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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四部:墜入陷阱的惡魔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充當凶器的遺像 文 / 雲卷-雲舒

    上午八點五十九分

    康建業車上

    「於清雅這個女人,真是瘋了!」在返回的路上,康建業忍不住恨恨地說。

    「是啊,大哥,沒想到那臭娘們兒真的狗急跳牆了!雖然算不得大事,但畢竟與蘇越青有關,而今她的案子正盛,您又遇上了華都小區的麻煩,再添上這事兒,恐怕……」阿傑說得很謹慎。

    「如今比不得從前,各種事情已經讓我焦頭爛額,絕不能再添亂了!」康建業狠戾地說。

    「可我看於清雅的狀態,不像是要善罷甘休的樣子,除非您答應為他們解決麻煩。」阿傑說。

    「哼!」冷冷的一笑,康建業不屑地說,「就憑他們那種鼠輩,竟然還敢和我開口提條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如今她又翻出了老黃歷,更是找死!」

    「大哥,您是不是想……」敏銳的阿傑立刻猜到了康建業的意圖。

    「最近麻煩事不斷,我本不想再惹是非,可他們兩個人,尤其是於清雅!我真恨不得他們立刻消失!最討厭嚼舌根的人!」說到這裡,康建業的目光中不自覺地透出了一股殺氣。

    「大哥,盡快動手嗎?」阿傑請示道。

    「嗯,越快越好。」康建業點點頭說,「對付他們那樣的人,不必太麻煩,用你擅長的方式就好。」

    「我懂了,大哥!」阿傑應聲後,目光也變得凶狠無比!

    上午九點零一分

    蘇越平家

    「文軒,時間到了,去喊你爺爺吧。」待失態平息後,早已耗盡心力的朱潔小聲對兒子說道。

    默默點了點頭,蘇文軒一聲不響地往蘇承鶴的房間走去。

    然而,蘇文軒做夢都沒有想到,當他走進爺爺的房間時,看到的,是怎樣一副血腥驚駭的畫面!!

    年逾古稀的爺爺,身體軟塌塌地被一根毒蛇般的繩子斜吊在床上,太陽穴處冒出的血,早已形成了一灘恐怖的腥紅。平日裡靜靜安放在書桌上的遺像,此刻卻像怪物般躺在爺爺的身體旁,殘忍地欣賞著眼前的死亡。

    「啊……」一身孝服的蘇文軒,看到這慕殘忍的景象,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信,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痛感,幻化成一塊碩大的巨石,無情地壓住了他的胸口,直讓他無法呼吸。許久,他才發出了一股淒厲的喊叫聲,「爺爺!爺爺!」

    上午九點二十九分

    蘇承鶴房間

    「死者蘇承鶴,死亡時間,約四十至五十分鐘之前。死因,鈍器擊中太陽穴致死,凶器,應該就是這幅照片的相框。不過最終結論,還要將死者的血跡同照片上遺留的血跡做血型比對。」仔細勘察過死亡現場後,柳靜如實匯報說。

    「是被照片相框擊打致死?那這繩子是怎麼回事?」細心的楊毅很快問到。

    「通過對死者脖子上的勒痕進行檢驗,死者應該是死後才被斜吊起來的。」柳靜回答。

    「死後被吊起?!」這個死亡細節立刻引起了楊毅的警覺。

    「是的,」柳靜說到,「表面上看來,兇手的做法有些多餘,但我覺得,既然兇手這麼做了,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吳江……」思索著這樣的作案手段,瞬間,吳江被害時的場景,就像一幅鮮活的畫面,擊入了楊毅的大腦。

    「楊隊,您是不是覺得,兇手此次作案的手法,同殺害吳江時非常類似?」一旁的許瑛很快看懂了楊毅的心思。

    「是的,」楊毅沒有否認,「我的確想到了吳江被害的案子,二者存有太多的相似點。」

    「從蘇承鶴死亡時間來看,兇手是趁著方纔的混亂局面行兇的!」這時,陳可光也發表了看法。

    「這是顯然的,」許瑛接話道,「方纔,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康建業等人身上,可誰能想到……蘇承鶴會出事。」

    「現場有沒有遺留下兇手的痕跡?」思索過後,楊毅又轉向了柳靜。

    「相框和繩子上沒有提取到有用痕跡,至於現場的腳印,實在太雜亂了。據朱潔說,凡是來參加蘇越平葬禮的親友,幾乎都來過這個房間,為的是安撫蘇承鶴。所以說,葬禮現場的人,絕大多數都在死亡現場留下了腳印,從而也很難判斷,其中是否包括兇手的腳印。」柳靜回答。

    輕輕點了點頭,楊毅沒有再表態。

    同時,在說話間,楊毅的目光不由環顧著死亡現場的一切,終於,那副沾滿鮮血的遺像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的人是誰?」

    下午四點

    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小會議室

    「說說各自情況吧。柳靜,從你開始,屍檢結果有沒有新的發現?」楊毅首先詢問柳靜。

    「還真有新的發現。」柳靜立刻答道,「通過進一步檢驗,我發現,在蘇承鶴的胃中,有少許安定的成分,並且可以斷定,這些安定成分是死者死前不久攝入的。」

    「死前攝入了安定成分?」這一結論也讓楊毅很是驚訝。

    「楊隊!」機靈的何北忽然想到了什麼,「葬禮開始前,蘇承鶴忽然感覺身體不適,才提出要回房休息,我懷疑,是不是那時他已經攝入了安定?」

    「沒錯!」這時,許瑛插話了,「屍檢結果出來後,知道我和大光還留在現場,柳靜就第一時間聯繫了我們。根據這條線索,我們查到,在蘇承鶴生前飲用過的水杯裡,發現了安定成分!據某些參加葬禮的人反映,好像是有一個人為蘇承鶴端過一杯熱水,蘇承鶴隨即就喝了。可因為現場人多又雜,並且許多人都穿著孝服,帶著孝帽,誰也沒注意給蘇承鶴端水的人究竟是誰。另外,水杯上也只發現了蘇承鶴本人的指紋,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我想肯定是被抹去了。」

    「毋庸置疑,從這杯熱水開始,陰謀就上演了!」何北也忍不住插言了,「蘇承鶴原本處於葬禮現場,若是想對他下手,就一定要把他同眾人分離開來。讓他的身體感到不適,而自行離開現場,是再好不過的方法了!」

    「康建業和於清雅等人的爭執,同時也給了兇手絕佳的下手機會,於是就趁亂行兇了!」陳可光接著說。

    「可我想,事情果真有這麼湊巧嗎?偏偏在蘇承鶴走入房間後,爭執就開始了,該不會……這次爭執也是兇手安排的吧?」聰明的許瑛提出了更為大膽的猜測。

    「你的意思是,是兇手一手導演了於清雅等人與康建業的衝突?這兇手的能量未免太大了吧?難不成,蘇越竟夫婦是幫兇?」何北提出了質疑。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許瑛立刻答道,「不要忘了,蘇越平被害一案,蘇越竟可是個關鍵人物,極有可能,蘇越竟就掌握著某些內幕案情。假如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那就說明,蘇越竟夫婦可能淪為了兇手的操縱工具。因此說,他們在兇手的指示下,想人為製造這場混亂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瑛子說得有道理,我們還是要繼續從蘇越竟夫婦那裡挖掘更多有價值的線索。」說到這裡,楊毅很快想到了另一個關鍵問題,「照片上的人,身份瞭解了嗎?」

    「瞭解了,」答話的是陳可光,「照片其實是一張遺像,亡者名叫馮尚利,當年是蘇承鶴的生意合夥人。曾在玉海名噪一時的『兄弟音像店』,就是蘇承鶴、康建業、馮尚利三人合夥開起的。據蘇承鶴的家人說,蘇承鶴供奉馮尚利的遺像,已經二十多年了。」

    「什麼?那馮尚利是怎麼死的?蘇承鶴又為什麼要供奉馮尚利的遺像?」楊毅不由問。

    「是啊!不過是生意合夥人而已,供奉遺像二十多年,未免太離譜了吧?!我估計是蘇承鶴心裡有鬼!」何北也附和道。

    「聽說,當年馮尚利由於倒賣黃碟,被抓進了監獄,同時也導致了『兄弟音像店』被查封。那時還是八十年代,人們觀念相對保守,馮尚利的罪名自然是很不光彩的,進入監獄後,因為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壓力和愧疚感,馮尚利便在獄中上吊自殺了。」陳可光說。

    「上吊自殺?!」這幾個字深深擊中了楊毅內心深處那根敏感的神經,「你說當年馮尚利是上吊自殺?!」

    「是的,」陳可光點點頭,「馮尚利死後,康建業便離開了玉海外出闖蕩,『兄弟音像店』也隨之解體了,演變成了後來的『蘇家音像店』。至於蘇承鶴供奉馮尚利遺像的原因,據說是蘇承鶴同馮尚利的感情很深,心裡一直放不下他。」

    「什麼放不下,真是太滑稽了!楊隊,我聽著這裡面有問題!」陳可光話一落音,何北立刻就接上了,「不論是不是巧合,馮尚利死後,蘇承鶴變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另外,蘇承鶴死後,又被斜吊在床上,兇手這麼做,一定是有用意的!而馮尚利正是吊死的,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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