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王大夫的苦衷 文 / 五斗大米
林文相信，這個王大夫在剛剛看到自己時，肯定已經猜到自己來此的目的。但他卻偏偏還在那裡裝糊塗，故作不知。既然如此，那林文也不點破，而是故意讓他搭脈，以此刁難。
現在見他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當下也不再兜圈子，而是直視著他，一臉嚴肅道：「你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我只想要一個答案。」
王大夫馬上回應道：「這個答案我已經告訴你府裡的大小姐，我答應過他，不會再跟別人說起這事。若你想要知道答案，自己去問你家大小姐去。」
林文哼道：「別拿我家小姐來壓我，今天我既然來了，那便一定要知道答案。你若不說，信不信我將你下毒害我的事告上衙門，到時不僅讓你名譽掃地，更能讓你成為階下牢囚！」
面對林文的威脅，王大夫先是皺了一下眉頭，繼而帶著淡然的語氣道：「年輕人，既然你現在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那便說明你家大小姐已經為你平息了此事，為何還要自找麻煩？老朽好心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林文豈會聽勸，立馬呸了一口，冷笑道：「老頭，你說得輕巧，若是讓你知道這世上有個人曾經差點要了你的命，你會安心的繼續當沒事發生？別給小爺我坐著說話不腰疼！噁心，知道不？」
王大夫被這話氣到，不由深吸一口氣，提聲喝道：「你休得無禮！老朽好言相勸，你不要不識好歹！總之我答應了你家大小姐不會再提此事，那便一定不會告訴你那人是誰，這樣只會害了你而已。」
林文諷刺道：「好一個自以為是的老好人，若你真有那麼好心，那為何還要幫著那人來下毒害我？虧你還是個大夫，竟會做出如此草芥人命的事情來！你這樣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職業？又如何對得起那些信任你的患者？更如何對得起你掛在大廳裡，那些被你治好的病人送過來讚頌你的匾額？你根本不配！你配不起這些稱讚，更配不起你這份職業！告訴你，小爺我打心眼裡瞧不起你這種人！你這個偽君子！我呸！」
林文忽然站起身來，張嘴便是一口唾沫吐在桌上，以此來發洩心中的不滿。王大夫一瞧見林文這般粗魯的行為，氣得整張臉都綠了。但他卻並沒有出聲回駁林文的話，而是瞪著一雙老眼，胸口起伏不定，一直在喘著粗氣。
林文在旁冷眼旁觀，看他這是要耍什麼花樣。
過了好一會兒，王大夫才漸漸恢復了正常。只見他看向林文，忽然閉上雙眼，長歎了一聲，緩緩道：「想我王友林行醫數十載，從未害過一個病人，更從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違背良心的事情。但此次卻被逼無奈，不得不以治病的名義在你的藥裡偷偷下毒。或許你說得沒錯，我這樣的確不配做一個大夫，因為我的行為已經與大夫治病救人的宗旨背道而馳。所以老朽已經決定，等將這裡的事情交代一番後，便離開文豐城，從此浪跡天涯，以此贖罪。」
王大夫的舉動讓林文出乎意料，聽了他這一番懺悔的話，不禁讓林文大吃一驚。難道這個王大夫真的不是自己想像的那種人？他真是被幕後之人所逼才會下毒害自己的？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林文可不會因為對方這一番話而立馬改變對他的看法。當下繼續追問道：「我不管你是懺悔也好，贖罪也罷，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誰讓你下毒害我？若真像你自己說得還有一點良心，那便將此人告知於我，我保證不會再計較你下毒害我的事。」
王友林緩緩睜開雙眼，看向林文，再次歎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罷，只希望你到時不要後悔。」
林文回道：「後不後悔是我的事，不勞你擔心。你快說來，我知道後立馬就走，再也不會來煩你。」
王友林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道：「好吧，那老朽就告訴你，此人其實你也認識，正是你章府已故老爺章國權的弟弟——章國棟！」
「章國棟？！」
林文聽言一驚，立馬在記憶中搜尋起此人的信息。很快，記憶中顯示，章府已故老爺章國權的確有一個親生弟弟叫章國棟。接著林文繼續找尋其它有關章國棟的資料，但記憶中卻非常模糊，只記得自己見過此人兩次面，都是在他來拜訪章府的時候。除此以外，便沒有任何信息了。
只是見過兩次面而已，為何他就要下毒害自己？林文一時想不明白，於是對那王友林問道：「你知道他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嗎？」
王友林搖頭道：「這個老朽並不知曉，只知道他讓我在幫你看病時趁機下毒害你。老朽因為有求於他，所以才不得不這麼做。也幸好你福大命大，沒有被毒死，不然老朽一輩子都要受到良心的譴責。」
林文嗤之以鼻道：「既然你說得自己如此有良心，那為何還要答應幫他？你到底因何事求他，以至於要這般昧著良心做事？」
王友林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道來：「也不瞞你說，老朽自幼學醫，幾十年來一門心思專研其道，從未娶過妻妾，所以膝下並無子女。十年前，老朽收了一名義女，她在醫學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甚至連老朽都自愧不如。本來老朽還想讓她繼承衣缽，將衍生堂發揚光大。只是哪成想，一年前她在一次替老朽試藥的過程中不幸中了劇毒，從此不省人事，成了一個有意識但卻無法甦醒的假死人。
她雖不是老朽親生，但老朽視她為己出，對她極為疼愛。所以想盡各種辦法想要將其救醒，但卻一直沒有成功。後來老朽終於得知有一種藥能令她復甦，可是這種藥極為罕有，老朽尋遍四方都是無法找到。就在老朽即將絕望之時，那章國棟忽然出現在老朽面前，並且還拿來了老朽夢寐以求的那種藥。
他說只要老朽幫他做一件事，他便將此藥贈送於我。當時老朽一心想要救醒愛女，所以立即便答應了他。老朽也沒想到他讓我做得竟是要下毒害你的事，本來老朽想過回絕，但愛女已經昏迷了一年，若是再這般昏迷下去，老朽怕她遲早會堅持不住。所以不得已下，老朽只能選擇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