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五章 鋼鐵是這樣煉成的（六） 文 / 平沙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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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恆讓學員們集中起來，展鵬在地面用石子擺出剛才接敵時大家所處的位置，以及教官進攻時的位置，六個人七嘴八舌的認真討論起來。

    肖磊拿起地上代表自己的石子換了一個位置說道：「我認為我應該翻滾到這裡，這個位置草長得高，可以起到有效掩護。」他又拿起代表齊雲飛的石子移動了一下：「當敵人從左右兩翼進攻時，19號可以轉移到這個位置，和我形成火力交叉。」

    展鵬也拿起代表自己的石子移動到所有石子的後方說道：「我應該在這裡，左右兩翼都可以看住，而機槍手應該在這個位置掩護我。」他拿著代表楊志勇的石子擺放在四點位置，「既可以掩護狙擊手又可以兼顧左右兩翼敵人。」

    學員們圍在一起討論了足有半個小時，把他們所能想到的全部遇伏可能都用石子推演了一遍，終於明白出現何種情況後，自己應該在哪個位置，和什麼人配和，負責哪一面。再出發時，他們已經顯得信心十足了。

    中午時分，楚恆告訴做尖兵的丁立誠尋找宿營地，丁立誠找到了一處林中小空地，大家卸下沉重的背囊，肖磊和黃志勇分散到左右兩翼，做了一圈營地巡查。楚恆拉過展鵬幫他研究地圖，這次輪到齊雲飛上哨，他在哨兵位上一邊用望遠鏡搜尋，一邊和丁立誠小聲討論著做尖兵的心得體會，嘴裡仍然習慣性的嚼著一根草棍。

    楚恆測算著路程，一個上午他們只走出了20公里，速度不算快。地圖顯示前方10公里處有個小山谷，另外還有一條路線可以從谷旁繞過，到達目的地。一般而言，在山谷中行進時容易遇伏，要不要繞路，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展鵬也看著地圖揣摩著教官們的心思，午後的陽光炙熱地投射在空地上，額上豆大的汗滴滾落下來，他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

    肖磊和黃志勇巡查完畢，回到空地上，看到展鵬眉頭深鎖死盯著地圖，兩人一起湊了過去。

    捉摸了一會兒，肖磊低聲說道：「我覺得還是繞過去的好，如果中了埋伏，我們很難全身而退。」

    展鵬微微搖頭，他指著地圖說道：「我不這麼想，你看這裡，這個山谷四周可以選擇的狙擊陣位很多，狙擊距離在600米以內，既不會影響命中精度又不會對狙擊手的安全形成威脅。」

    楚恆用古怪的神色看著他，問道：「你的意思是打老傢伙們一次反伏擊？」

    「對！」展鵬十分肯定地點頭，「也該讓我們翻一次身了。」

    黃志勇明顯有些信心不足，神情非常的猶豫不決：「能行嗎？別是送羊入虎口吧？」

    齊雲飛「咚咚」地跑過來給大家送食物，楚恆抬頭問他：「19號，你有什麼看法？」

    齊雲飛向地圖瞟了一眼，堅決地搖頭道：「這麼費腦筋的事，留給你們慢慢想吧，俺放哨去也。」

    楚恆瞪著他的背影低罵道：「下次輪到你當隊長，我看你動不動腦筋？」

    齊雲飛回頭對他扮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走開了。

    「就這麼定了吧，打一次試試看，不試怎麼知道能不能成功？」展鵬抬頭看著大家。

    楚恆低聲道：「我聽你的。」

    肖磊和黃志勇對視一眼，一拍大腿說道：「好！干他一票！」

    展鵬叫過丁立誠和齊雲飛，再次用小石子擺出陣型，仔細的排兵佈陣，六個人逐漸把意見統一了，才各自找個合適的地方睡下去。

    學員小隊在這處宿營地休整了兩個小時後，向前方的山谷行進。

    快要接近山谷時，學員們從背囊中抖出偽裝網穿在身上，在草叢中匍匐著向山谷接近。對面山谷裡的亂草，在風中輕輕搖晃，作為尖兵的丁立誠舉著望遠鏡盯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沒有阻擊手埋伏在對面。

    展鵬和其他學員靜靜地伏在林子裡的樹蔭下，和對面潛在的教官比著耐性。伏了將近三十分鐘後，對面依舊沒有半分動靜。

    齊雲飛有些失去耐心了，他低聲嘀咕道：「這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還要趕路呢，衝過去吧。」

    「再等等。」展鵬從喉嚨裡低語一聲，目不轉睛地盯視對面，舉起狙擊步槍，在瞄準鏡裡搜索著。

    良久，就在齊雲飛等得快要睡著的時候，展鵬輕聲對楚恆道：「沒動靜，讓19號衝過去吧。」

    楚恆點頭，還沒來得及下令，齊雲飛已經迫不及待地說：「明白。」他機警地四下張望一眼，突然站起身來，以極快的速度跑著蛇形衝進了對面的草叢，一個急躍撲入草叢中就地伏下。略等一會兒不見異常，他起身佯動數步又急速撲倒，晃著腦袋四面一看，向身後發出一陣悅耳的鳥叫聲。

    「安全，跟上！」楚恆低喊一聲，所有學員們快速衝進對面草叢。

    楚恆趴在地上向展鵬的位置張望著，展鵬向他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楚恆立刻低聲道：「所有人進入各自陣地！」

    學員們爬行著四散開來，向自己的位置靠攏。

    齊雲飛和丁立誠滿頭大汗的快速進入自己的突擊位，山谷中死一樣的寂靜，只有他們在爬行時發出的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耐心觀察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火力點和潛伏點。齊雲飛不由得有些洩氣，他回頭看向展鵬，用手語詢問是否前進。

    展鵬向他搖了搖頭，做了個繼續觀察的手勢，齊雲飛只好老老實實地伏在原地。他一直很佩服展鵬的判斷力，也明白自己在這方面遠不如對方，所以不如服從。

    展鵬感覺到後頸處一陣陣發緊，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在這樣炙熱的午後，他竟會產生寒冷感，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草叢裡完全不能躲蔽陽光，學員們被曬的汗流浹背，嗓子也渴得快要冒煙了。楚恆慢慢打手伸向水壺，準備喝一口水解渴，突然，一隻飛到草叢中覓食的鳥「啾」的一聲飛得無影無蹤。

    這一下，所有的學員都把眼睛瞪得老大，注視著自己的防衛角度。

    展鵬衝著齊雲飛打了個手勢，向他詢問是否看見目標，齊雲飛異常興奮地回了個「目標在兩點位置移動」的手勢。

    展鵬的狙擊槍口慢慢向兩點方向移動著，在瞄準鏡裡搜尋起來。兩點方向的草叢發出輕微的嘩嘩聲，似乎有人正在草下向他們爬行過來。

    瞄準鏡裡還是沒有出現目標的影子，但是滲人的寒冷感卻越來越強烈，展鵬疑惑地微微移動著槍管，突然，他眼角的餘光瞟到九點方向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他登時在心中狂喊一聲：「中計了！」

    來不及掉轉槍口射擊，他大喊一聲：「九點位置！」立即連續翻滾著向旁邊躲閃，聽到他的喊聲，五名學員立即四散翻滾，壓倒了無數荒草。「突」的一聲槍響之後，丁立誠頭頂冒出一陣紅煙。

    「突突」齊雲飛一個長點射，披著偽裝網的人影一個縱躍，進入草叢中不見了蹤影。齊雲飛一躍而起，大彎著腰端著突擊步槍蛇型飛跑著向人影消失的位置衝去。

    來不及通過楚恆下令，展鵬大叫道：「機槍掩護19號！」

    「嗒嗒嗒嗒」黃志勇的機槍和楚恆的突擊步槍應聲打響，草叢中的人被壓制得無法抬頭。

    代替丁立誠負責警戒右翼的肖磊忽然大叫道：「兩點位置！」

    兩點位置草叢一陣劇烈晃動，一名教官飛快地前衝。肖磊毫不猶豫端起突擊步槍「突突突」連續打出十來發空包彈，衝過來的教官突然向左一躍，躲開了他的子彈。這名教官身形剛剛躍入草叢，從他站立的位置後方猛然站起另一名教官，對著肖磊「突突」一個短點射。

    肖磊看到教官向左躍起時，槍口追著他的身形移動過去，完全沒有想到在他身後還有埋伏，大驚之下急忙就地打滾，頭頂已經冒出紅煙，對面的教官立即趴在草叢中。

    齊雲飛越奔越近，隨著一個漂亮的短點射，草叢中冒出一股紅煙，但與此同時，「突」的槍響，齊雲飛在急奔中向後猛然撲倒，頭上冒出一陣黃煙，按照演習規則應判定為重傷，他一溜翻滾躲進事先看好的隱蔽點，趴在草叢中劇烈的喘息。

    左翼壓力頓減，黃志勇和楚恆的槍口急忙轉向右翼，搜尋目標。

    「擊斃」肖磊的教官再次躍起，槍口一抬，已經鎖定了楚恆，「突」的一聲槍響，展鵬的狙擊槍輕震一下，這名教官的頭上冒出一陣黃煙。

    「靠！」展鵬懊悔地悶叫一聲，再次瞄準準備再補上一槍，躍入左側草叢的教官鯉魚打挺躍起身來，對著他的位置就是一陣猛烈射擊，黃志勇的機槍立即掉轉槍口，「嗒嗒嗒嗒」一陣急響後，這名教官再次被按在草叢中。

    展鵬帶著狙擊槍連續翻滾開，大喊道：「壓制性射擊！」

    楚恆和齊雲飛舉起突擊步槍，與黃志勇形成交叉火力，子彈不斷掃向教官的隱蔽地，兩名教官毫無懼色，端著槍一邊不斷轉移陣地，一邊不停地還擊。

    展鵬轉移到新的狙擊陣地，瞄準教官扣動扳機，連續開了兩槍。重傷的教官頭頂冒了紅煙，停止還擊。展鵬的狙擊位置徹底暴露，正面400米外的草叢中忽然飛出一顆狙擊子彈，展鵬被「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