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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9章 劫後 文 / 一夜晚風

    無言見他要逃,當然不肯放過令孤不取了,騰身便要去追趕,卻見得令孤不取輕輕一躍之下躍出了那般遠,不禁吃了一驚:「好了得的輕功!」於是雙腳微微一頓便停了下來。

    顯然他決定不追了,因為他知道以自己的輕功決不可能追上令孤不取,所以無奈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趙大山、白旭、蕭湘三人剛從驚懼中晃過神來,眼見得令孤不取攬人逃跑,都是大喝一聲:「休走!」前後騰身便即趕去,玉琳則緊隨其後,也是急追而去。

    無言叫道:「玉琳師姐。」本來想叫住她,不料她似乎沒聽到一般,身子急躍而去,幾個縱躍之下已是去得遠了,心想:「今日師姐怎麼怪怪的,我叫她她也不理我。估計是剛從驚懼中晃過神來,一時沒注意吧。」

    忽然間,只見一道紅色身影手提長劍向自己走過來,卻是趙燕兒。

    無言望著她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說道:「你想幹嘛。」

    趙燕兒哼了一聲,道:「你又在幹嘛,人人都去追了,你怎麼不去追。」

    無言笑道:「你說這話不覺得好笑麼,你自己又怎麼不去追。」

    趙燕兒道:「我追不追關你什麼事。」

    無言道:「是啊,那你又要多管閒事來管我作甚?」

    趙燕兒哼道:「本小姐就是能管你,你就不能管我。」

    無言搖頭道:「其實追什麼呢,依我看也不用追了,那人那般高明的輕功,即使是你爹爹跟我師叔他們也決計追不上,我這樣的三腳貓功夫追過去又有什麼用了。」

    趙燕兒冷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手上的劍輕輕往上一提,一遞之下劍尖直指無言,接著道:「我們之間的事可還沒解決,你自己說想怎麼辦。」

    無言笑了一聲,假裝不懂,說道:「我跟你好像沒什麼交情,我們之間有什麼事了?我還真忘了,你倒是說說看呀。」

    趙燕兒道:「你少裝蒜,你非禮本小姐這筆帳咱來好好算算。」

    無言道:「非禮勿視,可我現下明明望著你,並非勿視啊,怎麼就叫非禮你了,你這不是自做多情麼,想著給我非禮麼?」

    趙燕兒一聽他這話,怒喝道:「找死!」手中劍尖一挺,逕自朝他刺去。

    無言早有防備,騰身躍開,喝道:「等等!你想要殺了我啊,那可好得緊,等下趙莊主來了剛好替我收屍。」

    趙燕兒一臉不屑,道:「無恥小人,就會拿我爹爹作為擋劍牌。」長劍忽然收起,接著臉上泛起一絲笑容,淡然道:「這賬本小姐遲早要找你算,你以為你逃得了麼,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呆在我爹爹身邊,千萬不要給我尋到機會,否則你小命定然不保,我又何必急,你遲早都要付出代價。」

    無言哦的一聲,淡然一笑,道:「你要追殺我啊。」拍了拍胸膛,道:「在下武功甚弱,當真是怕極了。」

    趙燕兒卻是不再理他,挪步往楚雲的屍身方向趕去,方瞧了一眼她的屍身,啊的一聲尖叫,捂著雙眼朝後面不住倒退,顯然是被楚雲面目全非恐怖的模樣嚇到了。

    無言歎了一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你可別想不開了!」心道:「也許真是命數吧,難道是我的命大,幾次陷於死境而不死。不過好奇怪,為什麼那飛花旋蠱突然間就死了?還有那懸空蛛也是,最後連那可怕的孔怯王蠱也是莫名其妙的死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一想,不禁摸了摸胸口,摸到了那酒令跟青光杯,心想:「大劫已過,等下可要痛飲一番了,哈哈!」

    趙燕兒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本小姐是你,那般的沒用。」腦海中忽然又想起楚雲的模樣,身子不禁一陣哆嗦,隨即歎了一聲,沉吟不語。

    楚雲入她趙家莊也有好些年了,這些年一直都在教趙燕兒武功,因此兩人間的感情倒是不錯的,此時見她慘死,趙燕兒還是頗為之傷心的。

    無言心中忽想:「對了!那俞幸然死了,然而也不知他身上還有沒有那些蠱蟲,為防萬一我得處理下。」於是一個轉身之下便向後面躍去,幾個起落後躍下了假山。

    趙燕兒心中奇怪:「他跑下去幹嘛?難不成是怕我現在動手逃了麼?膽小鬼一個,我現下不宜與他動手,我可不笨。」卻將目光投到那俞幸身上,心想:「這傢伙真可笑,本來可以輕而易舉殺了我們,非要賣弄一番叫那孔怯王蠱跳上那混賬傢伙的身上,結果就給他藏在懷中的嘉草給剋死了,活該!現下落下這麼個下場,倒是便宜他了。」

    在她想來,那孔怯王蠱躍上無言的胸口,自然是無言懷中所藏的嘉草剋死它的了,否則又怎麼會死,但她卻是沒想過,俞幸身為一個蠱道的行家,難不成連嘉草克不克得了孔怯王蠱都不知道?如果嘉草能剋死孔怯王,他怎麼可能讓它去送死。

    片刻後,只見無言左右雙手提著兩缸酒躍上了假山上來。

    趙燕兒一怔,這個時候提著酒上來幹嘛,想來自是見打了勝仗要慶祝一番了,自己爹爹他們去追敵人,情勢如何尚且未知,他倒是好,先行要喝酒慶祝了,哼了一聲道:「你心情倒好,還真會享受。」

    無言笑了一聲,深吸一口氣,道:「啊!有你在這附近,當然享受了,我這還能聞到你身上淡淡的香味呢。」說罷也不理她,逕自向俞幸的屍身行去。

    趙燕兒呸了一聲,道:「下流。」

    無言走到俞幸身旁,但並未靠得太近,放下左手那一缸酒,將右掌上那一缸酒輕輕一甩,左掌急探而出按在甩過來的酒缸底下,輕輕往上一抬,酒缸登時傾斜,缸口酒水一溢而下,無言雙腳一移,便在俞幸身旁繞起圈來,很快便澆了一個酒水圈子將俞幸的屍身圍了起來,然後左掌運勁在掌底大力一震,將缸中剩餘的酒水擊得飛濺而出,濺到了俞幸身上,緊接著又捧起原先放在假山上的另一缸酒,將酒水快速灑了上去。

    只見得俞幸身上有幾處衣物不住鼓動,無言凝神戒備以待應變,但很快俞幸身上的衣物又恢復了平靜,無言再等了片刻,見終於是再無異樣發生,這才轉身離開。

    趙燕兒眉頭微皺,說道:「你這人怎的如此卑劣,所謂死者為大,雖說他先前險些要了我們的命,可現下終究是死了,你為發洩心中余怨,卻澆酒水在他屍身上,這樣的行為未免丟你們准劍派的門風。」

    無言淡然道:「不敢,這可是跟趙小姐你學的,我在裡面加了些番椒,給他淋一淋提提神。」

    無言確實在酒水裡面加了些東西,不過並不是他口中所說的番椒,而是嘉草汁,其實他之所以這般做,自是要滅殺了俞幸身上余留的蠱蟲了,以防它們跑出來再次在這趙家莊中興風作浪,再生波瀾。

    趙燕兒一下便聽出了他言語中的譏諷之意,不禁頗惱,心想:「本小姐忍著性子不跟你計較,你竟又敢耍嘴皮子來譏諷我,不叫你吃點苦頭,你還真不知道厲害。」便道:「經過這場戰鬥,本小姐忽發奇感想到了幾招招式,不防就使出來給你看看,給你提提神,效果可比那番椒加酒水要好得多了。」說罷手中長劍一挺。

    無言見她這般說法,自是要對自己動手了,但也不怕於她,冷哼道:「也好呀!就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我准劍派之人見多識廣,我便替你指教一番。」

    趙燕兒冷笑道:「就你那三腳貓功夫也配指教我。」手中長劍一凜,便要動手。

    忽聽得不遠處假山傳來一陣動靜,不禁轉首朝遠處望去,卻見得三道人影起起落落,正朝這邊趕來。

    無言望也不望,道:「別看了,肯定是我師叔他們回來了。」

    趙燕兒一臉不屑,道:「就你知麼,假裝個什麼勁,就你高明就你厲害不看便知。」

    無言嘿嘿笑道:「我不厲害趙家小姐你也不會請我指教你一番了。」

    趙燕兒正待反駁,那三道人影已然落到附近,正是趙大山、白旭、蕭湘三人。

    趙燕兒登即說道:「哎呀!爹爹啊!白叔叔蕭叔叔,剛才有人在這裡說什麼你們的輕功差,斷言你們肯定追不上敵人;你們三人齊齊出手,怎麼會失手呢!這傢伙真是看不起你們啊,你們肯定是凱旋歸來了。」

    這裡除了她就剩下無言了,她雖不點名道姓,但白旭等人一聽就明白她口中有人的這個人是誰了。

    趙大山沉聲道:「燕兒,那敵人確實是跑了。」

    白旭道:「那人輕功好生了得,他身邊帶著一人尚比我們要快,我等三人追了一陣,卻是越追離他越遠,自知已然無望,這就折返回來了。」

    蕭湘道:「輕功差也對呀,確實是追不上。」

    無言道:「小侄先前只是說趙伯伯蕭伯伯還有我師叔輕功比那人差,可沒說輕功差,這可大大的不同。」卻是沒有見到玉琳,心想:「師姐哪去了,怎的還沒回來,莫不成是落在後頭了?」便朝幾人後面眺望,卻見遠處並無一絲動靜,便問白旭道:「白師叔,師姐哪裡去了?」

    白旭緩緩道:「玉琳啊,折轉回來之時她卻跟我說她心中掛念著她爹爹,要先行一步趕去黃山了,我想著我過幾日要與趙兄同去那太白樓文會,你們當然也不會跟我去了,所以就不作異議了,她先行離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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