在準備拍戲。」

    馬雲飛回頭：「小莊是導演？」

    「對……他在遠山鎮……」

    馬雲飛笑笑：「我知道，怎麼，你對他有感情？」

    「他是我帶出來的兵。」

    「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是！」

    「你要安排好這些老大，讓他們在這裡等我！」

    「是！那你呢？」

    「我要去辦點事情，接待的事情你來做。」

    「是。」

    「十一年了……」馬雲飛看那些照片，照片上，馬玲帶著天真的笑容，「我的小妹……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遠山鎮招待所的房間裡，各種監視器已經安裝完畢。

    陳排正看著監視器，苗連進來：「都安排好了？」

    陳排回頭：「安排好了。場工都是我們的人，他們會掩護演員撤離現場。」

    苗連點點頭：「現場一定不能出意外，這次我們要把這幫狗日的毒梟一網打盡！」

    「是。小莊的電視劇怎麼辦？」

    「我也安排好了。」

    「你安排？」

    「真正的劇組工作人員已經在路上了，他們明天中午到。小莊的電視劇可以照常進行，我們走了，他繼續拍戲。」

    「經費誰出的？難道國際刑警最近有拍戲的經費了？」

    「馬玲。」

    陳排苦笑一下：「可憐天下癡情女子啊！」

    「錢是她自己做生意賺的，乾淨的……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

    「這個戲的幕後投資老闆就是馬玲。」

    陳排愣了一下：「真的？」

    「否則小莊憑什麼靠一本小說，上千萬的投資砸在他的身上呢？馬玲就是不出面的幕後投資老闆。」

    陳排點點頭：「我倒是真的佩服馬玲了！」

    苗連拍拍陳排的肩膀：「她早就是我們的人了，她的心是跟我們在一起的！」

    「在你的說服下，誰都能成為特情，我現在是真的信了。」

    「一點也不難，你忘了小莊是怎麼被我收拾的？看到這個小子今天有出息了，我真的很高興！」

    苗連笑笑，不由想起最後一次和馬玲的談話。那是在境外東南亞某地的一家餐廳。苗連一副富商打扮，馬玲坐在他的對面，有些猶豫：「你確定，我必須回去嗎？」

    「我確定。」

    「我……確實不太想回去。」

    苗連看著她：「我知道，那是你的傷心之地。但是你瞭解馬雲飛，他即便被捕獲也不會開口的。到時候需要你出面做工作，馬雲飛不知道你還活著，你出面會有效果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了，遠山鎮……我不敢觸碰的往事……」

    「小莊到時候也會回到遠山鎮。」

    馬玲抬眼。苗連迎著她的目光說：「他要去遠山鎮拍戲，你知道的。」

    馬玲眼中慢慢有淚：「他最近還好嗎？我這邊太忙，劇組的事情一點也沒問。」

    苗連點點頭：「很好……他得到了重生；至於說他的感情生活，那個小女孩非常好。你不願意讓他知道，你是這部電視劇的幕後老闆。但是，他會很高興見到你還活著的，還是我們的特情。他會為你由衷的高興，你不願意給他這個驚喜嗎？」

    馬玲的眼淚慢慢落下來：「我……願意……」

    苗連吁了口氣，轉身看著陳排：「就這樣，我說服了馬玲，她也很不容易。」

    「是真不容易」陳排聽得感慨。他笑笑了，岔開話題：「完事你去幫我要個小莊的簽名。」

    「難道你也追星了？」

    陳排笑：「我什麼啊！我愛人，哭著喊著要小莊的簽名！」

    「我這兒還有小莊當年寫的文書材料，你乾脆一起給你愛人得了，她不樂瘋了？」

    「拿來吧，我等著留給兒子。」

    「給你兒子幹嗎？」

    陳排笑：「名人手跡啊，那厚一堆！幾十年後，值錢啊！」

    兩個人哈哈大笑。

    山路上，旅遊公司的兩輛大轎車在急馳。前面一輛是陸地巡洋艦，車內坐著穿著便裝的高大隊，他在看著地圖。

    夏嵐坐在前排：「邊防武警部隊已經秘密進入陣地，準備對所有出境路線實施封鎖。行動開始，整個遠山鎮周邊將會水洩不通！」

    高大隊點點頭：「設了這麼大一個局，估計馬雲飛做夢也想不到。」

    「是啊，特別突擊隊化妝成電視劇組，任誰也想不到……這個主意誰出的？」

    「我。」高大隊抬頭笑瞇瞇地說。

    「你？怎麼可能呢？」

    「對啊，你們家傘兵知道小說要拍電視劇以後，一天到晚喊著要去演戲！」

    夏嵐哼了一聲：「這個鄧振華！肯定是惦記著誰演我呢！想吃女演員豆腐！回頭我收拾他！」

    「他倒是啟發我了，大批外地人進入遠山鎮，還要攜帶傢伙，想不引起懷疑，那是很難的。電視劇組滿世界亂跑，男女都有，這是特種部隊的戰鬥戲，武器就可以帶進去，無非是空包彈換成實彈罷了。誰也不會多想。怎麼樣？可以拿狼牙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了吧？」

    「戰爭，就是男人的遊戲！不同的是，這個遊戲是見血的！陸特過後……」

    「雞犬不留！」夏嵐說：「我都知道了，你們幹的那些好事！狼牙最佳導演！」

    高大隊笑笑：「你是我們永遠的狼牙影后！」

    「跟誰多樂意當似的！」

    高大隊笑笑，繼續看地圖：「通知部隊，五公里以後進山！按照預案滲透到遠山鎮附近！準備發動突擊，奶奶的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