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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清風城 文 / 家宅平安

    「登登登!」

    待得蕭玄將一切的武技修煉完畢,門外立即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似乎心急火燎的想要來說什麼事情一般。

    「請進!」

    蕭玄淡然道.故作高雅之態。畢竟,他也是看得出,這家賓館肯定是不會太過平凡,自然也要裝上一裝。以免一些不必要的錯漏發生。

    「呵呵,沒想到蕭兄這麼快便是醒了,在下王赫男,受弟弟之拖前來慰問。」王赫男微微欠身,恭敬道。在這個大陸上,永遠都是強者最受尊崇!

    「此地名為清風城,乃是前往帝都的必經之地,再者,這也是咱大天王朝第一大傭兵之城!」王赫男說道。彷彿看透了蕭玄必定會去帝都一般。

    「呵呵。王兄如此咬定我去帝都想來是他的弟弟也是會去參加那所謂的潛皇榜吧!」蕭玄心中暗思,隨後道,「看你如此風塵僕僕,是有什麼事情吧!」

    「嗯,的確,我雖然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我弟弟非得讓你去一趟城南!」

    2。聽大大講發家史

    過了幾天,傳言四起,「日本鬼子每到一個地方無惡不作,殺死無數的人,血流成河」「燒燬房子,見到病人就放到火裡燒死」「強.奸婦女,強迫姑娘飲酒……」於是到處可以看到人們精神緊張,情緒不安,到處可以聽到:」著是中國人的劫數。」「在劫難逃。」「在劫在數命難逃」。還有的說夜晚到處有鬼哭神嚎,死這麼多的人,怎麼不有冤魂冤鬼飄向四野?!有天,房東馬老闆說,他半夜兩點從店裡回來,走到門口,親耳聽到幾聲鬼叫。錢回子女婿問他:「鬼叫是什麼樣子?」他學著:「哇,哇,哇」叫了幾聲,說是聲音是直的,我聽了好害怕,每到晚上更害怕。才怪,越是害怕,越到晚上,他們越喜歡講鬼的故事,我怕得既宰人中間坐著,不敢出房門。連著幾天,聽到的事情令人髮指。

    文開舅舅膽子也小,這天吃過晚飯,他和舅母走到我們房間說:

    「都不要講鬼了,今晚請大哥講講你家和你自己怎麼發家的經歷。」

    大大很高興,大家坐下,等他講。他叫奶媽泡了杯茶,抽著香煙說:

    「我父親是旌德人,母親是巢縣人,一個皖南,一個江北。在太平天國戰亂時期,想我們現在逃難一樣,他們逃在了一起,結婚後,開始在當塗擺衣服攤子。後來生育了姐姐,我和弟弟三人。經過多年經營,苦累成家,在南寺向租了一間門面房開了一個小衣店。

    我是個典型的中國商人,從小讀私塾,儒家思想,十年寒窗,苦讀四書五經,練習寫字,對書信,公函,打算盤,記賬樣樣皆要求精通。到十六歲,母親認為我是大兒子,要繼承家業,就把我送到蕪湖一家當鋪當學徒,三年滿師後,會家和弟弟協助父母經營。「

    說到這裡,他喝了口茶。又點了一支煙,接著說:

    「不久,姐姐出嫁,我和弟弟先後成親,在後來父母先後去世,母親去世時,留給我們的產業是一個店和蔡家巷三進的大房子。我和弟弟同心協力開店,以我為主搞外務,負責出門辦貨,長江上游去的地方是蕪湖,漢口,下游是南京,鎮江。常州,無錫,上海。弟弟搞內務,負責管理店中櫃檯生意,經營方法。我們的經商宗旨是:奉公守法,薄利多銷,貨真價實,信譽第一。所以,生意越做越火紅。我覺得自己常除外跑碼頭,見多識廣,思想也逐漸開化,我一面進貨,除了店裡需要,也給小地方,例如給宣城,南陵,和縣,運漕等地的開衣店的做做批發。這樣利潤更大些。

    舅舅聽到這裡,感到這個路子不錯,說:

    「我很佩服你能想到這個批發途徑。不簡單。」

    大大不以為然地說:

    「做生意就要不斷考慮,不斷探索,不斷去闖。」

    稍歇了一會,他轉了點話題說:

    「生意人不能太奸猾,我為人忠厚,正派,慷慨大方,凡窮親難友,我都把他們請到店裡來工作,待人寬大,主僕關係較好,他們對顧客態度好,可以引人上店裡來,生意興隆。我在外進貨也是交友的好機會。在外靠朋友,對自己方便多了……」

    大大講到這裡,自己從開水瓶倒了些水在茶杯裡,喝了兩口。我就在想鎮江一個伯伯,常來當塗送貨,南京一個伯伯也常駐在我家裡,人也很不錯,大概都是他的朋友了。我每次跟大大到蕪湖住在最上等的大華飯店,有個茶查房帶我們特別好,大大讓我喊他小叔,將他當作弟弟看待。有次過年,他帶了禮物到當塗來給我們拜年,姆媽留他過了幾天,臨走時,大大送他錢,又送他兩套衣服,他也是大大的好朋友。

    最後大大說:

    「隨著社會進步,三十年代初,又在東大街租了三間頭大門面房,連後面住家房在一起,開了一個新的服裝大店。南寺巷店專賣襯衣,由內弟澤民負責。大店招牌是」公泰衣莊「,由弟弟負責,請姐夫趙錦文管帳。全是上海新貨:有中山服,西裝,襯衣,女式四季旗袍,各式外套大衣等。不到十年,我家財力在當塗商界可以名列前茅。但是外界謠傳我家是首富,我不能承認。不管怎麼說,現在日本鬼子來了,我們都成了逃難的,有什麼窮的富的?到頭來,都是一樣,萬貫家產,全為灰燼。我說的發家史是曇花一現啊。」

    大大以萬念俱灰的心情結束了講話。

    文開舅舅聽得很有感觸,他說:

    「我原想稱讚一下,不想大哥講的是這樣的結尾。的確很惋惜。國不強,民也富不了。現在連個安生的日子都沒有了。」

    說完,他又唱了一首「大刀進行曲」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全國武裝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

    他唱得非常有力,歌聲震動滿屋,讓大大和我們借此發洩出對日本強盜的無比憤恨。

    3。非常時期的過年

    快到年底了,大大不擺地攤了,見貨還剩一半,仍暫存在黃銀和的店裡。他囑咐姆媽買了一條六斤重的大鱖魚,外公請來了他在禮(一種信仰)好友曹師傅幫忙做糖醋荸薺鱖魚。在馬老闆店裡買了一支鹵鴨,用他家的鴨湯燴了個豆腐,還炒了幾樣蔬菜。(因為房東是回民,住在那裡,我們都不買豬肉吃。)買了兩瓶高粱酒,請辛苦了半個多月的賣衣服的幾個人,還有黃銀和,文開舅舅吃頓飯。我特別記得是那條鱖魚太大,用個洗臉盆盛的,放在桌子中央。正在大家就坐的時候,見蕪湖孝根舅母娘家侄兒王成武來了。他就在對河住,是大大的熟人,年輕力壯,要求幫大大出點力。大大很高興。說:「好!先不談這事,坐下共餐。」大家很是高興,滿屋洋溢著熱鬧氣氛。澤民舅舅,文鸞,友慶都是店裡的朝奉和徒弟,他們不勝感慨。

    「往日,每年三十晚上,在店裡大堂屋,大汽燈照得那麼亮堂堂的,兩張大圓桌,鋪上大紅布,擺滿酒菜,多麼堂皇。」澤民舅舅說。

    「是啊,真是富麗堂皇。」永和大哥附和地說。

    文鸞拿著酒壺給曹師傅,外公,大大等人斟酒說:

    「那些餐具都是銀的,銀光閃閃,才叫漂亮。」

    友慶還大聲補充說:「那所有的高背椅子都是新的,油光雪亮的。」

    大大不想回憶這些,說:

    「不提那些了,大家吃,隨意吃。」

    文開舅舅信心十足地說:

    「等打敗日本鬼子,再回去重整旗鼓!」

    大大說:「這次中日戰爭跟歷史上任何時期的打仗不一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徹底打敗日本鬼子。」

    「中國這麼大,能亡給它小小的日本?不可能!」澤民舅舅說。

    這頓飯,他們就這樣吃著,談著,喝著,議論著。

    除夕那天,家裡就買了兩隻雞和點青菜蘿蔔。叔叔說:「逃難在外,馬馬虎虎過個年。」

    上午,姑媽,嬸嬸,姆媽都忙著殺雞,鉗雞毛。忽然,外面一陣喊叫:「日本鬼子打過來了!大家快跑啊!」嚇得她們把雞扔了,心驚膽顫,不知如何是好。趕快收拾包袱,將孩子們的衣服裡都縫進一些錢,告訴我們萬一跑散了,餓的時候好用這些錢買點吃的。我又害怕又傷心,流著淚對姆媽說:

    「姆媽,妹妹小,由奶媽帶她跑,我緊緊拉著你,我絕對不會跑散的!」

    姆媽痛苦的回答我:「那就好,我也緊緊地拉住你。」

    到哪裡去呢?我們一同逃難的幾家人聚在一起,商量來商量去,只有到鄉下去暫避一下。這時黃銀和來告訴我們:

    「今天消息是謠傳,不過當塗已失守多日了,敵人距此地不遠,說來就來,是很快的。先到鄉下避一避吧。有兩個鄉可以去。一個是徐家村,是大大的表姨媽家,再一個是高家村,是我岳父家。考慮高家村一直通水路,沒有徐家村安全。」

    大大決定明天全部去徐家村。

    1938年的大年初一,吃過早飯,大家背上行李,拿著包袱,提著籃子,扶老攜幼,拖兒帶女,好大一群人向徐家村出發。據說有二十多里路,我們都走不快,每到一個村子,就有好幾條狗汪汪地叫,向我們撲來,十分可怕。文鸞,友慶折下好幾根粗樹枝,給大大,叔叔,文開舅舅,澤民舅舅等人,拿著打狗。一路上,每遇到一條岔道,都要向人打聽徐家村在哪裡?從哪條路走?實在走不動了,就席地而坐,休息一會。誰知道,息過後再走,反而更走不動。可是還得不停地往前走。走啊,走啊。其實冬天是很冷的,但因走得太累,人人都發出一身的汗。文鸞和友慶抬著兩捆行李,累得頭上都是汗。他倆還打頭帶路。直到中午還沒有走到。大大吩咐大家把帶出來的燒餅,米面窩窩當午飯吃,水瓶裡的水分著喝點。這樣減輕點東西的重量,人體增加些力量,再繼續走。終於一點多鐘,前面的人到達了徐家村。走得慢的三點才到。我真的是緊緊拉住姆媽的手,一路走來的。外公,姨爹,姨奶年紀大,姑媽是小腳,二十多里路對他們來說是多麼艱難啊!他們雖然落在最後,但還是走過來了。大家為之高興。外公說:「走不動,挪呀,移呀,移呀,挪呀,捱也得捱來呀。到什麼時候講什麼話囉。」

    徐家村是表姨奶的四個兒子的獨家村,沒有外姓。大兒子比大大年齡大兩歲。大大叫他表哥,我們稱他表伯,其他的都比大大小,我們分別按排行叫表叔。表伯一家五口,住在路口第一個大屋裡,澤民舅舅一家七口在他家住;二表叔一家四口,姑媽,永和大哥兩家共八個人在第二個大屋住;三表叔也是四口人,錢回子和女兒女婿,文開舅舅家共十人在第三個大屋子住;四表叔才結婚不久,表姨奶奶跟他過,我們和叔叔共十二人住在這最後一個靠一片大菜地的大屋子。

    這樣安頓下來,大大覺得太擁擠人家了,心裡很不過意地說:

    「我們實在沒辦法,不過是暫時的,我們還要離開運漕,設法往前走。」

    他們兄弟四家,雖然感到增加這麼多人很為難,但還是表示很熱情,大表伯說:

    「我們都是老親,自家人嘛!你們家道好,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不是躲日本鬼子,你們怎麼會到我們鄉下來受罪?我們見面團聚不容易哇。是個緣分呀!只怕我們照顧不周吧。」他說話愛帶尾音。

    大大見他們這樣表示,便開誠佈公地說:

    「在這裡住都要付你們房租,伙食如果同你們一起吃,也付飯錢。如果單獨吃,用你們的東西都要付錢,不能太虧你們了。」

    大家寒暄後,彼此關係近了,比較隨和許多,大大把帶來的一包衣服分送給他們四兄弟,各家幾件,它們都高興得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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