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憶前塵，論後事 文 / 天上的土保
「師公，小子有要事相告，還望能去個無人打擾之處與您細說。」東至道。「哦，你跟我來吧。」李鳳乾帶著東至去他的私室。
左右無人，東至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父親敖全廣的那封遺書，高舉過頭遞交李門主，同時將裝有神草斷嵐的金屬盒子一併獻上。
李鳳乾雙手接過這封書信，逐字逐句地一一細看。「啪！」他放下書信，單掌硬生生將面前的台案拍成粉碎。「竟有此事！」老門主悲憤莫名。「依全廣孩兒此信所言，他之身隕大有可疑。當日接到他的死訊，老夫礙於身份不便立即插手替他報仇。事後敖並城那老匹夫幾乎殺光了古來、歸倉參與圍攻全廣此役之人，敖家又因為此事與我影拳門交惡，其中細節老夫根本無從知曉。每當我想起全廣為給梓巧尋藥而身死就心如刀攪，這些年常常後悔當日不該答應讓他獨自去處理此事，一代人傑就此隕落。」
老門主說著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灑在信紙上點點浸濕。
「師公您節哀，此事小子我也知之不詳，師公可否詳細地將來龍去脈跟我說說。」「好、好，你坐下聽老夫慢慢跟你道來。」
「當年這事有如就在昨日，老夫歷歷在目……」李門主眼往窗外，娓娓道來。
「大概三十年前，紫觀與古來因為涉及兩國之間交界處新發現的兩處礦藏歸屬問題反覆談判無果，終於發生戰爭。紫觀勢大，古來歷來的同盟國歸倉也介入此次戰爭中，兩國聯手與紫觀進行了多次惡戰。大陸其餘三大國則作壁上觀，樂得坐山觀虎鬥。紫觀敖家除老祖王級身份沒有參與外，餘下人等全部作為國之主力投入戰場。
我徒全廣更在多次戰役中大顯身手，名揚辰天，眼看將成為大陸新一代中叱吒風雲的人物。可就在此時，在與歸倉相鄰的彈丸小國傳出有人覓得神草斷嵐的消息。全廣得知此物對梓巧的病大有益處，我門內曾在辰天各處多番尋覓不可得。他當即來信給我，表示自己所在正好離桂臨相當接近，不妨前去一探究竟。因為之前在辰天多處亦有類似消息傳出，結果我等前去皆都徒勞無功，所以全廣也無太大把握，沒有調動我影拳門下人馬，只是說帶自己幾個隨從臨時脫離戰陣前往桂臨走一趟。
沒想到流言不虛，全廣經過一番惡鬥從多批敵人手中竟然奪寶成功。我最後得到的消息是他在返回途中遭遇古來、歸倉特意派出的高手圍攻，力竭而亡。唉，樹大招風啊，古來、歸倉兩國對全廣在此處會戰中的傑出表現十分忌憚，怕他終究會成為紫觀下一個王級，因此刻意要趁三國交兵之際致他於死地。
東至我兒啊，老夫觀此事無疑是敖家有人趁機想藉機取你父親性命。老夫曾聽全廣提起過敖家的天賜神凰蛋在當時已經出現可能孵化的徵兆，以你父的實力，在敖氏無出其右者，即使已被立為家主的敖全德亦不如他。只是全廣不好權勢，無意與他相爭才讓他坐上家主之位而已。
全廣在，其它人根本沒有機會，只有借此良機除去全廣才有被神凰選中的可能。你父自己估計對此事也有一定程度的疑慮，只是他念及骨肉情親，寧願拿自己生命冒險都不願相信自己的親兄弟有害他之心。」
老門主拍拍東至肩膀：「好在全廣那孩子也留了點機心，跟敖氏聯絡的時候沒提到關於你母親之事，否則就沒有乖孫子你了。此事十有**不是敖全德就是敖全和這兩個小兔崽子干的，當時敖氏嫡系子弟就只有他倆和你父親三人。敖全德可能性最大，你父親與敖家聯絡的密信便是要經過他的手去派人接應的，即使他不是主謀也怎麼都脫不了干係。」
「可惜啊。」李門主仰頭長歎：「時間過的太久了，什麼證據都找不到。敖並城那個老糊塗只知道殺人洩憤，卻沒有細緻調查其中端倪，把幾個當事者全家上下都差不多清空了。」
李鳳乾「老匹夫」、」老混蛋」啥的亂罵敖並城一通，遠在紫觀天豐的敖家老祖無故打了好幾個噴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道這大熱的天我一王級莫非還會著涼不成。
「哈哈。」發洩完心中的積怨，李鳳乾突然大笑。「東至我兒你是不知道啊，敖家這人費盡心思出毒計使暗刀子，結果神凰出世以後這麼多年一個人都沒看上。」他故作神秘地朝東至招招手，讓他附耳過來：「據老夫所知，去年晚些時候，敖家視如性命的神凰不知怎麼地**離家出走了。呵呵，連神凰都知道他們家沒好人要逃跑。我聽說他們正滿世界拚命地找呢，依我看是很難找的到了，哈哈。」
東至聽他提到朱兒，尷尬地摸摸鼻子，乾笑了兩聲：「這個、這個小子我倒是知道。」「你知道？」李鳳乾大為詫異。「咳咳，這個、那個……」「你小子支支吾吾地快說，你怎麼會知道如此隱秘之事的，老夫我都費了好大的勁才探聽到的。」
東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吧，這個神凰她，她是逃出來找我的。」「什麼！」李鳳乾大吃一驚。「你是說，神凰逃出來是找你，那、那就是說，就是說神凰選擇的人是你小子！」「不錯，朱兒她選我結下了契約。」東至道。
「哈哈哈哈。」李鳳乾完全不顧及自己一代拳王的形象放聲大笑，喜極而泣，眼淚都流出來了。「不愧是我那全廣孩兒的兒子，敖家如今那麼多個精心培育的子孫都不如你，神凰、不，她叫朱兒是吧？」「正是。」「朱兒好眼光、好眼光，老夫太高興了，太喜歡她了！」李鳳乾有如一個渴望心愛玩具的孩童似的問東至：「朱兒在哪呢？我聽小牛說你來的時候帶著個小姑娘，想必就是她吧，請來讓老夫見見。」東至苦笑道：「朱兒今天接連走了幾趟傳送法陣，有點暈陣，在陳岑前輩寓所內休息呢，要不等一會我帶她來見您老人家？」「那哪成呢！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去，真是多招人疼的小丫頭呀，怎麼就選了你呢，老夫這就跟你去看看她去，呵呵呵。」
老門主迫不及待地拉著東至就往陳岑寓所走，一路上的門人弟子紛紛給李門主請安行禮，都一臉好奇地打量東至「這人是何方神聖？老門主如此厚待他，親自拉他手一起走。」
陳岑寓所內一干人等見老門主突然來到，嚇得全部跪下行禮。「免禮、都免禮。」老門主揮手道。「跟東至我兒一起來的那個小姑娘呢？」「小小姐在裡間休息。」一個侍女稟報道。「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在這兒守著。」「是。」僕從們恭恭敬敬地答應道。
「我們進去。」李鳳乾帶著東至道。走進兩步，他拍拍衣褲上的塵土，理理髮髻，「老夫看上去如何？」「很好、很好。」東至道，又哪裡敢說老門主怎麼看都像是個猥瑣的小老頭呢。
朱兒正斜靠在床上，一隻小腳丫翹在疊起的被子上，另一隻小腳丫晃蕩在床邊，哼哼唧唧地拿著侍女給她送上的葡萄吃的起勁，看來暈陣的不適好了許多。見東至進來，她小嘴翹起來道：「死東哥哥，出去玩這麼久才回來，我都無聊死了，一會帶著我出去逛逛。哎，這個長得挺逗的小老頭是哪個啊，帶他進來幹嘛？」
「朱兒不要無禮。」東至暗暗向她使眼色，通消息，「這位就是影拳門門主，影拳王李鳳乾老前輩。」「不礙事、不礙事。」老門主樂呵呵地說。「這就是朱兒呀，長的真是可愛，真是漂亮啊，不愧是天界的神凰一族中的嬌女。瞧這粉妝玉琢的小模樣跟花骨朵似的，哎呀，這衣服多襯你啊（潘氏服飾集團出品……我靠，你又來打廣告！讀者集體圍毆中……）眼光真是好。」李鳳乾諂詞潮湧，一通馬屁拍的朱兒都快要找不著北了，看來是騙小姑娘的老手，難怪以如此尊容能娶到李夫人那樣沉穩大氣的女子，東至暗道。
當晚老門主在自家的樓內開出家宴，招待東至和朱兒，他只是向妻子和長女李梓兮透露了朱兒的身份，向外說是東至的義妹。奇怪的是朱兒一向對和東至太親密的小姑娘很警惕卻與成天笑嘻嘻的李梓巧格外投緣，兩個人才見面就姐姐、妹妹地好上了，吃飯都非要坐在一塊，李梓巧還笨拙地用筷子給朱兒夾菜。或許是朱兒的天性使她特別能感受出李梓巧的善良純真吧，東至心想。
用過晚餐，李鳳乾帶東至和朱兒來到影拳門的密室所在，他取出一個密封的玉質容器對東至說：「給你看看，這就是我影拳門能夠影術、拳術齊修的秘密，這是我門內傳承下來的天界某種速度超快的神獸給予我門祖先的真命血。本門優秀的弟子就能夠得到一滴融入體內突破傳辰天大陸無法兼修武學的禁錮，雖說遠遠不能與敖氏嫡系的血脈傳承相比，但也算的上是奇寶了。可惜於你來說是畫蛇添足，反而無益。當年你父親也不需要用到此物，富二代就是好啊。」李門主打趣道。「那當然，本小姐是什麼身份！東哥哥可是我選的人。」朱兒舊病復發，又開始恥高氣揚起來。
「呵呵，不過老夫還是有好東西的。」李門主笑道。「你帶來的神草斷嵐藥力太過霸道，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得加入不少的其它藥劑調和才能服用，我已經命人開始準備，七天後朱兒你就能夠和梓巧同時服用。」「好啊好啊。」朱兒樂道。「你也要做好準備和朱兒一同化解藥力。」李鳳乾叮囑東至，「是。」東至應聲道。
從密室出來，李梓巧沒走在門外等著朱兒，她要求晚上和朱兒一起睡。東至看朱兒沒啥反對意見笑著同意，大姑娘小妹子親親熱熱地拉著手走了，李鳳乾同情地看東至：「我可看出來了，這神凰脾氣可不小，伺候大小姐不太容易吧。」
東至大汗：「沒事、沒事，朱兒小孩子脾性，凡事順著她點，多哄哄就成，她對我還是很好的。」「哎呀，你小子不錯，有前途。當年你父親就是有點太過迂腐，凡事都過於認真，又沒有機心，才容易中暗算。看你外表憨直肚子裡倒還算有點花花腸子，比全廣強的多，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