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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鬥酒 文 / 一夜晚風

    無言忽然間伸了個懶腰,將右掌按到嘴上打了個哈欠,哈哈一笑,道:「好喝兄當真性情中人,既是如此我就陪你一缸一缸來喝,咱倆一同來喝個痛快!咱這就開始比試!」

    說罷雙手伸到身旁那一缸紫桑醉處,將之抱了起來,缸口對準嘴邊,卻是不飲,說道:「好喝兄,你可得照著規矩來,不要等下一喝到酒興起來,不按順序來隨便亂喝,那跟我所喝的順序不一樣,難免有了差入,這就顯得有些不公平了,這一點你可得切記,這場比試咱定要比個公公平平,絲毫差別也要不得。」

    好喝道:「你儘管放心,照著順序來喝,又有何難了。」

    無言道:「那便好,這當中其實大有講究,每種酒混起來飲酒頭都是不同,也就是說有些混起來酒頭大,有些混起來酒頭小,若是我們不按順序隨意亂喝,酒頭自是大不相同,這就顯得不公正了。」

    好喝道:「你爺爺的,這還用你教,我喝酒這麼多年這些小道理怎麼不知。」

    無言道:「在下也是先講個明白,免得到時生些爭論,那便不好,一切既已言明,好喝兄那便請了!」輕輕一提之下缸身傾斜,缸中紫色的酒水登時溢入口中。

    好喝見他倒酒入口,當即將手上的酒缸斜倒而下,亦是開始灌飲起來。

    不過片刻,兩人皆已飲罷,不過好喝雖然後飲,卻先比無言先行飲完,放下空灑缸卻不急著飲下一缸,笑瞇瞇望著無言,直到他將手上的酒飲罷,放下了酒缸,這才說道:「小子,你這喝酒的速度實在是不行,我可等了你些時候了。」

    無言淡淡一笑,朗聲道:「這紫桑醉雖然入口辛辣,但一入喉頭卻覺暢爽無比,美不可言,真不愧是好酒。」目光投向好喝,道:「好酒需細品,凡事有得有失,好喝兄雖然飲得快,但卻品味少了這酒的真正滋味,又有何值得高興了?再說我們可非比誰喝得快,而是比誰喝得多。」

    好喝嘿嘿一笑,道:「老子雖然喝得快,可這酒我盡皆能嘗出美味來,會不會品不在喝得快慢。」

    無言道:「是麼!那好喝兄就儘管快飲,不過可莫催在下。」說罷已是抱起了第二缸,飲了起來。

    好喝再不多話,亦是抱起了第二缸飲將起來,不過這一次卻有意放慢了速度,比先前慢了許多,最後幾乎與無言同時喝完。

    兩人就這般一缸緊接過一缸,無言一缸飲完邊即要對所飲之酒評頭論足一番,好喝聽得直點頭,有時眼露讚賞之色,顯然對無言的品評甚為贊同,有時也提出幾句不同之見,兩人便這般邊飲邊評,相互討論。

    兩人對酒道都是極為精通,這一論將起來登時趣味相投,對對方都大是欽佩,倒全然沒了比試時那種爭風相對的味道。

    就像是兩個從未見面的人,偶遇之下只覺極其合得來,瞬間便成了一對要好的朋友,一起喝酒論酒,大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無言與好喝自然算不上知己,但因為這酒,兩人之間的關係不覺之間倒是拉近了許多。

    喝酒,對於愛喝酒的人來說是一種享受,一種滿足。

    而對於真正懂酒的人來說,他們不僅能從喝酒之中得到滿足、享受、還能得到快樂與友情。

    因為真正懂酒的人,他們懂得分享。

    將自己的享受、將滿足感分享給別人,所以他們能得到快樂與友情。

    而當兩個同樣懂酒的行家遇在了一起,將自己的酒道一同分享,從而一同帶來滿足與快樂的時候,兩人便會進入一種旁若無人的狀態,除了對方之外。

    也就是說兩人彷彿進入了一片屬於他們的天地,其他的事物已是無心顧及。

    而時間也在這種狀態之中匆匆而過,不覺之間,兩人已各自飲完了八缸之數,兩邊桌上都只剩下了最後兩缸酒了。

    好喝望了望桌上最後的兩缸酒,哎呀一聲,道:「怎的這麼快,有個懂酒的人陪我喝酒果然是不一樣,這一喝起來竟只顧著談論了,連喝了幾缸都沒在意。」

    無言哈哈大笑,道:「好喝兄,接下來這桌上就剩下這最後兩缸了,這兩缸只怕就是你我決出勝負的時候了。」

    好喝笑道:「小兄弟,你可有醉意?」這一下,他話語間對無言的稱呼不覺之間也都變了,由小子變成了小兄弟,卻是親暱了許多。

    無言道:「好喝兄哪裡的話,你瞧我這副樣子像是有醉意麼?」身子一挺,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顯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醉意。

    無言從來就沒醉過,所以當然現下也不會醉。

    雖說之前所喝的酒都是烈酒,又是八種不同的酒,但也喝不倒他。

    好喝道:「我也沒有絲毫的醉意。」望了望身旁最後的兩缸酒,道:「你說這兩種酒混合起來酒性不輸霸王酒,可是?」

    無言點點頭,道:「正是!」

    好喝道:「你說我喝不過,難不成你就這般有信心能挺得過?天下間從來無人能喝霸王酒過一缸之數,你可曾喝過霸王酒?」

    無言笑道:「在下有沒有信心,這點其實已然不重要,這酒既在眼前,等下喝了便見分曉;至於霸王酒,在下倒是有幸得曾喝過一碗,因此才敢在此下這等結論,說這兩種酒混合不輸於霸王酒。」

    好喝哦的一聲,心道:「原來如此,他果真喝過霸王酒,我也曾喝過,只不過一缸喝了七八分便醉了,當真捱不過霸王酒霸道的酒性。不過這小子只喝過一碗,雖嘗到了霸王酒的厲害,卻沒多喝,也就是說他對霸王酒不過是略知一二,卻還未嘗到霸王酒真正的厲害,所以自以為能過得了這一關了,故才敢這般自信;哼!若這酒當真如霸王酒一般,他決計過不了這一關,而我可是能喝七八分,天下間也少有人能飲霸王酒過這般之數,他再自信,我也決不怕他。」道:「那麼這桌上兩缸酒得一起混著喝了?」

    無言點頭,道:「正是,要混著喝才能讓這元正酒與落葉青酒的酒性激沖融合,方能成為真正的烈酒。」

    好喝哼了一聲,道:「好!我這便試試,看看這酒到底烈到了什麼程度,竟能與霸王酒一比,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嘗一口落葉青酒先,這酒我可是未曾飲過。」於是彎腰將嘴湊到那一缸落葉青酒缸口,吸了一口入嘴中,在嘴中停留了片刻,方才吞入肚中,說道:「這酒麼酒性溫和,純倒是挺純,但也算不上好酒,只能說一般般了,這就是所謂的落葉青酒,倒是見識了。」

    無言道:「這落葉青酒當然算不得好酒,但這酒卻是稀酒,是一種極為稀少的酒。」

    好喝點點頭,道:「怪不得我不識得,原來如此。」

    無言微微一笑,向桌上兩缸酒一指,道:「好喝兄,請了!」雙掌同時急探而出,右掌扣到落葉青酒的缸口之上,左掌扣到了元正酒的缸口之上,雙臂同時向上一抬之下,兩缸酒已被它舉到了半空之中。

    好喝冷哼一聲,左右雙掌亦是齊探而出,如他一般,也是扣緊雙缸高舉而起,喝道:「請!」左臂向上一抬,扣在左掌的落葉青酒酒缸登時傾斜而下,缸中青色的酒水一瀉而下,化作一道酒線落入他張得老大的口中。

    方滿半口,他左掌向上一抬,便將手中酒缸收舉立直,同時右臂向上一抬,扣在右掌處的元正酒酒缸傾斜而下,落下一道酒水沖入他中口,一口將滿便即往回一收,將酒缸重新收直。

    如此一來,他嘴中已是滿滿一口落葉青與元正所混合的酒,初時落葉青酒落入口中只覺清爽無比,但元正酒一衝下來進入口中,與落葉青酒激沖之下相互融合,只覺味道驟然大變。

    原先充斥在嘴中的清爽之感竟是一掃而光,隨之而來的卻是辛辣麻木之感,更有一股如同火燒般的熾熱緩緩襲來,片刻後竟是充滿整個嘴巴,登時心中一凜:「果然如此,竟是跟小兄弟所說一般,酒性好生霸道,不過比之霸王酒卻要輸上幾籌了。」深吸一口大氣,將口中的酒水咕嚕一聲盡數吞入了肚中,方一下肚,只覺火熱之感從肚間急竄而起,竟是朝著身體中的每一處驟然蔓延,霎時間整個身子如同火燒般熾熱難當,腦袋更覺微微發麻,大是吃驚:「這一下肚更覺厲害,當真烈得不得了。」

    但他可不願在無言面前輸了氣勢,假裝一副淡然的模樣,擠出一絲笑容,道:「果然酒性好生烈。」

    無言微微一笑,說道:「這是當然,我怎能騙好喝兄。」話音一落,左右雙臂同時向上一舉,扣在掌中的兩個酒缸同時傾倒而下,缸口落下兩道酒水齊齊落入了他張開的嘴中,一口將滿之時將手上酒缸驟然一收,一口酒含在嘴中並不急著吞下,而是等了片刻方才吞入了肚中。

    一口入肚,笑道:「好久沒這麼喝了,這酒性好烈,不過留在嘴中那滋味當真舒爽!痛快!」臉上竟無絲毫異常之色,猶然一臉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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