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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 各抒己見 文 / 一夜晚風

    女子一昧閃躲,始終並不反擊,此時見到這來勢洶洶的一招,一聲輕輕歎息,身子騰身向後便退,竟猶然不反擊,邊退邊道:「今日遇到你這瘋子,我才不跟個瘋子計較。」向後連退五步,道:「後會無期。」微微一笑,身子向上便是一竄而起。

    方才竄起,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姑娘還是留下!」這句話語調輕細,但入耳洪亮清晰之極,顯然說話之人近在咫尺。

    果然,這話音方落,只覺一隻手已是搭在了自己肩膀之上,緊接著手上一股巨力傳來,將自己生生便向下猛壓,只覺得肩上如負重石,整個身子被壓得往地上急落而下,腳方及地,只覺身後一緊,已然被人點了穴道。

    無言在那邊看得清清楚楚,卻是那黃袍客出手了。

    原來那女子一昧躲避著主應客的馬鞭,她連連倒退之下尚不知自己已然倒退到離黃袍客二丈之外處,那邊一直趴倒在乾草堆上的黃袍客突然雙手按在乾草堆上,緩緩起身坐立,雙手伸了個懶腰,他懶腰伸罷雙手正才從頭頂垂將下來,那女子便在這時縱身躍起。

    黃袍客雙掌往乾草堆上一按之下整個人便向半空中翻躍而出,連翻了三翻之後,只見他探出一隻厚厚的肉掌便即按在了女子肩膀之上,隨即將她壓到了地上,另一隻手疾探而出,在女子後背點了一下。

    這一串動作迅捷無比,方一點住女子他伸出右腳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向著乾草堆倒翻而去,雙足穩穩落在了乾草堆之上,說道:「混賬,你差點讓她逃了,本來我不想出手的,搞得我不得不出手,你真不行了。」說罷雙手舉過頭頂又伸了個懶腰,忽然轉過了身子來。

    這一下無言終於是瞧清了他的面容,可方一見得他的面容,便微微一驚,因為他第一眼望到的是一塊紅色傷疤,這塊紅色傷疤面積之大,幾乎已是覆蓋了他半邊臉,與另一半白淨的臉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從他另一邊臉濃濃的眉、燦燦發亮的眼睛、筆挺的鼻子、還有那稜角分明的嘴巴可以看出,這人未毀容之前定是個瀟灑英俊的人物。

    黃袍客望了正在望著自己的無言一眼,與無言四目交投,微微點頭一笑,接著身子向後便是一仰,又倒在了乾草堆中,只不過這一次是正面朝天。

    無言不禁想起一個人來,便是之前趙大山說過的連環腿於人鬼,記得趙大山說於人鬼原名於俊,被仇家燒了半邊臉,變得不人不鬼,故而改名於人鬼。

    此人這般樣子,與趙大山口中的於人鬼甚為吻合。

    那主應客見女子被人點住不動,露出一個笑容,隨即道:「你個死鬼,不是說過不理江湖世事了麼,我的事要你來多管。」

    倒在乾草堆上的黃袍客懶洋洋道:「瞧瞧你功夫都落下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手攔她下來,別人我懶得去理。」

    主應客道:「那我還得多謝你了是不是?你太也小瞧我,就憑她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麼,我不過是讓她再多蹦達幾下而已,你瞎擔心個什麼勁。」

    黃袍客道:「你得了便宜還損人了,我這是出力不討好。得!接下來我就不理了。」

    主應客哈哈笑道:「人都點住了,一切自成定局了,她空有一身蠱蟲也用不了,接下來還能有什麼事,你理什麼?」

    黃袍客應道:「什麼也不理,你我也不理。」

    主應客道:「那最好不過。」望向那女子,笑道:「這一下你可逃不了了。」

    那女子秀眉微蹙,隨即又露出一個笑容來,道:「這就是你們這些個正道人士的作風,正大光明鬥不過,就偷襲人。」

    主應客道:「可不是我偷襲你的,是那死鬼。」

    女子道:「還不是一樣,你們就是一夥的。」

    主應客道:「打住!你可別把我跟他混為一談,你要是覺得不服就找他說理去。」對黃袍客道:「死鬼,人家說你做無恥之事偷襲人家呢。」

    黃袍客卻是一語不發,還真是不理主應客了。

    主應客哼了一聲,手中馬鞭一揚,對女子正色道:「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走錯了道,這一世麼入了邪魔歪道我就超渡了你,只盼你喝了孟婆湯,來世做個好人。」邊說邊向女子靠近。

    他這番言行,這番舉動已是再明白不過,要取了那女子的命,但那女子此時尚且微微一笑,毫不驚懼,在這命懸一線之際,她竟猶然如此從容,這份定力,實足了得。

    主應客見她一臉笑容,心中更覺生氣,道:「你倒是想得開,做個開心鬼。」右手摸到腰間,掏出一把小匕首來,抓著匕首把柄微微一抖,匕首鞘登時滑落到地上,露出明晃晃的匕首身來。

    女子笑道:「不笑還能怎樣,像你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我哭著你便會放過我麼。」

    主應客道:「癡心妄想。」手中匕首一轉,將匕首尖對準女子心口,手臂運勁一挺之下手中的匕首登時朝女子心口疾刺而去。

    忽聽一聲大喝:「主前輩且慢。」緊接著一道銀光一閃之下便擊在了匕首身上。

    主應客原本料這一擊輕而易舉便能取了女子的命,完全沒想過會被人打斷,此時措不及防之下只覺手腕一震,抓在手裡的匕首勢道登時一斜,匕首柄險些便要脫手而出,但他很快便即反應了過來,五指一抓之下再次握緊了匕首柄,望也不望便道:「小子!你來插什麼亂。」

    他根本不用望也知道是誰出手了,在場中除了無言跟小夥計兩人有可能,而小夥計他再清楚不過,又哪會什麼武功,當然是無言了。

    而且人的音色是不同的,各有特色,從先前的大喝聲的音色也足以判定了。

    無言身子一移,擋在女子身前,手中金風劍護在自己胸前,說道:「主前輩,你這樣做卻與草菅人命何異?」

    主應客雙眉倒豎,手中匕首晃了晃,卻不回他反而問道:「你這小子可是准劍派的?」

    無言點頭回道:「正是!」

    主應客道:「你是准劍派哪個掌事座下弟子?」

    無言道:「尊師姓程。」

    准劍派五個掌事之姓皆是不同,無言說姓程主應客一聽便即明白,道:「原來是程嘯東的弟子。」忽然搖頭道:「那就怪了,程嘯東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無言當即道:「主前輩有話何不明說,你是說在下做了什麼有違正義之事,丟了家師的臉麼?」

    主應客哈哈一笑,道:「虧你還有自知之明,程嘯東的臉還真是給你丟盡了。」

    無言道:「是麼!願聞其詳。」

    主應客道:「那也好,我再問你,蠱道可是邪道?」

    無言點頭,應道:「是!」

    主應客道:「我就給你說個明白。准劍派在天下正道之中大有地位,你既為準劍派弟子,那麼自也當行正義之道。天下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你自己也親口承認蠱道為邪道,那麼蠱道之人該當滅之,現下有這麼一個用蠱的妖女在此,你亦親眼見她用蠱,不誅這邪道,留她作甚?

    你既不誅這邪道,或許是有心而無力不敢挺身而出,但我也不怪於你,年輕人江湖閱歷尚淺,這也不是什麼丟人之事。但你現下卻要阻我誅這邪道,豈非助紂為孽,與她同流合污了,這不丟程嘯東的臉,卻是什麼?」

    無言搖頭,道:「主前輩所說不無道理,滅邪誅魔這等正義之舉,只要是身有正氣之人皆是責無旁貸,但我等所誅的應當是這邪,應當是魔。雖說物以類聚而人以群分,但人心不同,聚群之中往往便有異類,我們正道之中也出過邪人,魔道之中也曾出過義士,蠱道之中就不能出現善心之人了麼?這位女子所殺不過是一匹馬,並非是什麼大惡之事,我等也不曾見過她行什麼大惡之事,卻僅憑這蠱道兩字而取其命,人命何時這般輕賤,容我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說殺就殺了。以我之見,不防將事情弄個清楚,再論殺不殺她卻也不遲。」

    主應客冷笑一聲,顯然對無言這番話不以為然,道:「儘是狗屁話。怪不得天下間的魔道殺不完,就是像你這樣殺個魔道之人都要先婆婆媽媽一番,然後再言弄個清楚的偽君子太多,這才誤了大事。」

    無言一直以理相論,態度謙和,此時一聽主應客這般說,冷冷一笑,道:「魔道之人一直對我們正道之士嗤之以鼻,以偽君子而論,概因我們正道人士行事有節有度,恩怨分明,從不濫殺無辜,是非對錯力求清清楚楚,不屈冤別人。

    而力求對錯之下有時難免節外生枝,故而為人所非議。非義者事小,但若因此是非不分,善惡不明卻任意而為,此乃因小失大,與之魔道之人有而不同?我寧肯讓主前輩稱為偽君子,也決不願眼看著主前輩在是非對錯尚且未分清楚之下卻錯殺好人,寧肯放過不能殺錯,還請主前輩冷靜細思。」

    主應客臉色黑沉,雙目瞇了起來盯著無言,片刻後大聲道:「你這話的意思分明便是說我是魔道了,好你個小子,一張嘴倒是伶利得緊,你莫需再多言,今日我定要取了她的性命,擺在你眼前的只有兩條路,一就是速速退開,二就是與我為敵,你自己看著辦。」右手馬鞭一甩,同時左手上的匕首連連晃動,一副開打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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