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5章 指點蒼穹 文 / 殘火斷刀
「如何歎息消失萬年的光陰。」
「怎麼追尋早已埋沒的痕跡。」
「歎天，怨地，七生七世，永不分離。」
「墨跡隨風去，清絲畔歎息……」
「墨清，到底過了多久了，我是不是老了，為何記不清了……」
「哦，似乎很久了吧，我們的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你看到她了吧，孤魂枯寂這麼久，你也算是如願以償了，怎麼樣，是不是長的很俊俏，像我年輕的樣子吧。」
「你是沒有看到他的性格，那跟我更像，哈哈哈！」
「記得曾經，你曾跟我說過，一旦有了孩子，我們拋下一切，過一些閒雲野鶴的生活，抱歉，染天食言了。」
「但無妨，我想你一定很掛念過，用不了多久，我們可相見，墨清，在等等……快了……快了……」
那山巔之上，楚染天孤寂的坐著，在他腳邊，擺放著兩壇還粘著泥點子的酒罈子，散發著一股歲月的味道。
人與山融合，山與天契合，天與酒，相應……
這一副畫面很美，但不是美麗，而是淒美……
楚染天生的很俊，與楚鳴有八分相似，但卻更男人一些。
長髮順著兩肩，遮擋住了他半張臉，片刻後，他嘴角似乎掛起了一抹笑意，沒有回頭，而是輕聲開口：「孩子，坐。」
噠——在他身後，一個腳步聲緩緩出現，楚鳴的雙眼之中，有痛苦，有漠然，長髮隨風武動，訴說著一世寂寥。
這兩個都姓楚的男人，同樣有著淒苦的一生，但，他們的選擇完全不同。
楚鳴沒有拒絕，而是來到了楚染天的面前，當看到父親的那一刻，他的心，狠狠的抽蓄了一下，他沒有驚訝，更沒有憤怒，這一切，彷彿早已被他知曉了，只不過不敢真正的面對。
「你的發……」
楚染天虎軀一震。
眼中難掩的閃過一抹心痛。
「楚家，為何楚家男兒，都要如此。」楚染天的聲音有些沙啞，透露著無盡的憤怒，彷彿他的恨意，全部送給了蒼穹。
「鳴兒，坐！」楚染天朗聲開口，楚鳴坐在楚染天對面。
這一次的會面，楚鳴之前還認為自己會很憤怒，不瞭解父親為何如此的瘋狂，想要指著他的鼻子，狠狠的罵上三天三夜才可解恨，但如今，看著這寂寥的聲音，一切的話語，都哽咽在了喉嚨裡。
他沒有開口，平靜的坐到楚染天對面。
「哈哈，好！」楚染天似乎很開心，拿起了一罈子酒：「鳴兒，可還記得，在你剛剛懂事的時候，父親與你有個約定！」
楚鳴笑了，這笑容內，閃爍著一股久違的溫暖，他同樣哈哈一笑：「自然記得，爹爹曾說，若是有朝一日，我能戰勝你，你將陪我痛飲此酒，可還算數！」
二人對視，許久……
然後……
「哈哈哈哈！」
這一對英雄大陸，可改天換地的父子，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直衝蒼穹，似乎連天道，在這一刻都唯有躲避鋒芒！
「今日，爹就把這規矩改上一改！」楚染天雙眼一凝，啪啪的兩聲，將這酒罈子開封，酒香四溢，隨即他右手一揮，這蒼穹瞬間變換了色彩，如期盼一樣：「來一盤如何，若是你贏，老子今日跟你不醉不歸！」
楚鳴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他們沒有提起浩劫之事，彷彿心頭那一塊兒柔軟，都捨不得去觸碰。
「鳴兒有一事想問，回答完，我在陪你下棋可好。」楚鳴輕聲道。
「自然。」楚染天笑道。
楚鳴沉吟片刻，笑意全無：「天道之強，你與英雄，到底是如何瞞天過海的。」
楚染天沒有怒，然後仰天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如音浪擴散而去，此地在意被他封印，無人可入，那笑聲，如同衝鋒陷陣，百戰百勝的戰神，豪氣干雲！
「你爹要做的事，天道也無法阻止！」
楚染天一指點像蒼穹：「天道，他縱然強大到逆天，但他輸在四個字「星辰之祝！」星辰之祝，分散了他本身的力量，我靠著大哥的法陣，將其分解成一百零八塊，在靠著英雄之魂鎮壓本源，使得英雄永遠無法踏入真正的地皇，阻止天道融合，你說，他還如何來跟楚某反抗！」
楚鳴心中瞭然，同時對於楚染天的瘋狂舉動，和大膽的操作，心中更為敬佩了一些。
「來吧，今日，爹帶你指點蒼穹！」
話音未落，楚染天右手揮動，那天空的棋盤內，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板塊：「此乃英雄大陸，看你如何來破！」
楚鳴眼中精光一閃，同時嘴角一牽，手中一揮，天空之中，一個小了數倍的板塊，浮現蒼穹：「此乃龍神界，雖無你英雄大陸廣闊，但勝在為我所用！」
「哼！」
楚染天冷哼一聲，牽動著英雄大陸的板塊狠狠的撞擊在了龍神界之上，轟隆隆的一聲，龍神界直接破碎。
「哈哈，鳴兒，看來你又輸了……」但話音未落，楚染天雙眼一凝：「這！」
在那蒼穹之中，馬上就要破碎的龍神界內，突然散發出了一股強絕的波動，彷彿其中有無數個人在嘶吼，靠著他們的**凡軀，在守護著龍神界最後的存在。
「一界不過是死物，人，才是根本。」
楚鳴眼中精光一閃，同時右臂揮動：「此乃擎天古界，融合龍神界，兩兩合一，可拼你英雄大陸！」
楚染天眼中讚許極為濃郁：「好樣的，但……」話音未落，不論是龍神界，亦或者是擎天古界，竟然同時崩潰了一半：「孩子，別忘了，我乃天皇，崩你蒼天，斷你生機！」
楚鳴嘴角一牽，然後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
「崩！」
一字出口，擎天古界與龍神界，還不等英雄大陸最後的碰撞，直接自爆，然後冥神界浮現，同樣在楚鳴一字之中爆炸開來，天地塌陷，唯獨剩下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然後楚鳴再次一指：「以人為本，我破你蒼穹，你如何蓄力，眾將聽令，覆滅英雄大陸！」
「吼！」
那星空內密密麻的金色光點開始融合，最終化為一個巨大的拳頭，然後一拳，朝著英雄大陸猛然轟去！
「停！」
但與此同時，楚染天朝著蒼穹一指，這棋盤完全靜止，不論是那巨大的金色拳頭，亦或者是巨大的英雄大陸，全部靜止在了蒼穹之中。
同時，傳來了楚染天的聲音：「這棋，等等在下，可以麼……」這聲音內，充斥著不捨，或許他知道，棋子落定的時候，便是最終一戰的時候，他，還捨不得。
楚鳴嘴角一牽，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即二人同時舉起手中酒罈，狠狠的一撞。
「我父子飲酒，給掛上月亮！」
楚染天對著蒼穹怒吼，歇斯底里，雙眼赤紅。
天空，掛上了一輪彎月，那酒罈內蕩漾的酒水，隨著他們一撞，漸了半空，晶瑩剔透。
酒水如腹，一股辛辣之感，順著五臟六腑融入體內，似人生，有苦有甜，回味綿長，使得楚鳴心頭越發的酸楚，大喊了一聲：「好酒，再來！！」
酒，入腹。
痛，入心。
二人喝著，醉著，笑著，痛著……
而這蒼天，彷彿就是不想要讓這一對父子過的愜意，一罈子酒水，似乎瞬間消失。
大笑還在天地迴盪著，二人捧著空蕩蕩的酒罈子，卻是說什麼也不捨不得放下。
有風吹過，捲起了楚鳴的蒼白髮絲。
楚染天，看著這如雪的髮絲，疼惜道：「何苦呢。」
楚鳴嘴角一牽：「事已至此，我習慣了一切都靠自己。」
楚染天緩緩閉上了眼，似乎不想讓兒子看到了自己的痛苦，輕聲道：「為何，你不問問我為何要如此。」
「還需要問嗎。」楚鳴笑道：「此地，不入輪迴，沒有來生，母親已死，她，無法復活，那所謂的冰帝的冰心，的確能重塑肉身，但她僅存的殘魂，已經破損到無法修復我地步，哪怕藉著肉身復活，她，也不再試我的母親，更加不是你的愛人。」
說罷，楚鳴將酒罈子放到了地面，凝神望著楚染天。
楚染天也在這時緩緩睜開了雙眸，其中的平靜完全消失了，被濃郁的血絲所覆蓋，那一股瘋狂之氣，似乎欲要吞噬蒼穹，他猛然起身，雙臂一震，對著蒼穹怒吼：「天道，不仁！！！！」
這怒吼化作一頭怒龍，扶搖而上，在空中爆炸，巨響，久久不散！
楚鳴也站了起來，眼中的不捨，被他完美的偽裝，他望著楚染天寂寥的背影，輕聲開口：「您要為母親祭奠，而我，要保護我的兄弟朋友，來吧，你我一戰，無可避免。」
話音未落，楚鳴右臂一揮，天空之中，那巨大的金色拳頭再次朝著英雄大陸撞去！
楚染天沒有回頭，但那充斥著瘋狂的聲音，卻是迴盪天地：「孩子，若我毀滅天地，你以人之力，如何抗拒！」
轟然之間，那巨大的棋盤出現了裂痕，三息過後，完全爆裂。
不論是英雄大陸，亦或者人類化作的金色拳頭，全部化作了虛無。
同時，楚染天緩緩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