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王的勳章 文 / 郝偉文
第一百三十章王的勳章
蕭蕭的,透明的雨水,沿著山谷的清風,呼呼地吹著遙遠的銀沙城的燈光,白白的鑽石的燈光,似宇宙深處的冷晝。
地心世界,這一段時空的光環裡,是這一年夏季中,雨水最豐沛的季節。銀沙帝國的都城,彷彿是一個滄桑又頹廢的中年男子,在時光的長河中,邁著盡力空靈的腳步,被金燦燦的隕石之光,灼著既定的路程。每個旅者似乎都想要的王冠,映照著心中冬季原有的冰霜,讓河岸冷峻的容顏,在暴戾的抵抗者的侵略下,變成喜怒無常的智障的怪人。
低吼,可能馬上要結束,修女的聖靈也已經在等待新的王者的到來。這是一個戰亂的年代,沒有和平的藍色的曲調,一閃而過的安寧像在呼喚往昔的不死的永生。
沒有和屍體界面多少煽情告別的雷炎,沉默地走在銀沙帝國的山路上。
此刻,流淌的河水被大風鼓起一陣陣波流,粼粼的漣漪澎湃起浪花,天空白色的天體倒映在上面,宛若一片天堂的光芒。燦爛的白色的光,在風雨裡,錯亂地照著數十億年的山川,光怪陸離地零碎出多年的往事。那沉重的往事,不堪重荷地壓垮著已經進入夢鄉的古老的城池與群山。
更加銳利的東西,在風裡低低的嘯叫著,仿若要撕裂厚重的智者的光輝!
「前方會有怪物,龐然的妖寵,不是小嘍囉枯籐地妖!」地心少年銀哲的雙眼是一片混沌,冰涼的溫柔,淺淺地判斷著,就如是猜測。
「不管是什麼躲在這裡,我的劍都不管用了,望月地心劍的魂,離開了,這把劍又恢復了普通的劍刃。」雷炎摸著劍鞘,可能只有這把劍鞘——被小鐵人王子變化的圖卡琪魔納女王的鑰匙,還值得守護。
「可是他曾經來過,所以你才開啟天堂之光修復了屍體界面,這就是榮耀,劍魂會選擇你,這是件很驕傲的事,數千名密會社招募考核的成員都沒有這等榮光。少年們都渴望的事,你卻做到了,只有十六歲的地球表層的少年,這真令人難以置信啊!我的篤定真是正確的。」綠翠過的少女花耒輕輕回眸,一朵紫色的花蕊在雨幕裡浮動出一縷縷清香。
這位美麗的公主,緩慢地在多水的河畔移動著小小的步子,盡量和雷炎的步伐一致,全身卻緊繃著一股緊張的力量,就像在前方有一個可怕的妖魔,正想吞噬來者的肢體。而身後的四千多歲的少年銀哲皺了下眉頭,飛舞著的銀袍子,向前快速走了一步,極輕地抬了手,做出來小心翼翼的手勢。花耒果斷地拉住雷炎,停下腳步。雖然她是綠翠過的公主,但是來到銀沙帝國,還是遵從神的孩子銀哲與祂亞的決定,這些透明血液的神的孩子,是來自更高智慧的星體。
雷炎也停在河邊,他看到了花耒疑惑的表情,甚至有一份恐懼在她閃亮漂亮的眼仁裡,而銀哲在一次次的廝殺與戰役中,經過漫長歲月累積起來的迎戰意識,已經超出了這個年紀普通士兵的天賦。
米拉早早被屍體界面的看屍人安全送達了銀沙城的矮房子裡,而雷炎在屍體界面做了短暫的停留,與花耒一同離開屍體界面,沒想到降落的地點,有了小小的變化,幸虧少年銀哲前來接應。只要沿著這條河流走到盡頭,在找到銀沙城的巷子,就可以回矮房子歇息。可是在風雨裡,他們走了很久,本想使用宇宙之繩,但是雨水過大,怕雷炎受傷,只好給雷炎做了類似地球上雨傘的工具,大家步行前進。
「雷炎,等一下!黑噬國變得肆無忌憚,殺戮的血刃,最近很是瘋狂,尤其聽說了屍體界面被你修復好後,超出了他們的計劃,可能會對你做出不利的事,你的安全現在很重要,米拉已經由神的孩子祂亞保護,所以……」銀哲收攏嘴角溫和的表情,講訴嚴肅地事情,他柔和的神色漸漸褪去,眼中和瀰漫出一絲警覺。
這份警覺也傳遞給了雷炎,這鎮靜的目光,告訴他,踏進銀沙帝國的第一寸土地的他,隨時會遇到危險。
雷炎略微點頭,沒有出聲,他安靜地站在花耒的身邊,和大家保持著安全的距離,他握緊了劍。從他們二人的表現上他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些即將發生的危險。在這個地心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超乎雷炎的想像,這和是個奇特的領域,敵人和敵人之間錯綜複雜,正義和邪惡之間交織的撲朔迷離,要用怎麼樣的神志來分析這個世界,他愛做實驗的腦袋,曾經思考了很多,唯一要做的是解決當下遇到的危機。
看似平靜的世界,隱藏著驚恐的危險,就像現在,在雨水的山路上,前方就是銀沙城,那城裡的燈光也依稀看見,甚至距離很近,就這樣的一個郊外,白天可能還有孩童在玩耍的地方,雨夜卻異常鬼魅起來。
這是一條河,河岸兩邊的額鵝卵石,也沒有什麼異樣,光溜溜的被歲月磨過的石頭,在水裡泛著光,一撮撮綠色的野草,生長在大一些石頭的縫隙裡,蓬勃地吸收著雨水的滋潤,但也好像蟄伏著不能見人的秘密,黑色的隱藏很深的秘密,驚動著磅礡的山川大地。
雷炎屏息靜待著,少女花耒的裙擺卻被突如其來的狂風吹起,妖風的淒慘的笑聲,從後面的樹林裡傳來,頃刻間,幾條河中的水流翻滾著,甬道了大家的面前,路被瞬間形成的水牆封堵,而鋒利的笑聲卻更大。
像妖,又似女子的身姿,搖曳到大家的眼前,黑色毛尾巴,紅姬,這個黑噬國雜交出的物種,嬌笑著站在水牆上,嘩嘩流動的水聲變成了無法穿越的巨浪,水牆上水流流動的速度,彷彿可以隔斷人的喉嚨。
「你,這等雜種,你是在找死!膽敢擋我們的去路。」銀哲揮出銀光閃閃的銀戟,紅姬嫵媚地跳向一旁。
「神的孩子,不要著急,今天我不是來挑戰的,我就是留住你們的腳步,嘻嘻!」紅姬話沒說完就笑了,她咧著嘴,搖著尾巴,彷彿完成了任務。
一陣爆裂的水聲,出現了一個枯樹的身影,慢慢出現了枝幹樣的身子,他搖擺著僵硬的四肢,拍打著身上的雨水,微笑著走出河水交織成的水幕。
「我是卡茲,你們別來無恙啊!有沒有忘記我啊!好久沒有正式談話了,都是那該死的屍體界面。地表少年,你這是要被護送會矮房子啊,那裡安全嗎?我也替你擔心,呵呵,現在你是英雄了,活著的英雄,沒死的!高興又得意吧?感覺怎麼樣,聽說劍魂找了你,這是走的哪部棋啊?你們地球人都喜歡下棋,一定也知道這樣的對欒吧?真是沒有想到,會選擇你。你是怎麼死裡逃生的,天堂谷,你沒去成啊?那可惜了,為什麼不去呢?聽說你在冰雪之地逗留了半天,只有傻子才不去天堂谷,能開啟天堂之光的人,是很容易去那個聖地的。你真叫人惋惜!是不是,你還是想著你的地球表層,那低級物種待的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呢?真蠢!」枯木老妖卡茲,用枝幹的爪子,抓著臉上的水滴,被水流洗過的身體,讓他十萬歲齡的軀體整潔了不少,沒有腐爛的氣息。
「你不想死,就放我們過去,在這裡絮絮叨叨,沒有什麼意義,你的那些嗜血黑蝙蝠,還有你的忠實的地妖們都被驅趕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麼陰謀詭計,都不要用在這麼弱小的少年身上,被別人聽到了會恥笑你的,這麼一大把的年紀!嘖嘖!」少年銀哲輕輕抬起嘴角,鄙夷著這個邪惡的老枯樹,黑噬王的貼身侍衛,枯籐四局的重要頭目。
「你對我這麼瞭解,你們枯籐四局,在屍體界面的探子可真不少,連我那些經歷都被你知道了,你找我幹什麼,我可不好奇你們黑噬國。你回去和黑噬王說這樣的戰爭其實沒什麼意義,作用也不大,總是奢望著別人的地盤,真心是一種罪過,還是停止戰爭,和平會更能夠讓國家繁榮。」雷炎用劍接著水牆飛出來的水流,冰冷的水流,似一把把尖刀,與望月地心劍的劍鞘撞擊地「錚錚」作響。
「嗯,這是有見識啊!這個小小的地表幼童也會教訓我了,也不瞧瞧,我這身子骨上的任何一片葉子都比你老道,我的理想是高遠的,不是你只想快點返回地球表層,拿什麼石頭做什麼低級的實驗。太原始的世界,難怪是你這些單列面的物種,有這麼愚蠢的想法,留在地心說不定有一天我們黑噬國會請你來做嘉賓呢?這是多麼好的嘉獎,空了來我們黑噬國坐坐,你肯不定會喜歡上我們,勝過喜歡銀沙帝國那些自以為白色血液為高貴的老頑固!聽我一句勸。」枯木老妖卡茲,順手摘下一片身上的葉子,這片乾枯的樹葉飛旋在空氣裡,大滴的雨水落在上面,轉瞬這褐色的葉片變得鮮綠無比,彷如春季新發出的嫩芽。
「不要說這些廢話,你以為是老朋友來敘舊呢!趕快讓開,否者休怪我不客氣,斬了你這個老傢伙,拖回家鄉做花肥!」花耒揮著雪亮的籐劍,隔斷水流,水牆被捅成了一個窟窿。
「哈哈哈!現在這些少年少女,都沒了花朵的嬌嫩,出口就是打打殺殺,難道是我的錯嗎?是戰爭的錯?不是吧,你們可以不參戰的,保持該有的純真多好!動不動就揮刀舉劍的。我來呢,就是看看你們,看看有什麼變化,其實什麼也沒有,我只是好奇罷了。哈哈哈!——」枯木老妖卡茲晃著堅硬的胳膊,飛進水幕裡,大笑著和水牆一同塌落消失。
他的到來,想必一定有更大的陰謀。雷炎抹去臉上濺過來的雨水,微瞇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