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濃於血 文 / 艾倫·紐哈斯
艾爾·紐哈斯來到路易斯維爾……他在大堂裡走動,就好像自己是西班牙征服者。
──瑪麗·布倫納
《夢幻之家:路易斯維爾的賓漢姆家族》
大部分第三代和第四代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想要全部,之後是想要一部分。
這些想要的包括,美國或海外的好學校、輕鬆而容易賺錢的工作、品牌時裝、速度快且價格高昂的汽車、去瑞士滑雪、去夏威夷曬太陽、價格高昂的玩伴。但是,不久之後,所有這些都不能滿足他們了。
這就到他們想要變賣家產的時候了。
祖輩都是挨罵的一代人。孫輩親自過問家族業務的很少,大部分都不會過問。很少有人對祖傳之家產生一絲一毫的依戀之情。
報紙創業人的後代一般有所不同。但是,這一點現在也發生了變化。
在過去20多年裡,數以百計的報紙被人從家族手中買走,在差不多所有案件中,收購的推動力都是錢。
在僅僅一年時間裡,從1985年7月到1986年7月,有三個受人尊敬和富有的家族把自己控制的報紙拿出來供人哄搶。為了得到這些報紙而產生的競賽引發了幾十年來媒體公司之間最激烈的競爭活動:-
《德梅因登記簿及論壇報》是加德納·柯爾斯建立的出版帝國的旗艦,柯爾斯還是《了望》雜誌的創始人-
《底特律新聞》是詹姆斯·施桂伯創立的一家公司的支柱產業,施桂伯還是美國經濟增長地區的5家電視台和4家其他報紙的創始人-
《路易斯維爾信使-會刊及時報》,為報業最大的貴族家庭所擁有,全國和全世界都有名,該家族得到的帝王式的稱號是「路易斯維爾的賓漢姆家族」。
有數十位報紙擁有者饞涎欲滴,都想買到這三家讓人自豪、有地位、一般來說也有盈利的家族報紙。
道瓊斯公司、紐約時報公司、《華盛頓郵報》、《芝加哥論壇報》和赫斯特公司以及其他巨頭都同時盯上了一個或多個目標。
加內特公司想得到這三家所有的報紙。我們都搶到手了,總價格是12億美元。
回報:-
我們在與報業最大和最好的競爭對手展開的搶購活動中,贏得了類似三連冠的勝利,這為我們公司帶來了極高的地位-
在路易斯維爾和德梅因的投資很快回收,而且回報率極高,為後來在底特律的大賭中獲勝奠定了基礎-
在我們收購的所有資產中,收購這三顆明珠得到的運作和謀劃快樂是最大的。
勉強者需要浪漫抒情
這三筆交易中的關鍵是要對不喜歡抒情的人進行浪漫追求。這幾個家族的族長都不想賣掉自己的報紙。但是,一些情婦卻照樣大獻慇勤,推進事情朝前發展。兒子和孫子屈從她們的決定。
在每一次收購中,我的戰略都是嘗試著握住老傢伙的手,拿他們當朋友,直到他們看出讓我當追求者的益處。
要思考出收購路易斯維爾報紙的戰略,重要的是要明白賓漢姆家族。
老巴裡·賓漢姆是家族的家長,他在美國已經發展到了可能達到的最高皇族境界,之前他的父親也是如此。
老巴裡和他的家族擁有路易斯維爾的兩份報紙、最重要的一家電視台和一家無線電台,另加一家商用印刷廠。這個家族住在一塊極好的地產上,俯瞰著俄亥俄河。
賓漢姆是一位講求尊嚴,也極其尊貴的人。他個子很高,白頭髮,走路的樣子就好像自己是肯塔基地區的國王。
他和妻子瑪麗共有3個孩子還活在人世:-
小巴裡,55歲,是兩家報紙的編輯和出版人-
薩莉,51歲,1977年在紐約市的第二次婚姻失敗後回到路易斯維爾-
艾倫諾爾,43歲,在加州生活一陣子後,1978年回到路易斯維爾來嫁給了當地一名叫羅蘭·米勒的建築師。
年齡大了,兄弟姐妹之間的爭鬥也顯現出來。兩位兄長去世後,小巴裡決意成為家族領導人。兩個妹妹急於填補由兩個兄長去世留下的空缺,儘管各自使用的招術不盡相同。
老巴裡將兩個女兒薩莉和艾倫諾爾都放進家族擁有的公司董事會,還把妻子瑪麗以及小巴裡的妻子伊迪絲都放進董事會。
小巴裡不喜歡賓漢姆家族的婦女也進董事會。他說,她們並沒有做出任何貢獻。他希望用「受人尊敬的業內專業人士」替代她們。
最後,小巴裡向他父親下了最後通牒:要麼她們走,要麼我走。
老巴裡無法取捨,哪邊都不能站。但是,他接受了兒子的要求。瑪莉、艾倫諾和伊迪絲都按要求退出了董事會。薩莉拒絕接受,必須要經過董事會投票她才接受。薩莉從離開董事會的那天起就不再跟父親講話了,她又回到紐約了。
幾個月後,薩莉告知家人,她想賣掉自己在賓漢姆家族所佔的15%股份。家族僱用了紐約的一家投資銀行家公司西爾森·勒赫曼公司,讓該公司為她所佔的股份進行估價。估價結果為:2,200萬美元∼2,600萬美元。
薩莉覺得這個數字太低,因此她僱用了自己的投資銀行家亨利·安斯巴赫。他將估價定在4,500萬∼5,000萬美元之間。
這個估價太高,被家族拒絕了。薩莉因此做了一件讓她的家族覺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開始吸引家族之外的購買者。
正是這個原因,我才開始進場。
宮牆上的裂縫
銀行家們打來電話,問我們是否願意就薩莉的股份出價。我對她所持的15%的股份根本沒有興趣。拿薩莉15%的股份會使自己與這個家族其餘的成員結怨,而且少數股份從來都不會對我產生吸引力。但是,我也辨識到了一些跡象:宮牆已經產生裂縫了,它離最後倒下去的日子已經不遠。等它真正倒下去的時候,我會進去把所有的碎片都撿起來的。
我們並沒有打消銀行家的念頭。他們不僅僅擁有關於那個公司的確切消息,而且還能夠讓我們清楚地瞭解薩莉會如何銷售自己的股份。
這是老巴裡一定想知道的消息。我給他打了電話,他知道薩莉已經去找自己的市場了,但並不知道她在使用什麼樣的策略。他對我提供的消息表示感激,我告訴他說,我會不斷地提供自己知道的消息,假如他需要的話。他說他需要,我寬慰他說,我決不會購買他那個報業帝國的股份,除非他本人願意把股份銷售給我們。
我這是在向老巴裡獻慇勤,不給他一點壓力。如果是一場浪漫的事情,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值得耐心等待。
老巴裡開始施壓,他私下裡告訴三個孩子,如果他們不能達成一致,他有可能把整個報業帝國拿去叫賣。
兄弟姐妹不和的事情已經成為眾人觀看的笑話了。
1986年1月9日早晨5點,我接到老巴裡打來的一通電話。
「艾爾啊,真希望這一刻永遠也不要到來。但是,我剛剛宣佈了,我們準備把家族的資產銷售掉。我已經跟我們的銀行家談過,說希望他們把所有能夠拿出來的財務數據也告訴給你。我希望你會有興趣。」
我對他痛苦的決定表示同情。「但是,如果是這樣一種情況,而且是您邀請的,我們當然會產生興趣。」我寬慰他。
老巴裡當天下午還給其他幾個人打了電話。但是,能夠接到電話是相當重要的,如果沒有列入他計劃中的買家名單,那你連投標的機會都不會有。
我立即找到約翰·克雷和道格·麥柯金戴爾。「把所有信息準備好,趕快分析,一定要在所有潛在買家後面訪問路易斯維爾。」
有報紙投標的時候,我們總是最後一個參加投標。這使我們有機會收集消息,或者收集關於其他投標人的具體細節。
一大堆媒體高級主管開始出沒路易斯維爾。
《紐約時報》派了兩名頂層高級主管:總裁沃爾特·馬特森和副董事長西尼·格魯森。賓漢姆家族的人希望對《紐約時報》的高級主管留下深刻印象,結果沒有。
老巴裡後來說:「格魯森似乎是個無趣的人,而馬特森卻問些不懂行的問題。」
徹頭徹尾的傻子
《華盛頓郵報》急派出版人唐·格雷漢姆和董事編輯本·布拉德利救場。布拉德利私下裡與一小批記者和編輯會面,結果引起種種反應。會議當中的一些人認為,他的傲慢顯示出對老賓漢姆的不敬。他在那些人面前留下不敬的印象,因為他稱老巴裡是「老爺子」。
老巴裡後來說,布拉德利是一個「十足的傻子。」
芝加哥論壇報公司和赫斯特公司的代表也到了路易斯維爾,還有傑克·肯特·庫克、《華盛頓紅皮人》、《洛杉磯每日新聞》和其他一些大型報業資產的擁有人都派人去了。
克雷、麥柯金戴爾和我們公司頂層的新聞高級主管約翰·奎因及我本人到達路易斯維爾的時候,我們只請了所有關鍵部門的頭目開會。
沒有現場參觀,沒有磚石牆瓦等硬件的檢查,我知道前面的來訪者早就拿著顯微鏡看過了,而路易斯維爾的人根本就不喜歡他們那麼幹。
我們說得很明確,我們只對人和產品有興趣。
「我知道你們對該家族銷售資產有很複雜的感情。但是,我們只是受到邀請才來的。我們來這裡並不是要『檢查一份資產』。我們來這裡是想看看我們大家是否能夠一起把這些報紙弄得更大些。」我對各部門頭目這麼講。
準備投標的時候,我預測《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可能會成為我們的主要競爭對手。我猜測可能要拿出3億美元才能贏。
我既對了,也錯了。我們的投標數是3.05億美元,比排在第二的標數高出約500萬美元。但是,我們的競爭對手呢?
《紐約時報》根本就沒有參加投標。潘奇·索爾茨伯格知道我們一定勢在必得,也不想用太低的價格得罪自己的朋友們,也就是賓漢姆家族的人。這種優越感一直保持到最後。
除我們公司之外,還有其他三家正式的競標者:《芝加哥論壇》、傑克·肯特·庫克和《華盛頓郵報》。沒有中標的投標者名單沒有公開。但是,他們的結果如下所示:
《華盛頓郵報》只投了2.55億美元,處在第三位,離前面的投標人隔得很遠,僅僅領先芝加哥論壇報公司。老巴裡深感失望,因此打電話給凱伊·格雷漢姆,讓她有機會提高價碼,但她卻拒絕了。
小巴裡後來打電話到《華盛頓郵報》公司,說他們的投標是對自己的侮辱。
讓人驚訝的是,傑克·肯特·庫克的投標數是3億美元。
我們投了較高的數字,本來是想擊敗《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但如果沒有這麼做,我們就有可能輸給傑克·肯特·庫克了。
夥計,你們能否清算一個季度的賬目
我們早晨到了路易斯維爾,準備發佈消息。跟平時一樣,我進行每日一次的慢跑。我決定跑完之後就到新聞采編室去,讓早班的員工大吃一驚。我過去每到有加內特公司業務的城市去的時候,都是這麼幹的。
當時是早晨6點15分,我穿著慢跑服就走進了辦公室。我故意沒有帶錢,哪怕是所謂「遇上謀財害命的盜匪要花的錢。」我在紐約慢跑的時候,經常會在手腕套裡塞上幾個錢。
我走進市內新聞采編室,說:「你好,我是艾爾·紐哈斯。可否借幾毛錢給我買你們辦公室的咖啡喝?」
一位叫帕特·豪文頓的助理編輯大吃一驚,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兩毛五分的硬幣。我喝了咖啡,閒談一陣子,看了看早間新聞報道,告訴帕特和其他人說,幾個小時後我們再見面。
幾個小時後,小巴裡·賓漢姆向大家介紹我,說我是新老闆。他們已經在新聞室內搭好了一個平台,並且裝好了擴音裝置。
公司裡的幾百人大部分都到場了,他們已經聽說過我早間跑到新聞室的故事。他們的表情都很緊張,他們擔心的一刻終於到來,他們的報紙已經賣掉了。現在是一位新老闆站在眼前,對他們來說,那是相當戲劇化的一次人生經歷。我自己有過幾十次這樣的經歷,但幾乎總是站在收購者一方。
我謝謝小巴裡,感謝他說的一些關於我的好話。我報告說,交易費用為3.05億美元,這是喜歡新聞的人願意聽到的細節。我向他們保證說,支票不會被銀行退回,有人大笑。
之後我說:
「接下來,我想還給帕特·豪文頓25美分,是他今天早晨借給我買咖啡的錢。」他坐在辦公桌後邊,我把硬幣扔給他。
更大的笑聲,掌聲。之後,緊張氣氛沒有了。
再後,討論圍繞著這麼一個話題:我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盡想著出風頭的怪物?路易斯維爾市的許多報業人員到現在仍然弄不清楚這個問題。
道瓊斯公司戴的笨蛋紙帽
我們收購路易斯維爾報紙的機會是由其家族成員引起的。在德梅因和底特律,外部的因素導致了戲劇上演,之後是家族成員推動前進。
德梅因收購案是道瓊斯推上戲台的,該公司是《華爾街日報》和巴倫系列報及其他行業出版物的值得尊敬的擁有者。
道瓊斯公司主要從事分析和批評別人的業務動向的活動,但該公司創造了收購史上最笨拙的一幕:讓一個目標走上戲台,之後自己跟不上了。
他們的舉措是邁克爾·加特納鼓動起來的,此人是《華爾街日報》頭版編輯,當時是德梅因那家報紙的編輯。他說服道瓊斯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沃倫·菲利普,讓沃倫向德梅因的報業公司發出收購邀請,但這個邀請是不請自來、主動邀約的,而且很不禮貌。
出價是1.12億美元,低到荒唐的程度,但足以吸引其他主動出價的人,掠奪者一個接一個到來。
這樣的舉措使《德梅因登記簿及論壇報》公司的主席和首席執行官大衛·克雷登尼爾深感震怒。他是柯爾斯家族的成員,自1903年起就擁有了這些資產。
克雷登尼爾出錢讓加特納(現在是國家廣播公司新聞部的總裁)「滾蛋」。他公開並著重宣佈,本公司根本不出售。
但是,其他一些出價者紛至沓來,數量很快增多。
如我所料,當其他家族成員看到美元的跡象越來越明顯的時候,宮牆就會裂縫。惟一的問題是這面牆什麼時候倒塌,並且要花多少錢才能重新修好。
我與克雷登尼爾並無特別關係。他是報業兄弟會裡疏遠眾人的獨行者,不喜歡社交活動,也不喜歡職業背景,不善閒談。我開始尋找中間人了。
因為極想佔到便宜,結果我犯了一個大錯,付出了昂貴的代價。
我們找來了奧托·西爾哈,是柯爾斯公司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媒體公司的總裁,當時已經退了休。西爾哈告訴我說,他與克雷登尼爾及其家族有很深的關係。我們與西爾哈達成了一項交易,如果我們在他的幫助下成功收購《德梅因登記簿及論壇報》,他會得到一大筆咨詢費,是交易價格中的一個百分比。這筆費用最後竟然達到108萬美元。
我要西爾哈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將一份措辭嚴密的信件親自遞交克雷登尼爾,因為此舉可以讓我在他面前產生一種特別的人情味。
我的根基是中西部,因此想通過這一點把自己與其他的人區別開來。我覺得,西爾哈在關鍵時刻帶領我們接觸了柯爾斯家族,這是相當重要的。
我自己戴的一頂笨蛋紙帽
結果,西爾哈與克雷登尼爾本人並無特別關係。事實上,西爾哈拿著信件飛到德梅因去見克雷登尼爾的時候,克雷登尼爾根本就不見他。因此,西爾哈把信件放在秘書的辦公桌上。
此後,我們再沒有利用西爾哈了。結果是,我們花費100多萬美元讓他給克雷登尼爾的秘書送了一封信。如果當時只花25美分寄一封信去,結果可能是一樣的。實際上效果可能更好,因為我以為克雷登尼爾不喜歡送信的人,就像他不喜歡西爾哈一樣。
這次我的確應該戴上一頂笨蛋帽!
當《德梅因登記簿及論壇報》公司董事會投票尋找投標人的時候,通常的閱兵活動就開始了,差不多所有大買家都在旁邊觀察。但是,難以置信的是,最早談及此事的道瓊斯公司很快就退出了,根本就沒有拿出第一標。
我們這一次又想辦法安排到最後才去。我們瞭解別人都幹了些什麼事情,但我們的焦點落在人員而不是建築或印刷設備上。
我們喜歡見到的那些人。因此,我們決定要拿出相當有競爭性的出價,一共1.65億美元。赫斯特公司處在第二位,是1.3億美元。《華盛頓郵報》落在第三位,是1.15億美元。
我多出了很多錢,因為沒有意識到東部的機構對農業區存有很大的戒心。
《華盛頓郵報》不斷派出名牌大學畢業的記者到愛荷華州報道那裡的農業經濟。因為東部人並不瞭解中西部地區,他們就批評那個地區。凱伊相信她在自己的報紙裡看到的內容,這在《華盛頓郵報》總是有很大風險的。她出了低價,結果沒有買到德梅因的報紙。
我們的投資很快收回,在接下來的4年擁有期內,我們的利潤翻了4倍。
查爾斯·愛德華茲是柯爾斯家族的一名成員,他留在了公司內,而且現在是我們的出版人。他說:
「如果我祖父知道這些報紙能夠賺這麼多的錢,他可能根本就不會去世。」
再也不是全在家族內了
媒體收購世界已經快要發瘋了。此時,電視製片人諾曼·利爾和傑羅爾德·佩倫奇奧針對一個由家族控制的底特律晚間新聞協會發動了不友好的兼併活動,這兩個人因為拍攝電視系列片《全在家族內》而聞名。
晚間新聞協會擁有《底特律新聞報》,還有其他4家日報、5家電視台和2家無線電台。我以前認識晚間新聞協會的主席彼德·克拉克,當時我在《底特律自由新聞報》工作,他是《晚間新聞報》創辦人詹姆斯·施桂伯的曾孫。
克拉克極聰明,也懂禮貌,十分珍惜晚間新聞協會的家族傳統,該協會是一家控制嚴密的公司,一共有350名股東。
那兩個加利福尼亞的電視製片人每股出價1,000美元,以便獲取晚間新聞協會的多數股。同樣是這些股票,一年以前的價格才只有不到250美元。
這次是我再次轉到「救世主」戰略的時候了。
我給克拉克打電話,問有沒有我們可以幫忙的事情。我向他保證,沒有他的同意,我們決不會有任何行動。
彼德說,他希望能夠把事情控制住,但是,他不知道到底能夠控制多長時間。有些家族成員看到股價火箭一樣上升,就開始重新考慮把晚間新聞協會的事務保留在家族之內的決定了。
我按習慣寫了一封跟進信,類似我發給德梅因的信息。但是,這次我用25美分的郵票寄去,而不是請一位要100多萬花費的信使了。
幾個星期後,利爾和佩倫奇奧的價格出到了每股1,350美元,克拉克意識到,這是不祥之兆。
他給我打電話。我向他保證,我們不會很快出手,也不會大舉進軍。
10天之後,他召集一次特別董事會,考慮所有的出價。這一次,我又安排自己的手下最後到場。
我們猜測,可能需要出到7億美元以上才能達成交易。我們的董事會授權給我,最高可以出到7.5億美元。
我們與晚間新聞協會公司見面的時候,提出每股1,583美元,也就是7.17億美元。利爾和佩倫奇奧最早開始這筆交易的活動,結果卻落到第3位。這一次,傑克·肯特·庫克又成為爆冷門者,他的出價是7億美元。
為什麼對底特律的這家公司參加投標的人很少呢?
大多數大玩家遠離這次競標活動,是因為他們覺得《底特律新聞》是一件肯定賠錢的貨。
他們完全低估了晚間新聞協會公司其他的資產,尤其是WDVM電視台,那是華盛頓特區頭號電視台,我們後來將該電視台更名為WUSA台,光是這個電視台本身就價值4億美元。
家族的珠寶仍然在閃光
對晚間新聞協會公司進行估價的時候,我們只給《底特律新聞》分配了7,500萬美元。華爾街上的一些分析師覺得,其他所有資產的價值已經達到很高程度,《底特律新聞》幾乎是「白送」。
雖然該報只是略有盈利,但是,作為抗衡奈特-裡德家族的《自由新聞報》的對手來說,它佔據著第一的位置。我知道奈特-裡德會扔出白毛巾,希望最好能夠達成聯合運營協會,以挽救其損失。
晚間新聞協會公司的交易3個月後,我們宣佈了與奈特-裡德氏長達百年的聯合運營協會,如果得到司法部的批准,就可以保障這兩份報紙保持較高的盈利水平。
司法部的聽證會裁定的建議是不批准這項協議。奈特-裡德家族宣佈,如果司法部不批准,他們就關閉《自由新聞報》。
到本書付梓時,該聯合運營協會仍然沒有最後解決。如果得到批准,我們就得到長達百年的高利潤報紙合夥關係;如果被否決,那我們就會成為美國第6大市場上惟一的競爭者。《底特律新聞》的價值被嚴重低估,沒有人欣賞它,但現在,它已經處在為加內特公司在未來幾年裡掙得巨額收益的邊緣上。
家族成員的貪婪迫使底特律晚間新聞協會公司出售兌現,他們可能會購買加內特公司的股票,以期再次重現家族的珠寶。那些沒有這麼做的成員,可能早就把錢花得差不多了。
有話直說:軟推銷和硬銀子能化解親族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