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衍生堂 文 / 五斗大米

    離開了春風居士的住處後，主僕二人漫步街頭，章宇軒忍不住出聲讚道：「林文，你什麼時候對畫也有了如此深奧的研究？剛剛那一番點評可是相當精彩啊！少爺我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林文微微一笑，並未多作解釋。

    其實對於畫這方面，讓林文看看漫畫還行，要是讓他欣賞這些水墨畫，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不過作為一個現代人，林文有著豐富的現代知識，方纔那一通點評在網絡上一搜就能找到，他以前就看到過，所以很自然便借鑒了過來。其實連林文自己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竟是撩撥起了春風居士的回憶，讓他立馬就閉上了嘴巴。

    只是林文到現在都還接受不了那個老頭居然就是創作出《房中八十一式》的高人，所以再次確認的問道：「少爺，方纔那個老頭真的就是春風居士？」

    章宇軒道：「不錯，他就是春風居士，你是不是有些難以置信？別說是你，其實少爺我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如你這般不敢相信。不過後來他跟我說，這些都是他年輕時候的經歷，現在老了便將此編著出來，以此謀生，就當混口飯吃。」

    林文詫異道：「原來是這樣，不過看他的性格似乎有些孤僻，不太好相與的樣子。」

    章宇軒不在意道：「大師嘛，有些脾氣也不為怪。你看他明明有那麼好的畫不拿去賣，卻偏偏編著淫-書販賣為生，可想而知他的脾氣有多古怪了。不過少爺我可是非常崇拜他年輕時的經歷呢，正努力學習中。以期望長江後浪推前浪，從此笑傲花叢，逍遙快活。」

    林文這才恍然，怪不得章宇軒方才會對那老頭如此尊敬，原來是心中偶像啊。這傢伙別的愛好沒有，對於這方面倒是極為感興趣，竟連選擇的偶像都是與別人與眾不同。不過說實話，老頭如此豐富的採花經歷估計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極為羨慕。只是他年少時如此風流，怎麼到了晚年卻變得這般落寞了呢？

    林文不明緣由，不過這是人家的事，自己也管不著，所以很快便收起了心思。

    這時，只見章宇軒忽然摸著自己的肚子叫道：「哎呀！少爺我倒是忘了還沒吃午飯呢，林文，走！少爺我這就帶你去文豐城最大的酒樓好好吃上一頓。」

    林文剛想答應，哪知卻忽然瞧見前方的一家店舖。當看到店舖的名字時，不由得想起了什麼，臉色頓時一沉，轉過頭對章宇軒道：「少爺，你先過去吧，小人這邊還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

    章宇軒咦了一聲，問道：「何事？需要我幫忙嗎？」

    林文回道：「是小人的一點私事，就不勞煩少爺了。」

    章宇軒也不再過問，點頭道：「那好吧，記得一會兒到仙鶴樓來找我。」

    林文應道：「知道了。」

    於是章宇軒為了盡快填飽肚子而匆匆離開，林文等他走後便朝剛剛看到的那個店舖走去。只見這個店舖是一家醫館，上面掛著的匾額上寫著「衍生堂」三字。林文走進去一看，發現這個的規模醫館還挺大，求醫看病的人也是不少。什麼「濟世為懷」、「神醫在世」、「醫術高明」等讚頌的匾額掛滿了幾乎整個牆壁，而且還都是別人贈送的，看來還真挺出名的樣子。

    「濟世為懷？呵！」

    林文看著這些匾額冷冷一笑，顯現出一絲不屑之色。

    此時這裡的夥計見有人進來，馬上迎上前詢問道：「請問是就診還是拿藥？」

    林文淡淡道：「我來找王大夫。」

    王大夫正是之前給林文看病的那個老頭，也是下毒害他之人。原來林文早就從小蘭那裡問清楚了這個王大夫的情況，知道他有一家醫館正是叫衍生堂。本來他還沒打算這麼快來找王大夫調查誰要毒害自己，但是既然在路上看到了這個延生堂，那他自然要過來見識一下了。

    林文發現延生堂的大廳裡有好幾個大夫在為病人就診，不過王大夫卻不在其中。聽小蘭說這家延生堂就是王大夫開的，想來以他的身份應該不會輕易替人看病，估計也只有像章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才能請得動他了。

    對面的夥計知道來找王大夫看病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則貴，所以見眼前這個穿著一身黑色錦袍的青年一進來便指名要找王大夫，於是馬上客氣道：「你來找東家就診？是要讓東家出診還是在此就診？」

    林文道：「我既然來了，自是在此就診。去告訴你家東家，就說章府來人。」

    那夥計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後立刻進去通知了。

    等了一會兒，那夥計從裡屋走出，快步來到林文面前對他作了一個請的動作。林文微微點了下頭，旋即便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看那架勢又有誰會想到他只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

    此刻，在延生堂的一間裡屋內，正坐著一位灰髮短鬚的老頭。林文一走進來便認出他正是那天給自己看病的那個王大夫，而那王大夫本來還面帶微笑，但在看見林文時，不由得神情一怔，顯然沒想到章府裡來的人居然會是他。

    「是你！」王大夫驚訝道。

    林文自顧坐在王大夫面前，笑著問道：「為何不能是我？」

    王大夫微一皺眉，先是打發了那夥計出去，然後才看著林文道：「聽說章府有人來就診，沒想到會是你。老朽記得你是章府的一名下人，頭部有過創傷，今日來找老朽，莫不是你頭上的傷勢還沒痊癒？」

    林文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的道：「王大夫倒是記得清楚，想來記性應該不差，就是不知道有些事情王大夫還記不記得。」

    王大夫不動聲色道：「老朽行醫治病，只記該記的事，不知你說的是何事？」

    林文看著王大夫道：「如此說來，王大夫只記得自己如何救人的事，卻不去記那些個暗地裡害人的事了。」

    王大夫神情一變，頓時沉下臉道：「老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看你今天來並不是要就診的，若沒什麼病，那就請離開，老朽很忙，沒空招待！」

    林文依舊坐在那裡，帶著笑意道：「所謂中醫講究望聞問切，王大夫還沒給我把脈便知道我沒病了？我今天就是來看病的，還請王大夫給我診斷一下。看看我是不是中了什麼劇毒，比如鶴頂紅之類的。」

    林文特意加重了「鶴頂紅」三字的語氣，接著還捋起袖子將手伸到王大夫面前，示意讓他搭脈。王大夫看著伸過來的手，眉頭緊緊皺起，並未有任何動作，而是坐在那裡忽然沉默了下來。

    林文心中冷冷一笑，表面故意裝作不解問道：「王大夫，你怎麼不給我搭脈呢？」

    王大夫抬眼望向林文，沉聲問道：「你今日來此，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