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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9章 追來 文 / 一夜晚風

    無言搖頭,道:「在下斷不想與主前輩為敵,也自知非主前輩敵手,但若主前輩執意而為,我也只好被迫相迎了。」說罷手掌在金風劍上輕輕一抹。

    他身後那女子笑道:「你幹嘛救我?」

    無言一臉正色,道:「我並非有意要救你,而是我這人比較任性罷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女子臉露微笑,雙目光泛著異樣的神彩。

    主應客哼了一聲,道:「我來告訴你,這小子應該是看你美貌起了什麼英雄救美的狗屁心思。」連連搖頭道:「怪不得這些年正道越來越不成氣候,現在正道中這些年輕人都不長腦子,被這些邪魔妖道花言巧言就輕易蒙騙,枉我這長輩苦心婆心良言相勸竟是猶如未聞,果然邪道蠱惑人心的本事真可怕!」

    無言也是搖頭,卻道:「主前輩此言差矣,她可不曾蠱惑過我,我倆素不相識,又何來花言巧言之說。」

    主應客哼道:「這才可怕,足見你們這些年輕之輩定力之差,被這妖女的美貌容顏輕易迷惑,連花言巧言都省了下來就拿下你們了。」

    無言道:「主前輩這話就不對了,我們准劍派之中也有不少容顏秀麗的女弟子,我們弟子之間相處的時日也不少,這美貌容顏我也看得足夠多了,怎會因此便為人所惑。」

    主應客連連搖頭,不住歎息,隨即道:「無可救藥!當真無可救藥,我見你是程嘯東的弟子,礙於你師父的情面,我本也不想為難於你,見你被妖女所惑,一直良言相勸,不想你竟陷得如此之深,良言益語不能另你清醒,猶然執迷不悟,看來是一定要與我作對了。」

    無言道:「前輩若執意而為,在下雖功夫粗淺,但也唯有執意應對,此非在下意欲而為,實乃主前輩逼之而不得不為。」

    身後那女子此時出聲道:「你莫跟他爭吵,這人執迷不悟,你快替我解了穴道。」

    無言一聽這話,卻是一臉苦笑,他當然想替她解開穴道了,他清清楚楚知道,眼前的主應客的功夫比自己不知強了多少倍,後面更有一個連環腿於人鬼靜坐以待,這連環腿曾聽趙大山曾評價過,趙大山說其武功比自己尚要高出許多,顯然以於人鬼的武功自己萬萬不是對手。

    自己要從這樣兩個對手手中救下這女子,對他來說簡直無異於登天之難,明著說就是不可能的事。

    無言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當然也想替這女子解開被於人鬼封住的穴道了,雖不知這女子武功深淺,但若能替她解開穴道,就多了個幫手,自己盡力為她拖延一下,讓她有機會逃離,哪怕這個機會產生的概率並不高,但只要有可能那就有希望。

    可是問題又來了,於人鬼武功那般高強,他既出手封住女子穴道當然不可能隨意而為,以無言的內力要解開於人鬼所封的穴道談何容易,哪怕於人鬼是隨易而點,也決非他一時便能解開,而現下這主應客隨時便要發難,卻哪有什麼時間去解這穴道。

    所以不是他不想替女子解開穴道,而是根本沒有機會,他的能力也不足。

    而女子根本就不知道無言的武功,所以才會提出這麼一點。

    此時無言的境地,可以說是有些尷尬的,明明自己出手的目的是要救下這女子,可現下可以說這個目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他到底該如何做?

    就連怎麼做,似乎目前也容不得他決定,因為他現下的處境是被動的,一切都要看主應客的反應。

    主應客突然哈哈一笑,道:「真是可笑!你以為這小子能替你解開穴道,也不掂量下自己的份量。」雙目微瞇,接著道:「三合劍盟年輕一輩在這江湖之中最有名的就是衛正書,就算現下換成衛正書,想從我手上救人,也不是件易事。又何況這小子不過是個無名之輩,武功能好到哪裡去,就算我站著不動讓他替你解穴道,只怕解到半夜都還解不開。」說罷連連搖頭,顯然大為不屑。

    他後面這兩句話不過是取笑無言武功低下的戲言,不料此話一出,無言登即拱手道:「主前輩果然有長輩風範,所謂一諾千金,既然主前輩如此允諾,在下卻之不恭,就應了前輩的話先替她解了穴道,再來與主前輩論說。主前輩也是個江湖中成名的人物,在下相信你不會反悔,做個無信之人。」說罷微微一笑,也不理主應客,竟然轉過身子對著女子笑道:「這位主前輩親口答應讓我給你解穴道,姑娘不介意吧?」

    女子咯咯笑道:「當然不介意了,既是這位口口聲聲正義的長輩親口允諾你就放心給我解,反悔不定這種事那是邪道中人才能做出來的。」

    主應客本來一句取笑之語,不想卻被無言牢牢抓住利用,此時不禁微微一愕,眼看無言轉到女子身後,一時不知要不要動手了。

    正在他為難之際,坐在那邊乾草堆上的黃袍客突然出聲,道:「混賬!我最看不貫你這傢伙這一點,殺個魔道中人還跟人家婆婆媽媽,揪扯不清。像這樣不明事非的混小子又跟他扯什麼,制住了他不就得了,非要顯擺你的長輩風範說一大堆廢話給人說教,現下好了給人家抓了這話柄。」

    主應客哼道:「死鬼,你……你取笑個屁,我……」望著無言,一臉怒色,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目光重新投到黃袍客身上,道:「死鬼,我不能出手你可以出手。」

    黃袍客搖頭道:「我本來已是不理江湖世事,剛才破例幫了你一次,現下可不想再出手了。對了,我剛才想著只要制住了她你隨意便可殺了她,所以我點她穴道的時候可沒用多大的內勁,這小子替她解開穴道要多久我不知道,但半夜肯定是不用的,你該怎麼辦呢?」竟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樣子。

    主應客登時陷入沉思之中,一時猶豫不決。

    黃袍客冷笑道:「混賬!你這人就是迂腐。失信是小,除魔為大,因小失大,豈不可惜!若讓這女子逃走了,不知她以後要用身上的蠱害死多少人,你只顧著保全自己之信,卻因此讓許多人置身於喪命之險中,那就罪大了。」

    主應客哼道:「死鬼,你就知道說,你明明可以出手卻不出手,我在這做苦力還要給你怨,這真是沒天理了。」

    黃袍客道:「我不出手,她的穴道誰人點的?我已經破例出手一次,你破例失信一次,又有何防?難不成總要我破例。」

    主應客道:「我不跟你瞎扯了,我想正事要緊。」一臉愁容,望著此時已是雙手抵在女子背後用內勁衝擊著穴道的無言,不禁踱起步來,大是焦急。

    忽然間,只聽得一直在觀望的小夥計卻是發話了,只見他望著主應客,說道:「掌櫃,您真要殺這姑娘呀,這可是犯王法的事,小心官爺來抓您啊。」

    主應客正煩著呢,聽得他這麼說,呵斥道:「去!去!你小子別來給我添亂。」

    小夥計卻是不怕,接著道:「掌櫃,我看這姑娘長得這般漂亮不像個壞人嘛,您可別亂來,千萬不能殺。」

    主應客越聽越煩,怒道:「連你這臭小子都給這妖女迷惑了,你沒聽過美人相貌蛇蠍心腸麼?你再多說一句,掌櫃的我饒不了你。」

    小夥計吐了吐舌頭,當即不敢再多言,他只不過是實在忍不住替這姑娘說幾句好話,若因此丟了飯碗那可大大不值。

    主應客忽然頓住腳步,雙目盯著小夥計,說道:「剛才你最後怎麼說來的?」

    小夥計吱吱唔唔道:「你……你不是……讓我說。」

    主應客催道:「說!趕快說!」

    小夥計道:「我說千萬不能殺,我就是多嘴說一句,掌櫃的你可千萬不要辭退我。」一副害怕的樣子,連連擺手。

    不料主應客縱聲大笑,自顧道:「對啊!對啊!我怎麼就這麼笨,我說讓這小子解穴,可我說過不殺她了麼?你解你的穴,我殺我的人,這就不算反悔了麼!哈哈!」一直緊握著的匕首一抬,續道:「你小子抓我話柄坑我,現下我終於是想到破了你這滑頭小子的招了。」

    無言眉頭一皺,此時全心替女子解穴,不可分心說話,遂乾脆不理主應客。

    主應客哼了一聲,對無言冷笑道:「我殺了她你解了穴也不過是個死人罷了。」手中匕首一挺,疾步趕上前去,便要去刺那女子。

    忽聽得一陣馬蹄聲急響,緊接著一聲馬嘯在馬場中傳盪開來。

    主應客手中的匕首突然間就是一頓,心想:「糟糕!這馬嘯聲分明是那馬,那小魔頭又來了!」轉首便朝馬嘯聲處望去,只見一匹雄俊威武的馬正立在那裡,馬上坐著一個紅衣女子。

    她半面遮紅巾,手執一根紅馬鞭,腰掛另一條捲成一團的紅色長鞭和一把長劍,雙目冷冷朝著主應客這邊望著。

    主應客與她四目交投,臉唰的一下便白了,手中的匕首停在中途,竟也顧不得殺女子,一副錯愕神色。

    無言此時正專心替女子解穴,聽到了馬嘯聲但卻沒有去理,料想或許是什麼買馬的客人,卻見主應客那般神色,實在是覺得奇怪,究竟是什麼人把他嚇到了?不禁眼珠子一轉,投到那馬嘯之處,這一望之下自己卻也嚇了一跳,那馬上坐著的女子分明便是趙燕兒,叫他如何不驚!

    馬上趙燕兒將目光一轉,朝無言冷冷盯了一眼,隨即翻身下馬朝無言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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