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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崇禎即位,凌雲平倭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生死之決 文 / 塞外白龍

    範文程語塞了,而凌雲卻談性正濃。他轉身拾起自己的劍,把劍還了匣。對範文程說,:「你以為我願意讓你髒了我的劍嗎?我在這提審你,並不是我老凌閒著沒事幹。皇太極都被囚禁了,殺你,難道不像是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嗎。你這樣倒驢不倒架可是不太好。當賣國賊都當出了家國天下的道理,如果不知道的人,可能還會把你當成什麼民族英雄呢。其實,你不過是滿人的一條狗,搖尾乞憐,無非想得一份安生衣食,範文程啊,大明之大,難道就沒有你的一衣一飯嗎?」。

    聽凌雲這個意思,似乎並無意對自己下手。範文程的心理稍微的平復了一些。別的不說,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對於範文程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凌雲說的話雖然誅心,但是實在,他投奔後金,何談的上什麼民族大義,不過就是自己是個落魄的舉人,在大明混飯吃不好混。投奔後金以後,在這一群文化知識毫不發達的人群中,自己就算得上是高級知識分子了。

    此時此刻,能保命就是萬幸,什麼面子,什麼矜持,完全都可以放棄了。他忽然把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淚流滿面。:「請凌大人,為在下指一條生路吧!」。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殺人容易,讓人服罪不容易。凌雲開始的殺氣,已經消融下去了,他也不想沾染太多的戾氣。但能饒人處,還是要饒人的。

    不過,還是要略略施以懲戒才是,:「範文程,你已經知罪了,既然知罪,我就不會重加你的罪。不過,死罪可以免,活罪恐怕難饒。你可知道。」。

    範文程幾乎要把頭磕出血來,他低著頭,唯恐對凌雲有所冒犯的說,:「凌大人,但能饒得範文程一條性命。我認打認罰。」

    凌雲問道,:「司法官何在?」。一位五品頂戴,白鷴補服的官員出列。給凌雲施了禮,說道,:「小人在。」

    「範文程之罪,本該斬首棄世,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凌雲見是非初定,也不願多開殺戮之端。司法官,你且說,什麼刑責,是減斬首一等的?」。

    司法官再次施禮,:「回大人的話,有道是恩自上出,您既然有意寬減刑責,自然法司要依從您的令旨辦事。按我大清,減斬首一等的刑責是,宮刑。」。

    這兩個字一出口,範文程幾乎要暈過去了。他想過流放,也想過刺配,想過砍手腳之類的重刑,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宮刑。宮刑是什麼?宮刑就是在他身上摘除一個比較重要的器官,有這個器官,他才能是一個完整的男人,沒有這個器官,只能算是一個太監。可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為了活命,宮刑,也只能接受。

    凌雲看來看匍匐在地的範文程,又是歎了口氣,:「範文程啊範文程,有句話說的好,卻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人,只要不作死,肯定就不會死,你能到今天這步田地,完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這個理,你若明白,就不枉我老凌百忙之中,跟你費這些口舌,你若是不明白。」。

    這句話還未說完,範文程早已經泣不成聲了。「凌大人,您不要說了,範文程認賊作父,本已經是該死之人了,既然凌大人能開天恩,恕小人不死,便是天大的恩德了,範文程感恩不盡,任由大人處置,沒有二話。」。

    這話說的虛偽,凌雲聽得也覺得彆扭,你能想像一個人對一個要閹了自己的人說出感恩戴德的話來嗎,除非這個人是神經極度錯亂,顯然,範文程不是這個類型。

    然而凌雲還是順著這個話頭說了下去,:「好,你能悟到這一層,就說明我老凌沒有白白的跟你浪費時間。好了,你放心吧,我這人,恩怨分明,是不會狹私報復的。你既然承認你是大清的人,我自然不會按明朝的律令來懲治你。這宮刑,也是清律所定,自然適用於你。我聽說,盛京城有家祖傳的手藝,叫做什麼「小刀劉」的,祖傳數代就是幹這個營生的,就安排他們為你來淨身吧。司法官,聽清楚了?」。

    司法官點頭稱是。「下官聽清楚了。此事必然不會再讓大人經心。小人們用心去辦就是了。」

    凌雲手一揮,:「把他帶下去吧,我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幾個戈什哈把範文程拖走了。

    費了近兩章的篇幅。凌雲也覺得比較無奈,怎麼就為了這麼個傢伙浪費了這麼多的字數和時間,最後還是開恩把他放了。最後凌雲自己撓了撓頭,自語道,:「看來老凌的狠字功夫還是不到家啊。」

    殺劉鳶的時候,凌雲沒有一點猶豫,卻最終放過了同樣投敵的範文程。這一殺一恕,一寬一馳,都是做給投敵著看的,朝廷對於死心不悔改的頑固派,是殺伐決斷的。而像範文程這樣,即使在清廷已經官拜大學士,只要他肯服軟,只要他肯認錯,只要他願意作為一個反面的例子獻身說法,凌雲還是願意留他一條性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治天下靠殺戮,卻絕不僅僅靠殺戮。

    這一頁算是揭過去了,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了結,自己在回山海關之前,還要有很多的事情來料理。還有很多的老朋友要見見。處理過這個範文程。凌雲想起來,在這巡城兵馬司的衙門裡,還有一位打了很長時間交道的老朋友,確實,兩人之間要做一個了斷了。

    凌雲吩咐,:「張南可在?」。話音未落。張南從外面一溜小跑跑進來,「張南在,聽候吩咐。」。

    「張南,我把哈巴赤寄存在你巡城司衙門,如今他身在何處?」。

    張南打了個千,說道:「他仍在獄中。不過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吃喝,只是神情沮喪,口中叨念著什麼,小的也聽不出來。」。

    凌雲止住了他的話,吩咐道,:「你帶人去,把他提到這裡來。」

    張南辦事還是夠利索的。片刻的功夫,就把哈巴赤給帶來了。由於一天之前,被關進巡城衙門大牢之前,哈巴赤就被凌雲挑斷了腳筋。所以,根本無法自己行走,張南是找倆人給抬著來的。

    才一天多的時間,哈巴赤的精神像是完全垮掉了一般,蓬頭垢面的。面色十分的憔悴,身子也消瘦了許多。一天之前,那個虎背熊腰的將領,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哆哆嗦嗦的死囚。

    哈巴赤趴在地上,他試圖再把身子傾放的好看一些,選擇一個稍微好點的姿勢,可是看起來,他已經太累了,似乎,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了。

    凌雲知道,哈巴赤本人也知道,這一次的見面,直接就決定著哈巴赤的生死,或者。到底是怎麼死。哈巴赤知道,凌雲絕對不會輕易就放過自己。不過,他此時已經無所畏懼了,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可以顧忌的呢。

    他用仇恨的眼睛,直視著凌雲,眼睛裡似乎要冒出火來了,也似乎,是用盡了自己的平生力氣說,:「凌雲,你贏了,自古成者王侯敗者賊,我哈巴赤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今我六脈具無,也不怕了。但是你聽著,如果我泉下有靈,我還會纏著你,如果有輪迴只說,我來世還跟你繼續鬥下去。」。

    聽著這一通話,凌雲心裡有萬千的感慨,這個人究竟是怎麼了,明明這一切都是他所引起來的,都是他在挑撥,在運作,在拿著大明的兵來實現自己的陰謀,甚至在背著自己主子多爾袞腳踏兩隻船。就這麼一個人,在身陷囹圄之際,竟然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來還是這麼義正詞嚴的。實在是一件讓人比較費解的事情啊。

    凌雲很無奈的瞅了瞅自己的腳,頓時覺得和這個人交流都是件很讓人委屈的事情,有句話說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凌雲也是個武夫,不是個秀才,可是,他偏偏就喜歡講道理,什麼事都說明白了再開打。遇到哈巴赤這類人,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真想下令把這個人帶下去零刀碎剮了,不讓他得這個痛快而死的便宜。就哈巴赤犯下的事情,無論是公也好,私也罷,斷斷沒有饒恕的道理,可是,凌雲忍住了,他想起來了阿泰。忽然心中一陣揪心的疼痛。多好的女孩,多好的花樣年華呀,就為了自己,獻出了如花的生命。生如夏花,逝如冬雪。可自己,卻並沒有對她,有過任何的表示。凌雲自己都覺得,她的死,根本就不知道。如果她不死,死的人,就是自己。

    阿泰從來沒有跟自己提過任何的要求,唯一一次,就是央求自己饒恕了她的哥哥。並為此給自己下跪磕頭。想到這一幕幕,凌雲的心真的是疼的厲害。逝者已矣。而活著的人,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瞭解她生前唯一的希望。

    想到這,他叫過張南吩咐道,:「把他帶下去吧。他現在這個樣子,也無能為禍,好生看管也就是了。我答應過,給他一個天年。伙食要好一點,住的也要乾淨些。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

    哈巴赤不會想到凌雲竟會這樣處置,一時竟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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