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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修習武技,求訂閱 文 / 家宅平安

    緩緩睜開還尚有些惺忪的雙眼,入眼處,是一個寬敞而明亮的屋子,不難猜到,這定是王赫傑為蕭玄準備的一間小屋。看著周圍的佈置,也肯定是屬於什麼豪華級客房之類的。

    目光掃了掃,蕭玄見屋裡沒有一個除他之外的人,便是打定主意將大天玄印、玄天泵、鬼行步、九轉金身決等武技該修煉的修煉了,該升級的升級了,就此,蕭玄花費了兩天時間將大天玄印凝聚了二道、將玄天泵煉就至小成、將鬼行步煉就到第二層、將九轉金身決煉就到二重:黃金不滅身!

    我還記得,他結過兩次婚。第一次是他愛上了一位表妹,在大家庭裡排行第九,大家稱她為「九妹」,九妹是南京人,膚色白淨,美麗秀氣,身材苗條,風度文雅,他倆結婚時,人們都說男才女貌。婚禮時,我和老七姐姐(嬸嬸的女兒)當花童。老七姐姐只比我大一歲,我倆高矮胖瘦差不多,穿的衣服一樣,都是大大在上海特購的新式童裝:玫瑰紅的綢衣裙,白襪子,花皮鞋,像一對雙胞胎姐妹。文開舅舅高興極了,領著我們到轎前迎接新娘,給新娘牽紗,一直到洞房。樂隊。爆竹齊鳴,男女賓客夾道歡迎,多麼熱鬧,威風。只見一進洞房,伴娘讓新娘坐在床沿,文開舅舅站在高高的床頭凳子上,我悄悄地問他為什麼要站的這麼高,他悄悄地告訴我:「這表示男的要比女人高一頭。」我那時只有六歲,不懂這話的意思,不敢再問。一會,只見大家亂七八糟地爭著搶馬桶裡的桂園,紅棗,花生,糕吃,我也不懂是什麼意思。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第二年又到夏天,正當一年時光過去。突然噩耗傳來,九妹生孩子死了!我在堂屋裡見嬸嬸,姑媽,姆媽等人在一起喪氣地議論。嬸嬸講:

    「姨媽太愚笨了,她自己從來沒生過人,一點沒經驗,即不送醫院,又沒請醫生來家,連個接生婆都不叫,就敢一個人帶個傭人把大門關上,自己來接生……」

    話還沒說完,姑媽插嘴說:

    「這就出事了嘛!人命關天啦!你姨媽這個人真不知是怎麼個人,與眾不同,有時連芝麻大的小事,她虛勁大得很,這等大事,她卻又這麼大膽!」

    姆媽說:「聽說把九妹睡在一張寬牙床上,用帶子把她兩個膀子綁在兩邊的椅子上,不到時候,就讓她拚命用力,多可憐,到最後都沒力氣了,她怎能用勁呀?」

    「所以大出血,孩子生不下來,就斷氣了……」嬸嬸說著就大哭起來。

    那時我已懂事了,具體事情還是聽不明白,我只覺得九妹死得可惜,又念著文開舅舅不知如何傷心哩!他這麼好的人,不應該遭到這樣的不幸。我也隨著大家傷心,忍不住哭了。

    喪事既隆重又簡單的辦完後,姨爹去了南京,文開舅舅沒去外地上班,秋風起了,他大門不出,成天守在家裡,思念他的九妹。沉浸在悲痛中。嬸嬸常常去他家看望,姨奶奶,舅舅,傭人何媽都不作聲,家裡靜極了。嬸嬸也不敢講話,只表示來看看他們,回來時,傭人何媽送她出門才告訴一些情況,說:「老太太悔恨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一天到晚提心吊膽,不敢吱聲,大少爺成日不語,在房子裡看照片,翻看少奶奶的日記和書信。他茶不思,飯不想,吃得很少,睡得很晚,一個人坐在窗口朝院子呆望著,有時見到什麼黑影,或聽到一點響動,他就喊『九妹進來,我在等你,不要怕,我在家……』自言自語的。我實在擔心大少爺這樣下去要神經錯亂,或得了病怎麼辦?姑奶奶(何媽稱呼嬸嬸)請你趕快告訴大老闆,要快想個法子哇!」

    大大知道後,次日就親自去了文開舅舅家,將他接到我家來,令家中廚師做了幾個菜招待他。陪同的人有叔叔,嬸嬸,姑媽和姆媽,我們小孩在另外一張桌子上吃。文開舅舅一向對我父親很尊重,對姆媽很親切。我很注意舅舅和大大的談話。只見大大一平常心態,自然地講:「文開弟,你最近身體不大好,我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們吃飯,好嗎?」舅舅很恭敬地說:「好。」於是大家吃飯,大大常常給他夾菜。過了一會,大大慎重地說:「人生中不幸的遭遇避免不了,要會跳過去。不說別人,就拿我來講,跟你大嫂都三十多歲了,如今一個兒子都沒有,也不是不生,連生三個兒子,個個長到三,四歲,正好玩的時候就夭折。你大嫂原來也傷心得快瘋了。不是也過來了麼。我想得開,你看,老二,姐姐(指叔叔,姑媽)都住在一起,這一大家人,只要生意做得好,一樣開心。」

    舅舅點點頭,大大又說:

    「文開,我看你相貌,眉宇,眼,鼻,耳,口生的像個貴人,將來有發達。男兒眼淚不輕淌,志在四方。」

    舅舅又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已準備後天去蕪湖上班。主要是怨恨自己怎麼不早點回來。」

    姆媽說:「你有才華,前途光明遠大,不要太自責,人已去了,事情過去了,就不用想它了。還有好姑娘在等著你呢。」

    舅舅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輕輕答道:

    「謝謝大嫂關心,我回去上班後,母親一人在家,請你和二姐(即嬸嬸)常去我家看看,勸勸她。」

    花開花落又一春,一九三六年二月,姨奶托人介紹了蕪湖長街上的一位美麗,能幹的好姑娘和文開舅舅結婚了。她從小無父,母親靠一手好針線手藝養大了她和弟弟。她學習優秀,只因家庭經濟困難,初中畢業後就進了一家公司上班,她不僅長得標緻,而且能幹,文筆,算盤,畫花,刺繡樣樣精通。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文開舅舅娶她時,仍是在當塗家中舉行的婚禮,更是隆重,賓客滿堂,姨奶奶滿臉喜色,忙碌得渾身是勁,似乎要彌補她的過失。還是我和老七姐姐給新娘牽婚紗,大大照樣非常重視,早早就買了外國紅絲絨料子,請家中店裡的裁縫作了兩件夾旗袍。那時我已九歲,就喜歡漂亮衣服。這次進洞房,沒見舅舅站在高凳子上,而是和新娘同坐在新床上。

    一九三七年的春天,舅母在蕪湖生了一個兒子。乳名叫小一子,一直是外婆帶著。那時舅舅在蕪湖上班,舅母住在娘家,他們的心田是多麼甜蜜和歡樂。可是現在要跑防,他們兩的兒子還不到一歲,他們商量後丟給外婆家。這時他們不時地掛念著小一子,掛念外婆一家人,怎不令他們心中感到十分淒涼。

    舅母陪著舅舅站在船頭,那歌聲:「……百萬財產轉眼變成灰燼,無限歡樂轉眼變成淒涼……」還在江面上飄蕩。

    七逃難途中第一個居住站——運漕

    1,抓緊時間推銷貨

    我們的船隊,白帆升起,在江中浩浩蕩蕩逆流而上,前進到東西梁山境內過了江,沿著北岸向前,經過蕪湖,無為洲,殷家鎮……,幾天後到達運漕。這時我們逃難途中的一個居住地方。

    運漕,顧名思義,自古以來是個河運重鎮,它是我奶奶娘家居住的地方。據說我奶奶的老家原是巢縣,但她身上的親人多在運漕。曾外公,婆的墳墓也在此地。我們剛去幾天,在大大的大舅和四舅兩家暫住,托他們找房子,請他們領我們去上墳。大舅的兒子,名黃銀和,也是開衣店的,大大在生意上跟他有交往。因大大經營進貨,對一些小地方的人,他又給他們批發。黃永和外貌好,人品好,為人義氣大方,他妻子娘家在高家村,是個富戶,她父親當村長。

    黃銀和幫我們同來的幾家人租的房子都在同一條街上,考慮到有事時聯繫方便,離他家也近,大家很是高興。表示感謝,有個親戚,方便多了。

    我們,文開舅舅,錢回子和他女婿多住在一家開鴨子店的姓馬的住房。他的店很近,也是個回族。這個屋前後兩進,中間隔個不大的院子,房東一家人住在門口樓上,下面租給錢回子家,院子的右邊是個大廚房,後進上下兩層,每層都有兩間房。叔叔和姑媽住在下面,我們和文開舅舅家住在上面。其他人家都住在街對面的人家。

    帶出來的貨全有封條,蓋有印戳,堆放在黃銀和店中庫房裡。大大抓緊時間向他推銷,黃銀和說:

    「因時局關係,生意清淡,不能進貨了,打開看看,有好的貨可以要一些,到時,這地方守不住,送到岳父鄉下去。」

    大大說:「『八。一三』我還在上海進貨,上海打起仗來了,貨運不出來,只好寄放在法租界,人從車窗爬進去,逃回來。所以,我們出來時,手頭沒錢,逼上梁山,帶出這些貨。你最好給我現錢,不嫌我小氣吧?後會有期,當再報答。「

    黃銀和很義氣,選了一些貨,大大賠本賣給他,他也分文不少付了款。

    剩下的許多貨,大大派叔叔,文鸞,友慶,澤民舅舅(我姆媽的弟弟)分檔計帳,分裝好。原想租個門面賣,因當地只有一條街最熱鬧,門面房難以租到,又不知生意如何,澤民舅舅建議到河沿街擺地攤去賣。

    河沿街長的很,與正街平行,但比正街寬得多。因戰爭關係,逃難的人到此地多起來,都做點小買賣,維持生活,這裡變成了最熱鬧的地方。有打拳,舞劍,玩把戲的,有唱戲,說書,講故事的,算命,看相代寫書信的,有賣藥材,狗皮膏,看病的,有賣襪子,鞋帽,毛巾,肥皂的,還有炸油條,賣渣肉,蒸飯,包子,油餅,餃子,湯圓……,總之各行各業,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全是地攤。大大認為這個主意不錯,就在河沿街擺了個大大的地攤,請我外公寫了好幾張大紅廣告:「大減價」「貨真價實」「賠本拍賣」張貼在牆上。各件衣服上都標有價錢。大大,叔叔,文鸞,友慶,澤民舅舅,永和大哥都輪換取售貨。生意真還不錯。賣了半個多月,貨銷去了三分之一。大家都高興。

    大大說:「帶這些貨出來真是拖累,繼續賣,能賣多少賣多少,能揀幾個錢就揀幾個錢,逃命要緊。」

    已是陰曆臘月了,那些日子,天天大晴天,二十歲的三九子小姨(姆媽的妹妹,三九子是她小名。)是個孩子頭。每天帶一大群小人也到河沿街木排上坐著曬太陽。她會唱京劇,講故事,我們聽她唱呀,講的,很是得意開心。後來,她要在家做事,不帶我們玩了,我就找房東家大女兒小梅子去玩。小梅子十六歲,不讀書,每天帶三歲的弟弟,到哪都背著他。一天,我和素寶表姐(姑媽的女兒)要求她陪我們一道上街,她背著弟弟帶我們在全鎮到處逛,發現地方並不小,正街很熱鬧,背街小巷也很多,知道運漕是個怎麼樣了。我和表姐最喜歡繡花,見滿街花線十分好看,愛不釋手地買了幾隻三色繡花線。小梅子說她有繃子,再買四尺白竹布可繡兩對枕頭,線不夠用,她借給我們。我倆覺得她熱情大方。同時我們也感到她父母為人也慷慨,每天在廚房鹵鴨子,做熏魚的湯汁隨便我們吃,要是買他家的東西,總是給的多多的。尤其錢回子家,每次用鴨湯汆牛肉丸子送給我們吃,味道鮮美極了。

    文開舅母給我們畫了花樣,讓我們將布下水洗過,用藍印紙拓印花樣。從此,我和表姐成天繡花,向舅母學繡花。其中有很多的技術,很多講究,怎樣配色,怎樣運針,花用什麼針法,葉用什麼針法,莖又要用什麼針法,還有珠子鏈,潘花心等等,明堂真不少,把我倆搞得既高興有著急。文開舅舅見狀,打趣地對我說:

    「鴨子,你才十歲,還小嘛!你拜舅母為師,保證能有一天,你會把她的繡花的一套手藝全學過來。」

    我衷心向舅母深深鞠了個躬,說:

    「舅母,我拜你為師!」

    引得文開舅舅和舅母,還有其他的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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