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似是故人來 文 / 天上的土保
天藍色身影在半空高速掠過,泊桐影拳門李梓兮大小姐怒氣衝天,氣勢逼人。
今個兒傻傻的妹妹李梓巧再次鬧脾氣,非得跟丫鬟們玩捉迷藏不可,躲的人都找不到。侍女們怕被夫人知道責罰,偷偷來找自己幫忙。自己這妹妹李梓兮心裡最清楚,別看腦袋常常冒傻氣,跟個五六歲小女孩似的,實力可不低,比自己差不太多,她要跑底下沒人能攔得住。她還算知道分寸,不會跑出門派,怎麼都是躲在內部,只好自己來帶著那一幫子鶯鶯燕燕的一起到處找。可沒想到有人過來稟告說是看到妹妹在個小花圃裡抱著個陌生男人嚎啕大哭,這可把李梓兮氣壞了,急切地往這邊跑來。
遠遠地望見果然梓巧在花圃裡死死地抱住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大哭,看衣著不是本門子弟。不知道是哪來的。不過像是妹妹抱著他不鬆手,他倒沒把手放在妹妹身上,垂在身體兩側,有點傻傻呆呆的樣子。「還算懂點規矩。」李梓兮邊高喊讓他放開妹妹(其實應該是你家妹妹放開他),心裡決定一會揍他時留點手,打傷就成打殘不用。
眼看就要到兩人身前,那個男人回過頭往自己這邊看。「啊!!!」李梓兮大吃一驚,氣息當即失調,腳下不穩,在空中勉強想調整步伐沒有來的及,一個拌蒜落地滾了兩圈摔出個四腳朝天。周圍圍觀的眾人立馬各自作四處觀望狀跑路,有的邊溜邊手搭涼棚往天上看,嘴裡說著:「看,灰鳥!」,身邊的人湊上來一齊看著道:「嗯,好大只灰鳥啊!。」誰都不想以後大小姐想起被自己看到過她這副狼狽的醜態,頃刻間跑得一乾二淨。
李梓兮從地上坐起來,顧不得自己完美的形象在今天受到重大破壞,雙眼死死地盯著妹妹抱著的男子,淚眼婆娑。即使知道不可能;即使她已經發覺這個男子明顯比她記憶中的那個人要年輕的多;即使從他惶恐不安的眼神中讀得出他並不認識自己兩姐妹;李梓兮還是和妹妹一樣從嘴裡喊出一個多年前她們成天最愛亂叫的名字:「全廣師兄!」
東至眼看滿心盼望來救自己出哭海的大小姐亦都變成這副模樣,再聽到她們叫出自己父親的名字,知道是引起誤會了,當日陳岑見到自己也是十分震驚的樣子,看來自己和父親敖全廣肯定是很相像。「嗯,她們認識我父親,那必定比我年紀還要大一些。」他看看兩姐妹,「不愧是富不知多少代啊,保養的真是好,看著比自己還要小一點。」
眼看局面越發難以收拾,一位中年婦人及時雨般地出現了。她氣定神閒地走來。麻利地扶起坐在地上的李梓兮,手腳利索地從東至身上把哭累了有點犯困的李梓巧扒下來,柔聲細語對東至說:「年輕人,讓你見笑了,跟老身來吧。」「是、是,夫人。」東至忐忑不安地點頭,乖乖地跟在她後面走進附近的一座小樓裡。
「坐吧。」她招呼東至在小樓客廳中落座。李梓兮抓著妹妹的手坐在中年夫人身旁,李梓巧指著東至說:「巧巧要坐到全廣師兄旁邊,要跟他一起坐!。」「梓巧!」中年婦人嚴厲地瞪了她一眼,李梓巧不敢再說話,淚珠在眼眶裡滾來滾去,骨碌碌地打轉轉,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
「老身姓阮,是影拳門李門主的夫人,這兩個是我的女兒李梓兮和李梓巧,剛剛你已經都見過了。」「在下東至,是前來貴門求見陳岑拳候的,方才多有驚擾,引起諸多麻煩之處還望李夫人多多海涵。」東至站起身來行禮道。
兩旁的侍女送上茶點,李夫人示意東至先坐下飲茶慢慢聊。東至喝口茶,定定紛亂的心神,李梓巧在對面還是一臉渴望地看他,東至幾乎可以肯定要不是李夫人在場,這位大姐還得撲上來。
「東公子是不是覺得我家巧巧很奇怪?」李夫人柔柔地問道。「沒有,沒有,不敢,不敢。李夫人叫我東至好了,不用這麼客氣。」東至道。「呵呵,那我就叫你東至。」李夫人笑笑道。她慈愛地用手理理李梓巧方才哭亂了的頭髮:「整個泊桐都知道的事,想來東至你從他國來沒有聽說過。我家巧巧出生的時候先天不足,在胎中就有所損傷,要不是在我影拳門,早就夭折。雖說這些年來我門上上下下四處覓盡神醫靈藥,把她身體調理的還算不錯,身手亦修習的可以,但心智上還是有所欠缺,時常會表現的如同不滿十歲的孩童,因此方才弄出剛剛的事情,還望東至你體諒一二。」
「原來如此。」東至心道。他看看李梓巧的眼神,的確不像普通人那麼多的心思,很單純的。「李二小姐心思質樸,純真可人,是在下不明就裡,失禮之處還望夫人原諒。」東至客氣道。「姐姐、姐姐,全廣師兄誇我呢。」李梓巧對李梓兮笑道。李梓兮摸著妹妹的頭:「巧巧啊,他不是全廣師兄,是跟全廣師兄很像很像的人。」李梓巧生氣地推開姐姐的手:「你騙人,他就是全廣師兄。師兄走的時候親口對巧巧說要去拿藥來治好巧巧腦袋笨笨的毛病,巧巧很認真的每天都有等師兄回來。你們都說師兄這次去了很遠的地方,要過好長好長的時間才能回來,巧巧都知道的,師兄不會騙巧巧,師兄一定會回來的。我等啊等,今天全廣師兄終於回來了。他一回來就第一個找到巧巧,巧巧好開心啊,開心的不知道怎麼辦就哭了。姐姐你是嫉妒師兄先找巧巧沒找你才這麼說,你是壞人,他就是師兄,肯定是師兄!」李梓巧最後一句說話都帶著哭腔說出來了。
李梓兮一把把妹妹抱著懷裡,眼淚沒忍住,淚珠滾了下來。李夫人看兩個女兒這個樣子,原本鎮定自若的表情有點控制不住,一副想要和兩個女人兒抱在一起哭的模樣。
「不要啊,剛剛兩個哭,千萬不要三個哭啊!」東至眼見氣場不對頭,在心裡狂喊。
正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當東至快要絕望之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進來。「陳岑那傢伙說的小子來了啊,趕快讓老夫看看,一來就弄出這麼大動靜,把我兩個寶貝女兒都弄哭,死小牛沒早點報告我,都是他的錯。」一個小老頭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氣勢倒頗為不凡,只是這外貌嘛,怎麼看都有點猥瑣……。不過看李夫人和她兩個女兒已經都站起來喚老爺的喚老爺,喊爹爹的喊爹爹,東至知道這位貌不驚人的老頭就是雄霸泊桐的影拳王李鳳乾了。
「好高的個子,我估摸著比全廣當年還要高一點。」李鳳乾看著東至對李夫人說。「老爺你說的是。」李夫人附和道。「小子!傻站著幹什麼,欺負我老人家矮,讓我抬頭仰視你嗎?」「不敢,不敢。」東至大汗,趕緊坐下。「嗯、嗯。」李門主上下左右打量東至「陳岑這死小子這回真是聰明,有眼光。這孩子怎麼看都是全廣的娃,太像了。哪像我這兩閨女,全像她媽了,沒一點像我老人家。」「老爺,你這是怎麼說的。」李夫人不樂意了。「呵呵,我這不是誇你呢嘛,像你才好啊,像我這麼醜還得了。」老爺子這麼胡亂一打岔,客廳內原本略顯悲情的氛圍就淡去許多,不愧是**湖。
東至仔細看李鳳乾的戰鬥力,好傢伙,30000出頭,是他目前為止見到過的人中最高的,一代豪傑影拳王李鳳乾的確名不虛傳,實力驚人。
東至站起來走上兩步,往李鳳乾面前一跪:「在下東至,是李門主門下弟子敖全廣之子,原本想由陳岑拳候引見您老人家。既然今日有緣得見,就先給您老人磕頭了。」東至給李鳳乾磕頭行禮。他知道李門主是父親的師父,而且師徒關係非同一般,父親的遺書裡還特意囑咐過,所以向他老人家磕頭也是份內之事。
見東至向自己行大禮,李鳳乾沒有推辭,大大咧咧地生受了。東至磕完頭站起來,李鳳乾眼眶不由得也有點泛紅,聲音顫抖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好孩子,好孩子。」李夫人同樣很激動,伸手來扶東至起身。李梓兮在妹妹耳朵邊竊竊私語,向她解釋。「哎呀,是全廣師兄的兒子,那就是我的……我的……」,「師侄。」李梓兮向妹妹道。「先不要叫師侄。」李鳳乾樂呵呵地說。「這孩子沒入我影拳門門下,你們可以先平輩論交,其餘以後再說。」「啊,那就是弟弟啦!」李梓巧得意的說。她跳起來跑上前故態復萌,一把抱住東至「弟弟、弟弟,姐姐抱抱,哈哈。」四**汗,李夫人趕緊把她拽下來,拖走,「我們娘三先回房,你們一老一小慢慢談啊。」「弟弟、弟弟……」,李梓巧的聲音還斷斷續續的從外面傳進來。
李鳳乾和東至心有靈犀的對望一眼,各自長出一口氣,伸出手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