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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落葉青酒 文 / 一夜晚風

    趙大山忽然皺眉,雙掌一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事,道:「對了!我記起來了。」

    白旭問道:「趙兄記起什麼了?」

    趙大山道:「我曾與一個人結過怨,那人一身服飾古怪,看起來像是西域那邊的人,而精於蠱道者多出於西域,莫非是這人所為。」

    白旭略一沉吟道:「原來趙兄還曾與這麼個人結過怨,那多半是了。」

    趙大山臉色微沉,說道:「只是這人與章才所說的那人相貌卻是有著天壤之別,實是奇怪。」

    無言道:「若是如此,要麼便是章才所說那人亦會蠱術,要麼便是趙伯伯所說那人也要來尋仇,若是後者……」搖了搖頭,不再說下去。

    趙大山臉色鐵青,道:「若是後者,豈非雪上加霜。」

    白旭卻道:「現下毫無線索,便安心等著吧,是福是禍躲不過,無需憂慮。」

    便在此時,蕭湘已換了一身衣服,行將過來,在蕭湘身後不遠處卻有兩個漢子,這兩個莊丁一個抱著兩缸酒,一個端著四口大碗,這自是趙大山吩咐的了。

    蕭湘坐了下來,說道:「讓你們久等了。」

    白旭道:「不過片刻罷了,蕭賢弟現下換了新裝,人倒是精神多了。」

    蕭湘笑道:「這自是當然,比起那落湯雞當然精神了。」

    蕭湘話音一轉,對趙大山道:「趙兄,你莊中先是送信那漢子中了蠱蟲,現下又是那章才中了桑甚蠱,接連有人中蠱,也不知其他人有沒有中蠱,依我看切需堤防。」

    趙大山一驚,心想:「此話有理,已有二人中蠱,蔫知會不會有第三人中蠱,誰知被人下了蠱的人有多少。」忙道:「我心中憂慮,竟是忘了這等緊要之處。」

    蕭湘從懷中掏出一片嘉草,道:「那寄生蠱潛伏於**之中,一但俘化,便會出來,所以只要在寄生蠱俘化前將去除去,就並無大礙,這嘉草對一般的蠱蟲皆有效果,可叫人去藥鋪買些來給莊中的人服下。」

    那兩個莊丁剛放下酒跟碗,正要撤去,趙大山忙吩咐道:「去傳我令,叫管家取些銀子去藥店買些嘉草,讓莊中每人皆服些。切記,每人皆要服!」

    兩個下人應了聲是,便自行下去了。

    蕭湘接著道:「依我看,趙兄也得服,不可不防。」

    趙大山笑了笑,道:「蕭賢弟多慮了,那人若要在我身上下蠱,自要接近我,一接近我我豈有不發現之理。」

    蕭湘回道:「這下蠱之法有許多,像在人的飲食之中皆可下蠱,若他在你飲食之中下了蠱,你如何發現?」

    白旭道:「蕭兄此話甚對,這蠱便是因其太過隱秘,往往讓人下了蠱自己卻猶然不知,死得不明不白,故江湖中人才這般怕蠱。趙兄還是服下為好。」

    趙大山點了點頭,他雖堅信自己沒有中蠱,但這關乎生死之事他倒也不敢馬虎,道:「剛好酒已到,那我便和酒服下。」於是便揭開了一缸酒的酒封,倒了一碗酒。

    無言向趙大山身前那碗酒望去,卻見那酒呈青色、略帶光澤,深吸一口氣,略一沉吟,道:「這酒應該是落葉青酒。」

    趙大山臉露讚賞之色,說道:「沒錯,正是落葉青酒,賢侄當真了不起。」

    蕭湘將手中嘉草扭成一團捏在掌中,伸到趙大山身前桌上那碗酒上空,運勁一捏,手上登時生出一滴滴草汁落到碗中。

    趙大山端起那碗酒,一飲而盡,說道:「這混和了嘉草的落葉青酒,倒有些生澀。」

    無言道:「落葉青酒原本略帶甘甜,好的落葉青酒甜味更醇,且讓我試下趙伯伯的落葉青酒如何。」邊說邊倒了一碗,端到嘴邊品了一口,說道:「醇厚甘甜,清新爽口。好!」

    趙大山道:「這落葉青酒雖是好,但最多算是上等酒,算不上真正的好酒,不過說起來也是一種甚為稀少的酒,這酒產於一個小部落,故而流出於世間的也很少。」

    無言一聽到這稀少二字,忽的想起那青光杯,心想:「趙伯伯既也是個愛酒之人,不防便讓他瞧瞧這杯子。」從懷中掏出了青光杯,說道:「趙伯伯,說到這稀少,我手中這杯子正當得起這稀字,至於少字麼,當換成奇字。」

    趙大山聽他如此說,便望向青光杯,只見這杯子青光閃閃,杯口如齒鋸,問道:「你這杯子模樣倒是怪,只是怎生奇法?」

    無言道:「趙伯伯既然想知道,不防一試,倒杯酒進去喝喝。」將手中青光杯遞給趙大山。

    趙大山接到手中,入手一陣冰涼,便將杯子轉動著不住打量,只覺這杯子材料甚為奇怪,好像是用木所做,杯口更奇,不禁咦了一聲,道:「真是個怪杯,且讓我試下到底有什麼奇了。」

    倒了一杯酒在青光杯中,瞧杯中望去,只見那落葉青酒水顏色變淺了些,湊到嘴邊一飲而入,入口冰涼爽口,口感醇厚甘甜,只不過卻比之前醇了些,更甜了不少。

    趙大山也是個品酒行家,雖說醇甜只多了那麼一點點,但他自也品得出,目光又投到杯子上,說道:「這酒一入杯,變得更好喝了。」對無言道:「確實是個奇杯。」

    無言道:「趙伯伯所說沒錯,這能將酒變醇這點對於我們愛酒之人來說,那可是無比珍貴的。」

    趙大山點點頭,顯然同意無言的說法,若是有一杯絕品好酒,再倒入酒杯之中,那滋味真是不敢想像了,所以說這酒杯對於愛酒之人確實是珍貴。

    無言接著道:「這酒杯還有更為奇特的一點,它能化毒,不過這點我現在還不能太確定。」

    趙大山、白旭、蕭湘一聽此話,臉上皆有動容。

    蕭湘問道:「你既說能化毒,又說不確定,此話怎講。」

    無言道:「之前我遇到有人賣酒,在酒中下了毒坑人錢,但我將酒倒入這杯子之中,那毒物竟顯現凝結而出,沉入了杯底之中,所以我猜這杯子能解毒,只不過我只發現這麼一次,所以還不能太確定。」

    趙大山道:「既是這般,那倒簡單,再找些毒藥試試便好了。」

    無言點了點頭,道:「他日有空我定再試試,若它真能解毒,那可真是件寶物。」

    趙大山見這杯子竟如此奇特,心中不禁喜愛,心道:「若有這麼個杯子飲酒,那豈不是妙!不知無言賢侄卻從何處得來,還有沒有,不防一問。」便問無言道:「無言賢侄,容我問問,你這杯子有幾個?卻從何處得來。」

    無言道:「我這杯子是一個面戴鐵罩的老人家送與我的,剛得之不久,只此一個。至於這杯子有幾個我便不知了,這得問那老人家了。」

    趙大山心想:「無言賢侄也是愛酒之人,我若向他要此杯他決計不肯,再說我也不能奪人所愛,不防問問那老人是何人,到時去向那老人家要,或許還有也不一定。」便問:「那老人家卻是何人?」

    無言搖搖頭,道:「我也不知他姓甚名誰,他說過這麼一句話『尋天機,有理行遍天下』」

    趙大山略一沉思,道:「江湖中人常以一兩術語形容那些絕頂高手,這句話莫非便是那人在江湖中的術語,只是這句話我卻從沒聽過。」但他可不死心,便問蕭湘跟白旭道:「賢弟你們可知。」

    蕭湘搖了搖頭,白旭道:「我之前跟無言一起見過那人,不過卻是不認識那老者,不過他武功卻是奇高。」

    趙大山搖了搖頭,又望了望手中的青光杯,歎了一聲,道:「我本來還想去向那老者求個,連他名號都不知道,卻不知到何處去尋了,看來是我與此物無緣。」說罷將青光杯遞給了無言。

    無言伸手接過,藏入了懷中。他雖知趙大山喜歡此杯,但自己卻也甚喜歡,簡直如同一塊心頭肉,自己怎麼可能忍心割下來給趙大山。

    趙大山笑道:「來!不說這些了,喝酒。」正要去倒酒,忽覺肚子十分不舒服,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只覺想吐,便將頭轉向身後。

    「哇!」的一聲,趙大山從嘴中吐出了一口酒,灑到了地上。

    白旭、無言兩人見他突然這般,均覺奇怪,怎的突然間就不舒服了。

    蕭湘卻是臉有喜色,猛地站起了身來,走到趙大山身旁,朝地上望去,只見得趙大山所吐酒水之中有一顆白色的小圓球,如同棋子那般大,笑道:「趙兄,甚幸!甚幸!這蠱毒吐了出來了。」

    趙大兄臉色略變蒼白,望著地上的白色圓球,道:「想不到我竟也中了蠱,多虧剛才飲了嘉草酒水,不然……」說至此處便停下不說了,他簡直不敢想像,這蠱蟲會讓自己怎麼死。

    白旭跟無言此時也站起身來觀望那蠱卵,既替趙大山欣喜,又甚驚心,這等邪物,實是令人可恐。

    蕭湘道:「幸好這卵尚未俘出,真是萬幸,否且神仙也救不了。」

    趙大山拍了拍胸膛,心有餘悸,道:「還好聽了蕭賢弟的話飲了嘉草酒水,只是這蠱卵這般大,那敵人是如何將它弄到我身體中,我卻毫無察覺。」

    蕭湘道:「這蠱卵原本應該不是這麼大,只是在你身體中漸長漸大,進你身體之時定然很小,蟲卵或如細沙,或如米粒,輕易不便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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