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九章 突出重圍（九） 文 / 平沙浩浩

    突如其來的反擊讓d國士兵慌亂起來，四散亂跑著尋找著隱蔽點。

    「轟轟！」十餘發槍榴彈從敵軍後方陣地打來，在隊員們身邊爆炸，彈片把手臂粗的樹杈齊刷刷的削斷，殘枝敗葉夾雜著火熱的彈片漫天飛舞，隊員們在隱蔽點一動不動，任憑子彈把樹幹打的木屑亂飛。槍榴彈在地面上爆炸，沒有形成空爆，對隱蔽在灌木和草叢中的隊員傷害非常小，但是巨大的爆炸聲和衝擊波，震的隊員們腦袋裡「嗡嗡」直響。

    在強大的火力掩護下，一個排的政府軍分成左右兩翼，梯次配置，三挺輕機槍衝在最前方，準備發起衝鋒。

    「槍榴彈，打！」陳劍峰大喊道：「七點、十點，火力掩護！」

    「通！通！」林傑拿起六發轉輪式35毫米手持榴彈發射槍對著陳劍峰喊的方位連發兩枚槍榴彈。在榴彈臨空的嘯叫聲中，d國士兵的衝鋒隊急忙臥倒，手腳並用爬進灌木叢下躲避。

    「嗒嗒嗒嗒……」一大串機槍子彈從林傑頭頂上飛過，他狼狽的連滾帶爬轉移陣地，吐掉濺到嘴裡的泥土大喊道：「七點鐘，200米，敵機槍火力點！」

    七點位置的敵軍再次發起衝鋒，分散成十餘個三角形的三人戰鬥小組加快腳步向隊員們衝過來，十點位置的d國士兵排成兩條鬆散的散兵線，交替掩護著提供火力壓制。

    「不知死活的東西！」龍飛一骨碌爬起來，向前猛跑幾步，一個長點射撂倒了五點位置的敵軍機槍手，抬手把兩枚閃光震撼彈投進敵群，同時大喊：「閃光彈！」

    隊員們立刻低頭、閉眼等著爆炸聲響過，眼睛在爆炸聲中被閃得瞬間失明的政府軍瘋狂的亂跑。

    「手榴彈，集中攻擊兩翼！投！」伴著陳劍峰的喊聲，十五枚手榴彈一口氣投到兩面d國士兵的衝鋒線前。

    「轟轟！」敵軍被連續炸倒，衝鋒的勢頭被打壓下去。但是，正面的火力還在逐漸加強，d國士兵不要命的怪叫著衝鋒。

    陳劍峰喊道：「雷公，把槍端平了打！」雷鳴冒著如注的彈雨挺身而起，急速潛行抱著機槍突然抵近射擊，m249機槍「嗒嗒嗒嗒……」不停地叫起來，暴雨般的子彈使得來不及隱蔽的d國士兵接連被掃倒，抽搐著死去。

    突然間，從敵軍陣地上擲來無數煙霧彈，「哧，哧！」的吐著白色、紅色的煙霧在陣線前二百米和四十米位置形成兩道煙霧帶。

    「臥倒！」陳劍峰的喊聲中，隊員們整條防線上頓時爆炸聲四起，鋪天蓋地的手榴彈把隊員們死死地按在地上，抬不起頭來。沖天而起的硝煙嗆的隊員們劇烈的咳嗽著躲避疾射到身上的鋼珠和彈片，馬平躲避稍微慢了一些，右腿立刻被彈片削去雞蛋大小的一塊肌肉，他腿一軟跪倒在地，悶哼了一聲。

    陳劍峰喊道：「怎麼回事？豺狼報情況！」

    「沒事，大腿被彈片咬了一下。」馬平抓出急救包，與他相鄰的林傑迅速爬到他身邊，替他包紮了傷口。

    兩翼的樹林裡人影突現，在煙霧的掩護下端槍掃射著向隊員們衝過來，潑風般的彈雨把四周的樹枝掃斷，下雨般落在隊員們身上，正面林地裡的d國士兵乘機衝到距離隊員們不足100米的範圍內。

    陳劍峰與龍飛抱起g3k短突邊對著左右兩翼政府軍橫掃邊大喊道：「壓制射擊！山鷹發射榴彈！豺狼引爆地雷！」

    雷鳴應聲而起，把m249往腋下一夾，單腿跪在地上端槍橫掃，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打光了一個一百發的彈鼓。林傑脫離防禦圈，連續向正面敵軍陣線發射35毫米高爆榴彈。隊員們雖然沒有目標的對著煙霧拚命掃射，但突然的出現的密集火力還是讓敵軍的速度頓時放慢。

    馬平按下了起爆器，「轟！轟！」大團的火光「呼」地竄向天空，三面衝鋒的d國士兵一片慘叫聲，扔下三十多具屍體向後撤去。

    但隊員們的陣地很快又被敵軍投擲的大批手榴彈淹沒了，隊員們不停地翻滾著轉移隱蔽點，敵軍投過來的手榴彈一枚也沒有投准，一通爆炸後，只有雷鳴被飛起的彈片擦傷了背部。

    爆炸聲一停，敵軍再次集結了兩個排的兵力準備衝鋒。一名拿著手槍的軍官藏在衝鋒隊形的中間指揮他的士兵們拉開散兵線。敵軍在他的指揮下排成兩列散兵線，開始向隊員們的隱蔽點前進。他的身後緊跟著三名手持突擊步槍，身著美式叢林作戰服的白種人，三人自成一體，保持著倒三角隊形。一望而知這三個人是m國特種兵。

    「來了！」陳劍峰用狙擊槍瞄了一下，低喊道：「山鷹，看到軍官身後三個白人特種兵沒有？十點位置的歸我，十二點、兩點位置的歸你，把他們給我釘死在這裡！雷公掩護！」

    敵軍排成橫隊，相互間隔保持在目視距離之內，緩慢而謹慎地前進。距離突擊隊的陣地還有500米時，隊形開始向兩翼擴展。

    陳劍峰和林傑幾乎同時扣動了狙擊槍的扳機，m82a1怒吼一聲，子彈帶著強大的衝力穿過軍官的額頭正中十點位置的敵特種兵，在他胸膛上撕開了一個大洞，慣性把兩具屍體狠狠的摔到一顆大樹上。

    與此同時，十二點位置的敵特種兵一聲不響的癱倒在svd狙擊槍口下。兩點位置的敵特種兵見勢不妙，一路翻滾著逃脫了飛向他的子彈，回身向林傑的狙擊陣地一陣掃射。林傑立刻轉移陣地，跳躍著向另一狙擊點跑去。

    雷鳴的m249追著之字形逃跑的敵特種兵不停掃射，手忙腳亂的敵特種兵放棄還擊，不斷的在灌木叢中跳躍躲避。

    「去死吧！」陳劍峰略一瞄準，「呯！」的一聲，m82a1高速旋轉的子彈趕到，正中敵特種兵的後腦，他大字形撲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陳劍峰連續把四枚鋼珠手榴彈投進正向兩翼包抄的敵軍隊形中間。敵軍沒有來得及拉開散兵線，一枚手榴彈的爆炸就會撂倒一片敵軍。

    換好彈鼓的雷鳴和龍飛翻身躍起，抱著m249和g3k向兩翼橫掃，馬平和林傑不停地向敵軍隊形中投擲手榴彈，上萬枚的鋼珠、無數的榴彈破片炸得敵軍鬼哭狼嚎非死即傷，不斷後撤。突擊隊暫時佔據了主動權。

    雨勢漸緩，叢林裡出現了短暫的平靜，瀰漫的硝煙和細密的雨絲混合在一起，嗆得人有種窒息的感覺。敵軍不可能就這樣退走，隊員們重新佈置好防線，馬平抱著五枚定向雷躍出隱蔽架設在防禦圈的邊緣，又一瘸一拐的躲回隱蔽點。隊員們飛快的用快速裝填器給打空的彈匣裝填彈藥，準備迎接下一波衝鋒。

    陳劍峰趴在灌木下用望遠鏡觀察著，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喊道：「所有人向我靠攏，報情況！」

    「雷公，彈藥消耗40%，輕傷，完畢。」

    「白狐，彈藥不足一個基數，完畢。」

    「豺狼，彈藥剩一半已整補，右腿掛綵，完畢！

    「山鷹，主彈藥兩個基數，輔彈藥不足一半，完畢！」

    「白狐！」

    「到！」龍飛慢慢地爬到他旁邊，靠在樹幹上輕輕喘息著，抬手看表，低聲道：「現在是20點整，彈藥還剩下不到一半，下一波攻擊後如果衝不出去，敵軍的大批支援就會趕到，我們就只有坐以待斃了。」

    「兩翼是敵軍部隊的集結點，我們不能硬衝，從敵軍瘋狂進攻的速度來看，是想把我們往來路上趕，可以推斷m國特種兵一定在後面為我們準備了一個口袋。」陳劍峰挪動一下身體，輕輕曲起已經麻木的傷腿低聲道：「唯一的退路只有穿過雷區！待會兒一旦發生接觸，我和豺狼打開突破口後守住兩翼，你和雷公不要停，用手榴彈引爆雷場撕開口子，我們突圍！」

    「明白！」龍飛開始整理裝備。

    陳劍峰接著說道：「山鷹壓後監視露頭的敵軍機槍火力！」

    「明白！」林傑向陳劍峰一豎大拇指表示準備就緒。

    龍飛準備完畢，擔心地看了看陳劍峰的傷腿，低問道：「你能走得了嗎？」

    陳劍峰一擺手，「放心吧，能留下我的敵人還沒出生！」他的語氣裡隱隱藏著狂傲與不屑，油膏和硝煙蓋住了他冷峻的臉，只能看清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那黑白之間瀰漫的生死殺伐的冷酷，彷彿要朝四面八方漫溢開來。

    兩發迫擊炮彈「日日」尖叫著從敵軍陣地飛來，新一波的衝鋒開始了。

    「臥倒！」陳劍峰低喝道。「不要還擊，放他們過來！」

    「轟隆！」一發炮彈在距離隊員們十米遠的位置爆炸，山林間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的大坑，周圍的大樹全部坍塌，倒臥在地。猛烈的炮擊一頓，炮手在調整瞄準點，陳劍峰立刻指揮隊員們躍進剛剛炸出來的淺彈坑裡。緊接著，「轟隆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十發各種口徑的迫擊炮彈連續爆炸，彈著點離隊員們越來越近。

    炮轟停止了，d國士兵在三挺輕機槍「嗒嗒嗒嗒」的槍聲掩護下從十點、七點和兩點方向全面發起衝鋒，隊員們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聽不見還擊的槍聲，d國士兵誤以為隊員們已經被全殲，興奮中不由得挺直身體向前跑，快速接近隱蔽地。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敵軍越來越近了。

    「打！」d國士兵被陳劍峰突如其來的大喝嚇的腳下一滯，隊員們猛然躍起抱著槍挾腰射擊，密集的掃射中，跑在前面的敵軍來不及還擊就被全部撂倒。後面的敵軍陣腳大亂，紛紛轉身向後逃竄。

    「豺狼，起爆！其他人隱蔽！」

    馬平猛按啟爆器，把預埋的五枚定向雷同時引爆。「轟轟」的爆炸聲中，陣地前死傷一片。

    「突破口打開了！」林傑一槍撂倒了一個沒被炸死，還想舉槍還擊的敵軍。

    「雷公，跟我來！」龍飛大喊一聲，與雷鳴一躍而起，飛快地向雷區跑去。

    陳劍峰向左右兩翼連投五枚煙霧彈，藉著乳白色煙霧掩護他一把拉起埋炸藥的馬平大吼著：「夠了，撤！」

    龍飛和雷鳴邊跑邊不停地向雷區縱深一條線地投擲手榴彈，地雷被連續引爆。兩人的奔跑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瘋了一樣腳不點地的飛奔，踩著手榴彈的炸點迅速地穿越雷區。

    「過去了！」林傑大喊一聲，放下望遠鏡。

    「山鷹，跟上！」陳劍峰拉著馬平踩著龍飛炸出來的路飛速奔跑。清醒過來的敵軍開始追擊，無數的子彈緊追在後，把他們腳邊的草地打得像開了鍋一樣，突突直冒泡。

    林傑端槍把一個正向陳劍峰瞄準的敵兵撂倒，陳劍峰就地臥倒，m82a1狙擊步槍連續開火，撂倒了兩名敵兵。狙擊手的威脅讓敵軍止住腳步就地臥倒，不停的變換位置與陳劍峰和林傑對射。

    已經穿出雷區的龍飛發現身後情況危急，大喊一聲：「手榴彈！」與雷鳴同時甩出四枚手榴彈，在追擊的敵軍中炸響。雷鳴怒吼著站起來，手中的機槍瘋狂抖動著，吐出半米長的火舌。

    「加速，加速！」陳劍峰大喊著，一躍而起挽住馬平飛快地向龍飛奔去，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衝過雷區，要不然敵人一發炮彈落在雷區引爆了地雷，隊員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獵鷹，兩點！」側後方的林傑大聲喊道。

    陳劍峰立即撲倒在地，身旁不足兩米的一叢灌木被子彈掃的整個跳起來，瞬間又被撕成碎片。兩點位置對陳劍峰射擊的是一挺機槍，要不是陳劍峰反應及時，這一梭子子彈可能直接打在他胸口上。

    「清除！」隨著scd狙擊槍的呯然一響，林傑和馬平同時喊道。

    「加速前進！」陳劍峰連躍幾步，與馬平和林傑竄過雷區。「走，快走！」

    馬平邊跑邊按啟爆器，撤退時埋設的炸藥被連續起爆，追擊的敵軍猝不及防，被炸得血肉橫飛，槍聲一下停頓了。

    「倒三角隊形，迅速脫離。」隨著陳劍峰的低喝聲，隊員一聲不吭地收縮隊形，急速消失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