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六章 鋼鐵是這樣煉成的（七） 文 / 平沙浩浩
黃志勇抱著機槍翻滾著躲開迎面打來的一長串子彈，來不及轉身只是微微的扭曲著身體就扣動扳機，手中的機槍不停地狂叫起來。教官被機槍火力網壓制得死死的。
正面的狙擊手立即將黃志勇鎖定，「突」的一聲輕響，黃志勇頭上冒煙，機槍聲頓時停歇。教官壓力一減跳起來向楚恆和齊雲飛舉槍射擊。
連續開了兩槍的狙擊手已經被楚恆找到了位置，他大喊一聲：「19號，掩護我！」一躍而起，在草叢中匍匐前進，齊雲飛立即舉槍與教官對射，掩護楚恆向前爬行了100多米，迅速接近目標。楚恆一個長點射，對面草叢中冒出一陣黃煙。
「突突」連續兩發狙擊子彈打來，楚恆頭頂冒煙，把槍一扔，坐在地上不起來了。狙擊手槍口一轉，扣動扳機，與教官對射的齊雲飛歎了口氣，扔下槍揮著手驅趕頭頂上冒出的紅煙。
「臭小子們，總算學會用腦子了！」教官們丟下發煙罐，撤退之前喊了聲：「19號隊長！」
走完了今天的預定路程，學員隊在凌晨三點停止前進，就地宿營。齊雲飛在地圖上定位的時候，發現了問題，指北針失靈了。也就是說，這附近有鉻鐵礦之類的磁場干擾。
不過這不是什麼難題，他滿不在乎的扔下指北針，快速向附近的山頂跑去，花了不到二十分鐘登上山頂的一片開闊地，抬頭看著夜空，利用星斗找到了正確方位。
他站在山頂上向四周看了一圈，宿營地在半山腰，山腳下有一塊空地，端起望遠鏡仔細觀察了宿營地周圍的情況，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他伸了個懶腰，揉著太陽穴以驅趕睡意，像貓一樣竄出去，沿著山坡迅速向下溜，很快就回到宿營地。除了哨兵楊志勇，其他學員都已抱著槍沉入夢鄉。齊雲飛把自己的背囊整理好，把槍放在手邊，靠在一棵樹上也睡熟了。
滿天的繁星映照下，四名教官拉開散兵線，慢慢地向學員小隊匍匐前進，他們身上的叢林作戰服把他們與叢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距離學員隊還有300米的時候，四人同時停止前進，處在兩側的兩名教官分別向宿營地的左右兩翼爬去，做好了強攻準備。他們到位後向同伴做了個ok的手勢，中間的兩名教官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宿營地很安靜，學員們還在熟睡中。
楊志勇端著望遠境觀察了一會兒周圍的情況，沒有發現異常，他抱著機槍轉過身去又向身後的叢林搜索。
中間的兩人趁他背對著自己，抓緊時機一躍而起，邁著靈巧的貓步無聲無息地向前疾奔，一前一後相互掩護著繞過一棵大樹，突然躍起撲向他。
還有十米，軍靴踩在落葉上發出的輕微沙沙聲驚動了楊志勇，他猛地轉身準備舉槍，已經來不及了，一名教官合身撲上去，右手一伸摀住了他的嘴，他想都不想就扣動了扳機，「嗒嗒嗒嗒」歡快的機槍聲驚醒了所有學員。
「33號，你已經『死』了。」教官在他耳邊低喝一聲，立即丟下他一溜翻滾，躲過學員們紛紛射向他的子彈，另一名教官開槍還擊，兩人交替掩護著退入樹後。
運動到左右兩翼的教官此刻同時躍起，平端著突擊步槍就是一頓掃射，肖磊和齊雲飛條件反射般地閃入樹後，舉槍還擊，已經來不及了，他們頭頂的紅煙宣告了他們被「擊斃」的事實。
展鵬邊打滾邊舉槍還擊，狙擊步槍難以形成火力壓制，沒有了機槍的掩護，他的處境非常危險，楚恆衝過去一把搶過楊志勇手中的機槍，橫過膀子就是一陣掃射。
藉著教官躲避子彈的空隙，展鵬與丁立誠同時滾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樹後，舉起槍向左右兩翼還擊。
摸哨的兩名教官如同幽靈般突然從樹後閃出，「突突」一陣掃射，來不及躲閃的楚恆頭上冒出紅煙，機槍頓時啞了。
展鵬利用這個時機，扣動扳機，一名教官「中彈」。但是這也給教官們指引出了他的位置，左右兩翼的教官同時發難，槍聲響處，展鵬「陣亡」。
失去了狙擊手的威脅，餘下的三名教官從三個方向逼近丁立誠，幾乎在同時將他「擊斃」。
看著一群沮喪的學員，一名教官低罵道：「你們這群只會睡覺的豬！以色列『野小子』特種部隊千里躍進烏干達，就是在恐怖分子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解決掉戰爭的。如果現在是實戰，你們全體都是死人了！」
天亮了，學員隊進入長途拉練的第三天，楊志勇改變了隊形，以丁立誠和齊雲飛為雙尖兵，交替掩護搜索前進，小隊的行進速度大大加快。
中午時分，學員隊翻過一座不高的山丘，眼前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峽谷，此時已經脫離磁場干擾，指北針可以正常工作了。丁立誠定好方位，向後一擺手，兩人帶著干隊順著峽谷邊緣的山脊折向東南方向行進。
楊志勇用望遠鏡搜索著，整個山林寂靜無聲，只有風穿過峽谷發出呼呼的聲音。
山脊陡峭難行，稍不留神就會失足落入峽谷，齊雲飛和丁立誠放慢了速度，負責搜索兩翼的肖磊和楚恆緊緊注視著齊雲飛和丁立誠的左右兩側，抱著槍邊走過掩護著他們。五分鐘後，丁立誠忽然向後做了個停止前進的手勢，他和齊雲飛蹲下來觀察著地面。
干隊停住腳步，肖磊和楚恆就近藏入樹後，展鵬趴進了荒草叢。楊志勇提著槍緊跑幾步，到了丁立誠身邊緊張地問道：「發現了什麼？」
齊雲飛踞槍機警地掃視著四周，時刻準備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開槍向干隊示警。
「有腳印。」丁立誠指了指山道上留下的深深淺淺的軍靴印痕說道：「人還不少。」
黃志勇看著地上十幾個大大小小的腳印，有些犯愁，「老傢伙們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會不會這附近還有其他拉練的部隊？」
「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是故意的。」齊雲飛壓低了嗓音說道：「他們已經將近8個小時沒來騷擾我們了，明知道頭上懸著把鬼頭刀，可就是不砍下來，這種滋味真他媽難受。」
楊志勇抓著頭皮想了半天，說道：「19號，你到前面去探探路，干隊休息，等你的信號。」
「好。」齊雲飛整了整裝備，箭一般躍向前方。
楊志勇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悄聲對展鵬說了尖兵的發現，展鵬沉吟半晌問道：「你看清那些腳印了？確定是叢林靴留下的？」
這一下提醒了楊志勇，他仔細回憶了一會兒，「那其中有些是作訓鞋的印記。」
展鵬點頭道：「那就對了，這應該是其他部隊在這裡訓練時留下的腳印，19號到前面去應該不會有什麼重大發現。」
楊志勇鬆了一口氣，悄聲問道：「你說他們怎麼這麼久都沒動靜？我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對頭，他們會不會在前方某個地方埋伏好了等著我們？」
「說不好他們這次會用什麼方式，反正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修理我們的機會。」展鵬伏在地上，向四面看著，手裡的狙擊槍始終被他緊緊地握住。
齊雲飛回來了，他氣喘吁吁地衝著楊志勇跑過去，低聲道：「走吧，腳印在前方轉向了，跟我們不是奔同一個方向。我估計就因為有其他部隊，老傢伙們才沒有來打我們的主意，咱們得抓住時機趕路。」
學員小隊重新上路，直到天黑，他們還是沒有遇到任何埋伏，所有的學員都在忐忑不安中渡過，到了將近天黑時分，他們已經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草木皆兵。
到達了預定的宿營地後，除了哨兵，其他學員都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卸下背囊，楚恆舉起水壺就是一頓猛灌。
齊雲飛把背囊扔到一邊，捶打著自己腫脹的小腿問展鵬：「你說這是怎麼回事？老傢伙們不會把我們給忘了吧？」
展鵬的槍還握在手裡，他不放心地四處看著，又轉頭向隊友們說道：「大家都別睡得太死，我猜他們晚上會來襲營。」
楚恆被水嗆了一下，低著頭壓抑著咳嗽起來，突然，他背靠的大樹上一個人影向下急速滑降，一把摘掉了他的鋼盔，還沒等他抬頭看清楚，人影已經一路狂奔消失在黑暗中了，暗夜中只留下一聲低喊：「17號陣亡！」
楚恆坐在原地，呆愣片刻，忍不住氣得哭了起來。
餘下的五名學員頓時高度緊張起來，展鵬立即翻滾到一棵樹後，舉起夜視望遠鏡向宿營地周圍所有樹頂處搜索。齊雲飛一擼槍栓，子彈已經上膛，他坐在原地，警惕地四下裡張望著。肖磊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們一路上千算萬算，怎麼也沒算到教官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丁立誠是哨兵，他努力地調勻呼吸，用全身每一個毛孔感覺著「敵人」存在的方位。黃志勇抱著槍四面看著，找了個隱蔽地，立即翻滾著躲了進去。
突然，丁立誠「啊」了一聲，脖子被記號筆畫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