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你們在聊什麼呢？ 文 / 我愛鄒筱梅

    大家都舉起了手中的酒，碰在了一起，清脆的碰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這靜謐的夜晚發出了響亮的回聲。

    微弱的燈光，照耀著每個人面帶笑容的面龐，李漢唐有些恍惚的感覺。

    楊婧一抬起頭，看見鄧詩琪把自己送給她的玻璃瓶中的螢火蟲放生了，那些泛著星星點點的燭光，在空中散發出耀眼的幽藍色的光芒。

    楊婧一沒有明白鄧詩琪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心中有些酸澀，難道是她不喜歡自己送她的這特別的禮物。但可從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鄧詩琪的那白皙的美麗的面容下的隱隱笑意。

    那是一張讓心簇神蕩的一張側臉，在這靜謐的夜晚就像是一張絕美的圖畫，給這寧靜的夜色增加了一抹別緻的美麗。

    楊婧一呆呆的，在這瞬間，他心中前所未有的悸動。

    就在這個時候，鄧詩琪轉過身，看見楊婧一那如深潭一般的眼眸，那眼睛就像是一泓秋水，注入鄧詩琪的心中，甘甜可樂，讓人迷戀。

    她站起身，笑意盈盈的走到楊婧一的身邊，蹲下身子，理了理她深紫色的外套，靜靜的坐在了楊婧一的身邊，右手順勢的搭在了楊婧一的肩膀上，明眸含嗔的看著楊婧一，說：「我擅自做主張把你費了好大勁捉的螢火蟲放了，你不會怪我吧！」

    楊婧一輕輕的撫摸著鄧詩琪的柔順的髮絲，含笑輕輕的說：「沒事啦，只要你喜歡就好！」

    「雖然把他們收集在瓶子中是很好看，可是我知道他們屬於這美麗的夜晚，也只屬於大自然，嘿嘿，你看，它們朝我飛過來了！」說著，鄧詩琪用柔荑指著從遠方飛來的螢火蟲說。

    一隻散發出幽藍微弱光芒的螢火蟲在他們頭頂旋一圈之後，朝遠方飛去了。

    對於兩個人的人對話，李漢唐拿著酒嘖嘖了兩聲，然後對其他人說：「哎呀，有媳婦的人就是好啊，你看我們可憐啊，來來來，毛小海，喝酒喝酒！！」

    毛小海露出羨慕的目光，然後緩緩的說：「是呀，我們這些光棍傷不起啊！」

    「李漢唐，你是不是想耍朋友了？既然耍朋友去把王佳麗追到起，我想你現在還是有機會的。」馬小跳手臂搭在李漢唐的肩膀上，緩緩的說了一句。

    「滾粗，說什麼不好，又說這個？」李漢唐甩開了馬小跳的肩膀，面露慍色。

    「李漢唐，你就是逃避，你就是不承認，你摸著胸口告訴我，你心裡有沒有一點喜歡王佳麗？」馬小跳喝了一口酒，按著自己的胸口，拍了兩下。

    李漢唐沒有說話，只是一連的喝了幾口酒，低著頭，吃了幾粒花生米，抬起頭，看著馬小跳說：「你知道什麼是喜歡麼？你真正喜歡過一個人麼？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麼？」

    一連三個問題，問的馬小跳一愣一愣的，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了底氣。「有啊，怎麼會沒有？」

    「你以為喜歡就是看見哪個班上的姑娘好看就去死皮賴臉的追麼？這不是喜歡，這是泡妞。」

    「意思是你喜歡過一個人？」馬小跳面露不屑的笑容。

    「沒有！」

    「沒有你還說這樣的話語，不是笑掉大牙麼？」

    「就因為我還沒有心動的感覺，所以說不喜歡你開我和王佳麗的玩笑，原本我們是那麼熟悉的朋友，可是現在呢？我和她之間變的這麼的陌生，哎，只是我覺得有些難過吧，因為我把她當做朋友放在了心裡，只是沒有想到結局會是這個樣子，我以為很多事情會朝著我設想的軌跡行走，可是卻沒有想到一切都變了。所以你們開這樣的玩笑真的很無聊呢！」

    「額，算是我無聊吧，大哥我錯了，只是我覺得王佳麗這姑娘真的很好，她的期待你也是知道的吧，我不知道你的內心是怎麼樣子的，不過如果是我一定不會留下這樣的遺憾。」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對方對你有多好，你就會喜歡，而是感覺，馬小跳，你這個濫情的人，永遠是不會明白的。」

    「我濫情，是啊，的確我很濫情。」馬小跳自嘲的笑了笑，把手中酒瓶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他低下了頭，不言不語，好像陷入了某段回憶。

    「好啦，好啦，說這麼沉重的話題做什麼，現在喝酒最重要，人生得意尋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覺得大家能在一起喝酒就是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此時此刻，我們為什麼要說那些煩心的事情呢？」向玉奇聽著他們的爭辯，舉起的酒杯，一一的和他們手中的酒碰在了一起。

    「對，喝酒！」楊婧一也舉起了酒瓶。

    「喝酒！」

    「喝酒！！」其他人相繼的舉起了酒瓶。

    …………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大家帶的酒都已經喝完了。

    大家都喝的暈暈的，毛小海直接就躺在了地上，李漢唐也感覺到腦袋暈暈的，用手支著腦袋看著小鎮，若有所思。

    馬小跳醉眼迷離的靠在了李漢唐的身上，李漢唐轉過頭仔細看了一眼馬小跳，原來還沒發現，這個傢伙還長的蠻好看的，怪不得有那麼多的初中小女生會喜歡他呢！然後暗自的搖了搖頭，露出了淡淡笑容。

    坐在對面的楊婧一，為數他喝酒最少，可看他的樣子也不清醒了，腦袋靠著鄧詩琪的香肩，也不知道是因為喝多了，還是因為想和鄧詩琪保持這樣曖昧的姿勢。

    鄧詩琪面帶笑容，看著緊靠在她肩膀的楊婧一，含情脈脈。

    霎時之間，李漢唐很羨慕他們這樣親暱的舉動，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體驗過。

    李漢唐那沉寂已久的內心在這一刻突然之間開始有了一種嚮往，嚮往那未知的悸動，嚮往與世界另外一端某個人的悄然相遇。

    大家都睡了，只有李漢唐一個人還清醒著，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看著他們熟悉的面容。

    心裡一暖，可是，頃刻之間又有些害怕，害怕就這麼的失去他們，因為他知道只要過了高三，他們都會分道揚鑣，每個人都自己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因此他們始終會分開，始終會為各自的人生努力的去拚搏。

    涼風習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毛小海最先醒了過來，看著大家都靠在毯子上，姿勢各異，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甜甜的笑容。

    起身，走到李漢唐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李漢唐的肩膀，「李漢唐，你睡著了麼？」

    李漢唐在朦朦朧朧中聽到了毛小海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睛。「怎麼了？」

    「睡不著，陪我說會兒話唄！」

    「好吧！」

    李漢唐爬起來，和毛小海走到山頂的一處大石頭上，毛小海和李漢唐分別點上了一支煙，然後各自展開的話匣子。

    毛小海說：「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你準備讀那所大學。」

    短暫的沉默，然後李漢唐緊鎖雙眉，看著遠方，說：「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這個成績說真的，我一點信心都沒有。你呢？你難道就下學期讀了之後，就不讀了麼？」

    「恩啦，家裡面早就給我安排好，說只要我畢業就給我找個媳婦，然後就跟著老爸去建築工地幹活，先從小工做起，以後做包工頭。」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是怎麼想的，難道你沒有絲毫自己的想法麼？」

    「有是有，但是我沒有絲毫的辦法改變，因為我老爸已經給我決定了，所以還是不說吧！」

    「既然你把我叫醒，一定想和我說心裡話啊，為什麼現在又不告訴我了呢？」

    「其實我還是蠻想上大學的，但是我的成績真的很差，所以現在說這個也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你原來告訴我你不是不想上大學的麼，怎麼現在卻有了這樣的想法了。」

    「因為我想去找楊……汐。」毛小海狠狠的吸了一煙，濃烈的煙味嗆得他開始咳嗽起來。

    「你還沒有忘記她？你還喜歡她對不對？」

    毛小海凝重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是呀，哪有那麼容易就忘記一個人呢！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她，只是我知道她和我人生軌跡已經變了，我們現在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我之所以現在想上大學，是因為如果有機會去她所在的城市，就想看她一眼，只看她一眼也就夠了。」

    「呵呵，毛小海，想不到你會這麼的專情，如果你想，那麼你就去做吧！」

    「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因為我已經荒廢了兩年，你覺得現在還有機會麼？」

    「機會都是自己把握的，既然自己有這個想法，那你就認真去做唄。」

    「李漢唐，你還是不瞭解，我爸爸不會支持我的，當時我來讀高中的時候，我老爸就給我安排好了我自己的人生，說白了，就是來這個學校混個高中文憑，其他的他也沒什麼奢望，在說我成績的確很差。」

    「如果你成績很好呢？他們還這麼安排麼？我想定然不會的，現在還有一年的時間，如果你真的想考大學的話，想必你是可以考上的，至少能上個大專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婧一他們醒了過來，悄悄的走了過來，拍了一下李漢唐的肩膀。

    「你們在聊什麼呢？」

    「呵呵，沒聊什麼呢，就是睡不著，起來抽支煙！」毛小海遞給了了楊婧一一支煙，順便給他點上。

    李漢唐看見毛小海不願意把他心中的想法告訴楊婧一，也不便開口。其實他知道毛小海這種事情一般只會和自己說的。

    短暫的沉默，微茫的香煙上的火光在夜中就像點點星火，給黑夜帶來了一絲曙光。

    「你看他們的睡姿，真的很搞笑呢！」楊婧一指著捲縮在地上睡著的馬小跳他們幾個。

    「是啊，我想在以後我們還會懷戀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夜晚吧！」李漢唐歎了一口氣，幽幽的看著小鎮街道上的孤燈，看著小鎮碧藍悠悠的小河，以及遠方河邊上的燈塔。

    「丫的，別說的這麼傷感好不好，你丫的為什麼總是在大家都很開心的時候，說一句很憂傷的話語呢！難道你天生就是一個憂鬱派？」

    「不是啦，只是想的比較遠而已！！」

    「遠，遠你大爺的……」

    …………

    …………

    天空開始慢慢的泛白，三個人相互的靠在一起，迎接著白天的到來，迎接接下來的特別重要又特別短暫的高三。

    而這一夜，將永遠的在他們的生命中鏤刻下深深的印記，永不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