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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崇禎即位,凌雲平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頭發問題 文 / 塞外白龍

    一句讓在場大多數人都傷了自尊的話,累了,今天就到這吧。

    這些旗主王爺萬萬沒想到,連一群藍翎校尉都升作四品游擊了,偏偏就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這個朱由檢,他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他把這些人都視若無物嗎。

    多爾袞也覺得有些抹不開,他小聲的對朱由檢說,:「殿下,這些人都是滿洲的勳貴,也都是帶兵之人,雖然粗莽好武,不知道禮儀。但是,還請殿下給他們稍稍存些體面。」。

    這番話說的十分的委婉。也十分的清楚,明確說出了兩個意思,一是要給這些人點面子,他們不懂事,殿下別計較。第二,他們都是帶兵之人,手底下都有些能拿得出手的死士,不稍作安撫,恐怕會弄出亂子來。

    其實多爾袞的意思,朱由檢何嘗不明白呢,他剛才那樣子,無非也只是想打壓一下這群不懂事的人的氣焰罷了。現在目的達到了,這一巴掌扇完了也該給個棗子吃了。不過,要是想讓朱由檢給他們也出那樣的價位,是斷斷辦不到的。要是黃金遍地,那就不值錢了。

    朱由檢還是用那種蔑視的眼神環視著階下這些王爺和貝勒們,臉上露出了不易琢磨的微笑,讓這些人有些搞不明白他究竟要說些什麼。這沉默的時間真是個難熬的時刻啊。

    好在,朱由檢還是很快就開口了,他說道,「下面坐著的,也都是前清的諸王貝勒吧」。好厲害的嘴,一開口,就是「前清」,以示滅國不可以再復。

    各位諸王貝勒,都異口同聲點頭稱是隨聲附和,:「是!小臣等敬奉信王殿下慈旨!」。

    「好,小王封你們,皆身列一等子爵。食伯爵俸祿。頤養天年」。說著,朱由檢看看凌雲,凌雲會意,笑笑說。「王爺真是安排妥當。」。

    下面的諸位可謂是敢怒不敢言,按照明朝的爵位制度來說,王爵,無論親王或者郡王,都是用來封給宗室的,除非是功勳卓著的戰將,在死後,可以追封為郡王爵位。剩餘的宗室外,可以得到最高的爵位就是國公。在公爵之下,分別是侯爵,伯爵,子爵,男爵。

    在座的諸位,在一天之前,還都是旗主,都是王爺,最不濟的也是個貝勒爺,那個不是作威作福的主子爺。現在歸順了大明朝,本來想著也能和多爾袞、多鐸一樣,落個顯爵,也就罷了。沒想到這個朱由檢這麼小氣,竟然把這些親王貝勒都只封為子爵,還像是慈悲又像是嘲弄一般。讓他們食伯爵的俸祿。

    但是事到如今,能怎麼樣呢。只好都跪下謝恩,山呼。千歲,千千歲。

    處理完這件事情。朱由檢來到了多爾袞的書房,這個地方總是能讓人感覺到輕鬆一點的。他還要和自己新封的這位遼東王具體談一談。

    多爾袞願意具表稱臣,也願意裁撤八旗,建立衛所,更願意接受朝廷的冊封,但是有一點他有些不能接受,還想爭取一番。那就是衣服和髮辮的問題。

    在當代的很多辮子戲裡,大家可能印象比較深的有這麼兩句話,叫做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滿人入關的第一件事,不是進行文化侵襲,甚至也不是屠殺搶掠,而是要改變人們的生活習慣,以期進行同化。事實上,在後代的歷史記載來看,他們也確實做到了。為了頭髮而失去腦袋的事,有些人是願意幹的。但是更多的人沒有那樣的氣節,還是保命要緊。

    說到這裡,我還想說一句題外話,沒氣節的人是常有的,但是有個人,沒氣節到了一定的地步。此人叫做錢謙益,這是個在歷史上比較有名的人,之所以比較有名氣,是因為他娶了一個比他本人更有名氣的老婆,柳如是。

    在大明朝的天啟崇禎時代,有個書院。就僅僅是個書院而已,後來繁衍成為一支比較牛的黨派,那就是號稱「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東林黨。東林黨啊東林黨。出了多少響噹噹的人物,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有孫承宗、楊漣、袁崇煥等人。弄的朝廷是風生水起。最後實在是被魏公公看不過眼了。心說,你們這麼倒騰我怎麼辦呢。於是,一群手持正義的書生和手持刀劍的東廠特務幹了起來。後來的結果很明顯。孫承宗退了,楊漣死了、袁崇煥也窩在老家數星星了。

    說了這麼多,連魏公公和死去多年的楊漣都搬出來了,只是用一正一反的兩個例子來說明,東林黨是一個代表正義的組織。

    到了崇禎年間。東林黨的領袖變成了錢謙益。

    錢謙益,是一個無恥的人,據歷史記載。他在崇禎一朝混的不錯,後來一度在南明小朝廷也混的不錯。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文壇的領袖,是大明文化人的領軍人物。不過,這個人物終究是文人無行。在最終的考驗面前,沒能經受的住。

    據說多鐸大兵壓境的時候,錢謙益帶著柳如是,在河邊上大宴賓客。公開宣稱,我錢謙益今天跟你們大家吃完這最後一頓飯,我就跳河殉國去也。大家這頓飯如何吃得下去,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心裡感動的是稀里嘩啦,心說好,錢大人有氣節,不白給啊。

    這位眾人眼裡不白給的錢大人,最終讓人失望了。這頓飯從上午開始吃,一直吃到日落西山。大家都心裡敲著小鼓,盯著老錢,腦子裡轉悠的都是同一個疑問,錢大人那,你怎麼還不跳。

    錢謙益老兄看來也是逼到勁了,把話都放出去了。殉國嘛。你說現在不想殉了算是怎麼回事。只見他老兄哆哆嗦嗦的來到了河邊,伸進去了一隻腳。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飛速的上了岸。別人也不好意思問,夫人柳如是就問了,「郎君這是為何?」,錢老兄給了一個十分中肯的回答,:「我老了,這水太涼了。還是不跳了吧」。這群賓客吃了這頓飯,看了這場表演,都默默的走了,心說,不跳就不跳,找什麼理由嘛。不過,他家吃的倒是不錯,等他再表演的時候還來他家吃。妹的。

    看自己的丈夫這麼沒出息,實在是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柳如是比較失望,可是失望能有什麼辦法呢,有句話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棵白菜抱著走。自己的興衰榮辱都在錢謙益的身上。柳如是沒有辦法,只好退而求其次。說不跳河就不跳河吧,咱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不做清朝的官也行啊。

    錢謙益還是諾諾稱是,不久後的一天,他對柳如是說,夫人呀,我的頭皮好癢,柳如是心說,大老爺們的,頭皮癢,去洗洗唄。就沒說話。結果錢謙益自己就出門了,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把頭髮剃掉了。梳了一條溜光水滑的大辮子。又過了幾天,老錢主動找到了多鐸,要求歸順大清,多鐸一高興,賞了他一個禮部侍郎。從此,錢謙益就在這個禮部侍郎的位子上,一直發揮著餘熱。

    又過了不知道多少年,好幾輩過去了,到了乾隆的時代,江山早已經坐穩當了,就想找點事情說。找點人來批判。有一天,乾隆皇帝忽然語重心長的說,:「這抗清而死的黃道周,可以稱作聖人,朕是要為他樹碑立傳的。至於大清入關之初歸順的前明官吏,無論如何,都是大節有虧。朕的意思,編一本《貳臣傳》來警示後人,在前明為官,歸順大清後耿耿忠心,立下功勞的,進入甲等。歸順大清後,仍有二心的,進入乙等」。

    錢謙益同志,連貳臣都沒有做好,比較光榮的,進入了叛徒乙等的行列,遺臭萬年。

    原諒我,在一個這樣的人物身上又浪費了如此之多的篇幅,這是我的錯。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遇到這樣的漢奸人物的時候,總不惜多費些筆墨口誅筆伐一番,前番的範文程如此,現在的錢謙益也如此。

    當然,這只是歷史的記載,一直從第一章看到現在的朋友們大致也知道,歷史,已經被這個無意中從現代回到明朝的凌雲給改變了。現在,大清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大清地盤,只是大明朝的遼東衛所。而後來的皇父攝政王,也不存在了,他是大明朝的遼東王,隨時為大明屏藩。

    翻出來這本舊賬,除了罵幾句漢奸沒有氣節之外,就是想說頭髮的問題有多重要。聖人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是個比較重要的觀念問題。

    然而更重要的事情還不是觀念,而是標誌。如果大家還沒有聽明白,我就解釋一下,漢族人在當時的習慣,就是籠發包巾。而滿族人的習慣就是去發留辮。這有句話說,叫做掃去四夷,定鼎中原。

    再說的清楚點,多爾袞不想失去最後堅守的陣地,留著髮辮,他是滿人。如果也籠發包巾,他豈不是成為漢人了。這,才是他和朱由檢要爭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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