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餘波 文 / 天上的土保
趙、敖二人已死,東至又從敖茗倩口中知道了這次派他們來殺自己的幕後主使乃是當今敖氏的家主敖全德,還斜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副門主對他來說已沒有去查問的價值,東至上前幾步隨手一槍送他上路,籌措滿志前來截殺東至的一行人全軍覆沒。
東至看看時間到4點多快5點的樣子,很快便會有早起趕路的行人通過,大道旁這些個屍體遺骸被人撞見難免引人驚恐帶來許多麻煩。他快速將屍體都聚攏起來,準備一把火燒光了事,所謂殺人放火的確是緊密相連在一起的。
「別、別,東哥哥等等。」朱兒著急地與他聯繫。「怎麼,有事?你趕緊好好休息養傷吧。」東至不放心地說。「傷勢一時半會好的沒那麼快啦,東哥哥你先把這些人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找出來再燒掉,千萬不要浪費了,重要的是看看有沒有銀票啥的。」「……」敢情朱兒重傷未癒心裡首先惦記著的卻是打劫對手的荷包。東至徹底無語,可又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攪朱兒的心情,老老實實地挨個屍體摸索過來,除了敖茗倩是女子東至沒有動手,其餘人等都被他給抄了家當。別說,還真有不少的銀票,金幣及幾件價值不菲的配飾,「都收起來,這可是我們的戰利品,本小姐的傷不能白受,哼!那個臭女人頭上不是還有枝金釵,東哥哥你給我去拔下來,我帶回去送給影拳門的丫頭們戴也好,氣死這個壞女人,敢刺我!要不是本小姐現在不方便動手,我扒光……吊……。」東至暗暗吐著舌頭取下朱兒指定的金釵,這回小丫頭是真的生氣了,朱兒大小姐向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被人打出這麼重的傷可是史無前例,當然得出出心中的惡氣。
「夜舞」激射出熊熊烈焰將眾人堆積的屍體焚燒一空,東至兩拳在地上打出個大洞把殘留的骨灰雜物埋入其中。此時天邊依稀泛起魚肚白,「哎呀。」東至拍拍腦袋,忘了把他們用來偽裝身份的馬車一同給處理了,再要燒掉的話時間上來不及,隨時會有路人經過。
「笨蛋東哥哥。」見他撓頭,朱兒指揮道:「挑最好的四匹馬套起來拉他們那輛大車,其餘的馬車和我們這輛把馬解掉後收在你的戒指裡去,不是說裡面除了活物不能放,什麼都可以收進去的。」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是朱兒你聰明。」「那是。」朱兒驕傲的聲音。
東至依照朱兒的提示弄好,把空閒的馬匹驅趕入路旁的林中四散走開,還好戒指內可用空間挺大,大小三個車身放進去才不過去掉七成左右。「帶回去當柴火燒,什麼都不給他們留下!」朱兒撒氣說,東至完全可以想像出她翹著小嘴說這話的情景,「真是不能得罪女人,連小女孩都不能得罪啊。」他心中感慨道。「你瞎想什麼呢!」「沒有、沒有。」東至嚇了一大跳,朱兒附身後唯一的不便就是幾乎可以完全與東至心靈相通,除非她自己切斷,否則能夠清楚東至所有的思想活動。
「駕!」東至揮鞭驅動馬匹,馬車奔上大道,迎著晨曦駛向遠方的城鎮。他身後路旁開闊地上除去留有一些雜亂的腳印車痕,絲毫看不出就在凌晨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的廝殺。天色逐漸明朗,稀稀落落的人流開始在大道上來往。這處地界顯然是臨時整修的好地點,從中午時分起便不時有行人和車隊選在這裡休息打尖。當黃昏時分幾匹快馬沿路疾馳而過時還有一支商隊剛剛選在這裡紮營,正有夥計在生火做飯。
「什麼?沿途一路都找不到茗倩她們!」此時紫觀天豐敖家議事廳內,昨晚淡定從容的家主敖全德眼中都快噴出火來,氣急敗壞地呵斥跪在面前稟報的探子道,「你們再給我回去重新查!沒有消息不要回來見我!」他一腳踹翻探子,探子在地上滾了兩圈爬起身來叩首後向外飛奔去傳達他的命令。
原本敖茗倩會每日按時通過各地的通信法陣與隨時攜帶的信鴿向他發回消息,可自從昨天下午飛回的信鴿上說是可能快要追上沿途從兩葉回返玉簪的東至與朱兒後便再無動靜,既無信鴿回來,通信法陣也沒有聯繫。已經明知敖氏嫡系中必定有人喪命於近親之手,如今敖茗倩音訊全無,本來心中十分篤定的敖全德惶恐不安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以他們那隊人的實力不可能失手的啊。」敖全德心神大亂地在大廳內來回走動,大廳主座內老祖敖並城略帶幾分譏笑的眼神落在他後背上,愈發令敖全德坐立難安。
「無知啊無知。」敖並城心中暗自歎息,「幾百年沒有人與神凰契約,無人能使用「夜舞」,你們又怎麼會知道它落入真正主人手中時的威力,就憑趙平跟茗倩帶著你那幾個不成才的弟子……」。敖並城並不知道為了不驚動到他,敖全德沒有動用族內公級以上高手而是在外面僱傭來兩個,否則此時他亦不會如此淡然,料定失敗的是趙平他們。「想當年鎮強老祖使用「夜舞」那場景……」敖並城陷入對久遠回憶的追思中。
議事廳內,當前敖家最頂端的二人各懷心事在等待著某件事情的結果傳來。敖氏族中旁系的一位公級長老快步走入廳內,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先向家主敖全德行禮,而是直接走到老祖敖並城身邊,附耳向其小聲稟告著什麼。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照我的吩咐與李鳳乾聯繫,說我要親自去玉簪與他會面。」「是,謹遵老祖號令。」長老恭恭敬敬行禮退下。
「老祖,您這是……」敖全德心有慼慼抬頭望向敖並城,「哼,不是只有你能指揮族中密探的,老夫亦有些暗子耳目在外。可惜我往日對你太過信任從沒有想要動用到他們,這回發生嫡系相殘之慘事,你還要老夫如同從前那般相信你有能力,會為了顧全我敖家大局無私秉公處理嗎!」敖全德無力反駁,渾身脫力般癱倒在敖並城身前,用乞求的眼神望向老祖,「茗倩她們……求老祖開恩示下。」他連連磕頭。「知道擔心自己的骨肉了?我弄不懂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即使那人回到宗族亦不可能動搖你家主的地位,為什麼會出此昏招去與他發生衝突,導致今天的局面。」敖並城又哪裡知道敖全德是因為當年下黑手暗害親弟之事難解,生怕東至可能得知真相日後報復他及其家人才不惜下此毒手。
「我告訴你,老夫埋在影拳門內多年的暗子發回密信,影拳門李夫人開山大弟子拳候東至於方纔已經安然返回玉簪城影拳門內,此時正在與李鳳乾密會中,其餘消息他便無法得知了。」「啊!」敖全德慘嚎,「那、那就是說……」,「不錯,既然東至無事,那昨夜死亡的敖氏嫡系子弟無疑便是茗倩了。想來趙平他們亦如茗倩同一結果。這個不肖弟子大膽參與我族嫡系內部之事,死有餘辜!」得意的關門弟子就此死掉,要說敖並城心中完全放得下簡直荒謬,「這都是你做的好事!造孽啊!」老祖一腳狠狠踢在敖全德身上,將他踢倒在議事廳內。
敖全德怔怔地爬起身來,兩行眼淚從他眼中流下,「倩兒……」。他雖然為了能得到與神凰契約的機會喪心病狂害死自己的胞弟,但愛女之心卻不輸於天底下任何一位慈父,原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如今完全背離他的意願還搭上女兒年輕鮮活的生命怎能不令他痛徹心扉。「是為父害了你啊,為父害了你……」敖全德大力以頭連連撞地,頭破血流。
「砰。」敖並城見他如此場景,於心不忍,出手擊暈了他。「來人!」敖並城高呼道。二名族內公級高手聞聲走了進來。
「把家主送去我那裡休息,沒有老夫的命令誰都不許去見他,就說家主突發隱疾由老夫親自在救治,有敢違命不從想硬闖者格殺勿論。」「是。」兩人接過敖全德向老祖恭順地行禮後自去安排。敖並城目送他們離去,轉身袖手步出議事廳。他若有所思般抬頭望向天空,「東至、東至,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負老夫為你所做的這一切。人算不如天算,全廣啊全廣,你在天之靈有知,朱兒終究選擇了與你的孩子契約,想來你也會很安慰吧。」一陣微風拂面而過,敖並城伸手輕輕擦拭眼角,想是有沙塵襲來吹迷老祖的眼睛。
泊桐玉簪影拳門內,東至已經通過就近大城中的傳送法陣返回,此時正在向李鳳乾門主稟報昨夜之事。「果然是敖全德這個混賬幹的好事!老夫要將他挫骨揚灰!」李鳳乾氣得渾身發抖,「照此看來,當年你父親之死也是有他在後面暗下黑手之故。」一理通百理通,以李門主的閱歷當然不難推斷出真相。
「朱兒現在怎麼樣了?」「弟子一回來便已經請門內的醫師為朱兒治傷,如今她正在休息,兩位師姐過去照顧她了。」「嗯,小丫丫這會可受苦了。」聽老門主提起朱兒受傷,東至眼眶都紅了,「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我對她不住。」「好了,別傷心了,要不老夫借個肩膀給小子你哭哭?」「這……」東至哭笑不得。「走,帶老夫先去看看小丫頭去,其它事情咱們一會再慢慢商議。」李門主拍著東至肩膀說。「是,師祖請跟弟子來。」「混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要叫師公,我是你師父的老公,你得喊師公。老是記不住,師祖、師祖的,都把我給喊得老出好幾十歲去。」「是、是,師公請隨弟子來。」「嗯,這還差不多,小東子前頭帶路。」(「庶」,作者為東至補上這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