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庭院裡的星光 文 / 郝偉文
第三十四章庭院裡的星光
世界平靜下來，我看到了黎明
寢食難安的日子，被緋紅的雲霞染亮
風，一點一點相思著春的消息
在星河的迷惘裡，綠，穿上了新衣
總以為，聽不見的聲音
是潮水深處的呼吸
直至愛，在天光的雲層中氾濫
秘密，在冰淵的底，生滿青苔
終於，揭去猜忌的面紗
我們，在八月的桂樹下相愛
——《上古地心紀元——第三卷——宇宙深處的國度——小矮人之戰》
這是比賽後的第一日，勝利的雷炎內心沒有多少歡快，只有米拉在小矮人族鋰的病床前哭泣，圍著她的是其他的小矮人族少年，因為啜泣的米拉，那微鹹的眼淚，令小矮人族驚慌！
他們用各種器皿接著米拉忽然滾落的淚珠，這些淚珠可以融化雲層上的這座冰雪建造的城市。
這些被他們稱為神秘又怪異的眼淚，米拉拚命地揮灑著。少年鋰為了幫助米拉獲得第一名，而折斷了最珍貴的翅膀。
飛行比賽勝利了，不用擔心做天空小矮人的僕人了。但是這些憂傷依然攪動著雷炎和米拉兄妹二人的內心世界。
從失重的天空的那塊境地回來後，地球表層的人類雷炎一直很彷徨！
霙，小矮人族少女，柔軟的灰色的羽毛，就那樣輕輕倒在雪地裡，用銳利的短劍毀去了自己的生命。
而同樣倒在血泊裡的是殺害霙的哥哥鉿的老人素，他在最後死亡的那一剎那，也沒有弄清楚，稚嫩的少女霙，會出其不意的讓他的彎刀插進自己的心臟，同時拼盡力氣對年邁的素狠勁一劍，那是把相當銳利的劍，以少女霙的力氣是沒有辦法傷及詭計多端的素的，但那難得的刀鋒，讓脆弱的力量徒增了幾十倍，最終物語派的老人素，也倒在了雪地上，死時，沒有瞑目！
這還是**裸的派系之爭，從那死時難以置信的眼神裡，物語派的素或許才剛剛弄清楚少女霙是清溪派的，等到終於明白她是勇猛少年鉿的親妹妹，尖鋒進入心臟。
在生命盡亡時，很多過往的歷史才浮出水面！
雷炎拿著少女霙留給自己的信，粉色的信件，像一顆艱難存活的少女的心。
他顫抖地拆開了信封，那小小的字跡是綠色的，似某個年代森林裡新長出的青草的嫩芽。
……
我沒有想過，你會同意，不計較可能會失敗的危險。我真的很高興認識你，親愛的地球人類，那顆藍色的星球盛產的物種會是這樣的無私！我想那樣的星球一定很美麗。在雪地裡，我想了很多天，我想用盡各種心機，想贏得你的幫助，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然後我開始了下一步計劃。
我想是我可以結束自己生命的日子近了。
本來也想忘記哥哥遇害的慘痛，和新的小矮人族少年解開族人內心深處不敢面對的秘密。也有過這麼高遠的理想，讓族人團結，解除與灰色的精靈族留下的世代的恩怨！
然而我終於被復仇的熱血，沸騰的難以入睡。
等你見到這封信時，就是我離開塵世的日子，而你是我的希望，和平的希望！庭院裡的星光。
……
什麼是庭院裡的星光？
士兵帶著雷炎走到冰層隧道外面，冰凌的街道在夜色下，閃出冷冷的氣息。
回去執勤的士兵，淡定地轉回頭，不再約束雷炎的行蹤。
高空的明月，在更遠的雲彩裡，露出一抹絕代風華的倩影，那不明朗的光暈，是氤氳的少女的衣裳，浮動出的裙裾，漫過長長的夜空，這雲端上的小城，越發空寂！
風，含著冰涼的碎雪，隨意地吹著，寒意散著冷氣，雷炎把手放進棉衣袋裡，看著遠方的不知去往何方的路。
少女霙的壯烈，讓他沒有辦法平靜心情，那嫣然的笑容，就像還在眼前，來回的晃動，那天真又帶點邪氣的小臉，灰灰的小絨毛，那雙不安靜的雙翼總是神奇地飛在空中。
但是她死了，閃光的劍刃，犀利之中冒著隔世的光芒！回眸短短的一瞥，雷炎揮之不去。
雪地，慢慢變濕，歪歪斜斜的冰塊，在一處水窪裡，悄悄融化，這是高空冰層上溪水和河流的源頭，天洯城，這座冰峰之城的郊外，難得的濕地！
這個荒冷，且沉寂的天空之城，死亡來臨又離去的世界，笑容被凍僵在唇角，內心是怎樣的苦澀，小矮人族少年鉺冷漠地站在風裡。
祭奠，那凋謝的鮮嫩的花，那第一次相守承諾的決心，如今隨著少女霙的故去，都化作灰燼！不會再有熱度了，那爐火打造的兵器，最後殺戮了幸福！
沒有哭泣，還能有哭泣嗎，曾經的那樣的一個夜晚她站在窗口向他告別，碩大的雪花遮住了窗欞，那竟是最後一次單獨相聚。這一生就這樣結束了！
小矮人族少年鉺他側過翅膀，凝視著在雪地裡一個人發呆的雷炎，這個外星的少年，他猶豫的個性下是一顆怎麼樣的心呢？他所做的一切看似平庸無能，其實他或許是在保護著年幼的妹妹。這是個別人都不注意的問題，但是小矮人族少年鉺覺察到了。
同樣在夜空，飛翔在一塊冰雪上的還有小矮人族少年鈾，那個把自己當成是王子的自以為是的少年，他的同盟年邁的素已經死去，誰還會為他左右呢，感到最悲涼的或許是他！物語派和清溪派的恩怨更加深了，因為少女霙出乎意料的復仇。
鈾，面容沉寂，沒有人知曉少女霙在他心中的份量，雖然她是清溪派的少女，這些掩藏的秘密，他早已打探清楚，他用處的計策是讓年邁的素娶她，只是為了用他認為自己可以的方式保護她，這種拋棄個人感情只為別人著想的做法，似乎沒有任何人知道，掩藏的極深，深到連他自己也吃驚，當霙倒在血泊裡生命垂危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喜歡一個人要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讓他人維護。那一刻驚心動魄了他的心智，他沒有預想到霙會揮出劍，也沒有預想到霙已經知道殺害自己哥哥的是素。當結局變成這樣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錯了！
而雷炎的自責則是，沒有想到少女霙請求和自己一組的目的是用她的性命刺殺老人素，為哥哥報仇，如果提前知道是這樣，雷炎一定會阻止，因為這樣犧牲自己報仇的目的實在不可取，方法應該有很多不是嗎？！
「為什麼人們都不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呢？如果說出來，一切都會好辦許多不是嗎？誤會只會產生更大的誤會。」雷炎對著走過來的少年鈾說。
鈾沉默著，沒有回答，他掩藏情感的本領絕不亞於打鐵的少年鉺。
「世界就是這樣，坦誠會傷了彼此，而爾虞我詐也會傷了彼此，既然如此，大家還是彰顯智慧選擇了後者。所以這也是世界才會複雜起來的原因之一吧！」鉺冷冷地說。
「選擇後者，誰會選擇前者呢，在勢均力敵或是懸殊的情況下，暴露自己就是自尋死路。哈哈！鉺，你的身份，我是知道的，你是古舊派的，可惜你愛錯了人！」鈾高傲地嘲諷，連四周的冰雪都冷了起來。
「我的方式和你的方式是不同的，你的詭計令她將錯就錯，而我的是明知如此，依然選擇尊寵她的決定。愛是什麼？是按照霙的願望去做。」少年鉺說完這話，在空中飛舞，踏在一塊懸浮的冰上，是一份不小的憂思，世界，有誰願意讓喜歡的人死去呢？
「我們都錯了，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完美的結局，就不會發生什麼悲情的故事，少女霙，真不該這樣死去啊！」雷炎懊悔更深，假如自己提前知道一些她想捨身報仇的想法，就不會是現在的結局，心思還是不夠縝密，觀察還是不夠細微，雷炎內心翻湧。
在失去的時候，人們都在追悔莫及！
小矮人族物語派的少年鈾和古舊派的少年鉺，青澀的年紀，對這個世界的把控沒有那麼理想。失敗是難免的，可惜犧牲的是少女霙，大家都喜歡的女孩。
「最可笑的是地球人你了！你蒙在鼓裡，哈哈，一切都不知道！被少女霙利用了，哈哈哈哈！」鈾笑得神經錯亂，他還是不能不嘲笑別人，在雲層上的性格和他在灰蛾國做僕人完全是兩種類型，這分裂的性格，實在可怕。
雷炎沒有回答。他低著頭，望著腳下的冰雪，一層層的冰上鋪著厚厚的雪，這個常年寒冷的世界，鑄造出的小矮人族的性格——勇猛、暴力、詭計。
這也是族派之爭釀下的苦果！而這一切自然也要追溯到久遠的歷史，假設當年小矮人族沒有從澤鉈斯星體的森林和灰色精靈族決裂，那麼也不會有遠離故土久居在這雲層之上的搖搖欲墜的家園。
雪，呼呼地落著，天洯城的大街小巷，頓時白茫茫一片！
遠處飛行的少年們，都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冰雪小築。
荒冷的雪地上，只有他們三個人，雷炎、鈾和鉺。
古舊派的鉺，閃著灰色翅膀上的雪，淡然地說：「這一切，預謀已久，唉！要從策劃讓澤鉈斯星體的女王陛下米拉說起，呵呵！」
米拉，雷炎的妹妹，地球上法國的女孩，藍眼睛，棕色的頭髮，可愛天真的十三歲女孩！
「你說什麼？和妹妹有什麼關係？」雷炎警覺。
震驚的是少年鈾，他唰地合上翅膀，逕直地走到少年鉺的面前。
「你們古舊派的少年，不會在族派之間玩出什麼花樣吧？你們不是一向以中立的身份存在嗎？難道你們也想躍躍欲試？」鈾的聲音咄咄逼人。
「古舊派是中立派，但這不代表我們不知道一些秘密。你說呢？清溪派的族人借少年鋰與女王陛下起了爭執，順利拿到協議，令外星的兄妹參加天空飛行比賽。引起少女霙復仇的計劃實現，打擊了深藏不露的老人素，令其命喪黃泉，進一步消弱了物語派反攻的陰謀。說到底是族派爭端！」鉺，彈去胸前飄蕩過來的雪花。
「可惡的清溪派，利用個弱女子打擊對手！真是血腥的殘忍！」少年鈾咬牙切齒，物語派真正的頂樑柱老人素被他們暗算已久啊！
「但是，庭院裡的星光，才是最偉大的計劃！」少年鉺輕然一笑，轉身展開翅膀，飛進了漫無天際的白雪之中。
庭院裡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