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救表姐要急 文 / 天上的土保
東至叫來正數著大堂內被撞壞的桌椅滿臉心疼的掌櫃,吩咐他取紙筆來。掌櫃有心拒絕,可看看南宮下柳等人的慘樣,一個不字又哪裡說的出口。
東至讓南宮下柳把才纔他口述的東西全部一字不漏地寫在紙上,他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這才滿意的說:「算下流你還懂事,看起來沒有隱瞞。」南宮下柳一頭大汗,臉上努力擠出一絲諂媚的笑:「在下不敢欺瞞您老,不敢。」
東至問二小:「都吃飽了沒?」「飽了。」「好,那我們就上路。」東至提起南宮下柳,帶著二小出了飯莊。東至讓南宮下柳指路去他分舵所在,南宮下柳這回及其配合,乖乖地指明方向,走出沒多少路就到了。「不錯,看不出你小子把自己一畝三分地收拾的挺好,說說,馬廄在哪呢?」「左邊繞過去就是。」
東至在他馬廄裡挑出兩匹健馬,讓南宮下柳喊過躲在遠處觀望的分舵弟子套上輛馬車,把南宮下柳甩進車廂時隨手把他兩條手臂給弄脫臼了,以防他對二小不利。不料兩個小傢伙死都不肯進車廂,非要和東至一起坐到車伕的位置上,南宮下柳白白多受次痛苦。
季藍城門,守城門的士兵懶洋洋的靠在城牆陰影下聊天。一輛馬車從城門疾馳而過,士兵看到車廂外飾,知道是七煞幫旗下,無視地讓它進城。
南宮下柳這苦孩子又遭罪了,被東至拖出上半身卡在車窗外面指路,車子稍一顛簸,他頭就得在車窗上狠撞一下,一會就多出好幾個大包來,苦不堪言,只盼著這段路越早結束越好。
有地頭蛇南宮下柳帶路,馬車很快就停到了教坊前。東至不想多做糾纏,直接運起正極訣,激發出藍色護體靈光大步入內。「叫你們這管事的來見我。」看到有夫級高手進來,教坊內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跑進去報告,很快一位中年人就匆忙地走出來。
「我沒工夫跟你廢話,把前幾天被判沒入你這裡為妓的呂晴曉交出來。」「這……」中年男子遲疑道。「嗯?」東至發問,「莫非你是要逼我動手不成?」「不敢、不敢。在下怎麼有膽子跟您這樣的高手較勁。只是、只是這呂姑娘……。」「有話快說!」東至不耐煩道。「是、是,這呂姑娘受了點傷,當下、當下被關在下面地牢裡。」「那還不馬上帶路去把她放出來,還要我教你怎麼做嗎?」「是、是,在下這就去,這就去。」
能在教坊這種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的地方當主管,又豈會不是六竅玲瓏之輩,只是呂晴曉這事,中年男子的確是有不敢對東至啟齒之言。他邊陪著小心帶路邊吞吞吐吐地對東至說:「這位爺,呂姑娘這傷,不、不是我們這弄的,是她、她用自己的釵子劃傷的。」「劃傷?」東至略一思索就大概知道個**不離十,定是呂晴曉不甘被他們yin辱,毀壞了自己的容顏。「可是傷在面部?」「爺你料事如神,這真不是我們弄的,我們這只是照章辦事,不會對她下這般狠手。」「你不用多做解釋,我心裡有數,孰是孰非自會判斷。」「是、是。」教坊管事擦擦額頭上流下的冷汗,心裡不住地埋怨:「是哪個不開眼的把跟這夫級高手有牽扯的女人弄我這兒來,幸好我的確沒怎麼那女子,應該不會被連累多少。」
「到了,在下來開門。」地牢打開,東至沿著幾階台階下到牢底,透過頭頂地牢門外照進來的一縷陽光,幽暗的角落中一位靠著牆壁的女子落入東至的眼底。
她滿頭骯髒的頭絲披散在面前,看不清容顏,身上發出一股異味,腳步有小半碗吃剩的稀粥和半拉饅頭,衣服上全是污漬。「這個姐姐好可憐。」朱兒在東至腦中發出哽咽的聲音。
東至湊上前去:「可是我表姐呂晴曉?」「你、你是誰,我是呂、呂晴曉,我沒有、沒你這樣的……。」確認了她的身份,東至俯下身子抄起她抱在臂彎。「我真是你遠房表弟,我是來救你的,可可和志遠就在外面等著你團聚呢。」「真的嗎?我是不是在做夢……。」呂晴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東至抱著她鑽出地牢,窗外的陽光照在她被髮絲遮蓋的臉上,東至清楚地看到髮絲下她滿佈疤痕,猙獰的面容。「好一位烈女子。」東至讚歎,此事我管定了!「表弟、表、表弟。」呂晴曉拉東至衣袖,「我是你遠房表弟東至,表姐你想說什麼?」「啊,東至,東至表弟,可可他們就在外面,我、我這個樣子……」東至會意,叫過自從他抱著呂晴曉出來,一直戰戰巍巍跟在一旁看他臉色的教坊主管:「你叫人給我表姐沐浴更衣,再弄點滋補的東西。」看到東至並沒有要怪罪於他的意思,主管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我這就去安排,這就去安排。」
東至坐在大堂裡等,兩個小孩被他叫進來坐身旁,教坊下人識趣地送上瓜果茶點伺候著,悲劇的南宮下柳被拋棄在車上,可他也沒膽溜走,老老實實地趴在車廂裡。
「舅舅、舅舅,這個真好吃,你要吃不?」祁可畢竟是小孩子脾氣,嘴饞拿起糕點在啃。「哼!」祁志遠小大人似的瞅妹妹一眼,祁可被哥哥凶了,小嘴一扁,躲到東至身後「舅舅,哥哥他凶我。」東至摸摸她的頭,「沒關係,可可喜歡接著吃。志遠,你要不要吃點?」「謝謝舅舅,我不想吃。」祁志遠搖搖頭。
「可可!志遠!我的孩子!」呂晴曉匆匆地讓教坊下人給自己洗刷了一下,換好衣服,胡亂喝上幾口送來的燕窩粥,在兩個僕婦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圍在東至身邊的子女,瘋了似的甩開攙扶的女僕,撲向兩個小孩。
聽到母親熟悉的呼喚,二小同時轉過頭來,雖然呂晴曉臉上臨時蒙上了一層面紗,但母親的身形子女怎會認不出來。「媽媽!」「媽媽!」兩個孩子大叫著撲上去抱住母親,三人緊緊相擁,此時哪怕世界就此毀滅,都不能夠分開他們。
「志遠,可可。」呂晴曉的面紗已經被眼淚浸濕,她摸索著孩子的臉頰,「你們都瘦了。」「媽媽,媽媽,可可好想你,家裡來了好多壞人,都欺負可可,可可一直好害怕。」祁可使出全身的力氣往母親懷裡鑽。祁志遠不說話,只是牢牢的抱著母親不放手,彷彿只要放開母親就會消失一樣。
「嗚嗚。」朱兒哭得慘兮兮,好在是附身東至,要是現身出來,東至的衣服就要遭殃,被大小姐拿來擦鼻涕眼淚。教坊樓上樓下隱約傳來女子的抽泣,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是都像某些人那般心狠手辣,泯滅人性。
想起那些人,東至站起身來「表姐,我們走吧,還有幾筆帳我要去收。」呂晴曉收起眼淚,拉著二小跟在東至後頭出來。
「是你!」她看到趴在車上的南宮下柳,眼中怒火燃燒像要噴出火來,「啪啪啪。」她衝上前來連打帶撓,南宮下柳保養得宜的臉上多出幾個巴掌印和無數條血痕。他雙臂被東至脫臼,無力反抗,東至就在一邊,他也不敢反抗,只能硬挺。還好呂晴曉弱質女流,只是給他造成了點皮外傷。
東至待得呂晴曉發洩夠了,扶她登上馬車,二小跟著她一同進車廂。一會祁可又鑽出來擠到東至旁邊,「可可進來,別打擾你舅舅。」呂晴曉道。「沒事的,就讓她呆著吧。」東至道。「媽媽,舅舅可厲害了,可可要看舅舅打倒那些欺負可可和媽媽的壞人。」祁可說著還往東至身上蹭。「咳咳。」朱兒傳來咳嗽聲,貌似有所暗示。呂晴曉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女子,她看到東至的藍色護體靈光,知道自己這個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的表弟是個大高手,也就不再喊祁可回來。她看看祁志遠,小男孩看著妹妹依偎在東至身邊,露出羨慕的神色,「你也想去?」呂晴曉有點好笑地問。祁志遠看看母親,搖搖頭,抓著媽媽的手靠在她懷裡。
馬車前行,停靠在冠冕堂皇的一家府邸前。「這是吏部劉侍郎的家。」呂晴曉認出了這裡。「嗯,你看看吧,這幾個人都有份。」東至把記錄有南宮下柳供詞的紙張遞給她。呂晴曉知道自己和公公是被冤枉的,但她只見到帶人來「捉姦」的南宮下柳和他的一班手下,其餘參與謀畫的人並不清楚。本來有人是要在她入教坊為妓以後明目張膽的來嫖她的,可呂晴曉才進教坊就劃畫了臉,那些人頓覺大失所望,就沒有人出現。
呂晴曉雙手顫抖地逐字逐句讀完幾張供詞,咬牙道:「這些人面獸心的禽獸,是我害了公公啊。」說完掩面大哭。朱兒不滿道:「哼,不要侮辱禽獸,人類壞起來是禽獸不如的。」東至表示大小姐說的有道理,人心要是墮落,完全是沒有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