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觀陽山 文 / 天上的土保
第二天快中午時分，東至在德裡檻城採購點旅途上的必需品，和朱兒在客棧提前吃完中飯，結賬駕著馬車出城開始穿越克萊得拉大草原，目的地是泊桐國。
由於前些日子天幕事件的影響，路上往來的商隊不多，顯得很空曠，清風拂過嫩綠的青草地，空中不時有雀鳥嘰嘰喳喳地飛過，好一幅輕鬆愜意的光景。朱兒還是老習慣坐在東至旁邊，往小嘴裡塞著零食跟東至聊天。她對此次事件的接受能力可比東至好得多，按大小姐的意思就是「辰天大陸的人太無知，本小姐只憑血脈中傳承的記憶就知道世界是由偉大的神創造的，只不過在我們天界尊稱他為祖靈神，和你們這的創世神是一樣的，看來就是墨姐姐說的故事裡那七位偉大的學者之一，呵呵，等我回去後要告訴媽媽，朱兒知道連她都不清楚的事哦。」
天色將晚的時候東至把馬車停在幾間草原上放牧的牧民氈包附近，熱情好客的牧民給他們騰出間氈包過夜，還招呼兩人一起品嚐美味的晚餐。東至想給他們金幣作為住宿的費用，被他們拒絕，表示招待客人是本地的風俗，怎麼都不肯接受。東至實在過意不去，隔天提早起身到草原上捕獵到二條狐狸送給牧民的小孩子當禮物。
經過六天的路途，泊桐國邊關的城門已是遙遙在望。原本東至想去泊桐是迫於自己的泰岳拳無法在拳師級以上等級發揮威力，才不得已去找對自己頗為友善的陳岑，想能學習新的拳法。但這幾天他修習正極訣後發現在運行此訣的時候即使在他如今的拳候高階，泰岳拳竟然也能使用，而且威力得到大幅度提高。「真不愧是創世神所創的啊！」東至在心裡暗暗佩服。
解決了拳法的問題，東至暫時就不想去找陳岑了。他知道陳岑之所以對自己特別關注，還是要追溯到自己的身世上。東至已經知道自己必定是紫觀敖氏家族的私生子無疑，血脈是不能夠否認的，朱兒和墨姑娘也板上釘釘地確認了這一事實。東至想起自己母子兩人的過往經歷就對這個家族毫無好感，他也不想知道那個該被自己稱作父親的男人為什麼從來沒有來尋找過自己和母親。
雖然母親直到臨終前還對他念念不忘，但東至現在清楚地知道他當初對母親表露的身份是個謊言，堂堂敖氏家族的嫡系子孫怎麼可能只是紫觀軍隊裡的普通士兵！或許對他來說，和母親的事情只是過眼雲煙，哪會在乎一個如此平凡的女子，他離開以後母親才發現自己有孕在身，他根本都不知道有自己這麼個兒子。既然當日陳岑曾經問過自己是否遺腹子，那麼這個男人看來已經不在人世，敖氏家族更加不可能知道有自己的存在。再聽朱兒對敖氏家族的描述，東至愈發不希望跟他們有任何牽扯。而陳岑與自己的父親關係頗深的樣子，那他與敖家恐怕也有聯絡，在現在在東至的拳法問題能夠暫時解決的情況下，東至決定放棄去泊桐影拳門。他之所以還是來到泊桐，只是為了去提高自己的印璽級別，只有六大國才能為非本國武者提高印璽檔次。
東至在泊桐邊關門口出示自己的印璽，順利地進入泊桐國。印璽級別的提高對東至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可以在官府和民間都承接等級較高的任務，收入也相應的較以往豐富。大小姐這兩天已經暗示快要囊中羞澀，自己可要想法子掙錢才行，唉，東至長歎，養個大小姐也不容易啊。
幸運的是泊桐這邊的城市是邊關重鎮，本城就有泊桐的八座印璽所之一，換是榮景這樣的小國，只有國都才有一座。東至的第一枚拳師印璽還是跟著師傅去國都申領的，來回需要好多天。
東至向路邊的店家打聽到印璽所的位置，輕甩馬鞭，驅使馬車往印璽所方向前進。他暗自思量：正極訣還有一個很實用的好處，能夠自由控制靈光在使用者能夠達到的級別間轉換，並非只能顯示相對固定級別的一種顏色。自己現在已經修煉到候級高階，而東至是在離開榮景國追查張家血案的兇手之時順道才在榮景國都剛剛把印璽提升到拳師中階，這沒過幾個月就突然躍升到拳候高階，絕對是駭人聽聞的事情，連六大國王族和幾大世家嫡系子弟也不可能以這樣的速度飛昇的。
東至是知道只要達到拳夫高階就可以使用各國之間的傳送法陣，但為了不引人注目，他還是決定自己的實力顯示為拳夫低階就好。低調才是王道，東至想。「嗯、嗯，隱藏實力才可以用來陰人，本小姐支持你。」附身的朱兒表示同意，東至一時無語。
泊桐邊城和埒城印璽所門前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幾乎個個都是武師打扮，又以少年人居多，大部分都是剛剛從武師級踏入可以選擇拳、刀、槍等職業師級低階的人，第一次有資格申領印璽，張張臉上都有興奮之色。哪怕是有幾個身邊僕從護衛成群，明顯是世家子的少年也掩飾不住的躍躍欲試，想早點取得印璽。
東至遠遠瞅見印璽所門前頗多高大華麗的馬車停駐，就提早下車，把馬車靠在較遠的路邊，步行來到印璽所。印璽所門前的接待者看東至的身形年齡，心中有數此人不是新來領印的菜鳥，沒有開口討要所謂的入門費，直接交待東至到門內內進第四間房裡找孟先生。
孟先生是個看似五十左右的中年人，體型偏瘦小，留著三縷長鬚。東至眼角數據顯示他的戰鬥力在300左右，夫級低階是200，300已經是中階，看來這位孟先生實力不弱。
東至表明自己的來意，要把印璽從拳師中階提升到拳夫低階。「哦，一次提高到夫級嘛，年輕人很有實力啊。」孟先生對東至的實力提升點頭讚賞。「慚愧、慚愧、小子班門弄斧。」孟先生驗看了東至的印璽「榮景國人，二十七歲，哦，去年底才到的拳師中階，幾個月你就到拳夫低階了啊，可是有什麼奇遇不成？」
「這倒沒有，我這是第一次離開榮景出外闖蕩，一路走來所見所聞感悟良多，在金蘭德裡檻城又遇到天幕事件，和那些入侵的異族軍士還交過手，好像茅塞頓開似的實力上漲的很快。」「嗯，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年青人果然是要多多歷練才能提高的快啊。你還和那些異族動過手，一會印璽弄好以後我請你喝酒，你好好跟老夫說說。」孟先生聽聞東至與異族交手的事，來了興致。「不敢讓先生破費，一會就由在下做東，陪先生聊聊德裡檻城之事。」東至忙開口道。
孟先生喚來手下小廝，讓他去請所內的其它幾位夫級武者，起身帶東至來到大堂演武廳。路上孟先生按耐不住好奇心，向東至詢問他在天幕內的經歷，東至半真半假地向他講述。等到人來齊，孟先生讓東至演示武藝，東至看來人戰力都在200到500之間，全是夫級，知道這是申領夫級印璽的必經程序，當下脫去外袍，露出一身短打走下演武廳。他運起正極訣，激發出藍色代表夫級的護身靈光，把戰鬥力控制在300以下，走趟泰岳拳。
東至演示完畢，圍觀的夫級武者確認無誤，幾個人先後在孟先生取出的一張文書上簽名後離開。孟先生把文書收好，讓東至去他房間稍等，自己去外進辦相應的手續。東至沒等多久，孟先生就回來了，他囑咐東至後天上午來領取新的印璽，東至行禮表示感謝。孟先生對自己的手下叮囑幾句就拉著東至出了印璽所，來到間他平素常來喝酒的店家和東至喝酒聊天幕的事情。東至感謝他幫忙順利完成換領印璽之事，陪他盡興而歸，孟先生半醉半醒之間還神奇地給東至安排住進官府開設的驛站，自己晃晃悠悠地回家。
隔天中午，孟先生出印璽所去到和埒城府衙。衙內的差役見他到來連忙行禮：「孟老先生您這是來辦事還是找人？小的給您通報去。」「京城裡來的曹郎中正在府內不，你去通報下，我在偏廳等他。」「您是找工部那位大人，在、在，小的馬上去通報，您老請先去偏廳內喝口茶歇會。」
孟先生在偏廳一盞茶才喝兩口，一個矮胖的五十多歲做官員打扮的人走了進來。他進來看到孟先生，高興地道：「孟兄前來找小弟可是那事有著落了？」孟先生放下手中的茶盞，笑道：「沒著落就不能來看看你了嗎？我們可是有二十多年交情的老友。」「孟兄你這不是拿小弟開涮嗎?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這不眼看時間快到了，我這還沒找到人手，急的我是……。」
「呵呵，看來是你運氣不錯，昨天有個榮景國的年輕人來我這換印璽，是換夫級的，正好符合你的要求。我昨個兒特意拉他出去喝了幾杯，跟他聊天喝酒半宿，這年輕人品性不錯。榮景是小國沒有大的豪族世家，我觀他衣著服飾，也不像出自高官王室門第，不會太富裕。他又是才晉級夫級不久，沒被人招攬。明天他來領印璽之時我幫你引薦下，你多許諾他點酬勞，我想成功的機會很大。」「果真如孟兄所說就好，那可就幫大忙了。」曹郎中正長出一口氣，在孟先生對面坐下，廳內的侍女趕忙給他上盞茶。
曹郎中正吹開浮在杯麵上的茶葉，狠狠地牛飲一口，對著孟先生抱怨道：「孟兄啊，小弟我這差事可真他娘的不是人幹的啊。你說這不早不晚的偏偏在我們泊桐負責開採觀陽山的時候發現高級礦脈，雖說這是好事，可落到我頭上就是大大的倒霉。這一般的觀陽石是個工人就能挖，可為什麼高級的非得夫級高手以上才能挖的動呢。我們泊桐是有不少夫級高手，可有多少夫級肯去觀陽山當幾個月的礦工啊？能到夫級階段的不是出身豪族世家就是王族公侯，要不像孟兄你這樣被官府招攬當差，最不濟也在當地有頭有臉，即使看上我們出的高價錢都嫌去觀陽山挖礦丟人，寧願去冒險追捕兇犯都不肯來啊。工部其它幾個郎中正出身好，總能通過家族關係弄到個把人來交差，苦了小弟我這鄉下小地方出來的人吶。這些天我是到處求爺爺告奶奶，到今天快二個月，半個夫級的沒找到。到時候還不見人，怕小弟我這烏紗要不保啊。明天這事要能成，孟兄你可真是對我有再造之恩。」
孟先生安慰他：「曹兄安心，明日小弟必全力促成此事。你只要把官家的姿態放低點，給出高酬勞，以我觀那小哥為人，你這趟差事算是**不離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